从《看秧歌》到《桃花依旧》探究山西民间舞的创作与发展
2018-05-14张婷
【摘要】从《看秧歌》《黄河三部曲》到《剪鱼儿花》《桃花依旧》,三十年的时间,山西民间舞经历了怎样的阵痛与发展。本文通过不同的视角对山西民间舞蹈作品进行分析,探究山西民间舞蹈三十年来的创作和发展之路。
【关键词】山西民间舞;文化 创作;发展
【中图分类号】J712 【文献标识码】A
从1988年中央春节联欢晚会的《看秧歌》全国人民第一次观看山西歌舞,到1989年由山西省歌舞剧院推出的《黄河三部曲》在全国引起了黄河派歌舞的热潮,到山西省艺术职业学院打造的舞剧《一把酸枣》《粉墨春秋》等舞剧使山西民间舞向全球迈出了一步,再到十二届全国舞蹈展演的舞蹈台上《桃花依旧》的出现,我们看到了山西民间舞三十年来不断的进步,看到山西舞蹈工作者的辛勤付出,看到了山西民间舞的成熟与发展。
对比三十年间推出的山西民间舞蹈作品,样式多种多样,内容丰富多彩。包括舞蹈剧目《看秧歌》《醋之韵》《打核桃》《扇花花开》《山西民间舞集锦》《红灯笼》《剪鱼儿花》《右玉魂》《桃花依旧》,歌舞剧《黄河三部曲》,舞剧《一把酸枣》《粉墨春秋》《杏花白》《花鼓王》等,舞蹈作品层出不穷,山西民间舞以更加自信、成熟的面貌一次又一次走进大众的视野。笔者将通过对已有舞蹈作品进行分析,探究山西民间舞在舞蹈剧目创作方面的发展与革新。
一、题材选择的多样化
民间舞蹈的题材大多以民间故事为主体,以民间人物为主要代表,山西民间舞蹈亦是如此。在《看秧歌》剧目中表现了一群山西小姑娘观看秧歌表演时的状态和反映;在舞蹈选段《瞧这一群婆姨》中讲述了山西老百姓的生活片段,即山西婆姨的日常生活、新婚夫妇的洞房之夜、媒婆说媒这三个小故事;《醋之韵》表现了山西小姑娘对山西老醋的喜爱和享受;《打核桃》则讲述了一群少男少女在田间打核桃过程中发生的趣事;《扇花花开》则更多表现扇子起舞的场景和山西小妞憨的可爱的性格特征;《剪鱼儿花》通过淡化故事情节,运用扇子表现“鱼儿”的形态和特征;舞蹈 《桃花依旧》则表现了太行母亲与参军儿子之间的生离死别,讴歌了太行母亲坚韧伟大的精神。通过总结这些舞蹈作品的故事内容,我们可以看到山西民间舞在剧目创作的题材选择方面,不仅仅只局限于对百姓日常生活的捕捉,對于山西的特色文化同样也被编导运用在舞蹈剧目当中。像醋、桃花、剪纸等这些山西地方特色的标志物,编导们以舞蹈为载体进行创作表演,在舞台上得以呈现。不仅使山西民间舞创作的题材丰富起来,更是对山西地方特色文化的宣传和发扬。从舞蹈作品的思想立意来看,山西的舞蹈编导们不甘心于山西特色文化的平面呈现,更加强了对“山西精神”的进一步挖掘和追求。“吕梁精神”“太行精神”“右玉精神”等山西精神,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近几年推出的山西民间舞蹈剧目多次体现。这再一次表明,山西民间舞蹈创作过程中编导们对于作品思想立意的深刻追求,以及对于“山西精神”文化的传承和宣扬。
二、情绪表演的夸张化
夸张、多变、丰富、细腻的情绪表达,自1988年《看秧歌》在央视春晚的舞台上一经推出,山西的舞蹈表演就在全国人民的心中留下这样深刻的印象。谁也忘不了舞蹈演员高兴时的眉飞色舞,害羞时的忸怩不安,悲伤时的痛哭流涕,害怕时的惶恐不安,紧张时的如坐针毡等,这些表情的变化和表演,成为日后山西民间舞蹈表演风格的典范。作品《打核桃》表现了姑娘小伙在去打核桃路上的兴奋与激动,核桃掉落时害怕被砸中又想看核桃的纠结,两个小伙抢着去打核桃的傲慢,大家一起捡核桃的心满意足,最后姑娘小伙满载而归的幸福。这些情绪刻画得生动饱满,转化得巧妙自然,使观众沉浸在姑娘小伙打核桃的乐趣当中。在作品《桃花依旧》中,太行母亲对儿子的等待与想念,母子相聚一起时的幸福与满足,母亲送儿子参军时的不舍与坚决,儿子参军离开后母亲的痛苦和期盼。作品利用时空交错的表现手法,通过太行母亲送儿子参军保家卫国的故事情节,表现出太行母亲勇于奉献、敢于牺牲的伟大革命精神。每一次时空的转换,情节的层层推进,演员都将情绪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为我们刻画出一位形象鲜活、情感饱满的太行母亲。观看这些山西民间舞蹈作品中情绪表情的表演,无不以“夸张”的面部表情作为情绪表达的核心和基础,细腻的表情刻画,丰富的情绪表达,饱满的情感宣泄,这既是对山西民间舞独特的情绪表演风格的把握和继承,更是对山西民间舞蹈作品中“血肉”的把握和继承。
