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广域汉字圈的形成
——以先秦时期文字的传播为例
2018-05-11李皓江汉大学美术学院湖北武汉430056
李皓(江汉大学美术学院,湖北 武汉 430056)
战国时代,在领土国家内开始施行了文书行政制度,而提及文书行政制度,就不能不提这套行政的工具,即汉字,然而汉字并非是从产生一开始就是被广泛使用并且作为行政的工具。汉字最初只是在一部分城市之中使用的文字(例如被称为山东邹平丁公村出土的“丁公陶片”,陶片上的刻字显示该文字已经发展到了靠多个文字的排列来表达语意的文字阶段,而不仅仅只是记录单一文字的符号阶段;又例如四川郫县独柏树战国土坑出土的刻有巴蜀文字的“虎纹铜戈”,其上的这些符号多以单字形式出现,并形成句子,可见其己经由符号进化到了文字阶段。虽然在这些地方发现了一些刻有汉字的甲骨,但数量极少,无法证明汉字在山东,四川等地已生根发芽)。随着考古活动的深入,除汉字之外,如上文所提及的,一些原始文字也前后出土,但这些原始文字在后来都逐渐失传,唯独汉字是个例外,一直传承至今。至于最早发明汉字的城市在何处、如何传承,根据目前的考古学资料,我们尚不得而知。
商王朝的文字一直到西周时代,其使用范围仅限于商周这些极为少数的大国城市内部。由于周王朝热衷将刻有铭文的青铜器赐予各地诸侯,所以周王朝的诸侯是最为早的习惯并熟知汉字。然而将铭文铸于青铜器的技术是十分独特的,得到青铜器赏赐的各诸侯皆未能掌握这项技术,亦无法创造出表达己意的青铜器铭文。汉字传播极为有限。而真正意义上汉字的传播是进入春秋时代(公元前770年-公元前5世纪)才正式开始,但是使开头所述状况改变的,是周王朝“东迁”的事件。“东迁”这一大事件对汉字的传播有很大的推动,根据《竹书纪年》的记载,宣王四年(前823年),秦仲伐西戎,为戎所杀。之后秦文公即位,伐西戎得胜。并于秦文公十六年(前754年)收周余民而有之。当时,于《史记·秦本纪》的记载,秦收容了周的遗民。而这些遗民中有相当一部是技术工匠,而又通过这些工匠,秦便继承了西周将铭文铸于青铜器的特殊技术。在另一方面,于乱世之中,工匠们也都流散于各地,并在各自落脚的地方受到了保护。由此,这种特殊的铸造技术也随着工匠们传到了各地。东周平王一方的诸候之首是晋文候,其在东周消灭西周携王时(前759年),也收拢了相当规模的一批工匠。并通过这些工匠,汉字在晋国扎下了根,文献资料可以被誊抄保存,如上文中提及的《竹书记年》的文献资源就是。
等到了战国时代,韩、赵,魏三国分晋,魏国掌控了晋都,这些材料就被魏国继承下来。汉字慢慢传开,并在各地扎下根,汉字圈的雏形开始形成。在春秋时代社会形态仍是城市国家,就是周与其诸侯国结成政治关系的时代,当汉字传到了周王朝的势力范围内,并逐渐向这些“大国”传播开去,并作为这些城市国家的文字,此时各国皆将汉字用于祭祀活动。然而当汉字传到各个“大国”,在其祭祀场所,被定义为祭祀礼仪的盟誓也开使用汉字进行,并将其盟誓的内容用证据文书的形式留存下来,即是盟书。没有汉字便无法制作盟书,汉字不通亦是无法制作盟书,盟书是用于相互确认的证据,所以说盟书的出现是汉字广泛传播的象征。随着考古的发掘,1965年-1966年于中国山西省侯马市秦村出土的玉片文物“侯马盟书”可以作为例证,其数量共有5000余片。该玉片上文字刊载着春秋战国时代各诸侯国或卿大夫之间,于订盟誓约中所记载的言词,该文字属于春秋晋国官方文字,大致制作于公元前5世纪初。西周时代,因周王朝独占了青铜器铭文的铸刻技术,各地几手是没有记录留存下来。由于西周时代与春秋时代在社会结构上并无太大差别。都是以城市国家为基础的社会结构,我们就可以认为这两个时代最显著的区别即汉字是否已远播,如此汉字的运用正好将各国联系起来。此时一个广域的汉字圈刚刚开始出现。而到了战国时代,新石器时代以来的文化地域之上的领土国家成为中心,文书行政制度即是领土国家中地方城市服从中央政权的统治体制的支撑。故此,可以论定战国时代的议论是以各个并列存在的领土国家为中心开展,以各自国家为中心思考,同时讨论其它的国家。在成书于战国时代的典藉之中,特别领域以及见诸这些典籍的天下。而所有的儒家典藉都是将汉字圈视之为天下,此时广域的汉字圈基本形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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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乐祖谋点校.《越绝书》[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年.
[4]方诗铭、王修龄,《古本竹书纪年缉证》[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