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用微CT技术研究砂砾岩孔隙结构特征——以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储集层为例

熊健，唐勇，刘向君，瞿建华，刘凯，尤新才

（1.西南石油大学 油气藏地质及开发工程国家重点实验室,成都 610500；2.中国石油 新疆油田分公司 勘探开发研究院，新疆 克拉玛依 834000）

随着勘探开发技术的进步，砂砾岩油气藏的勘探与开发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1-4]。砂砾岩油气藏主要发育在冲积扇、近岸水下扇等相带内，具有近源、快速堆积的特征[5-6]。砂砾岩油气藏储集层由多期次扇体堆积而成，在纵向上沉积厚度及岩性差异大，储集层非均质性强，这不利于砂砾岩油气藏的勘探开发[7]。近年来发现了大量的砂砾岩油气藏，如准噶尔盆地西北缘、辽河盆地西部凹陷、渤海湾盆地廊固凹陷、东营凹陷和车镇凹陷等，其中准噶尔盆地西北缘为冲积扇低孔低渗砂砾岩油气藏最主要的分布区[8-9]。

玛湖凹陷是准噶尔盆地最具规模的油气聚集带与勘探区。随着勘探的深入，已在玛湖凹陷西斜坡下三叠统百口泉组发现了2个探明储量约5 000×104t的区块[10-11]。玛湖凹陷百口泉组主要为冲积扇沉积，以砂砾岩储集层为主，埋藏深度普遍大于3 000 m，具有典型低孔低渗的特点[9,12]。针对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储集层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冲积扇沉积特征[13-14]、成岩作用特征[15-16]、烃源岩特征[10,17-18]、成藏控制因素[10-11,19]、地震沉积学应用[12]、岩相及成因模式[6]等的研究，但针对百口泉组砂砾岩储集层岩石的孔隙结构特征的研究尚有待深入。

以储集层岩石孔隙结构为研究对象，国内外学者提出了不同的表征方法。文献［20］利用小角度中子散射和低压氮气吸附法研究了致密砂岩的孔隙结构特征；文献［21］利用高压压汞法、场发射扫描电镜和透射电子显微镜研究了北美五大盆地页岩的孔隙结构特征；文献［22］利用场发射扫描电镜和聚焦离子束扫描电镜研究了四川盆地龙马溪组页岩的孔隙结构特征；文献［23］—文献［25］利用低压氮气吸附法研究了鄂尔多斯盆地延长组长7段、四川盆地龙马溪组和五峰组页岩的孔隙结构特征。这些研究结果主要从定性或定量角度描述岩石的二维孔隙结构信息，有助于深入了解岩石孔隙结构特征，但未对岩石三维孔隙结构信息进行描述。针对这个问题，部分学者基于微CT技术研究了不同类型岩石的三维孔隙结构特征。文献［26］利用X-CT技术对岩石的三维孔喉结构进行重构；文献［27］利用微CT提取了Berea砂岩的三维孔隙结构信息，研究了其三维孔隙结构特征；文献［28］利用微CT/纳CT技术提取了延长组致密砂岩岩石的三维孔隙结构信息，研究了其二维和三维的孔喉分布特征；文献［29］研究了油页岩的热解过程，同时也利用微CT技术表征了其孔隙结构的变化过程；文献［30］利用微CT技术提取了煤岩三维孔隙结构信息，研究了其三维孔隙结构特征；文献［31］利用微CT技术研究了大安油田扶余油层致密砂岩的二维和三维孔隙结构特征；文献［32］和文献［33］基于微CT技术实现了川西地区致密砂岩三维孔隙结构的重构，并研究了其二维和三维孔隙结构特征。这些研究成果表明，对于不同类型岩石三维孔隙结构特征的研究，基于微CT的表征技术是一种有效的方法。然而利用微CT技术从微米尺度角度提取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储集层岩石的三维孔隙结构信息（或研究百口泉组砂砾岩的二维和三维的孔隙结构特征）的研究成果存在不足，还需要开展深入研究。

本文以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储集层岩石为研究对象，以MicroXCT-400试验分析系统和Avizo7.1软件系统为手段，基于扫描试验获取砂砾岩样品的图像，研究砂砾岩样品的二维孔隙结构特征；同时，对扫描图像进行二值化分割处理，并重构得到砂砾岩样品的三维数字岩心，从而研究砂砾岩样品的三维孔隙结构特征，为进一步开展致密砂砾岩渗流机理的研究打下基础。

1 实验样品及方法

1.1 实验样品

实验样品采自准噶尔盆地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该层组岩性主要为灰色砂砾岩、含砾粗砾岩、砂质砾岩、中—粗砾岩等。实验样品主要取自玛湖凹陷的风南区块、艾湖区块和玛湖区块，根据研究区已钻井的试油解释资料，选择了不同储集层类型的4个实验样品，样品的详细信息见表1.

