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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年司徒美堂香港脱险始末

2018-03-31陈昌福

上海市社会主义学院学报 2018年5期
关键词:侨胞华侨抗战

陈昌福

(致公党上海市委会,上海 200041)

1941年冬,司徒美堂 (以下尊称 “美老”)自美启程,取道香港,准备回国参加国民参政会。不意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沦陷。美老身陷虎穴,经中共港、粤党组织和东江纵队营救脱险。香港脱险对于美老此后的政治思想和行动产生了积极影响。今年恰逢美老诞辰150周年,谨撰此文,以志纪念。

一、缘起 “齐电”,应邀回国

抗战初期,司徒美堂 “把主要精力放在组织募捐上,发动美洲华侨以各种方式捐款,有力支援了抗日战争”。稍后,便开始关注国内抗战和政局的发展态势。这既是海外侨胞与国内抗日救亡运动间的必然联系的反映,也是受到到访美国的蔡廷锴、陶行知等爱国民主人士影响的直接结果。

蔡廷锴因为敢于抗命南京政府,给予侵犯上海的日本侵略者以迎头痛击的 “一·二八淞沪抗战”,和1933年11月的树旗倒蒋、联共抗日的 “福建事变”而不容于蒋介石,被逼解甲出洋。1934年8月28日,蔡廷锴从英伦乘船抵达美国纽约,开启了长达160天的抗日爱国宣传。在美期间,司徒美堂 “亲自陪同他遍游美国各大城市,每逢出入,必与同行”。在和蔡廷锴接触中,司徒美堂对国内抗战救亡运动有了最初的比较全面和真实的了解。

1936年,陶行知受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委托担任国民外交使节,到28个国家和地区向海外华侨宣传抗日,推动和促进海外侨胞的抗日救亡运动,同时开展国民外交活动,争取国际友人和支援。这年11月9日,陶行知在访问法、英之后与全国学联代表陆璀两人抵达美国,先后在华盛顿、波士顿、底特律、芝加哥、费城、西雅图、旧金山等城市进行宣传活动,发动侨胞捐款及购买公债。在美期间,陶、陆经由陈其瑗介绍与美老在纽约相识。1937年2月经美老介绍,陶、陆加入了致公堂 (党)。当时,陶行知住在美老的家里,两人“天天畅谈救国之道”。通过和陶行知的深入交谈,美老开始关注国内抗战和政局的发展态势。

为了更好发动华侨支援抗战,美老在陶行知的建议和促进下,于1939年10月11日成立 “全美洲洪门总干部”,由美老任监督,吕超然为部长,形成了一个全美洲华侨团体同仇敌忾抗日救国的局面。过去的 “门户之见”涣然冰释于挽救中华民族于危亡之中。这是美洲华侨民族意识和组织程度提升到一个更高层次的重要标志。

1941年1月6日,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前夕,美老从国共两党军事将领就新四军驻防问题发出的针锋相对的皓电 (1940年10月19日)和佳电(1940年11月9日)的电文中觉察到国共两党间摩擦的严重性,预感到 “祖国有内战爆发之虞”。于1941年1月8日 (当时美老并不知道皖南事变已经发生)以美洲洪门总干部监督名义,代表全美十万洪门侨胞,分别致电 (即著名的 “齐电”)重庆蒋介石、延安毛泽东,呼吁国共两党 “放弃前嫌,重修兄弟之好,携手抗战,先使河山光复,领土完整”。电文语言中肯,言辞恳切,表达了海外侨胞希望两党以大局为重,团结抗日的心声。

毛泽东在收到美老电文后,于3月14日复电美老。毛泽东的复电不只是礼节性的简单回复,更在于赞同老人旗帜鲜明地维护国共合作,反对分裂的严正态度,以及重视美老在美洲华侨中的威望和在当地华侨社会中的影响,期望他对 “事变”公正解决作出努力。

而蒋介石在收到美老电文后,生怕失去美洲侨胞的支持,为使美老能筹募更多的抗战捐款,扩大国民党在美洲华侨中的影响,特以 “华侨参政员”名义,邀请美老回国参加来年举行的第三届 “国民参政会”。

“国民参政会”是国民政府在抗战全面爆发一周年时成立的。这一时期,国民政府的抗战比较积极,对内政策也表现出进步倾向。1938年4月,国民政府公布 《国民参政会组织条例》,决定组织有各党派参加的国民参政会作为国民政府的咨询机关,表示要集思广益,团结全国力量,促进抗战。7月6日在汉口举行第一届大会。1941年3月在重庆举行第二届大会。美老应允返国参加国民参政会是经过一番考虑的:一方面借国民参政会敦促国共团结抗日,拯救祖国危亡;另一方面要求国民政府接通侨汇,解救苦难中的侨眷;此外还要联络南洋侨胞和国内洪门兄弟为祖国抗战出力。由是不顾老迈之躯,于1941年10月11日,由其儿子司徒柱陪同,从旧金山乘船经菲律宾于12月2日抵达香港,取道香港赴重庆与会。

二、甫及抵港,便陷虎穴

美老抵达香港,受到在港的致公堂 (党)和亲朋故友的欢迎,为之设宴洗尘。限于当时的形势,中共在港地下组织不便公开出面,决定由在港的宋庆龄设宴为美老洗尘,何香凝、廖梦醒、司徒柱作陪。“廖承志同志则有意回避了。席间,孙夫人将中国抗战情况作了具体和详细的介绍,使美老第一次了解到抗战的真实情况,对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产生了钦佩之情。”

