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 “Средняя Азия”与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冯璐璐（兰州大学外国语学院，甘肃 兰州 730000）

“中亚”这个概念最早由德国人亚历山大·冯·洪堡于1843年提出，其所包含的范围存在多种界定。但当人们提到“中亚”这个称谓时，既有 Средняя Азия（直译为：中部亚细亚），又有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直译为：中央亚细亚）。这两个称谓之间有什么关系？本文将从多个角度对此进行浅析。

首先，我们从自然地理角度来窥探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Средняя Азия之间的关系。我们先从自然地理角度分析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杨恕认为：“早期中亚即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的含义与现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所规定的含义基本相同，它是一个纯地理名词，西起里海，东到大兴安岭，北自阿尔泰山、萨彦岭，南至喜马拉雅山。包括中国的新疆、西藏、青海、甘肃河西、宁夏、内蒙，蒙古共和国，伊朗和阿富汗北部，巴基斯坦北部和印度西北部，哈萨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这一概念与中文里广义的中亚大致相同。十月革命以后，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的范围大大缩小，大体上包括了上述地区的苏联以外的部分，这种意义上的中亚，仅在苏联使用，中文或其它语言中，都没有与之相对应的说法。苏联解体后，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很快取代了Средняя Азия用来描述现代的中亚五国，似乎可以这样说：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的描述对象起初是广义中亚全部，之后变成东半部，最后又跳回西半部。”[1]由此可见，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所指的地理范围随着时间的变迁也是有所变化的。当我们谈起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所指称的自然地理区域时，应该根据具体时间，具体分析。现在我们谈及Средняя Азия所指称的自然地理区域。Средняя Азия包括狭义的中亚和广义的中亚。吴宏伟认为：“广义中亚的地理范围目前众说纷纭，并没有一致的结论。综合各国学者对“大中亚”的理解，广义的中亚在地理上应该包括蒙古高原、河西走廊、青海、新疆、阿姆河与锡尔河流域、哈萨克草原南部、伊朗东北部、阿富汗北部以及巴基斯坦西北部等地区。”[2]综合其他学者的观点以及加上自己的理解，我认为，广义的Средняя Азия是指亚欧大陆的中部地区，包括现在中亚五国、阿富汗、新疆、藏北地区、宁夏北部地区、内蒙、外蒙的西部地区以及甘肃的一部分。潘志平、石岚在《新疆和中亚及有关的地理概念》中讲到：“狭义的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大体上为中亚的 “两河流域 ”，即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及哈萨克斯坦南部。”[3]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得知，从历史的时间轴来说，早期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所指的自然地理区域与广义的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所指的自然地理区域范围大致相同，十月革命后，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所指的区域变成了东半部，而苏联解体之后，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代替 Средняя Азия指称中亚五国。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所指区域与Средняя Азия 所指区域相比，具有更大的变动性。

其 次， 我 们 从 历 史 变 迁 的 角 度 来 观 察 Средняя Азия与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的相互关系。在苏联时期，乌兹别克、吉尔吉斯、塔吉克、土库曼四国被称为 советские республики Средней Азии 或 советские среднеазиатские страны（республики）， 这 个称谓并不包括哈萨克斯坦。如果表示哈萨克斯坦在内的五国集合，则使用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и Казахстан。苏联解体后，此五国宣布独立。其中哈萨克总统纳扎尔巴耶夫最先使用Средняя Азия来显示本国的主权地位与地域归属。李葵、刘海良提到：“1993年，五国首脑在塔什干召开会议，决定抛弃原来广泛使用的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и Казахстан，宣布五个国家构成和归属一个新的地缘政治单位——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4]此后，该术语在各种重要场合被广泛使用。

再次，我们从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词组的本身含义来探究。从词义来看，средний（位于中间的；中等水平的；平常的；不突出的），而центральный（中部的，最主要的，核心的），相比之下，центральный 比 средний 更让人充满信心。此外，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Central Asia）比 Средняя Азия（Middle Asia）使用更广泛、普遍。还有一种说法，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指的都是 Central Asia。在本文中我们不对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的英文说法进行深入探究。

最后，我们从政治因素对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进行探究。在俄苏时期政府把中亚这些地方当作经济区。李琪认为：“ 前苏联对中亚 (Средняя Азия)的定义分为历史地理和行政管理两个层面给予认知和定位。历史地理视阈是指历史上曾经为俄罗斯所征服和统治的位于亚洲中部的操突厥语和操波斯语的非斯拉夫人居住的地区，即其境内亚洲部分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和哈萨克斯坦中部与南部之地缘板块。中亚涵盖四个半共和国的说法即因此而来。行政管理范围则仅包括乌兹别克、土库曼、吉尔吉斯、塔吉克四个加盟共和国。综上所述，在前苏联时期形成了最为普遍的 “中亚和哈萨克斯坦 ”(Средняя Азия и Казахстан)之说。苏联解体，中亚五国独立。1993年中亚五国领导人在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召开会议，宣布中亚地区应当包括哈萨克斯坦在内，并决定弃原来广泛使用的 “Средняя Азия”这一专门术语，而以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一词取而代之，以示 “新中亚 ”的诞生。从此，“中亚五国”的概念在国际社会得以普遍接受和使用。”[5]由此可见，自1991年之后，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土库曼斯坦为了显示自身的主权地位，摆脱苏联及独立后的俄罗斯的影响，开始用“中央亚细亚”来代替“中部亚细亚”命名自己。

总之，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包含着不同的国情、历史、地理、文化等信息，如果想对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进行深入探究，就需要追根溯源，从不同角度进行分析。时至今日，当人们提起中亚五国，首先会想到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但我认为，有着丰富历史文化内涵的Средняя Азия也不应被遗忘。对 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与 Средняя Азия概念的清晰界定仍是我们今后需要继续做的工作。

注释：

[1]杨恕：《俄语“中亚”一词含义的变化》，西北史地，1998年第2期。

[2]吴宏伟：《中亚人口问题研究》，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页。

[3]潘志平，石岚：《新疆和中亚及有关的地理概念》，中国边疆史地研究，2008年第3期。

[4]李 葵， 刘 海 良：《“中 亚 ”：Средняя Азия还 是Центральная Азия ？》，Русский язык，2006 年第 4 期。

[5]李琪：《中亚所指及其历史演变》，新疆师范大学学报，2015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