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实践哲学视域下真理观的三个维度
2018-04-14于秀艳
于 秀 艳
(白城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吉林 白城 137000)
从理论哲学到实践哲学的转向是现代哲学发展的主要趋向。作为一种新的哲学范式,实践哲学的基本理念、研究主题、思维方式和基本旨趣都与理论哲学表现出明显的不同[1]19。理论哲学“着重用一种理论的方式,从理论领域出发探讨哲学理论问题”[2]107,它坚持传统的知识论立场,秉持主客二分原则,坚持站在生活之外对抽象本体持一种静观的态度。而在实践哲学看来,由于人生活在现实世界之中,因而哲学不能脱离现实生活来理解人。否则,必然造成对人、对哲学及其自我理解的偏颇。这一点也反映在对真理观的理解上,如果站在理论哲学和知识论立场去寻求真理,不仅使得主体最终变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抽象精灵,真理也必然变成抽象的远离人的现实生活的真理。换言之,如此理解真理,人和真理都会丧失其存在的现实性基础。而要摆脱这一困境,必须突破传统理论哲学狭小的认识论视域,实现向广阔生活天地的回归,这就是哲学范式的实践转向,并由此导致了真理观的转向。真理并非外在于人、与人毫不相关的真理,而是关于人的现实生活的、彰显人的现实存在的真理。现代哲学的实践转向,引发了尼采、伽达默尔、卡西尔、海德格尔等哲学家从各自的哲学立场出发,对真理问题做出了不同于传统哲学的新理解。
一、作为人的感性生命的真理
真理符合论肇源于亚里士多德,近代以降,表现为主客二元对立的基础上,主体以理性和逻辑为工具对客体本质的抽象静观。而真理则是这种静观式把握的内容与客体自身的本质的相符。由此剥离了人作为主体及其生存活动在真理生成中的作用。针对其问题,尼采从语言学和心理学的角度切入,通过对知识论真理观的话语基础及其合理性的审视,剖析了本体概念和主、客体概念的语法形成过程。他明确指出,实体、主体、客体的概念是虚构的,传统哲学家们正是因为厌弃流变的世界,才通过理性用语言遵从逻辑构造了一个虚构的世界即本质世界作为生存的目的和精神依托。而这种抽象本体是与现实的人相对的,主客的抽象二元对立由此产生。相应地,本体概念以及与此相关的主、客体概念也是因为这种原因才得以生成。从这种意义上看,真理实际上是人们生命保存的工具,是一种价值,而不是真理。这就直接瓦解了知识论真理观的话语合理性。尼采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点明了转喻对语言生成的重要作用,揭示了同一性思维与理性、逻辑生成的关系。以此为基础,他得出结论,传统知识论真理是无意义的虚构,“‘真理’这个概念是没有道理的。”[3]107
与传统哲学的主张相反,尼采肯定生命、肯定流变的世界。他接受生命的真实,世界的真实,并面对它,抛弃对本体世界的幻想,理解这个真实的世界。“你们知道我头脑中的世界是什么吗?它是一个力的怪物……(它是)力与力浪的嬉戏……这是权力意志的世界——此外一切皆无!”[3]521尼采以生命的视角透视这个世界,将力或生命意志确定为世界之根源,世界的本原就是权力意志——生命意志,此外一切皆无。并将生命意志或权力意志确定为这个现实世界或感性世界的决定力量,是这个流变世界的真理。因此对于人而言,真实的东西就是人的感性生命,人的生命意志,一切都是围绕生命意志而存在的。“除生命而外,我们没有别的关于存在的观念。”[3]185而生命的真理,对人而言,就是如何发挥人的创造精神,将人的活生生的生命实现出来,展现出来。至此,认识论的真理视域被尼采突破,拓展入生活与生命实践的领域。
