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抛下荒凉的故乡
2018-04-17骆飞詹海鹏
骆飞 詹海鹏
21年前,我南下深圳打工。经过几年打拼,有了自己的公司,年创利税一百多万,成了小有名气的老板。
可是每年春节回家探亲,我的心里总是有些憋屈。看看故乡还是那样破旧,唯一值得骄傲的青山绿水,却因滥砍滥伐,只留下光秃秃的山和浑浊的水。
年轻人大都外出,村里多是老人和孩子,留下散不去的荒凉和贫困。年迈的老支书叹着气说:“现在的年轻人都往城里跑,就是村干部也是城里俏。”我的心里不是滋味。
2008年,我放下深圳的业务,回到阔别16年的家乡,只为一件事:修路。那时的槐树山,是全镇唯一没通水泥公路的村。我的想法是捐资硬化这条路,等修路的事落實之后,再回深圳发展。
但在筹备实施时,我发现了另一个问题:村里缺的不光是钱,还有领头干事的明白人。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决定留下来。
我的决定,妻子反对,孩子反对,连我入党多年的父亲也反对,但我没有改变初衷。我在日记中这样写道:“我是共产党员,是槐树山的后生。我不能抛下荒凉的故乡,不能无视乡亲们满含期待的目光,更不能忘了自己入党时的誓言。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改变家乡一穷二白的面貌。”
2009年10月,我告别繁华都市,回到槐树山担任村主任。半年后,接任村支书。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自掏腰包租辆大车,带领村干部、村民小组长和群众代表50多人,参观县内经济强村,确定奋斗目标。
2010年,镇委下达“迁村腾地”任务。我带着村支部一班人迎难而上,日夜苦战,干到年关除夕。为了填补前期启动资金缺口,我拿出了打工攒下的100多万家底。
因为一连数日摸爬滚打,劳累过度,导致胃部大出血,我两眼一花失去知觉,昏倒在一条沟里。幸好被人及时发现,七手八脚把我抬了上来。送到医院时,已是晚上九点多。医生检查之后说,要是再晚两小时就没救了。
我的老父亲听说我命悬一线,拄着棍子到医院来看,难过得哭了起来。他说:“儿啊,叫你莫回你硬要回,槐树山就是个鬼穷山,你迟早会累死的!”
那次住院十多天我粒米未进,全靠输液维持生命。镇委书记、镇长在百忙之中到病房探视慰问,让我深受感动,也更激起了我干事创业的热情。住院二十多天后,我尚未痊愈就出院回村。
2011年,在市县领导和镇里的关心支持下,我带领槐树山村拉开建设大幕,安全饮水、电路改造等工程强劲展开。
我当村支书后,就给亲属立下规矩,在我任职期间,不拿政府优待、不吃国家低保。我的父亲15岁抗美援朝,当村干部近30年,至今每年都只有400元补贴。老人想不通,我就安慰他说:“有个好身体,折个副总理。”说得老人开怀一笑。
付出终有回报。如今的槐树山村,面貌变了,水通了,路平了,灯亮了,办公场所宽敞了,健身舞有人跳了,支柱产业形成规模,种养步入良性发展轨道,村组道路四通八达。四年不到,槐树山村就拿回了省级卫生村、市级文明村等38块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