表1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实验样品基本信息

1.2 实验方法

本文研究的砂砾岩岩样图像的采集在美国Xra⁃dia公司生产的MicroXCT-400试验分析系统上完成，该套系统的最高采用分辨率可达1.000 μm，该仪器的工作原理和测试步骤其可参考文献［32］和文献［33］。4个砂砾岩样品均在相同的参数设置下进行扫描，扫描过程中的实际分辨率为5.075 μm，每个砂砾岩样品可获得983幅988 pix×1 012 pix的二维灰度图像，从而可获取砂砾岩样品的三维灰度图像。实验样品从大块砂砾岩岩样中钻取，近似圆柱体，直径约为8 mm.

图1a为微CT扫描获取岩心样品的二维灰度图像，图1a中的黑色区域为孔隙空间，而灰色和白色区域为岩石骨架。前人研究结果[31-33]表明，微CT扫描得到的灰度图像需要通过滤波算法增强信噪比来识别岩石骨架和孔隙间的边缘。在本次研究中，将采用中值滤波法对图1a中的灰度图像进行处理，得到滤波后的图像（图1b）。在此基础上，通过二值化分割得到二值化图像（图1c），图1c中蓝色区域代表孔隙空间，白色区域代表岩石骨架。此外，对二值化处理后得到的图像还可利用数学形态学算法作进一步精细化处理[32]，图1d为精细化处理后的图像，在此基础上可获取样品的三维数字岩心。在研究中，还需要对二值化后的图像进行代表元分析，获取数字岩心的表征单元体尺寸，砂砾岩样品的代表体积元分析结果见图2.从图2可以看出，4个砂砾岩样品的表征单元体尺寸统一选取为400 pix×400 pix×400 pix，用以开展三维数字岩心构建。

图1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实验样品微CT扫描图像

图2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岩心样品的表征单元体分析

2 结果与讨论

2.1 二维孔隙结构特征

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CT二维灰度图像下的孔隙类型见图3.从图3可看出，微米尺度下，研究区砂砾岩的孔隙类型主要包括以下3种。

（1）残余粒间孔 二维灰度图像上残余粒间孔的孔隙与颗粒间接触边缘清晰（图3a—图3d），是由于颗粒间孔隙未被充填物充填而得以保存。

（2）溶蚀孔 主要分为粒内溶蚀孔隙（图3b，图3d—图3i）和粒间溶蚀孔隙（图3e，图3f，图3h，图3i），二维灰度图像上溶蚀孔的形状各异，边缘不规整，呈凹凸状、港湾状等。研究区溶蚀孔的成因主要分为2大类：①不稳定矿物的溶蚀，如沿长石解理缝溶蚀孔（图3b）或是岩屑中不稳定矿物溶蚀孔（图3e，图3f），可见不稳定矿物被完全溶蚀而形成的铸模孔（图3i）；②早期胶结物充填孔隙后，由于水岩反应导致胶结物被溶蚀而发育的粒间溶蚀孔，如早期方解石胶结后被后期酸性流体溶蚀形成粒间溶孔（图3h）。

（3）微裂缝 在二维灰度图像上可见沿着颗粒间边缘弯曲分布的砾缘缝（图3f，图3g），或者贯穿颗粒的穿砾缝（图3e，图3f，图3g），这可能是因为后期构造运动挤压或机械压实作用，该类微裂缝不仅起到了储集功能，而且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储集层的渗透性。

从图3还可看出，FN15井和MH13井样品中孔隙以残余粒间孔为主，同时发育少量粒内溶孔；AH2井和AH9井样品中孔隙以溶蚀孔为主，其中AH2井样品中发育较多粒内溶孔，同时发育微裂缝，而AH9井样品中主要发育较多粒间溶孔，同时发育少量残余粒间孔，但砾石颗粒间的孔隙空间被部分填充，造成残余粒间孔的孔隙空间减少。这说明研究区百口泉组的砂砾岩中的孔隙类型在空间分布上存在较大差异，储集层物性好的样品多发育残余粒间孔（FN15井和MH13井），而储集层物性差的样品多发育溶蚀孔（AH2井和AH9井）。

