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领域变体性质的职场汉语教学

2018-04-11曾毅平

当代修辞学 2018年1期

曾毅平

(暨南大学华文学院华文教育系，广州 510610)

提要职场汉语本质上是通用汉语的职业领域变体，其教学以修辞学题旨情境论、语体论、领域语言论为基础理论，属涉华职业教育范畴。教学目的是服务于雇主职场汉语交际需要，教学内容以实用为原则，教师角色为职场语言培训师，学习者多为职业人士，教学模式具有“短平快”特点。职场汉语的教学设计，需要对职场目标场景进行调查，在目标场景的制约下，有针对性地确定职场汉语的功能项目、语言材料和敏感文化语料。

一、引言

汉语作为第二语言教学大体上有两大分野：一是基础汉语教学，二是专用汉语教学。前者面向一般汉语学习者，教通用汉语；后者为特定需求服务，教汉语的功能变体。1950年代对外汉语教学起步时，主要是基础汉语教学，随后有外交、中医、军事等专用汉语的教学。1980年代后，医用、科技、文科等专用汉语，尤其商务、旅游汉语教学发展迅速。近年来，随着汉语国际化加速，国际汉语教学走向精细化，专用汉语的教学愈加受到欢迎。伴随在华外资和海外陆资、台资企业的剧增，职场汉语教学成为涉华职业能力发展的热门科目。

二、职场汉语界定

1. 职场

职场指“职业场域”，它既是物理空间，也是行为、心理空间。其构成要素包括职业的时空环境、行为人、关涉物、活动、语言，也包括职业领域的潜/显规则、人际结构、人际关系、道德规范、精神风貌、工作氛围，乃至于职场时尚等。职场不能直解为“职业场所”，它借用了物理学上“场”概念的无形性、氛围性，凸显了职业活动的社会场域属性，是具有时尚色彩的流行词。

2. 职场汉语

职场汉语就是特定职业场域的交际汉语，服务于职业行为的需要，带有特定的职业色彩。其本质是通用汉语的职业领域变体，如酒店汉语、银行汉语、机场汉语、海关汉语、法庭汉语、医师汉语、教练汉语、导游汉语、导购汉语、女佣汉语、厨师汉语等都属“职场汉语”。就个案而言，新加坡中华总商会开发的樟宜机场汉语培训、泰国曼德琳教育集团的普吉岛酒店汉语培训、曼谷中国工商银行网店汉语培训、泰式按摩师汉语培训、缅甸仰光卓越语言教育中心的五星级酒店汉语培训、印尼和谐文化基金会的巴厘岛导游汉语培训等都属于职场汉语培训，越南台商公司员工华语培训(廖淑慧2012)、中国台北中华语文研习所在一些世界大城市开发的一对一公司高管及外交人员华语培训等都是典型的职场汉语教学。

3. 职场汉语与职业汉语

在语言教育界，职业汉语有内外二义。其一，是指面向国内母语者职业能力测试的职业汉语，职业汉语能力“指人们在职业活动中运用汉语进行交际的能力，运用汉语获得和传递信息的能力”，这一能力被认为是“从事各种职业所必备的基本能力，直接影响到每个从业人员的工作成效”(宋铭2008)。因而在人事部的主导下，开发了“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ZHC)，对从业人员使用汉语完成职业任务的能力加以认证。其二，主要面向非母语者，指位于对外汉语教育和职业教育交叉地带学习的汉语，对外的职业汉语教学具有第二语言教学和职业教育双重属性。

职场汉语属于职业汉语范畴，差异有二：第一，职业汉语是面向国内母语职业人士，兼用于对外汉语教学的概念，而职场汉语则属对外汉语范畴。第二，职业汉语不针对具体职业，是指从事各种职业都应具备的汉语能力，国家职业汉语能力测试是针对所有职业的实用汉语能力测试，而职场汉语则强调从事特定职业的汉语能力。

4. 职场汉语与专用汉语

对外汉语界的专用汉语教学具有专门用途。所谓“专门”是指教学目的的专门性，而非语言本身(陈莉萍2000)。它包含三层含义：一是专门领域，如商务、科技、法律、旅游、金融、交通、体育等。二是专门对象，如儿童、成人、经纪人、汉字或非汉字文化圈的学习者，台湾出版的《来去移民华语》(钟镇城2010)就是专为嫁入台湾地区的越南、印尼、菲律宾等国的外籍新娘所编。三是专业汉语教学，如理工科、医学、生物学、经济学、文学、法学等专业外国留学生的汉语教学，属本科专业教学模式下的汉语预备教学。