由此,尼采转变了古希腊以来哲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肯定了被传统哲学厌弃的感性生命,进入了一个与传统哲学完全不同的领域——生命领域。同时,尼采的语言学分析,摧毁了传统真理观思考问题的前提,斥主客对立这种思考方式为虚幻,将本体视为人的价值选择。他透过这种价值选择找到了进行价值选择的主体——人的生命意志或权力意志,认为其是世界生成的真正推动力,是价值选择与价值创造的真正的源泉。所谓真理,就是创造性的真理,只有能够提高和增强生命力的东西才是真理。真理的标准就是“权力感的提高”[3]178和强大,因为,“强大就是标准”[3]522。
在此基础上,尼采倡导人对自己生命的伦理责任和生存责任,这是自笛卡尔将人分为精神与肉体彼此互不相顾的二元存在以来,从整全存在的角度来理解人的尝试之一。他将人看成不仅仅是精神,更包括肉体的存在,直接宣称了人对其肉体存在及其实践活动的责任担当,摒弃了人被支配的偶然地位。在尼采看来,我们必须“对我们的生存负责”[4]154,“做生存的真正舵手”[4]154,而决不允许自己的人生“类似一个盲目的偶然”[4]154。我们也理应把自然生命本身当成真正的存在。因为,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关于存在的观念”,人应当“成为你之所为你!”[5]297而超人,是尼采对人的最高设想,是人的生命真正应当成为的理想状态。尼采将其作为人应当达成的自我创造的目标,是真善美的合一。
总之,在尼采看来,真理与人血肉相连,与人的感性生命相关。他否定了将真理单纯从认识论层面、从精神、理性层面予以表达的传统,进入了实践哲学领域来探讨这一问题。
二、作为精神科学的真理
与尼采肯定感性生命,否定理性对感性生命的谋杀不同,伽达默尔和卡西尔从人的精神生活入手,从作为其产物的人文学科或文本所表现的人的精神生活所具有的意义生成性及创造性本质来理解真理。卡西尔与伽达默尔虽然哲学立场不同,但对精神科学的意义生成性理解,有着同样的思想旨趣。
(一)伽达默尔的解释学真理
伽达默尔着力从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区分入手来破解传统哲学对真理的理解。他认为,精神科学具有与自然科学不同的真理体验,它无法用自然科学的真理理解方式来涵盖,自然科学的客观性方法也达不到精神科学的真理。而精神科学在人性中有其存在的合理性根源,它是人的精神及其生活的产物,是人的存在的必然构成部分,其对人而言,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和价值,不是自然科学所能取代的。因此,精神科学自有其对人的存在而言的真理性。真理理解也自当包含和覆盖这一重要领域,传统视界理应扩充。理解精神科学的真理,破解传统真理理解对精神生活理解的自然科学化倾向,阐释精神科学的真理,是伽达默尔的目标。
伽达默尔认为,精神科学区别于自然科学的最重要之处就在于其主观性,这是自然科学避之唯恐不及而精神科学却以之为首要规定性的东西。在伽达默尔看来,主观性代表着人的生存经验或生存体验,而精神科学生发于由生存经验所构成的生活世界之中,需经人的主观性才能创造性地表达出来。如果把精神科学与生活世界隔离,与人的主观性剥离,那人类就无法创造意义,也无必要创造意义,精神科学就消失了。伽达默尔认为,精神科学本身即是意义的世界,是“对人的历史及其流传物的意义理解”,这一理解靠自然科学的真理方法,即主客对立以及纯粹静观是无法达成的,“运用科学方法所提供的确实性并不足以保证真理。”[6]626因为静观无法感知作品的意义,意义不是客观存在,它存在于理解中,只有体验与参与才是达成意义的途径。因此,对于文本的意义这一非客观存在的东西,文本与作者、作者与作者或文本与文本之间的对话、沟通、理解是达成意义的最好方式。而精神科学的真理也正是在理解的过程中才彰显出来。
