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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一代之新风:纪念刘国钧先生《图书怎样分类》出版65周年

2018-04-03吴稌年

山东图书馆学刊 2018年1期
关键词:分类法图书分类

吴稌年

(江南大学图书馆,江苏无锡 214122)

《图书怎样分类》一书为32开本,144页,全书共8万余字,作者自称其为一本“小册”。全书分为前言、导言、图书分类工作方法、图书分类条例(草案)、图书分类条例(草案)索引等5部分,主体是第4部分。该部分又分为3章,分别是图书分类的基本原则、一般原则和各科图书的分类规则,共有规则307条。这是一部逻辑性、理论性和针对性很强的、不可多得的著作,其理论性主要通过导言等体现出来。导言中论述了图书馆的目的与任务、图书为什么要分类、新旧图书分类法之不同与要求、中国现阶段的图书分类问题、图书分类工作的意义、怎样做好图书分类工作、图书分类规则的必要等问题,阐明了图书分类的理论基础、指导思想、图书分类的目的、宗旨、意义和要求,以及我国分类法及分类工作的现状等理论问题。在“图书分类工作方法”部分,则主要解答了如何做好图书分类工作的一般性问题,通过工作的内容、怎样决定图书内容性质、分类工作程序等问题的提出与解答,指导读者认识图书分类工作中的一般性问题。如果说导言是以理论阐述为主,那么,这一部分则强调理论联系实际,在一般性的图书分类理论指导下,如何才能做好实际工作的阐述。在主体的“图书分类条例(草案)”中,则又由总到分地划分为基本原则、一般原则和各科图书分类规则。这一部分,看似是对实际工作的指导,其中却同样深刻地反映出了刘先生对图书分类的理论基础、指导思想等理论问题的阐述。因此,这是一部理论联系实际、指导性很强的著作,整部著作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图书分类问题的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严谨的逻辑体系,“每一条规则就是解决一个问题的办法”[1],如果没有深厚的理论基础与丰富的实践经验的积累,是无法完成这么一部著作的。

1 该书的知识基础

刘国钧先生留学美国,获得博士学位后于1925年下半年回国,担任《图书馆学季刊》主编,其主要精力在金陵大学做教学工作和图书馆学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工作,初时先生在图书馆任中籍部主任之职。先生留美时,通过兼修图书馆学课程及利用假期考察许多美国的图书馆后,对现代图书馆的发展及图书馆学的理论与实践、发展趋势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为他回国后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先生深知当时我国图书馆界的情景,深刻地认识到了“今之从事于图书馆事业者,多感分类与编目为二大难事”[2]。先生迎难而上,回国后,立即以金陵大学图书馆为基地,开始了分类法与编目条例的研究工作,于1929年初发表《中国图书分类法》。是年12月,又发表了《中文图书编目条例草案》,完成了他的两大夙愿。关于《中国图书分类法》的成稿,“本表编制之始,在民国十四年(1925)九月。其动机在为本校图书馆之中文图书求一适当而便于用之分类法”[3]。在编制过程中,经过三四处图书馆的试用而不断加以改进,同时,通过油印稿让更多的图书馆试用并反馈意见,如此,在3年中类表增删较多。该分类法一经出版,立即受到界内的重视。该分类法最重要的历史意义是实现了两大突破:其一,以哲学知识体系为指导,以学科体系为基础,以图书为研究对象,从而组成了一部深具哲学思想的、科学的、实用的分类法。刘先生曾经指出:“《中国图书分类法》的思想基础是二十世纪初年在资本主义国家里流行的以孔德、斯宾塞尔为代表的庸俗进化论”[4]。这部以进化论为指导思想的分类法,站在了我国近代图书馆学理论研究的制高点。其二,突破了当时经学的桎梏,指出了经学的实质:“盖以类例言,所谓六经实一丛书也”[5]。从而为较好地处理经学问题奠定了理论基础。一旦这一问题得以解决,分类法中容纳古今中外图书之愿景也就得以很好地实现。该法的出版,标志着我国图书分类法的编制由徘徊、模仿进入到了创新阶段。该法代表了我国近代图书分类的先进水平,也成为创建具有中国特色的图书馆学体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并多次再版,仅金陵大学就出了4版。还有如1932年河北省教育厅暑期社会教育讲习会印的,尤其是国立北平图书馆中文编目组于1939年编印的《中国图书分类法补遗》,代表着这一分类法的价值。这一分类法在我国近代使用的图书馆有200余所,1928年时还获推广:“十七年(1928)秋,并承中央大学区扩充教育会议决议,各民众教育馆、图书馆一律采用”[6]。“直至八十年代,我国一些图书馆依然在活用此法,如四川大学、四川师范学院图书馆等”[7]。