职场汉语主要是面向不同领域的非母语职业人士的汉语教学，在职业类别上具有领域性，但不需要专门领域汉语教学的系统性和完整性；在对象上面向职场人士，与专用汉语在对象上有从属关系；在专业预备教育层面上，职场汉语则不属于本科专业教育的预备教育。

三、职场汉语教学的理论基础

1. 题旨情境论

修辞以适应题旨情境为第一义(陈望道1976)。职场汉语是在特定职业场域使用的汉语，有着服务于雇主的职业目的，交际对象具有职业角色和个人角色的双重性。虽然职场汉语培训的交际用语比较简单，语言材料使用有限，学习者的汉语水平多为入门级，但也需要发展学习者得体使用汉语的能力。这种得体性表现为三个层次：一是符合特定职场的专业性、语言表达符合职业规范；二是与职场文化相适应，能调协职场人际关系；三是要适应交际对象的个性心理。题旨情境理论对职场汉语的教学设计、教材编写和训练方法的针对性，都具有理论和实践上的指导价值。

2. 语体理论

语体学以语言的社会功能变体为研究对象。职场汉语与基础汉语的区别就在于学习材料具有鲜明的语体特征。对特定语体的描写成果，是职场汉语选材的依据。语体的描写含语音、词汇、语法等结构要素，也包括修辞、谋篇等语言运用要素，以及非语言要素的语体手段(李熙宗2016)。特定的职场汉语具有语体属性，是通用汉语在该职业领域的社会功能变体。职场汉语教学材料的确定需要以语体描写为基础，其中具有语体特征的职场词汇、功能句、应用文书是最主要的方面。

M．H科日娜的《俄语修辞学导论》论及“实践修辞学”，强调应该培养说话者具有语体感(季惠心1983)。职场汉语的表达作为修辞训练，需要有意识地发展学习者的语体感，包括对语言材料语体色彩的局部感知，以及对言语行为模式整体的语体感(徐默凡2013)两个层面。如职场致辞的典雅性或诙谐性，要求学习者能区分语言材料的正式度，对语言材料典雅和俚俗的丰满度(程雨民1989)有充分的认知。礼仪汉语、法庭汉语、机场汉语、娱乐汉语、酒店汉语、旅游汉语等又是一种言语行为模式，应发展对这种模式感知的整体语体感。

3. 领域语言论

领域语言以社会各领域使用的语言为观察对象，研究内容包含两大方面，一是对语言领域变体的描写；二是对领域语言的应用研究，包括领域语言政策、领域语言规范化、领域语言使用要求、领域语言的职业化、领域词典编撰等。“领域语言”概念的提出使语言的描写和应用研究聚焦于特定社会领域，可以涵盖传统的术语、行话研究。职场总是隶属于某一社会生活领域，职场汉语本质上就是通用汉语的职业领域变体。“领域语言研究,反映了语言研究服务社会的‘现实化’新趋向”(李宇明、周建民2004；李宇明2015)，其理论和方法与职场汉语教学有着最为直接的关系，是与职场汉语教学高度相关的研究成果。

四、职场汉语教学的特点

1. 教学定位：职业教育

职场汉语教学属职业教育范畴，是发展在职人员使用第二语言作为工作语言的能力的职业技能培训性质。职业教育具有地方性与行业性、技术性和技能性、市场导向性三大特征(王永红2008)。作为职业教育的职场汉语教学，也具有这三方面的属性。

地方性与行业性：要考虑在何处对什么行业的职业人士进行汉语培训，如需要学习具地方性、行业性的汉语词汇，具地方性和行业性的汉语交际文化。

技术性与技能性：能运用汉语与职场中的汉语使用者进行必要的工作交流，需要学习该职场中的技术性词汇、表达方式、言语艺术。

市场导向性：对特定行业的职场汉语具体培训项目，以市场需要为导向。有需要则在第一时间举办培训课程。职场汉语的教学机构、教师应具有较高的市场语言需求的敏感性。

2. 教学目的：服务于雇主

职场汉语属于专门用途汉语，如前所述，“专门”指的是目的。职场汉语的教学目的是为了满足雇主的需求。雇主出于经营或服务的需要，希望其中下层管理人员、员工或服务人员能掌握基本的工作汉语。

