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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攀升的影响分析

2018-05-04杨广青林丹丹

关键词:金砖复杂度价值链

杨广青,林丹丹

(福州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6)

金砖国家的崛起被视为全球经济新增长点。2017年,金砖国家领导人第九次会晤召开,各国将继续致力于提升经济合作质量和优势产业发展。近年来,中国商品贸易“爆发式”增长,印度被称为正在崛起的大国,巴西和俄罗斯也逐渐摆脱了经济贸易发展的困境,对发达国家的依赖程度减弱。但值得关注的是,金砖国家出口的商品尤其是制成品多属于价值链中低端环节,位于国际分工“微笑曲线”的中心地带,制造业产品附加值普遍偏低,发达国家依然掌握着核心技术,占据全球价值链的高端位置。因此,中国如何与其他金砖国家进行产业分工与合作,构建中国主导的区域制造业价值链,是一个亟待研究的课题。

在区域价值链分工体系下,金砖国家之间需要协调生产和交易过程中的多个环节,对于生产交易成本的缩减和贸易风险的把控越发重要,若成本过高和风险过大都将大大增加跨国企业经营的难度,降低企业出口,从而阻碍价值链地位的提高。制度作为关键的控制因素在这一过程中扮演重要的角色。潘镇(2006)认为制度差异将导致双边贸易成本增加,以搜索信息了解当地市场规范来保证交易安全、降低贸易风险,将抑制国际贸易的开展[1]45-52。金砖国家虽都为发展中国家但制度质量存在一定差异,既包括了营商环境较为良好、政治较为完善、法制体系相对公正的中国,又包括了政治法制稳定性较差的俄罗斯和印度,在这样的背景下,探寻制度因素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

一、文献综述

国际贸易的开展,实质就是来自于各国资源、技术、要素禀赋差距和供需要求带来的规模经济效益,其中产生了包括产权保护成本、监督成本、执行成本等交易成本,而这些成本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市场的监督、政府效率、法律法规等制度质量的约束。制度质量作为比较优势的来源,影响一国贸易模式。关于制度与贸易的研究,North(1990)提到,制度是决定人类关系、活动的一种约束措施,良好的制度质量有利于形成一国的比较优势,进而引导贸易结构[2]。Levchenko(2007)研究结果表明:制度质量会对一国不同行业的贸易出口产生影响,接着作用于一国贸易模式,同时,一国的制度质量越低,履约的程度就越低,资源配置越扭曲,导致生产效率水平低下[3]791-819。Nunn(2007)、Feenstra(2013)研究认为一国制度质量越高,对于契约密集型的行业或对制度依赖高的行业具有比较优势,具体表现为出口的增加[4]569-600;[5]281-294。Constinot(2009)认为专业化的劳动分工会导致规模报酬递增,同时导致契约执行成本的提高,其最优点取决于经济规模和分工的均衡;高制度质量的国家生产复杂产品的概率更大[6]255-264。Dollar&Kraay(2003)指出,制度质量的提高有利于降低贸易成本,保障企业贸易活动的权益,促进对外贸易[7]133-162。Berkowitz el al.(2006)在这一基础上研究了制度质量是如何影响复杂产品的出口贸易流量[8]916-943。Tebaldi&Elmslie(2013)分析道,良好的制度质量可以减少生产交易过程中的不确定性,提高创新投入,带动相应的技术开发与提升,推动价值链水平向上攀升[9]887-900。

国内学者也针对制度与贸易这一主题进行了研究。张杰等(2010)、李坤望和王永进(2010)、戴翔和郑岚(2015)用中国的数据实证分析出制度质量对贸易模式影响显著,高制度质量的区域更倾向于生产和出口技术复杂度更高的产品,对我国价值链地位提升有正向作用[10]83-103;[11]1007-1028;[12]61-63。翟士军和黄汉民(2016)利用全球风险指数作为制度质量的替代变量,对全球价值链竞争力水平实证分析,得出制度质量对价值链地位提升有正向的影响[13]42-52。戴翔和金碚(2014)把制度质量分为经济、政治和金融风险制度,实证分析三类制度质量均对出口技术复杂度有正向效应[14]4-17。刘艳(2014)研究表明经济、政治和法律三类不同制度质量对不同经济体高技术制成品出口技术复杂度的影响有较大差异[15]96-105。张玉和胡昭玲(2016)通过对我国制造业面板数据的经验研究,发现制度质量通过激励研发创新间接提升价值链地位,制度质量越高对技术水平要求更高的行业价值链地位提升效果更显著[16]21-27。

