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现状及成因研究
——基于独立学院的视角
2018-04-25王生辉
王生辉
(云南大学旅游文化学院 外语系,云南 丽江 674199)
一、引言
动机是一切学习的基础,对于外语学习而言尤其如此。国内影响较为广泛的外语学习动机理论是罗伯特·加德纳(Robert Gardner)与华莱士·兰伯特(Wallace Lambert)所提出的融合性动机(integrative motivation)和工具性动机(instrumental motivation);赖特本(Patsy M. Lightbown)和斯巴达(Nina Spada)认为融合性动机和工具性动机与二语学习的成功是有联系的[1]。之后希金斯(Higgins)及其他学者又提出了与动机相关的理想自我(ideal self)与应该自我(ought self)概念[2]。佐尔坦·德尔涅伊(Zoltán Dörnyei )在几年前提出了关于动机的“复杂的动态系统”理论(Complex Dynamic Systems)[3]。
国内一些著名学者也对外语学习动机进行了研究,如:文秋芳认为动机影响学习观念,而学习观念影响学习策略的选择[4];秦晓晴从心理学和认知的角度探究了动机理论研究及对外语学习的意义,提出应从多个角度全面地分析、研究外语学习动机[5];高一虹研究了中国大学本科生的英语学习动机类型,并总结出了三大动机类型,即工具性动机、情景性动机和文化性动机[6];周慈波和王文斌对大学英语学习者负动机影响因子进行了研究,发现有5类内外部负动机影响因子;外部因素影响值略高于内在因素影响值,其中“教师能力与教学风格”与“有效学习策略缺乏”这两大因素最具影响值[7]。
回顾文献可以发现国内外学者对外语学习动机所应包括的范围和分类持有不同的看法[8],特别是针对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不强及其成因方面的研究很少。有鉴于此,本文以某独立学院英语专业大学生为视角,考察和了解当前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的现状以及哪些因素在多大程度上抑制了他们的英语学习动机。
二、研究设计
为了分析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状况及学习动机缺乏与哪些因素有什么样的关系,设计了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研究调查问卷,包括:被试背景信息、动机水平以及可能导致该动机缺乏的原因变量方面的问题。
(一)研究问题
本文的研究问题是:
(1)该群体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如何?
(2)该群体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缺乏与哪些原因变量有什么样的关系?
(二)问卷设计
本研究共设计了19道封闭式选择题和2道开放式问题来测试被试英语学习动机方面的情况。其中,1~6题测试被试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1)“我对英语感兴趣”;(2)“课前我预习英语课的内容”;(3)“课后我复习英语课的内容”;(4)“在英语课上我没有讲话、玩手机、走神的情况”;(5)“我做英语课本上的习题”;(6)“我在英语学习方面花费了较多的时间”。7~19题调查被试学习动机缺乏的具体原因(分为两大类:学习者外部原因和学习者自身原因),如:“我不喜欢我的英语老师”“我想学好英语,但不知如何去做”等(后文中对这13道问题有具体说明)。问卷要求被试根据自身情况给每道封闭式问题进行打分:5分——完全符合;4分——比较符合;3分——基本符合;2分——不太符合;1分——完全不符合。最后两道开放式问题调查的是该群体在英语学习方面的困难和不喜欢学习英语的原因。
(三)被试
本次问卷调查的被试是某独立学院大一至大四共四个年级400名英语专业的男女学生(其中每个年级各有100名),他们来自多个不同的专业方向:教育与语言方向、语言文学方向和旅游英语方向。首先随机选取班级,然后随机选取班上的一些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其中女生是随机选取的;由于英语专业的男生比较少,所以调查了抽选班级里所有的男生。综上所述,被试具有较好的代表性。
三、数据收集与结果讨论
(一)数据收集
本次调查共发放问卷400份,实际回收问卷382份,其中,有效问卷370份。将调查问卷数据录入SPSS统计软件中,得出被试英语学习动机水平的平均值变量。
(二)信度分析
为了分析该调查问卷的信度,分别计算出了问卷中动机水平部分和动机缺乏原因部分的信度。分析发现:6道动机水平题的Alpha值为0.792,该数值约等于0.8,表明问卷该部分的整体内部一致性信度效果“甚佳,信度很高”[9];13道动机缺乏原因题的Alpha值为0.831,该数值>0.8,表明问卷该部分的整体内部一致性信度也是效果“甚佳,信度很高”[9]。因此该问卷设计合理,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三)分析结果及讨论
