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东部分地区渔民的生活现状调查与思考——基于广东省东莞新湾渔港、汕头南澳实地调研

在我国，渔民是一个特殊群体，主要体现在：①没有享受土地承包经营权，无法从土地上取得生存保障，以水为生；②社会地位边缘化；③经济地位弱势化。由于渔民自身能力的局限、渔业产业的特点以及政府在管理过程中存在的不足等多方面原因，出现了许多阻碍新农村建设的渔民问题。因此，要解决“三农”问题，建设新农村，必须高度重视渔民问题。本次研究目的在于了解东莞、汕头沿海地区捕捞渔业和渔民的现状、存在的突出问题以及影响捕捞渔业发展的主要因素，更加真实地展示当地渔民的生活状况，以引起政府和渔政部门的高度重视，切实解决广大渔民的现实问题。希望在全国精准扶贫政策的大形势下，让更多的人了解到渔民这个特殊群体，引起社会对渔民生存现状的广泛关注，有目的、有重点、有成效地实施精准扶贫工作，确保广大贫困渔民人口如期脱贫，帮助他们真正实现小康生活。

1 渔民生活现状及主要问题

1.1 子女教育问题

图1 渔民对目前子女教育及学校设施条件满意情况

通过调研发现，超过八成以上渔民的子女学历处于高中以下水平，出现此种现象的最大原因在于大部分渔民出海捕捞时间过长，占全部工作时间的70% 以上，导致缺少甚至没有时间陪伴子女和监督子女的生活和学习。加之自身文化水平受限，无法亲自辅导子女，只能靠其自觉完成课业。另外，我们对东莞（24户）和汕头（31户）两地渔民就子女教育情况及学校设施条件的满意程度调研得知，大多数渔民家庭对于当地的学校设施和资源满意程度较高，均达到50%及以上，其中东莞和汕头分别为50%和54.84%（图1），特别是在近几年增加了多媒体课室等现代化设备，可以让学生更为直观生动地接受新知识。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每一个父母的梦想。多数渔民表示，家庭最重视的还是孩子的教育，希望孩子能用知识改变命运与未来。同时，政府方面表示，对教育的投入历来都是重点，投入力度也逐年上升，会尽力改善教学资源和配套，提高教学质量和教育水平，让当地的学生能够享受到更好的教育。

1.2 渔民收入与休渔期补贴问题

通过对东莞（24户）和汕头（31户）家庭收入情况调研发现，大多数渔民家庭收入在1500～3500元之间，有极少部分渔民收入在10000元以上（见图2）。同时，我们调研两地渔民渔业收入占家庭大致总收入比例情况发现，大部分渔民渔业收入为家庭总收入的主要来源，均达到70%以上（见图3）。为了防止过度捕捞造成种群数量下降，根据农业部发布的《关于调整海洋伏季休渔制度的通告》，南海伏季休渔时间调整为三个半月，长达108天。从而导致突出的两个问题：

（1）休渔期间，渔民难以找到短期工作，渔民生计相对困难；

图2 渔民家庭收入情况

图3 渔民渔业收入占家庭总收入比例情况

（2）目前，只有有牌照的渔民才能获得补贴。绝大部分渔民，由于资金受限，很难拥有自己的船只，而补贴基本由船主所得，导致渔民在休渔期毫无收入，经济极其困难。

1.3 渔民转产转业与培训问题

受其他行业的冲击，捕捞渔民面临着日渐严峻的形势，转产转业成为新时期需要把握的关键问题，转产转业与新型渔民培训势在必行。根据我们对两地渔民是否考虑过放弃渔业，转产转业问题的调研结果发现，有超过60%的渔民未考虑过转产转业，其中东莞和汕头分别为63.5%和61.29%，这可能与渔民长期从事捕鱼及其目前的生活生产方式密切相关（图4）。调查结果显示，超过80%的渔民表示没有相关培训，以及17%的渔民表示培训内容实用性较差。主要体现在：一是资金不够，二是技术人脉不够，仅有3%的渔民在转业实训中获得利益。根据数据分析总结为两点：

图4 渔民考虑放弃渔业和转产转业情况

（1）培训的通告力度不足。

（2）培训的内容实用性不强。

1.4 渔民消退现象

地理环境的不同带来不同效益，不同地区的渔民消退现象也相差甚远。因地理环境特殊，新湾的渔民需要到较远的海域捕鱼，渔民一般会选择在捕鱼的地域将鱼就近销售，导致资金流入了其他地区，新湾当地的渔民看不到捕鱼带来的实际收益，导致渔民逐年大幅度减少。对于南澳地区，一方面，南澳是一座孤岛，四周环海，岛上产业依旧是传统渔业，无其他基础产业。另一方面，旅游业虽然在近几年来迅速发展，但是受资金，人脉限制，渔民真正进入该行业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岛上渔民数量虽然有逐年减少的趋势，但是受这两方面原因影响，岛上渔民数量居多，渔民消退现象比较乐观。

1.5 海洋污染问题

东莞目前环境形势仍然不容乐观，由于水资源开发过度，城镇污水治理滞后，水环境污染严重，部分村镇饮用水水源面临着污染威胁。大多数养殖场均未进行任何干湿分离处理，部分养殖场畜禽粪便与尿液直接排入河涌，甚至直接冲入城市下水道进入纳污水体，造成水体发黑、发臭，不仅严重影响了河岸景观，而且带来了深远的水体污染问题。各种工业生产过程排放的废物含有不同的污染物，如煤燃烧排出的烟气中含有一氧化碳、二氧化硫等。化工生产废气中含有硫化氢、氮氧化物、氟化氢、甲醛、氨等，这些不仅影响着环境质量，更是对远航出海渔民的身体状况造成沉重的打击。种植过程中会使用到农药、化肥等各种肥料，在某种程度上产生废水，从而造成周围水质的污染。另外，畜禽饲养、农副产品加工等过程中排出的影响人体健康和环境质量的废水或液态物质都会污染水体。