通过对已有文献的分析,本文选择金砖国家的制造业价值链地位作为研究对象,研究成果具有重要的现实和理论意义;对联合国商品贸易SITC Rev3编码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1)进行匹配,把制造业细分为25个行业,利用修正后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测算出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和各制造业行业价值链地位,进行描述性分析;把制度划分为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三类,实证分析三类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及差异,同时,还实证分析了三类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劳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及差异;采用分位数回归分析出在不同分位下综合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攀升的影响差异。

二、价值链地位测度及描述性分析

(一)价值链地位指数指标构建

目前,对价值链地位的测算学术界尚未达成一致,多采用的是 Hummels等(2001)测算垂直化水平的方法[17]75-96、Koopman(2014)利用国际投入产出表测算出口贸易增加值的方法[18]1-37以及 Wang el al.(2017)把全球价值链更系统地延伸到生产长度和生产位置[19]。但以上方法都采用世界投入产出表的数据进行测算,而表中尚未统计作为金砖国家之一的南非的相关数据,因此,这些方法均不适用于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测算,故而本文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作为价值链地位的代理指标。

出口技术复杂度可以反映产品、产业和国家三种层面的出口技术含量,Lall(2005)认为一国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越高代表其价值链地位越高,即一国出口技术复杂度可以反映一国的价值链地位[20]33-50。本文采用郭亦玮等(2013)修正的出口技术复杂度进行测算[21]151-160。

产品出口技术复杂度:

在(1)中,Excompj是代表产品j的出口复杂度,xji为i国j产品的出口额,x为某一国家出口额,α为出口品中进口中间投入的价值,利用出口产品中加工贸易进口产品的比重代替,m为一国制造业出口产品的类别数,Yi为i国的人均GDP。

产业出口技术复杂度:

在(2)中,Excompic为i国产业c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权重为产品j在i国产业c的出口额的份额。

一国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在(3)中,Excompi为i国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权重为各产业在i国制造业总出口中所占的比重。

(二)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测度结果及描述

金砖国家出口技术复杂度测算所需数据均来自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的SITC Rev3五位码产品分类标准,与《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1)进行产业编码匹配,最终涉及203个SITC Rev3产品编码,共利用一万四千多个出口贸易数据进行计算。

图1展示了2002—2015年金砖国家制造业的价值链地位变化情况。从2002年到2015年,中国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始终居金砖国家之首,接着的排序依次是俄罗斯、巴西、印度和南非。2002年到2007年金砖各国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呈较快攀升趋势,随着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爆发,外需不足,金砖各国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提升速度减缓,这说明随着金砖国家经济开放度的提升,外部因素冲击对各国制造业生产经营活动影响已显现。之后,随着各国经济的复苏,国内外需求的改善,制造业价值链地位逐渐攀升,中国在2014年达到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顶点,其他四个国家均在2011年前后达到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顶点。但受发达国家制造业复苏和回流的影响,各国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在达到顶点后有持续走低的趋势。

图1 2002—2015年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变化

根据我国《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1)的标准,本文选取25个制造业产业进行研究,结果如表1所示,中国在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价值链地位领先优势最大,俄罗斯的石油加工、炼焦和核燃料加工业以及化学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价值链竞争力最强,巴西的食品加工与制造业发展最好,印度在非金属矿物质业、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等多个行业发展潜力最大,南非在酒、饮料和精制茶制造业、有色金属冶炼和压延加工业等行业的价值链竞争力尚有优势之处。进一步,参考李利(2012)等对制造业进行分类的方法[22],按投入要素把各制造业分成劳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三类。由表1可知,中国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竞争力有较为显著的优势,俄罗斯资本密集型产业发展较为良好,巴西和南非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发展潜力较大,印度劳动密集型、资本密集型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竞争力水平较为均衡。

