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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谈话剧与电影如何对接
——以《驴得水》为例

2018-04-01李少洋成都理工大学四川成都046000

丝路艺术 2018年9期
关键词:驴得水铜匠戏剧化

李少洋(成都理工大学,四川 成都 046000)

一 “电影化”的优长

环境设置“电影化”让观众相信故事世界是真实的。在《驴得水》话剧中,有两个主副演区,舞台设置较为简洁。在电影的开场,就通过一组全景和远景的镜头展现了山区的大环境,艳阳高照的天气,黄色的裸漏大地,以及话剧中所没有的求雨庙,都展现了这里极度缺水的状况和荒无人烟的处境。为之后发生的一切事件提供了环境基础。比如驴棚突然着火,在话剧中没有这些直观的环境展示会显得事件的发生特别具有偶然性,但在电影的开场就打破了话剧的“舞台性”,利用环境特写告诉观众山区极度干旱,在正午太阳照射下,驴棚有着火的可能性。还有他们接到的电报时间延长了一个月,迫不得已去找铁匠冒充老师,这些看似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电影的环境描写基础下都变成了可能,使得故事的偶然性减少。在话剧里观众对于偶然性事件的发生并不会过于究其原因,因为观众是在固定的位置上,以旁观者去看这出戏,明白这些是虚构的,但电影追求真实,所以必须把一切偶然性的东西淡化,使之符合逻辑[1]17。《驴得水》话剧在改编成电影时就运用整体的环境描写,一开始就把观众代入了规定的情境,让观众相信故事里的情节是符合逻辑的。

情节发展“电影化”让观众的情绪被完全带入剧情。话剧舞台上大起大落或者人格突变的情节可以被观众接受,但是电影中情节戏剧化的发展会让人跳戏。这里的“非戏剧化”,并不是反对以戏剧冲突推动剧情发展,而是填补情节发展不畅通的鸿沟。比如关于铜匠性格前后巨大的反差,话剧中是一曼跟铜匠老婆说把铜匠当牲口,只有这一段话就让铜匠发生了转变,这样的情节量放在电影中是不足以支持突转发生的。在电影中加入了铜匠老婆要打一曼,铜匠使劲儿拦着,还骂自己的老婆,在之前他还是一个要被老婆拿棍子打屁股的人,这一段落的显示出铜匠对一曼的用情之深,真心想抛弃老婆和一曼在一起。而且一曼说侮辱铜匠的话是直接对着铜匠说,这两处情节的改编,加重了一曼对铜匠的打击,所以铜匠后来的所作所为也成为可能。还有一曼突然疯掉,话剧中她是在自己打自己巴掌中疯掉,但在电影中,铜匠对她的侮辱增加,她除了自己打自己,铜匠还让校长剪去一曼的头发,经过层层推进,一曼的爆发显得更自然顺畅。还有铁男在被枪打过后,话剧处理把他处理成了一个极其恶的人,附庸特派员,甚至认干爹,还试图纂校长之位,虽然强化了人性中“恶”的一面,但是反差之大反倒显得不真实,在电影中,铁男只是屈服了特派员,自身并没有表现出作恶的倾向,而且跟佳佳讲他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是自己害怕枪。这样的改编让观众更容易心理接受。这些情节发展降低烈度的改编,不仅使得电影情节保持了戏剧化,还使得故事逻辑更加扎实。

适当的场面调度和蒙太奇特效表达更细腻的情感。影片段落中老师们在院子里拉彩灯、听音乐、跳舞,利用慢镜头营造出美感,充分调动电影表达优势表达情感,与之后急转直下的境遇形成对比,产生冲击力。一曼在被剪头发的过程中,她的眼睛和脑海中的画面重叠,她回想之前大家在一起跳舞的场景,一起加油鼓劲的温馨,想象大家穿上校服拍照的样子,这一画面对比加强的悲剧感,这是话剧所不能表达出来的。电影里还增加了表情特写,裴魁山在看到一曼剪短头发后眼神中的不知所措,这里的表情特写,能明显看出他内心的震惊,而不是一种报复后的满足,还是能够说明裴魁山尚存良知。铁匠在说他被人欺负被人看不起被人利用的时候,镜头分别扫过铁男、裴魁山、一曼,让人更能理解铁匠的心情。

