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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学思维下“文化浙江”建设的若干思考

2018-04-03尹维杰

关键词:文艺浙江学术

尹维杰 李 涛

(中共浙江省委党校,浙江 杭州311121)

“文化浙江”建设的深厚内力源自于代代相传的优秀浙学传统,植根于优秀浙学文化。浙江历史上的思想学派及其学术一直以来十分发达,有“浙学”的美誉。浙学就是关于浙江历史学术及思想学派的一个特定的名称,其定名于南宋,当时是特指浙江地域性思想学派,如永嘉学派、永康学派等。明清之际,黄宗羲、全祖望等又有关于“浙东之学”和“浙西之学”的提法,这已经包含了浙学自宋代以来的所有思想学派。[1]大力弘扬优秀浙学文化,对于重塑“浙江学派”,打造最美浙江文化研究阵地,以及增添文化浙江底蕴、扮靓文化浙江底色、提升文化浙江底气显得格外重要。著名文化学家丹尼尔·帕特里克·莫伊尼汉指出:“真理的中心在于,对一个社会的成功起决定作用的,是文化。”[2]作为吴越文化和江南文化的发源地,这里的秀美山川,诞生了数不胜数的名人巨子,催生了异彩纷呈的学术流派,孕育了多姿多彩的地方文化。从王充的朴素唯物史观,到宋代陈亮、叶适等的事功之学、明代王阳明的心学、明末清初黄宗羲的民本说、清代章学诚等的史学,都在中国学术思想史上产生过重要影响。同时,还涌现了婺学、永嘉学派、北山学派、东发学派、深宁学派、四明学派、蕺山学派等以地域为特点的学术流派,各擅胜场,蔚为大观。[3]纵观浙学发展历程,自南宋以来,尽管浙学内部学派林立、宗旨各异,但其大致是秉持着“民本、求实、批判、兼容、创新”为基本精神的要义而不断充实、发展、完善,进而逐步壮大成完整的浙江学术体系的。我们在文化浙江建设的整体实践中,应当擅于从浙学的整体实践中发掘出有益于浙江经济社会发展的人文精神和思想动力,充分发挥浙学在深入实施“八八战略”,促进“两富”“两美”现代化浙江建设中的重大作用。

一、浙学的发展历程及其现状

浙学价值内涵的深厚源自于其历史跨度性,换句话来说,浙学在其发展脉络上具有很强的历史厚重性。探索浙学的源头可以从古越国文化说起,但从学术发展的内在逻辑而言,“浙学”的起源应立足于东汉时期。自南宋以来,浙学精神内涵不断丰富,学术体系逐渐完善。文人巨子对于一个区域文化发展所起的作用尤为重要,浙学大师是掀起浙学飓风的重要推手。新时期“浙学”在历届省委及各有关文化部门正确领导下获得了发展的新机遇。在新的历史起点上,文化研究工程的启动令“浙学”继续拥有了支撑浙江经济、社会发展的时代火炬,从而蝶变为新时期引领“文化浙江”建设的时代新引擎。

(一)浙江的古老文化中始终传承着浙学的基本精神,是浙学的活水源头

探索“浙学”的文化渊源,可以追溯至古越国文化、汉魏时期的会稽文化、五代时期的吴越国文化。浙江最早建国、立邦源自于古越国时期。众所周知,越王勾践及越国臣民以“十年生聚、十年教训”,卧薪尝胆,积聚力量,一举歼灭吴国,独霸一方。这种古越文化精神是以人为本、艰苦创业的人文精神的生动体现。《史记·货殖列传》则记载了越国大夫范蠡、计然治国理政、经商致富的战略与策略。范蠡在辅助越王勾践灭吴之后,便功成身退,泛一叶扁舟于五湖之中,翱翔于七十二峰之间。后来到了一个叫作山东定陶的地方,经商致富,世称“陶朱公”。范蠡、计然成功秘诀在于处理好了天、地、人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以及在商业领域孜孜不倦的钻研和对市场规律的理解、把握。这种创业精神,俨然已成为今天浙商宝贵的精神财富,更是“浙学”传统的活水源头。秦以来,始设会稽郡,会稽郡的范围实际上很大,几乎整个浙江乃至江苏的局部地区都在会稽郡的管辖范围之内。会稽文化哺育了诸如王充、吴平等一大批文化巨匠,从而构成了罕见的“汉代会稽文化圈”。他们代表的是实事求是、批判创新的文化精神。而以魏晋时期的虞翻经学为代表的余姚虞氏文化世家则始终传承着实事求是的会稽学风。再者,五代时期的吴越国虽然只经历了50余年,只承袭了五位君主,但却造就了辉煌的经济文化业绩,催生了灿烂的吴越文化。例如流传至今的杭州保俶塔及雷峰塔就代表着吴越国的和谐文化精神。雷峰塔的佛塔地宫出土了很多文物,其中出土的铜镜上刻了“千秋万岁”字样,还有龙的形象,就反映了一种兼容儒、佛、道的多元和谐精神。[4]可见,在浙江古老的文化传承中,就已经孕育了整体和谐、艰苦创业、以人为本、多元包容的基本精神,是“浙学”产生的活水源头。

