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教师动机研究述评

鲁肖麟， 刘　霞

(1.陕西学前师范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 陕西 西安 710100； 2.安徽省巢湖市中心幼儿园， 安徽 巢湖 238000)

随着我国社会经济的不断发展和国家二孩政策的实施，社会对幼儿教师的需求日益增大，对幼儿教师素质的要求也不断提高。近年来，相关学者对教师动机问题的研究也在不断深入发展，但大多数研究都以中小学教师、大学教师为研究对象，对幼儿教师动机问题的研究尚未引起足够的关注和重视。幼儿教师是发展学前教育的第一资源，是决定学前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关键因素，幼儿教师的择业动机、工作动机、成就动机、专业发展动机等直接关系到幼儿教师的自我成长、工作状态和工作绩效，是我国学前教育研究中急需解决的现实问题。本文拟对近年来国内外相关研究成果进行梳理，以明晰目前的研究现状及存在的问题，并提出未来的研究动向和发展趋势，以期为我国学前教育政策制定提供参考，为幼儿教师的教育培训与管理等工作的优化提供理论基础和依据。

一、 幼儿教师动机研究的价值与意义

首先，新形势下的现实需求亟需加强幼儿教师动机的全面深入研究。智研咨询发布的《2017—2022年中国幼儿教育行业市场运营态势及发展前景预测报告》显示，2015年全国幼儿园总数22.37万所，比上年增加1.38万所，在园幼儿4 264.83万人，比上年增加214.12万人，全国幼儿园园长和教师共230.31万人，比上年增加22.28万人[1]。自我国全面实施二孩政策后，入园幼儿数量，以及随之而来的专任幼儿教师需求量，都将在几年内迎来新的增长高峰。2015年教育部公布的《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中期评估报告显示，2011至2014年，幼儿园教师学历层次普遍提高，专科以上学历教师占比已达66%。2014年，有幼教资格证的教师占比为61%，持非幼教教师资格证的占比为17%，无证教师占比为22%[2]。随着幼儿教师的数量迅速增长，整体素质和专业资质、专业水平不断提高，幼儿教师个体也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激烈竞争。究竟是在竞争中不断成长、自我提升，还是被迅速淘汰，幼儿教师在新形势下的个人决策和职业选择都与幼儿教师动机密切相关。同时，由于近年来幼儿园的公私结构调整和城乡差异，不同性质、不同地区、不同层次幼儿园的教师在薪酬待遇、社会声望、专业发展前景等方面逐渐拉开差距且日益悬殊。面对这些变化，幼儿教师的择业动机、工作动机、成就动机、专业发展动机等势必受到重大影响。如何在新形势下帮助幼儿教师激发和保持动机水平，直接关系到幼儿教师的自我成长、工作状态和工作绩效，是我国学前教育研究中急需解决的重要现实问题之一。

其次，我国幼儿教师目前的生存状态以及由此带来的动机问题迫切需要深入研究和妥善解决。幼儿教师是发展学前教育的第一资源，对儿童早期的身心健康发展有着重大影响，是决定学前教育改革与发展的关键因素。然而从健康状况、待遇状况、工作状况、人际关系、社会地位和自我实现等角度进行考量，该群体生存状况不如其他学段教师[3]。他们的工作时间长、工作强度大、工作压力水平高，比其他教师群体更容易面临职业倦怠、精神紧张等问题。而幼儿教师动机极大地影响着幼儿教师的心理健康、满足感、自信心、创造性、自我效能感和适应水平[4]。幼儿教师动机激励着教师在教育工作中积极进取，直接决定着教师对教育职业行为活动的参与性和持续性，决定着教师的努力程度，并显著地影响教师的职业成熟度和专业化水平，最终影响教师的职业承诺、工作投入和工作绩效[5]。因此，幼儿教师动机是一个需要引起研究者关注的重要课题。