以新加坡的“女佣汉语”为例，新加坡73%的人口为华人，在新加坡社会分层中，华人多属中上层，多具备雇请女佣的条件。据新加坡人力部报告，目前服务于新加坡家庭的女佣达23万人，她们主要来自菲律宾、印尼、缅甸、斯里兰卡等国(林叔献2016)。按简单比例推算，也有10多万女佣为华人家庭服务。华人雇主多希望女佣能使用基本的家用汉语提供家政服务，与家庭成员交流。女佣华语培训在新加坡有相当大的市场，培训内容应以满足雇主的需要为导向。

再如，在越南有不少台资企业，台商大都不会越南话，但需要与中下层管理人员或者员工沟通，对他们进行适当的工作华语培训，一方面可以使越籍学习者掌握基本的工作华语，学会有关的行业用语，另一方面也可借由华语学习了解公司的管理制度和管理文化。华语培训就需要以雇主的需求为旨归。

职场汉语以满足雇主的需求为目的，可以使教学更直接、更具针对性，也使汉语教学更符合管理的需要。

3. 教学内容：以实用为原则

教学内容的实用就是“要让学习者明显地感到‘学了有用’”(李泉2007)，具体而言，“实用”表现在以下方面：

第一，符合职场管理和被管理、工作流程、工作内容、职场基本人际交往需要。

第二，教学内容在量上要适当，应教授职场最需要的内容。

第三，不求层次性和系统性。职场汉语的教学内容不像基础汉语那样，讲究词汇、语法、文化点的等级性和系统性，雇主需要什么就学什么。

第四，急用先学，教学内容的先后顺序应以职场需求的急迫程度为导向。

第五，语言材料的真实性。职场汉语的语言材料，如词汇、功能句、文书等，应从职场真实交际场景和交际活动中采集。

实用是个相对的概念，实用性的高下以满足雇主、雇员、客户的需求程度来评价。因而在教学设计阶段，需要对雇主、雇员、客户作语言需求调查。

4. 教师和学习者：身份的特殊性

职场汉语的任课老师，角色身份应实现由普通二语教师向职场汉语教师的转变，其角色特征有二：一为教学“总设计师”。普通对外汉语教师，一般无需进行课程设计、教材编写，而职场汉语教师在承接培训项目后，从需求分析、教学目标设定到课程设置、培训教材编写，再到课堂教学、实践环节指导，都必须自己一手完成。二为“语言培训师”。培训师的特点是熟悉行业和雇主需求，并能围绕这一需求对学习者进行实用性训练，具备以下5种能力：(1)调查并解决问题的能力；(2)提供为行业所需服务的能力；(3)对受训者激励的能力；(4)沟通能力；(5)驾驭整个培训过程的能力(赵华2006)。

职场汉语学习者的特点是，他们是行业第一线的实际工作者、是职业人士，他们的学习目的很现实，也就是学以致用，为现实的工作需要而学。

5. 教学模式：短平快

职场汉语教学强调“短平快”，也就是学习时间多在岗前培训阶段或工余，时间比较短；不要求教学的系统性，而迫切需要所学贴近职场需要；教学必须见效快，能够及时缓解具体职场对汉语的语言需求，满足职场人士从业表达和领会的需要。

五、职场汉语的教学内容

1. 职场目标场景

职场汉语的目标场景是真实的工作场景，包括时空环境、交际对象、交际任务、传播的信息。目标场景是职场汉语的具体语境，是决定教什么、怎么教的制约因素。一项职场汉语培训的设计，应先行调查目标场景。

以新加坡外籍女佣华语培训(陈际2014)为例，设计培训课程时，需要对女佣和雇主分别进行调查。陈际(2014)向新加坡东、中、西部地区的外籍女佣发放200份问卷，回收189份，有效问卷183份；向新加坡华人雇主发放了100份问卷，回收有效问卷99份。