表1 2015年金砖国家制造业25个行业价值链地位指数

三、模型构建、指标选取与解释说明

(一)模型构建及指标选取

基于理论分析及以往的文献研究,借鉴胡昭玲和张玉(2015)、翟士军和黄汉民(2016)构建的计量模型[23]19-26;[13]42-52,本文构建关于制度质量与价值链地位关系的量化分析模型如下:

其中,i表示国家;t表示年份;GVC_plsiit为制造业价值链地位;Instit为制度质量的代理变量,包括了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相关的代理变量;为准确度量制度质量对价值链地位的影响,我们控制了通货膨胀率(Inflat)、人均 GDP、市场对外开放程度(Mar_open)、劳动力资本(Labor)、基础设施(Infra)等影响因素,考虑到在实际估计过程中,各变量水平值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故将人均GDP、基础设施(Infra)作了自然对数处理;μt、εit表示遗漏变量影响,解决与面板相关异质性问题。

(二)数据来源及说明

被解释变量:本文把制造业价值链地位作为被解释变量,数据来自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采用SITC Rev3五位码数据。

解释变量:制度包括正式制度和非正式制度,正式制度可以选择且可以通过强制手段进行改变,而非正式制度根植于文化难以改变。因此,本文仅考虑正式制度。借鉴刘艳(2014)、王军和黄卫冬(2016)等学者对正式制度质量的分类[15]96-105;[24]50-61,本文把制度质量划分成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采用贸易自由、政府效率和法律法规分别作为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的衡量变量。由于法律法规从2002年开始才有连续的时间序列数据,考虑数据的可获性和一致性,本文样本选取的起始时间为2002年,截止时间为2015年。制度质量具体指标说明见表2。

表2 制度质量指标说明

控制变量:本文选择五个控制变量,通货膨胀率(Inflat)反映了一国商品价格的稳定程度,通货不稳定会带来商品价格波动的风险,利用人均GDP来衡量一国经济增长水平,市场对外开放程度(Mar_open)采用商品和服务出口贸易占GDP的比重进行衡量,劳动力资本(Labor)用16~64岁人口的比例作为代理指标,基础设施(Infra)则采用每百人中的互联网用户数进行度量。上述五个变量的数据均来自世界银行WDI数据库。

四、实证分析

(一)三类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的初步估计

在对计量方程估计之前,首先进行变量的单位根检验和协整检验。所有变量经过一阶差分之后都为平稳序列,且满足协整关系。本文核心的解释变量为制度质量,所以在回归中制度质量作为基础解释变量,依次检验各类制度质量的回归效果。

表3报告了三类制度质量与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之间关系的静态回归结果。从方程整体回归的结果来看,(1)—(3)回归调整后的R平方分别为0.8286、0.8392和0.8327,这说明解释变量和控制变量能解释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变化80%以上的信息,可以较准确地预测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走势。从各变量回归的结果来看:第一,回归(1)中贸易自由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回归系数值为正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这说明经济制度质量的提升可以促进贸易便利化水平的提高,降低贸易成本,进而促进出口贸易的提升,带动制造业价值链的攀升。第二,回归(2)中政府效率在5%的显著水平下与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正相关,这说明政治制度质量的提高有利于促进政府工作效率的提升,提高对企业的服务质量,缩减企业办事成本,促进企业生产从而提高制造业价值链水平。第三,回归(3)中法律法规的估计系数值也为正,同样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这说明法律制度质量的提升有利于营造良好的营商环境,构建社会诚信体系,从而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呈正向影响。第四,在(1)、(2)、(3)回归中通货膨胀率、劳动力资本和基础设施均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有显著的影响。通货膨胀率的系数估计值为负,符合预期,通货膨胀与制造业价值链地位负相关,这说明一个国家商品价格波动的风险越大,越不利于价值链地位的攀升;劳动力的增加能有效促进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基础设施的系数估计值为正,这说明一国基础设施的完善既能吸引外资,又能促进企业实施走出去战略,从而提高制造业价值链地位。