最后，国家不断加强的政策指导、政策保障、不断增加的幼儿教师培训投入，为推动幼儿教师研究的深入发展提供政策保障和支持。自《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以下简称《纲要》)颁布后，政府严抓教学质量和幼儿教师资质。教育部相继出台了《幼儿园教职工配备标准》《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幼儿园园长专业标准》等规定，对幼儿园师资配备、教师和园长素质提出了明确要求。2012年颁布的《关于加强幼儿园教师队伍建设的意见》提出“要加强幼儿园教师队伍建设，完善幼儿园教师资格制度和职务(职称)评聘制度，确保幼儿园教师培养培训质量，建立待遇保障机制等”[6]。同年教育部颁布的《幼儿园教师专业标准(试行)》中也明确提出：“幼儿园教师要制定自我专业发展规划，爱岗敬业，增强专业发展自觉性；主动参加教师培训和自主研修，逐步提升专业发展水平。”[7]在政府投入方面，自《纲要》实施以来，幼儿园教师队伍建设成绩显著，各级培训覆盖的幼儿教师人数持续增长。2011年起，国家实施面向全体幼儿教师的“国培计划”，中央财政投入17亿元，培训中西部农村幼儿教师58.5万人次，带动各级政府加大对幼儿教师培训的投入力度。以江苏、陕西和四川三省为例，2009年参加培训的幼儿园教师人数为60 750人，到2014年，已经增长到119 896人[8]。幼儿教师的充足性、稳定性和专业化发展水平已受到政府的高度重视。在幼儿教师专业发展、幼儿教师教育培训、资质评价中，如何提高政策的有效性、推动学前教育政策的良性变革，从而激励和保持幼儿教师的内在发展动机，促进幼儿教师的个人成长和专业发展，是一系列值得思考和研究的重要问题。

二、 国外幼儿教师动机研究的主要方向

教师动机是指影响教师自身学习策略、职业选择、教学策略的使用等等与教师工作内容有关的教师的内部心理因素[9]。Sinclair从动机对行为的引发、保持和集中的角度出发来界定教师动机，认为教师动机吸引个体从事教学，决定他们坚持教师教育课程和持续教师职业的时间，并决定他们投入教师职业的程度[10]。Dörnyei和Ushioda认为教师动机由四个维度构成：与对教学的固有兴趣密切相关的显著内在动机；与外部条件和约束相关的社会环境影响；强调终身承诺的时间维度；消极影响所传递的去动机因素[11]。因此教师动机不仅涉及发自个人内在价值观的择业动因，也涉及到教师在其教学努力中所显示出的动机强度，它往往受到大量背景因素的影响。

国外关于教师动机的研究自20世纪90年代开始，已经发展出相对成熟的理论框架，主流研究大部分基于三种经典动机理论：自我决定理论、期望价值理论和成就目标定向理论。研究内容主要涵盖了四个方面：教师动机的影响因素、教师动机与学生学习动机的关系、教师动机与教师教学实践的关系、不同学科背景下的教师动机[12]。教师动机研究领域的丰硕成果为我们提供了充足的理论依据和方法工具，国外学者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一些幼儿教师动机的研究，主要涉及教学动机、择业动机、专业发展动机和继续教育动机几个方面。

1.幼儿教师的教学动机

近年来世界各地都出现了一些关于幼儿教师教学动机的研究，对象包括欧洲、亚洲、美国、澳大利亚和非洲阿拉伯国家的幼儿教师。这些研究大都运用了动机的自我决定理论框架，对幼儿教师的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进行探讨，其研究结果并不完全一致。Raymundo-Abulon的研究发现实习幼儿教师的教学动机以内部动机为主[13]，Kim和Cho的研究则认为实习幼儿教师对教学持有的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水平相近，外部动机中的认同性动机和内部动机在他们的研究结果中都有所表现[14]。Ali Kemal Tekin运用《教师工作任务动机量表》调查了阿曼实习幼儿教师的教学动机，发现其教学动机主要是内部动机。他们还发现年龄和同辈群体变量对内摄性动机有显著影响，随着年龄越大，同辈群体越大，内摄性动机越强。而年龄和同辈群体变量对内部动机以及外部动机的其他方面均无显著影响[15]。

2.幼儿教师的择业动机

Torquati等人为早期教育从业者的职业选择建立了模型并使用同期评估(contemporaneous assessments)检验了其解释力。以幼儿教师为样本得到的数据表明，受教育年限可以预测薪资水平，而幼儿教育从业动机可以预测持续幼儿教师职业的倾向[16]。Deborah Court等对以色列幼儿教师进行了访谈研究，通过内容分析和语义分析发现其职业选择主要源于个人生活史和家庭背景，反映出每位教师的个人需要、选择与志向。大多数被访者都在童年或青少年时期受到亲密家庭成员的影响，很早做出了职业选择。研究还发现，幼儿教师职业选择的关键事件和关键人物与他们对教师角色的看法和职业自我概念之间存在持续的联系[17]。