图3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CT二维灰度图像下的孔隙类型

研究区百口泉组的砂砾岩中孔隙类型组合有残余粒间孔+少量粒内溶孔、粒内溶孔+微裂缝+粒间溶孔和粒间溶孔+粒内溶孔+少量残余粒间孔。

2.2 三维孔隙结构特征

在二值化图像的基础上，利用Avizo7.1软件系统重构得到的4个砂砾岩样品的三维数字岩心（图4），图4中蓝色区域为孔隙空间，红色区域为岩石骨架。从图4可清晰看出岩石孔隙空间和岩石骨架之间的接触边界。同时，微米级尺度下，砂砾岩样品具有孔隙形状不规则、孔喉大小不一等特点，其中AH2井样品的三维数字岩心存在微裂缝，这与AH2井样品的CT二维灰度图像中微裂缝的发育一致。该研究结论与前人研究结果（致密砂岩岩石中的孔隙形状同样不规则）相似[31，33]。

图4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三维重构图

在重构的砂砾岩样品三维数字岩心的基础上，提取出砂砾岩样品的三维孔隙模型，其结果如图5所示，图5中透明部分为岩石骨架，蓝色部分为孔隙。从图5可以看出，微米级尺度下砂砾岩样品中孔喉主要包括连片状孔隙和孤立状孔隙，前者的连通性要明显好于后者，其中孤立孔隙在空间中分布多为孤立体且不连通。同时，从图5可看出，FN15井和MH13井样品中连片状孔隙较多而孤立状孔隙较少，其主要与残余粒间孔有关；而AH2井和AH9井样品中孤立状孔隙较多而连片状孔隙较少，其主要与溶蚀孔有关。此外，从图5还可看出，微米级尺度下，砂砾岩样品中部分孔隙较富集，而部分孔隙较分散，其中孔隙较富集的区域在空间上多呈片状或条带状分布，这主要与残余粒间孔或粒间溶蚀孔有关，而孔隙较分散的区域在空间上主要表现为孤立状，这主要与粒内溶蚀孔有关。这说明砂砾岩样品中孔隙分布不均，具有微观非均质性，其中孔隙的微观非均质性在储集层物性较差的样品（AH2井和AH9井）中表现更明显。该研究结论与致密砂岩样品的研究结果相似[31,33]。

图5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三维孔隙模型

在砂砾岩样品的三维孔隙模型基础上，还可提取出砾岩样品的三维连通孔隙模型（图6），图6中透明部分为岩石骨架，蓝色部分为孔隙。从图6可以看出，砂砾岩样品中的连通孔隙主要呈片状或条带状，其中FN15井和MH13井样品中连通孔隙的分布区域较分散，而AH2井和AH9井样品中连通孔隙的分布区域较集中，这主要是因为AH2井和AH9井样品中粒内溶孔和粒间溶孔较多，而FN15井和MH13井样品中残余粒间孔多，且后者的连通性要好于前者，特别是粒内溶孔集中发育时才可能具有连通性。这说明研究区百口泉组砂砾岩储集层物性好的样品（FN15井和MH13井）比储集层物性差（AH2井和AH9井）的样品的均质性和连通性要好。

图6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三维连通性孔隙模型

在三维孔隙模型中孔隙之间接触紧密，孔隙之间的边界很难区别，不利于定量分析三维孔隙结构参数。因此，本文采用快速分水岭算法进行孔隙标记，并对每个孔隙进行定量分析。依据标记孔隙的体积，可获取该数字岩心的孔隙度：

且根据等效原理，可获取每个标记孔隙的等效孔隙半径

式中 Vp——单个孔隙体积，pix3；

Vv——总体积，pix3；

deq——等效孔隙半径，pix.