但是在南澳岛，海水污染情况很少，水质清澈。对渔民的影响最大的是，当地部分渔民会在浅海养殖龙须菜等海菜类，对渔民的渔网破坏力较大。

1.6 其他存在问题

在调研新湾政府时发现，每年渔港附近的淤泥处理是一件大工程，虽然资金投入多，耗时耗力，但是成效低。除此之外，虽然近年来南澳岛旅游业发展迅猛，但由于渔民受教育程度普遍偏低，对政府的政策了解甚微，因此对旅游业背后的经济拉动效应不敏感；再者由于人脉、资金受限，也很难有机会进入旅游行业。他们绝大多数认为旅游业并没有给渔业发展带来益处，甚至认为岛上由于游客的增多，直接导致岛上的物价上涨，环境污染也面临威胁。

2 结论与思考

2.1 结论

我们对广东省东莞新湾渔港、汕头市南澳岛两个沿海渔村的渔民收入、子女教育、休渔期补贴、转产转业、渔民消退、海洋污染等一系列问题进行了走访调查研究。两个地方的教育水平普遍偏低，应强化教育意识和加大教育投入力度。传统渔民消退是一个必然的趋势，需提供广大渔民生存技能的绿色学习通道，进一步加强转产转业培训。这两个地方的海洋污染问题主要为生活污染，虎门有轻微工业污染，这方面还需有关部门加大整治力度，并提高当地居民海洋环保意识。补贴问题也是我们调研的重点，因存在船只牌证获取相对困难的问题，导致渔民工不能享受正常的油补以及休渔期补贴，应完善补贴机制，做到公平补贴。

2.2 思考

2.2.1 政府方面

（1）渔民子女受教育方面。其一，政府应加大教育投入，帮助学校进行师资队伍优化，提高学校师资、教育设备水平；其二，政府鼓励渔民子女完成义务教育的同时，争取接受高等教育，从而提高广大渔民子女的受教育程度和水平，逐渐改变教育现状。

（2）休渔期补贴制度改革，完善休渔期补贴申请制度；积极宣传休渔政策，开展文艺活动丰富渔民生活；政府引导、制定完善的贴息贷款政策，帮助渔民补回银行基准利息；引入新产业，获得短期工作的平台。

（3）转产转业培训，做到前期高效宣传，落实到位，让每位渔民都可以接受到培训信息；增强培训内容的实效性。要经常性向渔民提供涉渔、涉船等相近产业的资讯和物联网信息，引导渔民在相对熟悉的行业里重新就业、创业，降低成本。

（4）以政府和水产品加工公司集中收购的形式，保障广大渔民捕捞鱼获的出路，建立独立的水产合作社，通过合作社来解决鱼获的销路和销量，吸引水产品加工企业进驻，减少渔民的后顾之忧。

（5）加强污染管理监控。做到提前预防，及时发现，有效控制，规范治理，建立完整而健全的“政府-企业-渔民”联动机制。

2.2.2 渔民方面

（1）鼓励子女认真学习，争取高等教育。渔民子女的教育受多种现实因素的影响，目前仍存在诸多的不足。亟需广大渔民在配合政府完成子女义务教育的同时，做好自身的努力和改善。而行之有效的方法是赞赏和鼓励。每个孩子，特别是与父母相处时间相对较少的渔民子女，更加迫切希望受到家长的重视和激励。而高等教育作为大众化和公平化教育，应该是每一个渔民子女应有的权利和义务。争取高等教育的机会也是广大渔民家庭提高知识文化水平，改进生产技术，实现小康生活的重要途径。

（2）积极参与政府提供的各类转产转业培训课，提升其他技能。在当前精准扶贫的大好形势下，政府和广大科研院所大力合作，有目的有针对性地开展各类转产转业及技能技术培训。给广大渔民家庭专业技能的提升创造良好的条件，应积极参与，实现增产增收。

（3）以保障海洋资源稳定为原则，适时适度捕捞，生活污水应合理排放。近年来，海洋资源和污染，正面临日益严峻的局面，这离不开广大渔民的共同参与，合理捕捞，应从单一资源开发向综合开发的过渡，合理利用海洋生物资源。同时加强生活污水管理，减少生活污水任意排放，可有效缓解海洋环境的污染。

（4）遵纪守法。遵守海洋相关法律法规是每一个渔民的基本义务，同时也是保障每一个渔民基本权益的根本保证。

注：本研究内容由2017年华南农业大学志愿者暑期“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2017037）调研报告整理，参与人员：张丽,陈洽洋, 梁绍鸿, 孙漫莹, 黄康华, 李颖诗, 潘诗敏, 赖子泳, 陈思畅；指导教师：周爱国。同时获得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专项资金资助（CARS-45-49）；华南农业大学引进人才专项经费和华南农业大学海洋学院青年教师科研启动基金资助。

（通联：510642，华南农业大学海洋学院 广东省广州市天河区五山路483号华南农业大学第一教学楼510室 电话：135604647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