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梅琦花鸟画作品
2018-05-14陈云冈
□ 陈云冈
有人说中国画已经走到了尽头,似乎无可发展了,这话不对。近几年,不少中青年画家正在开拓着新途,有的已经达到了精湛的境界,梅琦即其中的佼佼者。梅琦在花鸟画艺术上一向以努力学习、刻苦钻研著称。她不受前人已有成就的局限,总是力求创新,寻求足以表达自己独特审美感受的艺术语言,创造有现代感,既不同于前人也有异于潮流的独树一帜的艺术风格。
她的画有一种可爱的单纯,她的花鸟画中虽然都是以常见的花木禽鸟为题材,而在构图、章法、色彩处理上,却往往是传统花鸟画中所不曾见的,甚至是前人所避忌的。她独具匠心的处理,确实形成她花鸟画新的艺术风貌。她画的荷花,花是饱满而微胖的,荷叶是浓绿而充盈的,水鸟则是圆润而憨态可掬的;她画的静物中的器皿,如玻璃也是非常透明洁净的,花的枝叶儿是鲜绿的,仿佛她是怀着一颗童心在精心地编织着她对花的审美之梦。她的画中看不出狡黠与心计,甚至没有某些画家笔下的聪明与乖巧,所有的只是她作画时的本真坦诚的心灵。
梅琦 雪霁 68×138cm 纸本设色 2016年
她的一幅画名为《干枯的荷叶与将要枯萎的小花》,画面中一只笨而黑的木几上的一只笨而黑的罐中,挤满了她所谓的“干枯的荷叶”,它们仍带着出污泥而不染的精神昂扬与生命历程之后的疲倦,姿态优美地低下了头,在这些护花使者的“大姐”们的身影中,真的有几只“将要枯萎的小花”还在散发着生命的馀香,她们一点也不起眼,只有一点淡黄而微红的花蕊在证明着她们的存在。若不是心存童真与可爱的单纯,如何会把握住已经“干枯的荷叶与将要枯萎的小花”这样一种在时间中正在进行的生命喟叹呢?
梅琦关于荷塘残影,并且是“败荷”情形的尚有多幅,但是她的画面中却没有萧杀凄凉之气。这与她的本真心态也是自然一致的。她的画中总有生命的微绿在笼罩着,似乎是她虽未意识到但却表现出生命在败残中轮回的宿命之约。这是画残荷败柳的画家们不易察觉的隐性暗语。
梅琦 荷花 136×34cm×4 纸本设色 2017年
梅琦在谈到她的艺术追求时说:“我一直探索的是,在研究古典传统的风格语汇中去演绎出一种适合于现代表现的绘画方式。”她在用线的挺韧和色块的明暗方面,汲取了宋人的经验;同时她汲取了岭南画派先辈居廉、居巢“撞水撞粉”的方法,她的所谓“工笔花鸟”已不限于“重彩勾勒”,常常采用水色流动的“撞水撞粉”技巧。
她的有些画如:《荷塘秋色》《鸣秋》《暗香浮动》等,氤氲变幻,自由流盈中含有细腻的情致,都得力于这种技巧上的创新。在画面形式的处理上,也有一套她的手法:花枝与器皿,或者小鸟与残荷:几条线歪歪扭扭,几道边纵横交错,已不限于唐人所说的“劲紧联绵”,而是粗细兼用,墨法则更加以浸晕泼洒;她的用色也常常越出“随类赋彩”的限制。她的章法则融合现代绘画以至现代设计的构成方法,不但突破了传统格式,且极富视觉表现力—既熟悉又陌生,既亲切而又有某种距离的感觉,总之有一种梦幻般的美。更为重要的是,她的每幅画都含有不同的诗境,令人联想到大自然,或说含有自然的影子。虽然局部的细节可以十分逼真,但却是艺术家自己独造的世界。这种观念上的变革,是艺术创新上最根本性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笔墨色彩上的变化。
梅琦的才气是她对绘画的执著加勤奋积累的结果,她只要潜心留住心灵中的单纯与可爱,以及那份爱花并且有可能与花进行心灵对话的那样一种童真,不断提升自己审美旨趣的高度,她的花鸟作品一定会进入更加完美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