三、舞蹈动作的丰富化
山西民间舞以“三道弯”为基本体态特征,动作幅度夸张,与其面部表情的夸张表现交相辉映。山西民间舞丰富多彩、包罗万象,在省内不同形式的舞蹈约有二百多种,包括左权小花戏、凤秧歌、踢鼓子秧歌、伞头秧歌、翼城花鼓等地方民俗舞蹈,这些都为山西民间舞的作品创作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以往山西民间舞的舞蹈动作更趋于写实,这与作品表达的故事内容有密切联系,即表现山西百姓日常的生活状态。既然是呈现日常生活的场景,那舞蹈动作的编排必定离不开生活动作的支撑,甚至是生活动作的原型再现。这在舞蹈选段《瞧这一群婆姨》中进一步体现出来,例如“婆姨”选段中大娘们模仿劳作耕种的动作,梳妆打扮的动作;“说媒”选段中媒婆与他人争吵时的动作等。而在之后的舞蹈剧目《扇花花开》《剪鱼儿花》两部作品中可以看出,山西民间舞在表演时动作的舞蹈性和表演性不断加强,提高了山西民间舞的舞台表演性。同样,与作品题材选择相关,这两部作品淡化故事情节,没有鲜明人物角色的刻画,更加注重舞台画面的呈现和舞蹈动作的表现。但在《桃花依旧》这部舞蹈作品中既有独立的角色塑造和完整的故事线索,同时也强调了作品的舞动性和表演性。通过双人舞和群舞的互动,完成了创作时相对对立的两个方面的融合。
民族民间舞蹈的发展,不仅需要纵向的继承,更需要横向的包容。现代舞,当代舞,芭蕾舞,古典舞、民族民间舞,不同的舞蹈种类之间既相互独立又相互融合。山西民间舞的发展同样在这样的舞蹈文化背景之下,在继承传统的山西民间舞的基础上,从而不断创新发展。
四、音乐运用的现代化
探讨民间歌曲和民间舞蹈之间的关系,可以说是水乳交融的关系,它们相互依存,共同发展。在已有的山西民间舞蹈作品当中,不得不说编导们对于山西民歌进行了充分的利用。《桃花红杏花白》《走西口》《一铺滩滩杨柳树》《亲疙瘩下河洗衣裳》《打酸枣》等家喻户晓的山西民歌,也是山西民间舞剧目的代表性音乐。這是属于山西的音乐,是属于山西舞蹈的音乐,二者不能分割。但在舞蹈剧目的编创过程中,传统的山西民歌同样需要进行再次创作。编导们对于山西民歌的利用可以说是千变万化,即要保持山西民歌原有的特色,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能够使之与舞蹈作品的情绪色彩保持一致。在早期山西民间舞的作品中,大都将山西民歌原样搬到舞蹈作品当中,便出现了歌曲情绪牵制了舞蹈情绪的问题,舞蹈失去了其主体地位的作用。很快,编导们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在之后的创作的作品中,开始对原有民歌进行改编创作,加入更多流行乐、交响乐的元素,在突出歌曲主旋律的前提下,更加强调舞蹈的主体地位。
在作品《扇花花开》中,以《亲疙瘩下颌洗衣裳》这首山西民歌为主线,运用民族乐器进行主旋律的重复和推进,并加入流行音乐元素,让观众在观看舞蹈作品时,既有熟悉的旋律带入情景又不至拘泥于传统山西民歌的情感之中。而作品《桃花依旧》以《桃花红杏花白》的主旋律作为舞蹈作品音乐的基调,通过使用交响乐的创作手法,对民歌《桃花红杏花白》进行了重新编曲,使音乐情绪更加贴合作品内容,对舞蹈作品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可以说,在推动山西民间舞创作发展的过程中,同样也推动了山西民歌的创作发展。
山西民间舞蹈三十年间的进步和发展是众目昭彰的,这是山西舞蹈工作者共同努力的成果。在80年代“黄河派”歌舞在全国掀起热潮之后,山西民间舞蹈前进的步伐并未停止。舞蹈作品的推出,舞剧的创作,山西民间舞精品课程的设立,无不是山西民间舞发展的成果展示。继承与发展对于山西民间舞来说仍是重要的两个命题。继承,我们不仅要继承民间舞蹈,更要继承民间舞蹈文化,脱离“文化”背景的舞蹈,如同空中花园一般没有根基。发展,我们要勇于突破,敢于尝试,提高创作的动力和热情,发扬“山西精神”,使山西民间舞蹈成为山西文化的符号和象征。在不断的努力下推动山西民间舞蹈文化以及山西文化的发展和繁荣。
作者简介:张婷(1993—),女,山西人,研究方向:山西民间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