首先,对样本总体的动机水平进行了描述性分析。结果显示:有效观察个数是370,动机的最小值为1.17,最大值为4.83;标准差为0.68421,均值为2.9959。该均值约等于3,处于“基本符合我的情况”,即总体上愿意去学习英语,但学习英语的动机水平不高。
为了分析各年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的情况,计算出了各年级大学生的动机水平均值,结果显示:100名大一学生动机均值为3.2850;90名大二学生动机均值为2.8741;90名大三学生动机均值为2.9019;90名大四学生动机均值为2.8907。可以看出,大一新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最高。为了进一步了解各年级大学生在英语学习动机水平方面是否存在显著性差异,又对各年级大学生的动机水平均值进行了Tukey HSD多元比较。结果显示在各个年级之间只有大一新生的动机水平与其他年级学生的动机水平在0.01的显著水平上存在显著性差异(Sig.值为0.000),这些差异值约等于0.4。造成这种结果的原因可能是:大一新生对于大学生活充满好奇与新鲜感,在进入大学阶段学习后希望能有一个崭新的开始,特别是他们对于英语专业课程的学习和考试方式不太了解,所以想平时认真学习,做好考试的准备。而其他年级的学生可能由于其对大学的学习、考试等情况比较了解,因而在英语学习方面有所懈怠。
为了研究各种可能对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影响的原因变量的情况,计算出了样本总体在这些原因变量方面的均值,并按降序排列,结果见表1。
表1 总体动机缺乏原因变量均值表(按降序排列)
表1显示,这些变量的均值介于4到1之间。其中,原因变量Q7“觉得懒惰是自己在英语学习方面最大的障碍”的均值最高,数值是3.91,接近于4,表明该群体大学生认为自己在英语学习方面还是比较懒惰的。原因变量Q16“我觉得自己在英语学习方面缺乏好的语言环境”、Q18“我对自己毕业后的未来感到迷茫”和Q17“我想学好英语,但不知如何去做”的均值约等于3,反映出该群体大学生认为他们在英语学习方面缺乏好的语言环境,对毕业后的未来感到一些迷茫;想学好英语但是缺乏英语学习方面的策略。原因变量Q11“我的英语基础不好”的均值是2.68,接近于3,表明该群体大学生的英语基础不是太好。其余的7个原因变量:Q12“我觉得英语课太难了”、Q13“我觉得自己缺乏学习英语的天赋”、Q19“我没有大的理想”、Q10“我觉得英语课很枯燥”、Q9“我不喜欢所学的英语课本”、Q14“我觉得英语课程考试及格就行了”和 Q15“我觉得英语课程在考试前突击一下就行了”的均值约等于2,表明该群体大学生的特点是:认为英语课不太难,觉得自己不太缺乏学习英语的天赋;还是有大的理想;不太认为英语课很枯燥,还是比较喜欢所学的英语课本;不太认同英语课程考试及格就行了;不太同意英语课程仅在考试前突击一下的想法。原因变量Q8“我不喜欢我的英语课老师”的均值最低,数值是1.7,即介于“不太符合我的情况”和“完全不符合我的情况”之间,表明该群体大学生基本上还是喜欢自己的英语任课老师。
为了探究到底是哪些原因变量与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之间存在什么样的关系,计算出了样本总体动机水平均值与各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情况,结果见表2。
表2 动机均值与各动机缺乏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
续表2
原因变量动机均值皮尔逊相关系数显著性水平(双侧)个数1370Q9-.255**.000370Q10-.412**.000370Q11-.203**.000370Q12-.250**.000370Q13-.255**.000370Q14-.408**.000370Q15-.427**.000370Q16-.048.356370Q17-.181**.000370Q18-.231**.000370Q19-.297**.000370
*注:**在0.01的水平显著(双侧);*在0.05的水平显著(双侧)
从表2可以看出:共有12个原因变量,即Q7、Q8、Q9、Q10、Q11、Q12、Q13、Q14、Q15、Q17、Q18和Q19与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具有显著负相关性。在这些负相关中只有变量Q8的Sig.值(0.029)是大于0.01而小于0.05,即在95%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负相关性;其余变量的Sig.值都小于0.01,即在99%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负相关性。