(二)东汉后的浙学体系日渐完善,浙学迎来了展翅高飞的黄金时代

浙学的发展进程归功于无数浙学大家的不懈努力。王充在《论衡·对作篇》中首次提出“实事疾妄”的学术宗旨,又在《自纪篇》中提出了“为世用”的治学目的,主张“为世用者,百篇无害;不为用者,一章无补”。很明显,这在很大程度上凸显了经世致用的“浙学”思维。因此,王充可以称得上是“浙学”的鼻祖,但此时“浙学”并未作为正式名称提出来。第一个提出“浙学”概念并将其加以理论界定的人是朱熹。他称永嘉(陈傅良、叶适)、永康(陈亮)为“浙学”,并对其严加批评,说:陆氏之学虽是偏,尚是要去做个人。若永嘉、永康之说,大不成学问。[5]又说:江西之学(指陆氏心学)只是禅,浙学却专言功利。禅学,后来学者摸索一上,无可摸索,自会转去。若功利,则学者习之便可见效,此意甚可忧。[6]可见,朱熹是将“浙学”视为“专言功利”、误导学者的“异端”而加以批判的。到明代,王阳明的良知之学风起云涌,也使得“浙学”风靡全国。王阳明在学术上形成了一个以良知为本体,以“致良知”为方法,以“知行合一”为实践模式的心学思想体系。明代有一个叫刘鳞长的人撰写了《浙学宗传》,就将王阳明及其弟子作为“浙学”的主流传承于世。清代黄宗羲在《移史馆论不宜立理学传书》一文中首次提出“浙东学派”一词,并将姚江之学和蕺山之学归入浙东学统。后来,黄宗羲还独立创建了浙东经史学派。黄宗羲强调运用批判、务实的精神推崇实学,随之开启了清代具有民主启蒙性质、强烈经史意识的浙东经史学派,浙学在清代成了名副其实的“显学”。实际上阳明心学之后,浙学就开始在全国产生强大辐射力,在全国思想潮流中其地位其他学派便无法撼动。黄宗羲的思想也在清代主导了清代实学的思潮,直至近代乃至现代,黄宗羲的民主启蒙思想仍在影响全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2016年9月,国家主席习近平在G20杭州峰会讲话中特别强调“多元包容”与“以民为本”的精神,也可以说是从中国儒学与浙学传统中吸取了治国理政的智慧。[7]