具体说来,精神科学的真理达成需具备三个前提,即效果历史意识、视域融合、问答逻辑。效果历史意识即首先认同我们不是空白的存在,我们通过生活积淀了一些前见、前理解、前把握等等海德格尔所说的上手的东西,这些东西即是我们所说的传统或习俗、生活习惯。我们为其所掌控,不经反思不自知。当我们与另外一些人进行交流或与文本进行交流的时候,我们不是空白的,我们为占有我们头脑的传统所操控,而文本或交流的对方也同样是传统操控下的他者。所以,双方在进行交流的时候,实际上都背负着一些前见,我们的交流都是在一定的传统下、一定的视域内进行的交流,只是我们习焉不察。伽达默尔认为,如果我们对自己身处的这种境遇有所感知、有所意识,并带着这种意识与对方进行交流,这种意识即是效果历史意识。这种意识背景下的交流会使我们意识到自身的局限性和历史性、有限性,并因此放弃传统自然科学对真理客观性的诉求,因为我们无法超越历史。我们在这种对自身有限性的意识中达成对对方视域的理解,并在对话和交流中,经由两种视域的碰撞融合,从而形成一种新的视域,产生新的意义,这就是精神科学的真理的产生过程。如果以海德格尔的理解来说,这是“在”的真理。它是一个开放的过程,是一个不断创造的意义生成过程。
问答逻辑是精神科学真理产生的第二个前提。我们在理解文本时,并不是单纯地在听文本告诉我们什么,而是带着我们自己的问题,与文本交流,向文本索要答案。而一旦我们提出问题,就打开了回答问题的多种路径和可能性,同时,我们提出的问题也迫使文本向我们提问,由此我们反思自己思考问题的视域,并与我们所接受到的对方的视域相融合,从而揭示出一种理解文本内容的新视野,产生出新意义。这种新意义是视域融合的产物,精神科学的真理就是视域融合背景下新意义的不断创生。因此,问答逻辑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路径,因为只有当我们理解了某物是其回答的问题,我们才能理解该物。
伽达默尔强调语言的重要性。因为精神科学意义达成之后,要以语言的方式表现出来。伽达默尔将语言、存在与真理看成一种相互隶属的关系,因为不论就解释者还是文本来说,它们都是语言性的。语言性是它们的共性,人与语言的关系并不如传统所言,是人操纵语言,在伽达默尔看来,恰恰是语言操纵人,或人被语言操纵,人隶属于语言。人应该保持倾听的位置,聆听语言的诉说。甚至任何存在都是语言性的,因为所有东西都要经由这一途径才能被人所接受和理解,而人除了倾听不能有任何其他途径与语言相联系,只有倾听才能获得文本自身所涌现出来的东西。通过这一途径,伽达默尔将语言本体化了。能被理解的存在就是语言,语言是“理解本身得以进行的媒介”[6]496,构成诠释学对象的,是“流传物中所说的东西进入语言”[6]43,“真理是事物本身的表达”等等,这一系列言谈都表明着伽达默尔对语言的重视。由此可知,伽达默尔将精神科学的真理即意义的生成与创造过程与语言、事物本身或存在、理解看成是同一层面的概念,都是本体层面的概念,也就是说,在重要性上,或互相参照的意义上,我们甚至可以将真理与语言、存在、理解三个词互换。
(二)卡西尔的精神科学的真理
卡西尔站在文化哲学的立场上,将康德发起的理性批判从自然科学领域扩展到人文科学领域,因为他发现,近代以来,人文科学变成了一个“搜集、获取材料的部门”,在人类文化中日益失去了合适的位置,人文科学有丧失合法性的危险。为解决这一问题,他继承了康德的理想,在康德运用理性对自然科学何以可能进行考察之后,考察了人文科学何以可能的问题。
在卡西尔看来,人是一种符号动物,人会创造各种各样的符号,满足自己不同方面的需求,这各种不同的符号系统就构成了不同的文化样式,人通过符号来把握世界和自我。卡西尔认为,精神科学与自然科学一样,是人类文化的一部分,代表着“人性圆周”上的不同表现方式和人们理解世界和自我的不同方式。为扭转人文科学沦为“搜集、获取材料的部门”的状况,卡西尔从人的感知入手,从感知的结构性区分来确定两种不同类型的文化的起源,从而在知觉起点上确立了两种文化尤其是人文科学的合法性依据。