3.幼儿教师专业发展动机

已有的研究发现，幼儿教师对职业培训的参加率与动机水平密切相关[18]。此外，幼儿教师的专业发展动机还可以预测强调反思性实践的教师行为，包括是否会提供过程导向的指导，例如询问孩子们如何达到特定解决方案[19]。Lang等人的研究发现，幼儿教师的专业发展动机会受到他们工作环境中学术氛围的影响，也会受到可观察的反馈的影响。在要求高学历教师的工作环境和能够提供持续反馈的工作环境中，教师会得到更多专业人员给予的激励，而这种对幼儿教育的职业承诺感会影响到教师在回应儿童时的敏感性和适当性[20]。Daly和French试图检验动机的自我决定理论框架的解释力，描述幼儿教师与其工作环境之间的互动是如何影响教师的专业发展动机和改变教学实践。结果发现工作满足感的三个方面可以显著预测专业发展的内部动机：管理者的支持、工作性质和同事关系。同时发现教师对于工作单位的看法，以及对于专业发展环境的看法是影响他们专业发展的内部动机。当教师感到被他们看护的儿童因他们的努力而发生改变时，这也会成为他们继续专业成长努力的强大动机[21]。

4.幼儿教师继续教育动机

Deutsch等人对马瑟诸塞州幼儿教师的调查发现，结构因素和社会心理因素都会影响他们接受高等教育的概率。在纳入其他因素后，经济因素和现实顾虑并未降低幼儿教师的大学入学率。对教育的信念和动机是影响幼儿教师大学入学率的重要因素。父母所提供的社会支持通过影响他们的入学动机间接地影响幼儿教师的大学入学率。青年教师、非裔美国人和在大学中有同伴朋友的教师比其他群体更倾向于接受高等教育。因此，大学可以通过为幼儿教师提供免费学位课程和免费的子女看护，以促进他们得到家人的社会支持，从而提高幼儿教师的大学入学率[22]。

三、 国内幼儿教师动机研究的主要方向

1999年以来，国内关于教师动机的研究日益丰富，这些研究将国外的动机理论和测量工具与我国的实际情况相结合，取得了一系列具有本土特色的研究成果。这些研究主要涉及教师的教学或工作动机研究、教师成就动机研究、教师继续教育和学习动机研究、教师职业发展动机研究等几个领域[23]。

国内目前关于幼儿教师动机的研究并不多见，主要集中于幼儿教师专业发展动机、教学动机和幼儿教师成就动机几个方面，还有极少数研究探讨了其他方面的动机。

1.专业发展动机

姬会会基于自我决定理论编制了幼儿教师专业发展动机问卷，通过调查研究发现，职业价值认同、专业发展信念、专业发展效能感、科研参与度、幼儿园的学习氛围、领导方式以及人际支持等是影响幼儿教师专业发展动机的重要因素[24]。

万中范认为，幼儿教师专业动机发展的主体是幼儿教师本人，因此应该努力运用动机激发的个人策略进行自我调节，具体的策略包括：学会“主动出击”，变“敬业”为“乐业”，寻求职业幸福感；学会“自我欣赏”，变“他赞”为“自赏”，获取工作成就感；学会“动态管理”，适当“减压”或“加压”，增强自我效能感[25]。

2.教学动机

倪丽认为幼儿教师的教学态度、积极性和职业行为感受可以反映教学动机水平，而幼儿教师的职业幸福感不强，职业倦怠严重。她提出幼儿教师教学动机的激发对策主要包括加强社会支持，激发幼师职业幸福感；以及完善幼师教育管理机制，激发幼师教学动机[26]。

许兴建从有机整合动机理论出发，提出促进幼儿教师的外在教学动机内化的策略主要有：通过提供成功经验和言语鼓励提高教师的能力知觉水平；在工作中为教师提供更多的专业自主权；通过社会环境支持、组织文化和组织支持为教师提供归属感[27]。