(三)文化研究工程的实施开辟了新时期“浙学”品牌效应的新天地

新起点、新阶段,文化研究工程的开展使“浙学”迎来了时代发展的新机遇。10多年前,习近平同志亲自指示,主动参与了对浙江文化研究工程的整体性框架布局和结构安排,并担任第一任工程指导委员会主任。习近平同志长期高度关心、认可并亲自指导文化研究工程的实施,体现了他对优秀浙学文化的深刻认识和厚实情怀。2005年8月30日习近平同志主持召开工程指导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标志着文化研究工程正式启动。2006年习近平同志亲自为浙江文化研究工程成果文库作总序,在工程实施过程中多次做指示、出题目。[8]根据习近平同志的要求,浙江文化研究工程重点研究“今、古、人、文”等四个方面,即“浙江当代发展研究”“浙江历史文化专题研究”“浙江名人研究”和“浙江历史文献整理”等四大模块,开展系统研究。历届省委始终按照习近平同志的顶层设计持之以恒抓落实,省社科联发挥示范作用,浙江大学、省委党校、省社科院等各大哲学社会科学部门密切合作,在文化传承与创新上狠抓落实,既一脉相承又与时俱进,延续和传承了传统浙学中“整体和谐、艰苦创业、以人为本、多元兼容、批判创新”的基本精神。经过持续十余年的努力和积累,第一期“浙江文化研究工程”圆满完成了规划任务,产生了诸如《宋画全集》《元画全集》以及《毛泽东在浙江的785个日日夜夜》等学术精品,受到了国内外学者、专家的高度认可和表扬,“浙学”品牌效应日益突出。为继续梳理浙江文化的传承脉络,挖掘浙江文化的深厚底蕴,提升浙江文化软实力,2017年3月,第二期浙江文化研究工程正式启动,延续“今、古、人、文”的主题,进一步突出“浙学”研究,讲好浙江故事。有学者感慨地说,“这项工程是浙江以项目化、工程化方式推动文化传统赓续发展的‘先手棋’,也是浙江在文化领域‘秉持浙江精神,干在实处、走在前列、勇立潮头’的重要标志。”[9]浙江文化研究工程的背后,实质上是浙江学者担当着延续、传承浙学精神、续写浙学文艺精品、重塑浙江学派的重要推手。

二、“文化浙江”建设面临的挑战及机遇

文化浙江的建设需要浙学大师来指导,一流大学来引导,文艺精品来呈现。回眸浙江历史,浙江文化繁盛的时期,往往是文人巨子最多的时期。可以说,没有层出不穷的浙学大师、没有百家争鸣的学术院校、没有众多的浙学精品,就没有浙江文化智慧的喷薄涌流。但随着文化建设步伐的加快,浙江文化发展的瓶颈也日益凸显,文化软实力短板逐步暴露出来,这为新时期文化浙江建设增添了不少压力和挑战,同时更是检验“文化浙江”建设这一重大任务是否取得进展的试金石。

(一)文化浙江的建设缺乏引领时代高峰的“浙学”才勋

人才是最大的发展变量。浙江思想学术,始盛于南宋,不仅有政治、经济中心南移的原因,很大程度上源自于诸如陈亮、叶适、吕祖谦等一大批浙江本土文化大家的有力助推。当前我们文化建设过程中存在的短板大多在于缺高人、缺能人、缺名人来建设好文化浙江,缺少能够支撑浙江文化发展大旗的时代巨人。窥探浙学发展主线可以看出,由于学术大儒朱熹对事功之学的批判从而形成“浙学”正式概念;叶适反对离开功利去讲道义,从而形成永嘉学派;吕祖谦提出“学者以务实躬行为本”等思想从而形成“婺学”学派;杨简主张心外无物,完善陆九渊心学思想体系从而形成四明心学;等等。王阳明之后,浙学开始成为主导中国思想界的“显学”,而清代黄宗羲的民本说更是让浙学走向“国际化”,进而对后来东亚民主政治进程的推进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因此可以说,没有杰出的浙学大师,就没有“浙江学派”的兴起,更没有浙江文化的繁荣兴盛。毋庸置疑,文学巨匠是一个区域文化建设的人力保障和人才源泉,关系到文化发展的兴衰成败。浙江历史上儒家知识分子高度重视兴办各类教育,制定政令家规,敦厚民风、乡风、士风、政风,使全社会礼让日新,风俗日美”。[10]北宋初年,胡瑗曾在湖州主持州学,所创造的“苏胡教法”名噪一时;吕祖谦晚年主持丽泽书院,亲编教材,制定《学规》;陈亮、叶适分任永康五峰书院、东阳石洞书院主讲,以培养匡时救世、建功立业的人才;等等。在各地“浙学”学子的努力下,自宋元以来,浙江遍地呈现出一片“鲁儒风”,文明素养全国领先。我们在建设文化浙江的过程中面临的一个严重困境在于缺乏新时代的“王充、陈亮、叶适、吕祖谦、王阳明、全祖望、黄宗羲”等这样的浙学才勋,缺乏人才力量。

