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
2018-05-14王丽丽李耐凤
王丽丽 李耐凤
故乡的春美、秋美,夏更美。
庄稼叶子青翠欲滴,果园果子开始探头探脑挂满枝头。如果到了成熟的季节,你来作客,桃儿、杏儿、梨儿、苹果,尽管尝,大红甜枣,核桃、栗子、无花果等你家不栽我家有,你吃我的我吃你的,在我们这里,没有买的也没有卖的。夏天的树林,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大家都来光顾,树阴乘凉不说,夜晚打着手电照蝉龟,蝉龟的蛋白高,是绝等佳肴。如果照龟不“解渴”白天举起杆子粘知了去,一上午的功夫能粘上二三百,油炸或把它剁细,掺上土豆、葱花、辣椒,最后和上几个鸡蛋,做出来的蛋饼状,又软又香,卷个煎饼甭提有多香呢。粘蝉,收获快,可得需要技术更需要耐性,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还要会选择时间。这种活儿,还能健身呢,对颈椎对视力都有益,真是一举两得。
我最喜欢的是越过村北的一片肥沃的原野,来到北岭上,观赏体验田野风光。正是早春季节,人们忙碌着小麦的灌溉,那经过了短暂的秋天,和雪压一冬的绿油油的麦苗,醉了似的,在春风里涌起一层层绿浪。故乡虽说不上依山傍水,然而地理环境挺不错,岭前是纵横三四华里的平原依偎着村北,岭北七华里处是横贯东西的莲花山山脉,那看到明镜般的地方,就是青云水库,看到水库,上世纪五十年代汇集全公社村民劳力,赤着膀,卷着裤腿,日夜会战在山沟里的场面会立刻浮现在你的眼前。它是用小车推,肩膀扛,奋战整整一个冬天,筑起来的一座中型水库,近半个世纪以来,这座纯用人力创造的杰作,依然默默无闻馈赠着几十个村庄父老乡亲,靠天吃饭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河水流淌着,庄稼浇灌着,我们从没有因为天气的干旱发愁过。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百姓永远忘不了那段激情的年代,年年享受着她的恩泽!
半平原,半丘岭,是我村的特点。如今的岭上,全部是层层梯田,块块方田平平整整,机械化的设施已真正派上了用场。前前后后、高高低低,纵横交错的道路和水渠,与方田相映成趣,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农业学大寨时的杰作,这也是人类征服自然的写照。有谁还能想象到,未整修时,沟沟坎坎,土地大小不一,零散不堪,如席地块,不乏其有。在那背扛肩挑的日子里,运不上肥,更甭说引来水,土地瘠薄,连草也不长,只有听天由命,种一点地瓜、花生、荞麦、芝麻等一些耐旱作物,收获甚微,民以食为天,在那靠天吃饭的日子,家里真是穷得丁当响。可如今是“山岭赛平原”。不仅细粮落丘岭,瓜果蔬菜也安了家,自己家种出来的水果更是格外香甜。
更有趣的是,岭西边那条河沟,夏季岭上的雨水,全从这里排出,还有浇灌时过剩或溢出的,也汇聚到这条河里,一起流向村庄,穿过村庄的南北,直入南大河。由于这条河常年不干,上游又有幾处迂回停泊处,这给鱼、虾、螃蟹带来丰富的世界。花翅鱼、小草绳、鲫鱼、泥鳅都有。如果你拿着挂网来,很快就能捕到“花翅鱼”,如果趁浑水放网更奏效。捕来后,撒上细盐花椒面,鲜炸后味道特别鲜美。如果等到收完花生的中秋佳节,晚上沿河拿着手电去照螃蟹,那也是特别有趣的。一上黑影,螃蟹会出来觅食,只要照见就很容易抓到,可要迅速,抓住就紧紧攥牢,等放布袋口时猛一松手,如果手一旦被它有力的“钢钳”挟住,会死死地钳住不放,甩就甩不掉,疼得你直嗷嗷大叫,扭青扭伤的是常有的事。俗话说“七老八嫩”,秋后的螃蟹,肥厚、颇丰,一个小时照三四公斤是不成问题的。吃螃蟹的法子更独特,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吧。把螃蟹拿回家,等它排上几天的污物,再割上一些老韭菜洗净,连同螃蟹放入罐,最后撒上盐巴密封起来,焖上个几十天,等你打开它的时候,浓浊香味直沁心脾。随着天气的寒冷,这种腌韭菜的鲜味很独到,不信你用煎饼卷上几根韭菜或者几根蟹腿,食欲倍增;那早已蜚声在外的煎饼蘸大酱卷大葱的味道是无法比拟的。这种生猛吃法对城里的人来说,是万万想不到的,或许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这就叫地方特色。捉螃蟹回来的夜景,也是很迷人。朦胧的月光笼罩着那远处的山、远处的河,还有透着灯影的村庄,似乎这一切都是那么平等、幽静、和谐和神秘。天上稀疏的星星与远村的灯光交映着,整个秋夜,好像成了鸣虫们的世界,蛙声互答,蟋蟀弹琴,油蛉低唱,蚯蚓阴鸣……此起彼伏,共同折衬出天籁的无比寂静和分外的幽雅!
随着新农村建设的深入,各地开始重新划片,耕种做到联合,为的省时省力,省出的劳力出去创事业,还可在家搞养殖、冬暖大棚。村里那些废旧砖瓦场、荒弃地都派上了用场,多种经营、联合深加工的路子,已改变了我村的旧有的单一耕种模式,每一块地都成了宝,每一家人都有事做。
啊,故乡,我描不尽你的美,道不完你的情,一年四季,一年一年,日新月异,故乡有唱不完的动听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