在卡西尔看来,人们的感知总是关于某种对象的感知,但是这种感知却牵涉两种不同的方向,一是向着“我”,二是向着感知的对象。我们的感知可能向着任何一个方向,任何一个我们得到的感知也都有被从两个方向考量的可能,一个是对“对象”的感知,一个是对“我”的感知。也就是说,感知内容既可以通过我显现为纯粹的自然科学研究对象,也可以被我创造性地表达成我在感知事物时附加的价值投射。这两个方向的感知决定着人文科学与自然科学的分野,两者有着巨大的差别,因为“‘它’乃是一绝对的异别者”[7]64,是一个东西,这一方向构成自然科学的基础;而“你”则不同,“是一另外的我”[7]64,这一方向构成人文学科的基础。前者着重于对客体的认识,因对象与你我是绝对不同的他者,可独立认知,而后者是与你我相同的存在,应着重价值投射,着重对意义的寻求和情感表达的体会。
两种感知类型的区别使卡西尔从人类的深层知觉方式上找到了确认人文科学合法性的依据。即在此基础上,已经产生的感知会通过一定的文化生成方式,首先是瞬间情感的固定化,其次是理性对感觉的客观化赋形,最后才得到规则、清晰和条理化的感知,以此为基础,普遍的思想、观点和文化才会逐渐被提升出来。在他看来,最重要的一点是,人类没有“淹没在外部表现的波涛里”[7]170,而是通过赋形,“征服表现的海洋”[7]170。这种对表达的不同形式的符号化,使得文学、艺术等人文学科样式得以出现。人文学科的不同样式就是表达的不同形式,而人文学科的真理就在于,它本身就是基于不同表达需要的意义创生。同时,人文学科样式的多样性和人类文化的日渐丰富也是人性不断完善的过程,又是人类认识自我、解放自我的过程。各种精神科学组合在一起,构成了人类生活的意义世界整体。
卡西尔文化哲学的立场与伽达默尔所强调的实践理性是有着重要差别的,但他们都将自然科学对真理客观性的追求转变为人文科学的意义追求。这一点上,他们的确有相同的旨趣。
三、作为此在展开状态的真理
感性生命与精神生活或精神科学,都内在地建基于人的生存之上。现代哲学对人的整全化思考,体现在对作为两者之整体的人的生存境遇的日渐深入的理解与探讨中,海德格尔的思考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海德格尔对真理问题的思考与存在问题密切相关。他认为,哲学应当思考的是在的问题而不是在者的问题,他反对传统形而上学思考问题时以在者来代替在,思考在者的问题,而否认或遮蔽对在的问题的思考。在海德格尔看来,在者与存在是完全不同的,以时态来看,存在是进行时,而在者是完成了的存在。传统哲学本应思考在的问题,却以对存在者这个已经完成了的存在的本质的追求代替了对在的寻求。海德格尔将此看作一个伟大的迷误。而真理问题正与形而上学研究的在或在者相关。传统哲学将真理理解为已经完成了的主体、具有本质的主体对一个已经完成了的客体、具有本质的客体的本质的把握。因此,主客双方均以完成状态出现,以存在者的状态存在,真理是两个完成的存在者之间的关系,主体—客体,陈述—对象。真理是主体认识与客体本身的符合。海德格尔反对对在与在者的混淆,当然也反对这种传统的真理观,并进而提出自己的真理理解。他提出,应该把存在者还原回最初的状态,从在来理解真理,这才是传统关于在者的知识论真理观的存在依据。而在的最切近的代表就是此在,从在的角度理解真理,就是从此在的状态或人的生存来理解真理。海德格尔也认同这一回溯,“必须回过头来追问这个(符合)关系整体”[8]260。