(二)文化浙江的建设缺乏一批多元和谐、兼容并包的“浙学”院校

《孟子》曰:“设为庠、序、学、校以教之,庠者养也,校者教也,序者射也。夏曰校,殷曰序,周曰庠,学者三代共之,皆所以明人伦也。”[11]学校是文人巨子诞生之地、必经之地、锻造之地,一个文化底蕴深厚的学校,其教育方针必定是多元包容的。“浙学”传统中历来有一种多元包容、和齐同光的精神。如王充的“博览通达”、黄宗羲的“会众合一”、章学诚的“道并行而不悖”,都是这种精神的体现。著名浙江籍教育家蔡元培在担任北京大学校长时,就提出“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教育方针。一时间,北京大学校园内学术争鸣气息浓厚,诸如自由主义、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国粹主义在校园内争奇斗艳。这种“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教育方针是保持学术繁荣、理论创新的基本前提。车俊书记在浙江省第十四次党代会上做报告时就提出,突出创新强省,增创发展动能新优势。我省高校发展参差不齐,能在全国产生影响力的一流高校、一流学科屈指可数,而企业又是高校科研的强烈需求者,这便直接成为我省科技创新的致命要害所在。有一批学术繁荣、思想自由的名校,是创新型强省的内在学术底气和文化浙江建设的强力支撑。北宋后,浙江书院教育始终走在全国前列,各地学人纷至沓来前往书院讲学,浙江各地呈现出一片书院气派。在理学盛行的时期,书院为讲学的中心;在考据学盛行的时代,亦有许多从事于此的书院,即其确证。[12]又由于印刷业等的发展,儒家经典和读书的快速普及,甚至形成了“诗书礼乐相辉相扶,家之良子弟无不风厉于学”的局面,各地“浙学”学子游走于大街小巷,“浙学”学术气派异常浓厚。高校是催生科技生根发芽的孵化器、实验室,科技创新离不开高校的平台支撑和智力保障。当前,建设一批“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浙学”院校是新时期文化浙江建设的重中之重。

(三)文化浙江的建设缺乏一系列体现浙江韵味的“浙学”文艺精品

文艺作品是该时代社会精神面貌的反映,是处于这一社会生活各领域的物质积累和精神融合。南宋以来,随着市民文化的兴起,坊市分离,商业活动不再局限于商业区中的市,出现了固定从事于文艺活动的场所瓦舍以及专门的说唱艺人,并催生了丰富多彩的文艺精品。当前,浙江省文艺创作始终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和规范化引导,全省上下文艺事业蓬勃发展,创作热情高涨,许多高质量的文艺作品迅速崭露头角。当然,此时文艺建设领域依旧存在着不少令人担忧的问题和困境。首先,文艺创作存在着水平不够高的现象,有“高原”缺“高峰”。尽管近期以《鸡毛飞上天》《芳华》等为代表的浙产影视剧以及系列优质图书作品让浙江文艺作品在全国再次塑造了优异的“浙学”品牌,但真正体现“浙江气派”的浙学精品并不多,“浙学”文艺精品大省并不为全国观众所认可。其次,文艺大家整体队伍的短板、弱势存在已久,文艺评论日益陷入“缺席”“缺位”的恶性循环。两宋时期,浙江文艺繁荣,浙学大师功不可没,浙学大家彼此之间相互批判,在艺术创作中争鸣、创新,创作出了许多浙学巨作,而且“浙学”概念的提出就源自于朱熹对永嘉、永康事功之学的批判。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指出,“要坚持百家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发扬学术民主、艺术民主,营造积极健康、宽松和谐的氛围,提倡不同观点和学派充分讨论,提倡体裁、题材、形式、手段充分发展,推动观念、内容、风格、流派切磋互鉴。”[13]最后,文艺创作的环境出现了一些调整和新布局,文艺创作的传播机制、消费方式也正在发生不少变化,引导、管理、服务的体制机制更需要随着形势的改变而做出相应技术革新。因此,缺乏浙学基本精神的文化支撑,浙江文艺创作就是没有力量的,就达不到文艺作品“润物细无声”的目的。