(二)基于系统GMM估计的再检验

制度质量能影响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攀升,反过来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提高又会对一国制度质量产生一定的影响,因此,该模型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导致回归结果出现偏差。此外,陈勇兵(2012)研究表明出口具有“持续性”的特征[25]48-61,即当期价值链地位将受前期价值链地位的影响,鉴于以上分析,方程(4)模型重新设定如下:

其中,GVC_posiit-1表示i国滞后一期的制造业价值链地位。与表3呈现的回归结果逻辑一致,使用系统GMM对动态面板数据模型(5)进行估计,结果见表4。表4列出了判断工具变量是否过度识别的Sargan检验结果,表明工具变量在整体上是有效的。根据表4,我们可以得出以下几点基本的结论:第一,在(1)—(6)各回归分析中价值链地位的滞后一期项作为解释变量,GVC_posi(-1)的系数为正,均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通过检验,这说明了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替代的价值链地位指标确实具有“持续性”的特征。第二,制度质量无论是经济、政治还是法律制度回归系数都显著为正,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攀升有积极影响,这说明良好的制度质量能够促进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提升,与前面静态面板数据回归结论一致。第三,根据(2)、(4)、(6)回归显示控制变量中劳动力资本的变化和基础设施的建设对价值链地位影响最重要;劳动力资本Labor的系数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劳动力越多,劳动力的单位成本就相对较低,分工将越细致,对出口技术复杂度表示的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积极影响越大;基础设施系数为正,说明基础设施建设水平越高,贸易便利化程度就越高,越有利于一国制造业价值链水平高端化。

表3 金砖国家面板数据初步回归结果

(三)按投入要素区分制造业的回归分析

为了分析不同制度质量对按要素进行分类的制造业产业价值链地位影响有何差异,同样采用系统GMM进行回归分析,表5展示了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质量对劳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回归结果。

表4 金砖国家面板数据系统GMM估计结果

表5 金砖国家按投入要素区分制造业的回归结果

从计量结果来看:首先,三种不同类型的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滞后一期项作为解释变量,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对当前产业价值链地位有显著的影响,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替代的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指标具有“持续性”的特征进一步得到验证。其次,三类制度质量的提高对三种不同类型的产业价值链地位均有显著的正向影响,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质量的提升能大大促进劳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攀升。再次,表5显示的9个回归中市场对外开放程度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均在1%的水平下显著正相关,这说明市场越开放,越有利于商品对外输出,对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提高越有利。劳动力资本的回归系数都为正,对劳动和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影响均在5%显著水平下通过检验,而对技术密集型产业检验不显著,这说明劳动和资本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提高对劳动力的依赖度较大,而技术密集型产业主要生产附加值较高的产品,对劳动力的依赖不明显。接着,基础设施的完善主要对劳动和资本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提升影响显著,而技术密集型价值链地位的攀升对基础设施的建设依赖较小。最后,人均GDP对产业价值链的影响不能确定,在不同制度质量的回归中和不同产业的回归中系数有正有负,因此对价值链地位的作用可能为正也可能为负。

(四)综合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的稳健性检验

前文对方程(4)、(5)的估计分别采用OLS和系统GMM两种回归方法,这两种方法是建立在均值回归的基础上,反映的是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的平均效果。相比之下,分位数回归不仅可以描述出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整个条件分布,还可以观测到在不同分位数值下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影响差异,同时又避免了有关的误差项在所有条件分布点的强假设。因此,本部分采用分位数回归的方法,进行稳健性检验。

按照通常的做法,取五个重要的分位数值,即10%、30%、50%、70%和90%。为了便于分析,借鉴王军和黄卫东(2016)的做法,把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三类替代指标进行加总取平均值,计算出合成指标,反映金砖国家综合制度质量(Inst)。