2 时代的呼唤

解放后,人民当家作主,开始创建一种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新文化。为大力促进广大人民群众的学习文化高潮的早日到来,“1953年国家拨出的教育经费达人民币34亿8000万元。这个数目,相当于国民党政府拨出教育经费最多的1936年的30倍”[8]。出版图书方面,“在一九五二年的出版数字即达八万万0八千六百万册,比解放前出版数字最多的一年增加百分之四百”[9]。此时,在广大人民大众中蕴藏着的学习文化的积极性爆发了出来。1952年参加农民业余学校的有2700万余人,1953年农民参加常年民校的有1200万余人。城市的职工,在1953年有258万人参加业余学校学习[10]。为巩固学习成果,教育部、共青团中央要求各地更好地将学习人员组织起来,实行有领导的自学,还要积极地组织他们参加各项文化教育活动,倡导阅读通俗书报、办黑板报、当扫盲辅导员等。图书馆要吸引人民大众,尤其是工农兵群众来利用图书馆。图书馆迫切的任务“是如何从百分之八十的人口中彻底扫除文盲?如何推广普及文化和提高人民文化的水平?如何肃清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的遗毒?如何批判地吸收外国文化和接受中国文化遗产?”[11]在新中国文化建设高潮到来之际,新型的图书馆大量涌现,至1951年,农村中的图书馆(室)已接近6000所[12],至1954年,“全国已建立起工会图书馆一万七千多个”[13]。全国县级以上的公共图书馆、学校图书馆亦不断涌现。如何用科学的方法管理好图书馆,以便在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过程中,更好地发挥出图书馆应有的作用,这一时代要求已严峻地摆在了图书馆界面前。要科学地管理好图书馆,在业务方面,分类编目则是这期间的核心技术工作。面对时代的要求,刘先生迎难而上,在1950年代初期,通过《图书怎样分类》等论著,为新时代图书馆事业的发展作出了贡献。

3 开一代新风

何谓“开一代新风”?当属能站在时代的前列,在时代潮流中顺势而上,在某一领域开创时代步伐,创造出具有指导意义的、能长期为后人所不断研究、指导时代工作者。

3.1 开创了新时代图书分类规则之路

我国近代编出的图书分类法达90余部,常用者也不下10余部,尽管主要使用的有杜定友法、刘国钧法、皮高品法及王云五法等,这一时期的分类法的主要特征是仿杜、改杜、修杜,象刘法这样自觉运用哲学体系作指导者、且深具中国特色者很少。解放初期,又开始出现了编制新型分类法的热潮。尽管图书分类法很多,关于图书分类法的分类规则的书却罕见,在图书分类实践中,人们最关心的是怎样能够运用所使用的分类法去很好地处理图书。因此,对于在图书馆工作的广大分类工作者而言,最紧要的事情不是去编制一部完善的分类法,而是需要分类规则以解决他们在工作中所遇到的困难。尽管以往有些人已关注到了这一问题,如南宋郑樵的《通志校雠略》,其中规定的一些原则到现在仍能适用。在近代,人们也翻译过梅里尔的《图书分类规则》,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外文图书分类中的问题。许多分类法在“发凡起例”中也会有一些分类规则,这些规则通常是零星的、不成体系的。解放后,如东北法、山东法、苏北法等新修订或新编制的分类法,亦有一些分类规则,包括金天游在1950年出版的《图书馆基本工作简本》中亦有这样的一些条例。能否产生出一部通用的、系统的图书分类规则,以帮助和解除各个分类工作者在工作中遇到的困难?这就是先生出版是书的主要动机。经过努力,先生创新出了一部新时代的图书分类规则,在我国图书馆界首开较为完善的、系统的图书分类规则之举。先生的这一著作发表后,“其他人写的图书分类教材与专著,关于图书分类规则部分都以该书为范本”[14]。