其中变量Q15、Q10和Q14与动机水平均值的显著负相关系数最高,数值<-0.4,达到低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英语课程在考试前突击一下就行了”“英语课很枯燥”和“英语课程考试及格就行了”的看法在较大程度上抑制了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其余的7个原因变量Q19、Q7、Q9、Q13、Q12、Q18、Q11与动机水平均值的负相关系数绝对值介于0.4与0.2之间,即处于低相关和弱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没有大的理想”“懒惰”“不喜欢所学的英语课本”“认为自己缺乏学习英语的天赋”“英语课太难了”“对自己毕业后的未来感到迷茫”和“英语基础不好”也在较大程度上抑制了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以上关于低相关和弱相关的确定是基于学者马广惠在实际应用中关于相关程度的划分而定的[10]。上述相关也表明学习者的学习动机既受自身因素的影响同时也受外部因素的影响。
变量Q17和Q8与动机水平均值的负相关系数绝对值介于0.2与0.1之间,即处于弱相关的水平,表明“缺乏英语学习策略”和“不喜欢英语课老师”对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了一些抑制作用。本研究发现英语专业大学生“不知如何去学英语”,即缺乏英语学习策略与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之间显著负相关的结果与周慈波和王文斌在研究中国非英语专业大学生英语学习负动机时得出的大学生英语“学习策略缺乏”导致大学生英语学习负动机的研究结果也是一致的[7],再次验证了英语学习策略显著影响英语学习动机这一结论。同时,研究发现教师因素与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之间具有显著的负相关性,即教师因子对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显著性影响。这与周慈波和王文斌的研究发现一致,教师因素显著地影响了非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7]。
在所有的原因变量中只有原因变量Q16“我觉得自己在英语学习方面缺乏好的语言环境”没有与英语专业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显著相关,表明“学习英语的语言环境”变量并没有直接影响到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可能原因是:目前英语学习方面的书籍、多媒体、影视及网络资源是非常丰富的,学习英语的环境还是比较好的;学生们可以很容易地找到他们感兴趣的英语学习资料,因而“语言环境”变量没有对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直接影响。
为了研究哪些原因变量影响了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进一步分析了该群体男性大学生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与动机缺乏各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性情况,具体结果见表3。
表3 男性动机均值与各动机缺乏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
续表3
原因变量动机均值皮尔逊相关系数显著性水平(双侧)个数157Q10-.473**.00057Q11-.201.13457Q12-.414**.00157Q13-.361**.00657Q14-.533**.00057Q15-.619**.00057Q16-.144.28457Q17-.319*.01657Q18-.360**.00657Q19-.220.10057
*注:**在0.01的水平显著(双侧);*在0.05的水平显著(双侧)
表3显示:对于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而言共有8个原因变量与他们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具有显著负相关性。其中7个原因变量,即Q7、Q10、Q12、Q13、Q14、Q15和Q18与他们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负相关的Sig.值<0.01,即在99%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性负相关。原因变量Q17与他们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负相关的Sig.值是0.016,该数值>0.01而<0.05,即在95%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性负相关。