对女佣的问卷显示：超过50%的女佣认为“华人超市购物”“问候、道歉等日常社交”“做中国菜”“参加华人节日”是最普遍的要用到华语的场景，“接/打电话”“和雇主日常交流”“做家务”“家庭聚会、宴会”“看电视、听广播”“和雇主的小孩日常交流”“看中文报纸、杂志、广告册”也是较普遍的场景；此外，还有“和雇主家的老人日常交流”“去中国餐馆点菜”“上网”“听唱中文歌”“家庭辅导”“陪伴雇主去中国探亲”“汉字书写”等。

而新加坡华人雇主对女佣使用华语的期待依次是：(1)能听懂基本生活华语，占58.6%；(2)会说简单的问候、道歉语，53.5%；(3)能懂中国菜的名称和做法，41.4%；(4)能去华人超市买菜、询价，39.4%；(5)会家务事的华语表达，36.4%；(6)能为家庭聚会和宴会服务，35.3%；(7)会接打电话，31.3%；(8)能参加华人节日，12.1%；(9)能进行情感交流，11.1%；(10)能照顾和陪伴只讲华语的老人，9.1%。

女佣自选的目标场景与华人雇主对女佣华语能力的期待基本上呈对应的关系。这些目标场景是女佣华语培训课程设计的依据。

2. 目标场景下的教学内容

职场汉语在教学内容上主要应考虑三方面：一是语言功能项目，二是语言材料，三是敏感文化语料。

2.1 功能项目

功能项目，也就是通过训练，希望学习者在特定的职场能用汉语完成的交际任务。职场汉语需要把工作任务转化为语言学习的内容。宏观上，职场汉语的功能类别包含指称功能、操作功能、调节功能三大类。

2.2 指称类功能项目

即能用汉语称呼职场中的人、事物、行为。具体如下：(1)能用汉语称呼职场雇主、上司、下属、同事、服务对象等；(2)能用汉语称呼职场的关涉物，如品名、材料名、工具名、办公用品名、食品名等；(3)能用汉语说出职业行为，如接待、采买、销售、广告等。

2.3 工作流程操控

即能用汉语推进工作进程。主要功能项目有：(1)工作指令，如出示票据或证件、报价、付款、查验等；(2)请示汇报；(3)征询及释疑解惑。

2.4 人际关系调节

职场中的人际关系包括与雇主、上司、同僚、客户等的关系。既包括工作关系，也包括礼貌关系、情感关系等。具体功能项目如：(1)能使用汉语处理工作关系；(2)能使用礼貌用语调节职场人士的心理距离；(3)能使用汉语表达感情，调节职场气氛等。

3. 语言材料

语言材料是职场汉语教学的核心内容。职场汉语受制于工作语境，汉语学习以实用为标准，时间要短，见效要快，具短平快特点。语言材料的选择主要应考虑职场话题、职场词汇、职场功能句三项内容。

3.1 职场话题

职场话题是对功能项目的实现，同时又对词汇和功能句的选择起决定作用。话题的确定，可以培训目标、工作性质和内容为参照。以新加坡外籍女佣华语培训为例，参照上述对女佣和雇主目标场景和语言能力期望的调查可知，以下十大类话题是需要的：(1)自我介绍；(2)问候、道歉；(3)接/打电话；(4)华人超市购物中的问询、付账；(5)时间表达；(6)待人接物；(7)食物及烹饪；(8)家务事，如整理房间、照看小孩、盥洗等；(9)安排家庭聚会；(10)传统节日话题等。这十大类每类还可以进一步具体化。

3.2 职场词汇

确定话题之后，可以在话题下选词。话题词汇主要由三部分构成，一是基本交际词语，二是行业或职场词语，三是社区特色词语。

第二类行业或职场词语是重点，如泰国曼德琳普吉岛酒店汉语培训，整理胡菡等(2011)的培训教材，选择的职场汉语词汇分以下几类：

(1) 泰国菜与甜品名称：木瓜沙拉、酸辣虾汤、咖喱鱼肝、炒空心菜、椰奶鸡汤、卤蛋、猪脚饭、鸡油饭、泰式炒面、盖浇河粉、鸡蛋汤圆、什锦、糯米芒果、龟苓膏……

(2) 饮料与快餐名称：可口可乐、百事可乐、立顿、喜力、肯德基、汉堡王、麦当劳……

(3) 泰国旅游景点：芭堤雅、象岛、沙梅湖、鳄鱼湖、华欣、差安海滩、普吉岛、披披群岛、西米兰群岛、素可泰古城、清莱金三角、大皇宫、玉佛寺、云宫、唐人街、水上市场、阿育他亚古城……