3.2 产生了对图书馆性质、任务认识上的飞跃

刘国钧先生是我国第一代图书馆学代表人物中最早专文研究近现代图书馆性质与任务的学者。早在1919年他还在金陵大学上学时,就发表了《近代图书馆之性质》一文,文中认为,藏书楼是近代图书馆的起始,“然而近代图书馆和藏书楼第一个不同的地方,便是图书馆是公开的。……这种公共的性质,便是近代根本的特性”[15]。图书馆应免费供读者阅读,对于图书,无论新旧,都要收藏,要方便读者利用馆藏。至1922年,先生进一步发表了《近代图书馆之性质及功用》一文,在是文中,可以明显看出先生对这一问题的认识与理解,确实已站在了我国图书馆界之先。他充分运用哲学专业之特长,深具哲理性地用严谨的科学方法,指出了近代图书馆的8种性质,进而归纳成自动、社会化和平民化这三种特征,从时代特征和图书馆实质上,揭示出了近代图书馆的普遍的性质。

全国解放后,从图书馆的本质出发而归纳出的图书馆基本性质不会改变,但是,它会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产生变化,反映出时代性质的特征。新中国成立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家政权的权利属于人民,其文化教育政策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文化教育为新民主主义的,即民族的、科学的、大众的文化教育”[16]。人民政府的文化教育工作,应以提高人民文化水平、培养国家建设人才、肃清封建的、买办的、法西斯主义的思想,发展为人民服务的思想为主要任务。图书馆事业的方针政策服从于文教政策。在这一背景下,如何确立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用唯物辩证法的观点去理解图书馆的性质,这是一个十分重要而关键的问题。在这一时代转变的过程中有些专家、学者,虽然在新的时代背景下,思想观念得到较大的转变,但还是以原有的思想认识水平为主体,较为典型的如杜定友先生,通过学习认识到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武装头脑,用唯物辩证法处理业务、为人民服务的重要性,但是,他以“图书馆为人民服务,对于读者,不分阶级,一视同仁”之观点统领《新图书馆手册》,显示出了杜先生在思想认识上和时代要求之间的一些差距。刘国钧先生则通过解放初期的政治学习,尤其是通过思想改造运动后,又从原有的基础上,进一步运用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和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方法去研究和理解新中国图书馆的性质和任务。通过先生本人的经历,结合图书馆史的研究,深刻地认识到:“所以在过去的中国,图书馆不是为人民大众服务的,而只是为了当时少数统治阶级利益服务的”[17]。并运用毛泽东在《实践论》中的论述,论证了每一个“人”在阶级社会中必然处于某一阶级地位,从而在思想上打上阶级的烙印,进而说明了图书馆的性质,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同样具有阶级性,先生从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分析观察图书馆的性质,从而深化了对图书馆性质的认识,即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图书馆的性质首先要服从于全心全意地为人民大众服务这一根本原则,同样也深化了对编制新的图书分类法的认识:在新编制的图书分类法中,基本类的范畴与次序,必须要符合马列主义宇宙观,类目体系必须符合辩证发展原则,不违反逻辑规律等[18]。同时,为能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更好地学习苏联图书馆事业发展的先进经验,先生在“知天命”阶段,努力自学俄语,很快就达到了能自如笔译的程度,于1953年翻译发表了4篇苏联图书馆学文章,从而更加深刻地理解了新时期图书馆的性质与任务。可以说,对图书馆性质的理解,先生代表了当时图书馆界的先进水平,这是先生在这一时期开一代新风之重要的标志之一。