从表6的分位数回归结果可以分析出:第一,在10%分位点上,综合制度质量估计系数为负但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在综合制度质量较低时随着综合制度质量提高带来的监管成本等费用大于制造业商品出口的利润,故而影响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提升;在30%、50%和70%三个分位点上,综合制度质量的提高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呈正向影响且回归系数逐渐增大,从0.1954增加到0.5059,而到了90%分位点,综合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提高影响不显著,这说明当综合制度质量提升到一定的水平对制造业价值链的影响逐渐减弱。这进一步验证了制度质量的提高对制造业价值链的地位有正向的影响。第二,10%到90%五个分位点上贸易开放程度的回归系数为正且逐渐增大,说明随着贸易开放度的提升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正向影响也逐渐增加。第三,劳动力人口与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关系在五个分位点上回归系数为正且影响显著,但在90%分位点时回归系数值下降,这说明劳动力人口在很广的区间上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递增,但是对于已经处在较高价值链水平的制造业时,正向影响有所减弱,这是因为处于较高的价值链地位的产品附加值较高,转而对于技术、研发投入等的依赖增加,对劳动力的依赖下降。最后,基础设施的建设始终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是因为道路、通信等设备的完善才能带动生产贸易的畅通,促进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攀升。

表6 金砖国家面板数据的分位数估计结果

五、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本文通过联合国商品贸易数据库SITC Rev3五位码数据,采用出口技术复杂度的测算方法,计算得到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并对五个国家价值链地位进行描述性分析;把贸易自由、政府效率和法律法规分别作为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质量的替代变量,实证分析开放经济视角下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的影响。结果表明:1.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质量均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有显著的促进作用;2.经济、政治和法律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劳动、资本和技术密集型产业价值链地位的提升显著正相关;3.10%分位点综合制度质量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为负,其他四个分位点综合制度质量对制造业价值链地位影响为正;4.除制度质量之外,劳动力资本、基础设施和市场对外开放程度对金砖国家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攀升有很大的拉动作用。

(二)启示

根据以上研究发现,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启示:

第一,进一步完善制度质量。为适应经济发展转变的需求,对于金砖国家这样制度监管水平较低的发展中国家,政府通过注重对制度的改革提升国家制度质量,有利于制造业在国际开放型经济格局中的分工地位向上攀升。为长远考虑,金砖国家应努力克服在制造业价值链地位水平较低时提升制度质量带来的负面效应,致力于深化经济、政治和法律三方面的制度改革,以完善市场、提高经济活力、打击腐败犯罪、加强政治稳定和完善司法立法体系作为目标,为企业营造出良好的制度氛围,带动企业生产和研发先进技术的积极性,提升金砖各国制造业的出口技术复杂度。

第二,提升劳动力资本。金砖各国应加大对劳动和资本密集型产业劳动力的投入,完善劳动力市场保护机制,建立合理的激励制度,提高劳动者工作积极性;对于资本、技术密集型这类对技术人才要求较高的制造业产业,应努力提升劳动力素质,加大人才培养力度,同时,以优惠的政策吸引人才,抓住制造业产业转型的核心一环,以此带动制造业产业转型。

第三,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有计划地对接金砖国家基础设施建设技术标准体系、打通国际区域间的骨干道路航线、大力提升运输路线的通达度、完善交通管道设备,逐步形成金砖国家之间的基础设施网络,进而加强金砖区域国际运输便利化水平,提高制造业输出。以中国为核心,整合各国资源,加快推进“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制造业与服务业相融合,打造制造业现代服务新平台,推动金砖国家商品交易平台、信息管理平台等服务平台建设,为企业提供综合咨询、行业分析等信息服务,构建集政府服务、市场运营和信息交换等多功能为一体的服务中心,为制造业合作发展提供强有力的支持。

第四,加大市场对外开放程度。一方面,金砖国家应努力消除贸易壁垒,提升市场对外开放水平,共同开展重大科技项目攻关,提高产品附加值;另一方面,充分发挥中国“领头雁”作用,带动金砖各国融入国际生产网络中,采取积极的政策吸引外资,保证一定流量的外资注入制造业,以此提高制造业的活力,形成制造业区域价值链,促进产业联动发展。

[参 考 文 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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