3.成就动机

张金勇和王祥采用《成就动机量表》《焦虑自评量表》和《抑郁自评量表》对贵州省的幼儿教师样本进行测查，结果显示:幼儿教师成就动机在不同性别上没有显著差异，在年龄、婚姻状况、学历及园所位置上存在显著差异——年龄越小成就动机越强，未婚幼儿教师的成就动机总分及趋成动机均显著高于已婚幼儿教师；学历越高，幼儿教师的成就动机及趋成动机越强；城市幼儿教师在成就动机得分显著高于县城幼儿教师；幼儿教师的成就动机与心理焦虑、抑郁得分存在显著负相关，趋成动机与心理焦虑、抑郁得分均呈显著负相关，避败动机与心理焦虑、抑郁得分均呈显著正相关。他建议加强对幼儿教师的心理干预，提高其成就动机水平[28]。

孙逊和韦耀阳采用《成就动机量表》和修订的《继续进修意愿问卷》对农村教师进行调查，发现农村幼儿教师的成就动机与继续进修意愿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并且追求成功动机和避免失败动机均与继续进修意愿存在正相关，而农村私立幼儿园教师在继续进修意愿的各个因子得分上都高于公立幼儿园教师。他们建议改善农村幼儿园物质环境，提高农村幼儿教师的工作待遇，认为教育政策应适当向师资力量薄弱的地区和私立幼儿园倾斜[29]。

武磊提出成就动机在幼儿教师专业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成就动机是幼儿教师维持自身发展的根本动力；成就动机作为一种内因会促进幼儿教师的自主成长；成就动机影响幼儿教师专业发展的自信心[30]。

4.其他动机

吴南中、刘云艳等使用逐步多元回归法分析探讨了幼儿教师人际信任与知识分享意愿的关系，以及知识分享动机如何在两者之间起调节作用。结果发现，幼儿教师的利他主义动机、互利主义动机和声誉追求动机均对知识分享意愿具有显著的正向作用。而三种不同的知识分享动机都在情感信任和知识分享意愿之间起到了负向调节作用。他们提出，为促进幼儿园学习共同体的形成，应改变幼儿教师知识分享的观念，引导其掌握知识分享的方法；重视幼儿教师之间情感信任的建立，增强知识分享的安全感；关注幼儿教师思想动态，制定有效的知识分享激励机制；应对幼儿教师实行差异化管理，加强幼儿园知识分享氛围的创设[31]。

四、 幼儿教师动机研究的反思与前瞻

从现有文献中可以发现，目前大多数国外学者只是将幼儿教师作为教师动机研究对象的一个子群体来进行考察，以验证经典动机理论模型的解释力。研究所涵盖的问题也以教学动机、择业动机、专业发展动机和继续教育动机为主，涉及的领域并不广泛。而国内的教师动机起步较晚，虽然出现了一些有意义的探索，但只有少量实证研究在西方理论框架下将已有的教师动机研究工具应用于我国幼儿教师群体。这一问题尚未引起研究者的足够关注和重视。从理论探索、方法优化和现实关照的角度，未来的幼儿教师动机研究可以考虑从如下几个方面进行探索和改进。

1.理论视角的拓展与研究内容的丰富

目前国内外幼儿教师动机研究主要沿袭了教师动机研究的路径，多以动机的自我决定理论为基础探讨幼儿教师教学的内部动机和外部动机及其关系，或者运用基于期望价值理论建立的教师职业选择影响因素模型(FIT)来探讨幼儿教师的择业动机等等。未来的研究可以尝试从心理需要理论、归因理论、成就目标理论、自我认知理论、调节定向理论出发来探讨幼儿教师动机及其影响因素。

研究内容方面，除了已经产生成熟理论与方法框架的成就动机之外，幼儿教师的其他社会性动机如认知动机、交往动机、权力动机，以及幼儿教师动机与工作绩效、职业承诺、工作投入、生存状态、心理健康等因素的关系都可以被纳入到研究视野中来。

2.研究方法的综合与测量工具的创新

目前该领域的研究在方法上大都秉承了动机研究的传统取向，以量化研究为主，通过标准化问卷收集数据来分析幼儿教师动机与其他变量之间的关系，或者探索动机的内部结构。量化研究的方法取向固然有其突出的优势，但简单移植国外的研究路径不利于对我国学前教育发展的独特现实保持问题意识，在国内幼儿教师动机研究刚刚起步的阶段，仍然需要大量的质性研究材料作为标准化问卷的补充，来帮助研究者开阔思路和锚定重要的现实问题。将量化研究与质性研究、行动研究相结合，会更有利于该领域研究的推进和成果的丰富。