3.3 解决好为谁服务的问题

新中国的成立,对于广大知识分子而言,必然有一个立场、态度的转变问题,图书馆界在较好地解决这些思想上的问题后,必然遇到了工作对象的认识与实践问题,即为谁服务,如何服务的问题。“为什么人的问题,是一个根本的问题,原则的问题”[19]。这一点,在近代图书馆阶段是没有解决好、而且也根本解决不好的问题。在当时学习欧美图书馆的过程中,同时也引进了图书馆界超越阶级的思想,尽管图书馆界内的出发点很好,要用种种方法以谋读者利用图书之便利“要使社会上无不读书的人,馆内无不被人读的书”[20],而且向欧美图书馆界学习,“图书馆的书籍设备,非但要公开流通;使阅者便于阅览。而且要积极的去教育他们,指导他们。凡是不会看书的,教他们看书。不知选择好书的,代他们选择。年少失学的,继续他们的教育”[21]。尽管目标很好,但效果较差,因为根本的问题是没有解决好“为谁服务”的问题,将80%以上的文盲、这些广大的劳苦大众排除在图书馆外,目标再好也只能是空中楼阁。解放后,刘先生与广大图书馆界人士一样,在迅速转变立场、观点、态度问题后,迅速解决了“为谁服务”的问题。先生以亲身经历,深刻地体会到了“在过去的中国,图书馆不是为人民服务的,而只是为了当时少数统治阶级利益的”[22]。并由衷地认识到,新中国的图书馆应当在文教方针政策的指导下,将图书馆成为一个群众性的宣传和教育机构,“它应当从为反动阶级利益服务转向到为人民利益服务的道路上来”[23]。从而使图书馆真正地为人民所享有,为人民所利用,使图书馆真正成为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文化机构,“因而它内部一切工作也就是要在这个目标之下组织起来”[24]。这也是先生为当时图书馆界产生的为人民服务的各种方式方法,各种为广大人民群众服务的举措的新景象而发出的赞叹。

刘先生除了赞叹外,他亦亲身以极大地热情投入到了“为人民服务”的热潮中,践行着“为谁服务”后的“如何服务”的活动。先生主要是通过自身的工作特征,在两个方面的践行行动:其一,在课堂上的授课。先生在授课过程中,将为谁服务,如何服务的根本问题融入到具体的课程内容和要求中,在如何服务问题上狠下功夫:“本书内容曾经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学系作为讲义底一部分,对同学讲述过,讨论过,并且获得了一些宝贵的意见”[25]。据先生的弟子,毕业于1953年北大图书馆学专修科的张树华先生回忆,刘先生在北大的第一门课程即是“高级图书分类法”,在授课过程中,学生听先生的讲课简直是一种享受,先生“所讲分类法课程充满了哲理,但讲起来又深入浅出,听起来引人入胜,耐人寻味”[26]。又据毕业于1954年的先生的弟子张琪玉先生回忆:“据我模糊的记忆,1952年下半年或1953年上半年,刘先生为我们讲的‘图书分类’课程,其大部分内容就是《图书怎样分类》一书的内容”[27],先生所传授的知识,正是图书馆要解决的,如:如何掌握好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先生尤其注重对学生的素质培养,提出了掌握分类法的6条要求,要求学生在思想上、理论上、知识上、业务能力上、满足读者需求和严肃认真的工作态度等方面努力学习,提高修养,很好地掌握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其二,在实践工作和理论研究中,进一步做好如何服务的工作。先生被聘为北京图书馆编目部顾问后,坚持每周一天去北京图书馆工作,其任务主要有三:第一,作为顾问,他要全面了解北图编目部的工作情况;第二,指导编目部对《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修订工作;第三,他要指导解决编目部同志在工作中遇到的难题。对于分类实际工作中所遇到的难题,由先生主导他们一起讨论给予解决。先生当时积20余年图书馆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之经验,在解题答疑过程中深深地感到这些问题存在着的普遍性,进而脚踏实地给予记录、积累,期望着将解决这些问题的办法推向整个图书馆界,以期更大程度地收到“如何服务”之功效:“本书内材料主要是从许多实际分类工作的同志处搜集来的;加上了我个人在图书馆工作中的经验”[28],同时,参考了苏联的一些相关著作,经过大量的整理、排比而成的。正因为这一著作源于实际,又经过先生在理论上的提升,加以合乎逻辑的整理,很好地达到了“为谁服务”“如何服务”的要求与目的。是书出版后大受界内外欢迎,于1953年3月出版的印量即达1万册,并很快售罄。应读者需求,出版社很快于是年11月再版,印量为8千册。对于学科专业书,且在当时纸张紧张的情况下,这种情况是不多见的,从中十分清楚地说明了是书在当时的学界所产生的影响是较大的。