海德格尔将知识论真理观的主客对立看成是哲学的一个不祥的前提,认为这个前提导致了传统哲学的诸多问题。基于此,海德格尔对符合概念进行了深入考察,希望借此找出存在者层面的真理在存在层面上的根源,从而揭示出在的层面的真理。他认为,符合论的真理理解是通过对主体和客体这两个在者之间的关系的陈述来达成的,但海德格尔认为,如果没有主体和客体在的层面上的活动,就没有存在者状态上陈述与在的活动状态的对接,也就没有存在者层面的真理。存在者层面的陈述真理理应以存在的真理为前提。“真理是存在之真理”,而不是存在者之真理。存在者层面的主客符合,其实只是在在者的层面上用陈述与物的存在相对接,在其中陈述活动所起的作用是作为一个平台让物自身显现,同时物也确实在这一领域中自身展现。这样,陈述活动才对接上了物自身的自我展现,两者和谐共在。这里,作为陈述者的此在居一重要位置,因为此在是自由的,此在的自由具有去蔽的作用,它协助存在者从整体的隐蔽状态中凸显出来,自由之光照耀的一片林中空地中使存在者得以存在,存在得以揭示。没有此在的自由,存在者就处于隐蔽的密林之中,无法自身显现。此在的自由是一束光,揭示万物之在。
因此,此在是真理得以揭示的前提和可能,符合论的真理之所以可能,是因为有此在存在,此在的自由或自由的此在对存在者的在进行揭示,真理是这种揭示过程,这种揭示也是此在的展开过程。因此,海德格尔定义说,“‘是真’等于说‘是进行揭示的’”[8]264,“在最原始的意义上,真理乃是此在的展开状态”[8]268,“唯当此在存在,牛顿定律、矛盾定律才在,无论什么真理才在。”[8]2
海德格尔进一步指出,如果说此在有自由,此在处于展开状态,那么,此在就处在真理之中,他的任何揭示就都是真理。但由于此在具有选择性,他领会和展开自己的方式就可能处于真中,也可能处于不真中。当他从最本已的能在方面来领会自己时,此在就在真中,当他从共在的世内存在者角度来领会自己,从而沉沦于世时,他就处于不真中。即使处于真的状态中,此在的揭示状态还有两种可能性,即如其本身所是进行揭示与不如其本身所是进行揭示,后者同样处于不真中,是非真理。因此,即使有自由,此在也完全有可能处于不真中。这即是海德格尔所说的此在的生存论机制,“此在的最本己的存在的展开状态属于它的生存论机制”[8]266,把握真理,就要把握此在的在世结构即烦、畏、死等诸种生存状态,并在这种对生存情态的把握中寻求避免不真,追求真的路径。至此,真理与人生牵连在一起,真理的要用在于把握人及其生存机制,促使此在展开人生,去是其所是、成其本质。海德格尔由此展示出一条求真的路径,即用畏和良知来呼唤人面对本真的存在,排除非真状态,进行自我展开,追求真我,这就是真理,人生的真理。
后期思想中,海德格尔将此在理解为倾听大道言说的守护者,真理不是此在的展开,而是语言和存在道说出来的,人经由生存机制领悟到自己的使命,成为真理的看护者,仍与真理有密切关联。
总之,现代西方哲学在哲学主题上实现了对传统理论哲学的颠覆与超越,开启了哲学发展的新疆域。与之相对应,也引发了尼采、海德格尔等在真理观问题上的实践哲学转向,与传统知识论真理观相比,其重大变化,就在于突出了人的因素或人性因素以及人的不同实践活动在真理构成中的重要作用,从人,从人的生存,从人的生活世界来理解和诠释真理。
[1] 于秀艳.当代中国语境下马克思实践哲学阐释探要[J].长白学刊,2013(4).
[2] 王玉梁.论理论哲学和实践哲学[J].清华大学学报,2012(4).
[3] [德]尼采.权力意志——重估一切价值的尝试[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0.
[4] [德]尼采.瞧,这个人[M].北京:中国和平出版社,1986.
[5] [德]尼采.查拉斯图拉如是说[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7.
[6] [德]伽达默尔.真理与方法[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
[7] [德]卡西尔.人文科学的逻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8] [德]海德格尔.存在与时间[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