三、浙学思维下“文化浙江”建设的对策及建议

纵观浙江历史,文化名家层出不穷,从而推动了“浙学”一步步地发展、完善。努力建设好“文化浙江”,浙学大师是催生文化浙江建设生命力的智力保障。大学是文化浙江建设的智力宝库,是孕育创新精神的孵化器、熔炼炉,大力发展高校对于文化浙江建设来说刻不容缓。近年来,浙江新人辈出,德艺双馨,这为文化浙江的建设提供了源源不断的新生力量。习近平同志在浙江工作期间就提出要打造“文艺浙军”,强调文艺工作者要坚守社会责任,争做引领时代风气的先行者、先觉者、先倡者。[14]

(一)努力培育出一大批彰显浙江气派的浙学大师

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浙江素有“文化之邦”的美誉,诞生于吴越大地或与浙江有渊源关系的浙学大师灿若晨星,不胜枚举。从主张朴素唯物观的王充,到宋代秉承事功之学的陈亮和叶适、明代怀抱心学的王阳明、明末清初秉持民本说的黄宗羲、清代专注于史学研究的章学诚等,他们均拥有惊人的学术洞察力、敏锐的情节分辨力、卓越的形势判断力、超强的知识嫁接力等人文魄力。培养浙学大师、文化名家需要“千军万马”,但更需要“千里宝马”。如何培育出当代的“王充、吕祖谦、陈亮、叶适、王阳明、全祖望、黄宗羲、蔡元培、马一浮、鲁迅”等一大批浙学大家俨然已成为时下文化浙江建设的人才资源困境。纵观浙江历史,永嘉叶适以“崇义不忘利”的主张彰显了温州地区“重商、重利、重人才”的人文精神传统;绍兴的王阳明在浙学领域所掀起的良知之风,让浙学风起云涌,风靡全国,也让故乡绍兴赢得了人才重镇之美名;余姚黄宗羲的民本说催生了民主启蒙思想的萌芽,推动了东亚地区民主化进程。我们要努力探寻浙江人才培养线索和文化底线,造就各领域人才链接网,鼓励浙江人才永久扎根浙江,并谱写好对人才的选拔、培育、联系、服务等全方位管理文章,着力锻造一批了解浙江、热爱浙江、回归浙江、拥抱浙江的“浙学大师”。文化是来自祖先而又流向子孙万代的河,凝结着历史,承接着未来。我们生活在文化的大环境中,文化如水,滋润万物,悄然无声,在潜移默化中起到教育启迪、陶冶濡染的育人作用。[15]立足当下,全省上下要努力使“浙学”成为文化浙江建设源源不断的河,让文化浙江建设“深水静流、源泉涌流、细水长流”。

(二)努力办好若干所体现浙江风韵的高水平的现代化大学

“古之王者莫不以教化为大务,立大学以教于国,设庠序以化于邑。”[16]两宋以后,浙江拥有发达的各类教育,其中浙江书院教育得到了很大的发展,浙江教育体系日渐完善,几乎各府、州、县均办有书院。其中影响较大的有宁波的楼防精舍、慈溪的慈湖书院、绍兴的指山书院、东阳的石洞书院、永康的龙川书院等等。书院的兴起必然是伴随着浙学大师的书院讲学而出现的。这一时期,在浙江书院讲学的浙学名家主要有朱熹、王阳明、吕祖谦、陈亮、叶适等。书院作为各方学者争相讲学之地,浙学大师竞相阐明自己的主张、观点,始终延续、传承着“民本、求实、批判、兼容、创新”的浙学基本精神。民国时期蔡元培所秉持的“思想自由、兼容并包”的教育方针,让北京大学成为全国教育学术争鸣中心,一大批文化大家前往北京大学宣讲自己的思想主张,多元融合的学术氛围使得北京大学一时间海内外名气大噪。大学是一个学术、思想争奇斗艳之地,必定会产生出创新的火花,对于创新发展意义非凡。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期间,就十分强调创新理念在浙江发展过程中的显著意义。总书记之所以如此强调创新,是因为他深刻意识到创新是一个地区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是区域发展的“魂”,更是一个地方引人入胜的“女神”。当代浙江创新精神有其历史渊源,这个历史渊源就是南宋时期的浙学传统。[17]因此,创新办学理念,努力办好若干所能够适应经济社会发展所需的高水平的现代化大学则成为文化浙江建设的重要价值旨归。