3.4 奠定了统一分类法之理论基础

一个伟大的全新时代的开始,必然要有一个全新设计的分类法。解放初,“需要一个新的图书分类法的呼声,在全国到处的噬叫着。我们和许多大的图书馆,都时时的接到许多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信,要求给他们以一个新的分类法”[29]。为此,主管部门邀请了部分在京的专家、学者,召开了多次座谈会,成立了分类法委员会和工作小组,负责对新分类法的研究与编制工作,确定了新分类法的思想性、科学性和实用性原则,并于1950年9月27日的座谈会上确定了新分类法的大类是:总类、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技术、语言、文字、艺术、史地等九大类[30]。由于当时图书馆学界研究分类法的核心人物,如刘国钧、杜定友、皮高品、沈祖荣等先生都没有参与此事,由此,从顶层设计开始,就在很大程度上缺乏了权威性,导致此项工作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深入进行。刘先生则通过研究,在《图书怎样分类》一书中,提出了自己对编制新分类法的看法。先生阐述了为什么旧的分类法已不适用的道理,因为“它们反映了资产阶级对于知识的认识,基本上是和现代人民利益互相矛盾的”[31],进而提出了编制新图书分类法的步骤,应该在政府的主管部门领导下的委员会开展工作:(1)要确定分类法的基本原则,要依据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宇宙观确定分类法的范畴和大类次序;(2)请各专家拟定各类细目,经集中讨论后由委员会负责整理、统一为一个完整的图书分类体系;(3)进行一定范围的实验,在各试验馆中组织藏书;(4)在实验过程中不断修订。同时提出了编制原则,可归纳为思想性、科学性、普遍性、发展性、实用性。是年,先生更是从这些原则出发,发表了《关于新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一个基本问题》一文。文中的核心思想是:“图书分类法应该怎样来体现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底精神呢?这是关于新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一个最基本的问题”[32]。提出了编制新分类法的基本点,必须以辩证唯物论为基础,以唯物主义的世界发展顺序来决定大类的次序,要在科学的知识体系基础上兼顾文献的特征,应容纳古今中外的图书。先生此时对新型分类法编制中最大的贡献是明确了以毛泽东同志对知识的论述,作为确定新型分类法的大类。这一问题最早是由杜定友先生于1950年提出的,并以此为依据,提出了新型分类法大类的次序。而刘先生则在此基础上,从哲学的高度构建知识体系,并从理论上深入地阐述了这一原理,他从辩证唯物论出发,诠释了世界的本质是运动着的物质,并且辩证地发展着,从而得出在人类知识的发展中,是自然现象知识在先,社会现象在后。先生将毛泽东在《整顿党的作风》中论述的自然科学是生产斗争知识的结晶,社会科学是阶级斗争知识的结晶,哲学是两门的概括与总结的论述,结合《实践论》等加以融会贯通,提出了新型图书分类法大类的原则与次序。这些主要的原则,以后一直指导着我国分类法的编制与修订。

4 结语

刘国钧先生在中国社会彻底转型的关键时刻,运用所积累的丰富的专业知识,在解放初期这一特定的历史环境与条件下,通过以《图书怎样分类》为主要的论著,在图书馆学的理论研究中,在思想性、科学性、理论联系实际、实用性等方面开一代新风,开创了新时代图书分类规则之路,产生了代表图书馆界对图书馆性质、任务认识上的飞跃,进而解决好“为谁服务”“如何服务”问题。先生通过对分类规则的研究,将其引申至分类法编制的理论、原则等问题上,从而在这些问题上奠定了编制统一分类法的理论基础。50年后,该书被张琪玉先生称为“具有重大的指导意义,对我国图书分类工作的实践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50年来,我国图书分类规则,一直以该书为准绳”[33]。该著作成为解放初期开一代新风的代表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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