(4) 酒店名称：希尔顿酒店、万豪酒店、香格里拉酒店、普吉岛拉古娜假日俱乐部度假村……

(5) 世界名牌：彪马、盖尔斯、阿迪达斯、耐克、娜莱雅(曼谷包)、香奈儿、欧莱雅……

对陈际(2014)的词表加以整理，新加坡外籍女佣华语指称类词汇主要有13类：

(1) 与雇主密切相关的国名，如中国、新加坡、印尼、马来西亚、菲律宾、泰国；

(2) 华人家庭常用称谓，如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爷爷、奶奶、阿公、阿婆、安哥、安娣、先生、太太、小姐、少爷等；

(3) 常用的时间词语，如早上、中午、下午、晚上、白天、夜里、今天、明天、昨天、拜一、拜天、周日、周末等；

(4) 房屋家居名称，如组屋、客厅、餐厅、厨房、主人房、书房、洗手间、浴室、阳台、花园等；

(5) 家具，如沙发、茶几、餐桌、椅子、书桌、鞋柜、酒柜、衣柜等；

(6) 卫生用品，如床单、毛巾、牙膏、牙刷、洗澡液、洗发液、洗手液、洗衣液、尿布、纸尿裤等；

(7) 家用电器，如电冰箱、洗衣机、电熨斗、电吹风、充电器等；

(8) 厨房用品，如锅、碗、碟子、筷子、刀、叉、勺子、锅铲、蒸锅、微波炉、煤气炉、咖啡机等；

(9) 交通，如公车、地铁、私家车、电单车等；

(10) 处所词语，如巴刹、小贩中心、超市、地铁站、公车站、女佣中心、学校、幼稚园、教堂、公司、医院、影院等；

(11) 服饰，如上衣、长裤、短裤、裙子、袜子、鞋子、校服、西装、领带等；

(12) 食物，大致应从肉类、水产、水果、蔬菜、粮食、豆类、调味料、中西特色美食、新加坡特色美食、西式餐点、饮料、甜品等小类中加以甄选；

(13) 节庆与红白喜事，如元宵节、春节、清明节、端午节、中元节、中秋节、屠妖节、开斋节、水灯节、圣诞、新年，生日、满月、婚礼、葬礼等。

第三类社区特色词语，指与职场汉语训练项目密切相关的语言社区的特色词语。如新加坡樟宜机场汉语中的搭客、搭客大厅、空桥、机餐等。新加坡女佣华语中的指称类特色词语：

安哥、安娣、拜一、拜天、公车、巴刹、小贩中心、山瑞、肉骨茶、虾面、捞起、海南鸡饭、甘榜鸡、黑胡椒蟹、叻沙、沙爹肉串、山瑞汤、酱青；美禄、薏米水、酸柑水、甘蔗水、中国茶

这类词语，在培训时需要视职场汉语使用对象教给相应的转换词，如服务于中国大陆乘客：搭客——乘客，搭客大厅——航站楼，空桥——廊桥，机餐——飞机餐。来自中国大陆的家庭：安哥——叔叔，安娣——阿姨，拜一——周一(星期一)，拜日——星期日(天)，公车——公交，巴刹——市场，甘榜鸡——土鸡/走地鸡(甘榜：村庄)。无对应词的社区特色词语，则要能加以解释。

3.3 职场功能句

职场汉语句子的教学，不应像基础汉语那样偏重语法意义上的句型，而应选择有用的功能句作为训练的重点。所谓功能句，就是具有职场语用价值，完成工作或调节人际关系所要用到的句子。如新加坡女佣华语培训中十大话题下常用的功能句，如烹饪类的功能句：“今天午餐/晚餐做什么菜?”“……炒/拌……，清蒸……，煲……汤”“放点(调料、配菜)……在……里/上)”“用小火/大火/中火炖/煮/炒/蒸”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