在此基础上，可统计得到该数字岩心的孔隙半径分布的直方图。

研究区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三维孔隙和连通孔隙模型的微观孔隙结构特征见表2.从表中可以看出，砂砾岩样品的计算绝对孔隙度要大于计算有效孔隙度，这主要是因为有效孔隙度的计算中是不包含三维孔隙模型中的孤立孔隙。AH2井和AH9井样品的有效孔隙度占绝对孔隙度的比例要小于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这说明储集层物性差的样品中含有更多的孤立状分布的孔隙。从表2还可以看出，砂砾岩样品的计算有效孔隙度都小于岩心的实测孔隙度，该结果与前人研究结果相似[31-33]。造成这种差异的原因可能与图像二值化阈值的选取和微CT扫描分辨率的大小有关，其中阈值的选取不合适可能会造成一部分微孔隙不能被识别，造成砂砾岩样品统计有效孔隙度偏小[33]；微CT扫描分辨率较低可能会造成岩心中一些纳米级孔隙或喉道不能被识别，造成砂砾岩样品统计的有效孔隙度小于岩心实测孔隙度[33]。

表2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基于三维连通孔隙模型的孔隙结构特征

图7为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的三维连通孔隙模型的等效孔隙半径的直方图，从图7可以看出，砂砾岩样品的等效孔隙半径分布主要呈单峰分布，等效孔隙半径小于160 μm，等效孔隙半径主要分布在50 μm以下，其中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孔隙半径小于15 μm所占比例要大于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说明前者的小孔要多于后者，可能是因为前者主要发育溶蚀孔的孔隙空间要小于后者主要发育的残余粒间孔的孔隙空间。此外，从表2也可看出，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平均等效孔隙半径小于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其中AH2井样品的等效孔隙半径最小；AH2井和AH9井样品的迂曲度大于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这说明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孔喉弯曲程度较大，即储集层物性差的样品（AH2井和AH9井）孔隙结构要比储集层物性好（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复杂，且前者的小孔所占比例高。

图7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三维连通孔隙模型的等效孔隙半径频率分布

此外，利用文献［34］开发的最大球算法对砂砾岩样品的三维连通孔隙结构网络模型进行提取，并对喉道半径、喉道长度、孔隙半径、配位数、孔隙形状因子等结构特征参数进行定量统计。砂砾岩样品的孔隙结构特征参数统计结果见表3，从表中可以看出，FN15井样品的平均喉道半径最大，为11.89 μm，而其他3口井样品的平均喉道半径相差较小；MH13井的平均喉道长度最长，为35.00 μm，而AH9井的平均喉道长度最短，为26.34 μm；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平均孔隙半径小于FN15井和MH13井的样品，其中AH2井样品的平均孔隙半径最小，为16.84 μm，这与等效孔隙半径的结果一致；4个样品的平均孔隙形状因子相差较小，平均孔隙形状因子都小于正三角形的孔隙形状因子（0.048 0），说明研究区砂砾岩大部分孔隙的截面形状比正三角形不规则的多，其中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平均孔隙形状因子总体上要小于FN15井和MH13井样品，即AH2井和AH9井样品的孔隙截面形状比FN15井和MH13井样品更不规则。同时，从表3还可以看出，FN15井和MH13井样品的平均孔喉配位数相差较小，大于AH9井样品的平均孔喉配位数，但小于AH2井样品的平均孔喉配位数，说明FN15井和MH13井样品的渗透性较好，而AH9井样品的渗透性较差。此外，从图8可以发现，AH9井样品的平均孔喉配位数为1的占比较高，FN15井和MH13井样品平均孔喉配位数为2的占比较高，而AH2井样品的平均孔喉配位数为4，5和6的占比相对较多，这可能与AH2井样品中存在微裂缝有关，这将使岩心的渗透性升高。

表3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基于最大球算法的孔隙结构特征

图8 玛湖凹陷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孔喉配位数的频率分布

3 结论

（1）微米尺度下，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样品以残余粒间孔、溶蚀孔和微裂缝为主，孔隙类型组合有残余粒间孔+少量粒内溶孔、粒内溶孔+微裂缝+粒间溶孔和粒间溶孔+粒内溶孔+少量残余粒间孔。

（2）微米尺度下，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岩心样品的孔喉分布状态包括连片状和孤立状，其中连片状孔隙主要与残余粒间孔或粒间溶蚀孔有关，而孤立状孔隙主要与粒内溶蚀孔有关；孔隙分布具有微观非均质性，其在储集层物性较差的样品中表现更明显。

（3）微米尺度下，玛湖凹陷下三叠统百口泉组砂砾岩岩心样品的平均孔隙半径19.54 μm，平均喉道半径10.88 μm，孔喉配位数平均3.1，等效孔隙半径分布主要呈单峰分布，且储集层物性差的样品中小孔所占比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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