(三)努力续写出一系列能够讲好浙江故事的文艺精品

浙学的基本精神“民本、求实、批判、兼容、创新”始终是深入推进浙江文艺事业繁荣发展的灵魂主线。南宋以来,浙江成为全国屈指可数的经济重地,与此同时,其文艺事业开始获得蓬勃发展,以书画、剧本、词曲等为代表的作品多种多样。文艺创作要贯彻“以民为本”的创作主旨,反映人民群众的现实生活,满足人民群众所需;实事求是地搞文艺创作,不浮夸、不矫揉造作是每一位文艺工作者的社会责任;创新务必要摆在文艺事业领域里的一个突出重要的位置上,让创新成为一种文艺创作习惯、创作传统;深化文艺工作事业,要坚持项目化设计、团队化运营、品牌化管理,以一种开放包容的思想来找寻文艺创作灵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要发扬学术民主,提升文艺原创力,推动文艺创新。倡导讲品位、讲格调、讲责任,抵制低俗、庸俗、媚俗。今后,我们深入推进文艺事业发展新局面要做到以下几点:首先,改变文艺界有“高原”缺“高峰”的现象,强化文艺工作者的历史使命感和社会责任感,创作出更多无愧于党、无愧于人民的文艺佳作。树立新时代的“浙学”风气,让浙学精神成为支撑今后浙江文艺事业出精品佳作的文化力量。其次,文艺繁荣离不开文艺大师的推动和塑造,以及文艺评论家的合理化建议。浙江省文艺新人辈出,德艺双馨,要打造出一大批新生代“文艺浙军”,培育出更多的文艺名家,让浙江文艺事业薪火相传、后继有人。新生代文艺工作者要延续和传承艰苦创业、自强不息的拼搏精神,以为人民群众创作出精品良作而自豪,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最后,要构建出健康、欢快、生动活泼的文艺创作环境,创新文艺创作的体制机制,让文艺工作者能够静下心来、使出劲来一心一意搞创作。文艺工作者要竞相学习、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创新文艺体制,让“浙学”基本精神引领浙江文艺事业发展新风尚。

结 语

2017年10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为中共十九大做报告时指出,“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文化兴国运兴,文化强民族强。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兴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纵观浙江历史,无论哪一时代的浙江学术都在全国发出了重要的声音,从而产生了全国性的学术影响力,并让浙学自觉升格为中国学术发展史上重要一环。浙学的意义,也许主要不在于历代连续传承一种学术,而毋宁是每一时代的浙学都作用于时代的社会、政治、思潮,发挥了重要的思想文化影响,足以为浙江学术的骄傲。[18]浙江“文化圣地”之称由来已久,诞生于吴越大地的史书典籍以及文人巨子更是车载斗量、不可胜数。古语有云:“一部近代史,半部在浙江。”宋代以降,浙江成为举足轻重的文化大省。浙江学术传统自然成为近代学术传承、文化转型的重要资源。清末浙籍留学生高举复兴浙学的大旗,“以与世界之文明相激相射相交换相融合,放一重五光十色之异彩,以灌溉我二十一行省之同胞。浙江者,文明之中心点也。”[19]今天我们努力建设文化浙江,也是引领“浙学”优秀文化的价值回归,让浙学在充分实施“八八战略”,建设美丽浙江、平安浙江中发挥巨大作用。当下,继续落实中央对走在前列、干在实处、勇立潮头的要求,就务必要大力振兴优秀浙学文化,努力培育出一大批能够彰显浙江气派的浙学大师,努力办好若干所高水平的现代化大学,努力续写好一系列能够讲好浙江故事的文艺精品。与此同时,更要打造好具有浙江个性的浙江学派,延续和传承浙学基本精神,大力增强浙江文化在全国乃至整个东亚地区的“浙学”辐射力,彰显“浙学”品牌时代魅力,努力为中华民族优秀文化屹立于世界文化高地构筑好体现“浙江智慧”的浙江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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