在上述变量中Q15与他们的动机水平均值显著负相关的系数最高,数值为-0.619,达到中度相关的水平[10],表明变量“考前突击”的想法对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了很大的抑制作用。变量Q14与他们的动机水平均值显著负相关的系数也很高,数值为-0.533,也达到了中度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考试及格就行”的看法也对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了很大的抑制作用。
变量Q10、Q12、Q7、Q13、Q18和Q17与他们的动机水平均值显著负相关的系数绝对值介于0.5到0.3之间,即处于低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英语课很枯燥”“英语课太难”“懒惰”“缺乏英语学习天赋”的看法、“对毕业后未来的迷茫感”和“缺乏英语学习策略”对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产生了较大的抑制作用。
本研究发现变量“英语老师”对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并没有产生显著性影响,这与周慈波和王文斌的研究发现不一致[7]。上述不一致的原因可能与本分析的被试只是英语专业男性大学生有关。
为了研究哪些原因变量影响了英语专业女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计算出了该群体女性大学生的动机水平均值与动机缺乏各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性情况,具体结果见表4。
表4 女性动机均值与各动机缺乏原因变量之间的相关分析
*注:**在0.01的水平显著(双侧);*在0.05的水平显著(双侧)
表4显示:对于英语专业女性大学生而言共有12个原因变量,即Q7、Q8、Q9、Q10、Q11、Q12、Q13、Q14、Q15、Q17、Q18和Q19与英语专业女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均值具有显著负相关性。在这些负相关中只有变量Q8与女性大学生动机水平均值显著负相关的Sig.值(0.036)>0.01而<0.05,即在95%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负相关性;其余的11个变量与女性大学生动机水平均值显著负相关的Sig.值都是<0.01,即在99%的置信度上存在显著负相关性。
其中变量Q10与女性大学生的动机水平均值的负相关系数最高,数值为-0.409,达到低度相关的水平,表明“英语课很枯燥”变量在较大程度上抑制了英语专业女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变量Q15、Q14和Q19与她们的动机水平均值之间的显著负相关系数绝对值介于0.4与0.3之间,也处于低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考试及格就行”的看法、“考前突击”的想法和“没有大的理想”的状态也在较大程度上抑制了女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
变量Q9、Q7、Q13、Q12、Q18、Q11、Q17和Q8与她们的动机水平均值之间的显著负相关系数绝对值介于0.3与0.1之间,即处于弱相关的水平,表明变量“不喜欢英语课本”“懒惰”“缺乏英语学习天赋”的看法“英语课太难”的情况“对毕业后的迷茫感”“英语基础不好”的状态、“缺乏英语学习策略”的情况和“不喜欢英语课老师”的状态在一定程度上抑制了女性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
四、结论与建议
基于以上研究发现,得出如下结论:该群体大学生的英语学习动机水平不高;大一新生的动机水平明显高于其它年级大学生的动机水平;“考前突击”“英语课枯燥”“考试及格就行”变量在较大程度上抑制了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没有大的理想”“懒惰”“不喜欢所学的英语课本”“缺乏英语学习天赋”“英语课太难”“对毕业后未来的迷茫感”“基础不好”“缺乏英语学习策略”和“不喜欢英语课老师”等变量对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产生了一定的抑制作用。
基于以上结论,针对英语教师如何提高该群体的英语学习动机,提出如下建议:
(1)帮助该群体大学生树立正确的英语学习理念,让学生认识到英语学习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不能在短期内突击上去;
(2)要求学生对英语课程考试分数制定较高的目标,不能只求及格;
(3)认真筛选教学材料,精心设计课堂活动,使英语专业课本和课堂变得丰富、有趣;
(4)帮助该群体树立起“较大的理想”和英语学习自信心;
(5)为该群体在就业及未来发展方面提供一些指导;
(6)加强该群体的英语基础;
(7)教授该群体一些基本的英语学习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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