二 “戏剧化”的保留和拓展

阻碍话剧改编电影成功的绊脚石不是“戏剧性”,而是“舞台性”,这里是指话剧舞台[2]8。在我们国家影戏确立地位以来,观众的审美习惯就包含着对戏剧性的偏好。但这种戏剧性除了以往的追求外在戏剧性,还应该多表现内在戏剧性。《驴得水》的改编做到了这点。

《驴得水》作为一个四幕剧,矛盾集中,从特派员来山区、铜匠极力隐瞒身份到铜匠老婆找事,一曼疯掉、铜匠诈尸,话剧的外在张力很饱满,能够使聚集在剧场的观众对虚构人物的表演感兴趣,话剧无疑是成功了[3]76。但是在电影的改编中,外在戏剧张力并不能太着意表现,这样就会显得故事很假,但是在改编成电影里却不能放弃吸引观众的这一核心要素,所以在放缓外在冲突,凸显内在冲突就尤为重要。

性格戏剧化是内在戏剧性的一个重要内涵,电影中人物的性格反差明显而又细腻,比如电影中通过增加一些情节,让张一曼的性格更为饱满。比如增加了她为佳佳剪头发,为大家做衣服,让铁男像佳佳表白,删除了她画铁男三条腿,并解释其中有一条不是腿的情节,去掉了她一些漏骨的表达,显出她的心灵手巧和平易近人。还有一曼唱歌和把蒜瓣当雪花一样撒,还有和铜匠分别的时候,话剧原版是一曼咬铜匠的耳朵,但电影中一曼则送了铁匠她的头发,并让他带把野菜回家,一个浪漫,善良的形象就被打造出来。观众对于一曼的形象也有了普遍认可,所以当后来一曼疯掉,就让人心痛不已,一曼性格的转变给人的冲击感强烈。

镜头戏剧化能更好的展现冲突。在舞台上,独白就足以唤起观众的激情与想象。但在银幕上,过长过多的独白就会让人厌烦。所以镜头运用的方式既应该体现出对白中本具有的戏剧张力,又要通过镜头的剪辑,特写,使之产生更强烈的冲突。比如铁匠诈尸后下一个镜头紧跟罗斯先生的表情特写,省去了话剧中罗斯先生的质疑,直观的表现出一种荒诞感,也增加了喜剧成分。还有一曼头发被剪短的过程省去,穿着校服照相的美好幻想镜头之后紧跟一曼头发被剪的很杂很短的样子,镜头前后的反差带给观众的心理打击是巨大的,达到了戏剧化的效果。

三 讽刺力度与大众接受度对接

开心麻花剧团作为一个商业剧团,在笑点的把握上必须不断注入新的内容来吸引观众,除了话剧中所展现的校长自欺欺人,特派员装腔作势夸铜匠的笑料外,电影中加入了当下的一些流行话题来贴近大众,比如周铁男说“一般一般全国第三”,裴魁山说“你凭什么拿你的道德标准绑架我的利益。”这些话就流行在当下,加入这些流行元素也能更好的贴近观众。

《驴得水》是一部黑色幽默话剧,在演出过程中也标明了14岁一下禁止进入。但是改编电影又要做到大众化。所以删减一些露骨情节和增加一些希望是必不可少的。比如一曼的性暗示,咬铁匠耳朵和“摸”特派员的底,这些镜头动作用一两句台词带过。还有删去特派员的乌纱帽的片段,也让故事的逻辑线更为清晰明了。话剧的结尾一曼自杀,校长,裴魁山,铁男依旧在喊着口号,并没有写佳佳的去向,可能还是留在了山区,这样一来就让人感觉到绝望,一切都在循环。但在电影的最后,加入了佳佳去投奔大哥场面,在一场混乱后画面镜头很干净,而铁男送佳佳的一筐球也全部撒掉,说明佳佳已经完全抛弃了这个地方去追求新生活,还有一丝希望在,完全黑暗的电影放在市场的风险是比较大的,《驴得水》的改编考虑到这一点,使得改编的电影既讽刺力度不减又适合观众的接受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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