在测量工具方面，国外学者基于成就动机理论、成就目标理论、期望价值理论和工作动机理论已经编制出一系列成熟的量表，如Butler编制的《教学目标取向量表》(Goal Orientations for Teaching)、Roth等人编制的《四类教学动机的评估量表》(Subscales Assessing Four Types of Motivation for Teaching)、Richardson和watt编制的《教师职业选择影响因素模型》(Choice，Factors Influencing Teaching Choice)等等。这些测量工具都是以西方幼儿教师为被试进行编制和检验，在量表的翻译过程中研究者要注意文化背景、语言习惯和思维方式的差异，还要根据我国国情对量表的项目进行必要的修订，以保证量表的信度效度和测量结果的解释力。在测量工具方面本土研究目前仍然应该以借鉴为主，未来有待进一步创新。

3.以本土经验为出发点

我国的学前教育有其独特的发展路径和运行逻辑，如果研究者将国外的理论框架和测量工具简单复制到国内，其解释力和实用性就要受到质疑。

首先，在个人取向的西方社会中，教师动机更多与自我决策相关，为个体的内在心理因素所驱动，而在关系取向的中国社会，教师动机则更为深刻地嵌入于社会网络之中，体现出更为鲜明的社会性倾向。因此，本土研究可以更多地关注幼儿教师的社会动机如何受到社会网络、社会资本、人际互动和社会支持系统的影响与制约，探索幼儿教师工作场域中的社会促进与社会懈怠、社会影响、社会交往动机、利他动机等问题。

此外，欧美国家的学前教育发展方向和进程往往受到政府、市场、社区、NGO等多方面合力的影响，呈现出自下而上和多元化的态势。同时西方国家已经建立了较为稳定成熟的相关法律框架，学前教育和幼儿教师的发展受政府决策和政治动向的影响相对较少。而我国的学前教育发展主要是由国家政策主导，政府行为推动，有其统一性、时效性和自上而下的鲜明特点。同时我国相关法律法规尚未健全，在幼儿教师培养、资质评价、绩效考核等各个环节的标准和规定仍然处于建设完善阶段。因此，本土研究必须从国情出发，关注学前教育和幼儿教师发展领域的宏观政策导向，扎根现实，才能为解决实际问题做出贡献，为相关政策的制定和优化提供参考依据。

4.关注国际动向和未来趋势

在过去的几年中，国际化的早教机构在大中城市越来越有市场，蒙氏教育、瑞吉欧教育等国际早期教育理念和实践逐渐进入家长和幼儿教师的视野。很多幼儿在入园之前已经接触过国际化的早期教育。此外，近年来国际学前教育领域出现“以家庭为中心”的趋势，家园合作共育的理念得到广泛传播，要求幼儿园与家庭的相互合作，积极互动，共同充当幼儿教育的主体[32]。对幼儿教师而言，这些动向既为其提供了新的机遇，也构成了新的挑战，对其择业动机、教学动机等都会产生新的影响。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来临，教育信息化程度越来越高，远程教育日益普及，幼儿教师在继续教育的参与方式上也有了更多地选择，这无疑会对他们的专业发展动机产生深远的影响。同时，以移动技术、社交网络、云计算技术为代表的新兴媒体技术开始在国际基础教育中得到应用。交互式游戏、教育软件、机器人和新的教育系统平台等教育教学辅助工具逐渐走进幼儿教育领域[33]。新兴技术和工具不断变革的未来趋势将带来幼儿教师的工作方式、工作内容、工作节奏和工作环境的迅速变化，这对他们的适应能力和学习能力都提出了较高的要求。在教育信息化的时代背景下，幼儿教师的动机水平、动机结构和工作动机与适应水平的关系等都是值得探索的新问题。

未来该领域的研究应注意拓展理论视角、丰富研究内容，整合研究方法、创新测量工具，以本土经验为出发点，关注国际动向和未来趋势，展开更加全面、深入、具体的研究。一方面为动机研究开辟新的问题领域，推动动机理论的丰富与发展，另一方面为我国学前教育政策制定提供参考，为幼儿教师的教育培训与管理等工作的优化提供理论基础和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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