美老抵港后不足一周,12月8日,日军偷袭美国在太平洋的海军基地珍珠港,同时进攻英、美、荷在太平洋及亚洲地区的殖民地,挑起了太平洋战争。香港自亦未能幸免。12月8日已经侵占广州的日军第23集团军第38师团1万5千人在海军和航空兵支援下从沙头角、深圳、福田分三路进攻九龙。12月12日九龙沦陷,日军兵临香港城下。

当日军箭头指向港九时,香港秩序大乱。英国第21任港督杨慕琦自度力薄,特派华民司一名官员代表港英政府访晤国民党港澳总支部主委陈策(筹硕),商谈如何维持香港秩序与防务。陈策建议“借用民众团体力量来完成这一任务”,这种团体“单就港九而论,可以说到处都是,他们表面上无迹象,组织是很严密的。只要招呼一声,上千上万人可以立集。若能给予军械,便是一支坚强的军队,那就是洪门手足”。同时,还推荐适时在香港的美老,出面召集。果然 “一夜之间齐集了五千七百多人,分区在铜锣湾、筲箕湾、中坝、西坝、上坝等地共同维持秩序”。

12月24日,在日军猛攻之下,港督自知颓势无法挽回,宣布无条件投降。25日,日军入城,但港府却事先没有通知 “洪门兄弟”。“他们续与日军抵抗,致有相当伤亡。”①

香港沦陷,日军在一家照相馆里搜查出美老抵港时与致公堂 (党)成员合影的底片,掌握美老的相貌特征及相关情况,搜捕了美老。日军驻港司令官井崎亲自出面诱使美老出来组织香港地方治安维持委员会,为日军服务。井崎对美老说:“你在美国华侨内,热心服务,又有雄厚势力,年龄过大,不该在前方工作,在后方服务也算对得起国家。”又问:“中国现在有两个国家,你救哪一国?”美老回答:“中国只有一个国家,无有第二个国家!”井崎再问:“重庆政府是抗战的,南京政府是提携的,究竟你喜欢哪一个政府?”美老明确回答:“重庆是唯一政府。”义正辞严,拒绝井崎要他出任伪职的要求。铮铮铁骨,不辱大节。最后,日军强迫美老以答应三四日之内收集散在洪门兄弟手中的武器为条件,暂时放美老回到寓所。此时,中共中央已经指示港粤党组织积极组织营救工作。

三、中央指示,积极营救

还在1937年日本帝国主义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前,由于当时的英国宣布中立,香港作为英国的租借地得以偏安一时。中共中央和周恩来利用这一时机于1938年1月派遣廖承志前往香港,在香港皇后大道中18号设立八路军办事处,廖承志任主任,并作为八路军、新四军代表,参与领导南方各省工作,同时为八路军、新四军募集资金和物资。办事处对外是秘密的,公开招牌为 “粤华公司”,经营茶叶生意,廖承志的公开身份是大老板,对港英当局是公开的。办事处设立前,周恩来曾特地就此事当面与英国驻华大使卡尔联系,请卡尔转告港督加以关照。

太平洋战争爆发时,我国有一大批爱国进步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被困香港。这些人过去宣传抗日爱国,早就被日本特务机关注意和忌恨。日寇侵占香港后,封锁港九交通,实行宵禁,并在汉奸走狗引导下,在全市分区分段挨户检查。这些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大多非粤籍,语言不通,到港时间不长,人地两疏,社会关系不多,且长期置身书斋,缺少应变经验,处境极度危险。

12月8日,日军进犯港九当日,中共中央、中共南方局分别致电廖承志,指示:被困在港的爱国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不少是我国文化界精华,要迅速作出应变准备,想方设法把他们营救出来,转移到大后方安全地区。廖承志立即与香港工委、粤南省委、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 (即后来的东江纵队)和中共其他方面研究营救工作,决定趁日军立足未稳,户口管理尚未健全时机,随着难民潮混出香港。

自香港沦陷,换上太阳旗后,水、电、粮奇缺,原先八分一磅的面包涨到一元三角,米一元一斤,平粜米排队几天还难买到,沪港航线三等舱票价为九百元,而且买船票同买米的队伍一样长。日军为了减轻压力,采取疏散办法赶走市民,每天都有成千成百难民逃亡内地。“二百多万人口的消费城市,一百四十万人参加逃难行列。街上一片忙乱景象……在嘈杂的人声中涌向渡口港口,仿佛世界末日就要来临。”

从1月5日开始,中共地下组织利用各种渠道通过秘密地下交通网开展营救工作:由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派出武装人员、交通员与中共在港地下组织配合,先是帮助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转移住处,然后分批从香港偷渡过海,送到九龙红磡上岸,再送东江游击区的惠阳。东江游击区是1938年冬广东失陷后建立起来的,根据地在东莞、惠阳、宝安一带,但活动范围一直延伸到九龙香港。

从九龙到东江的交通线有两条,东线经九龙乘船到宝安的大、小梅沙,再到惠阳坪山或到海丰的汕尾港上岸;西线从九龙市区经荃湾、元朗越过深圳河,到宝安阳台山白石龙。两线中以西线为主。

由于从香港乘船到九龙红磡上岸,往往遭到当地的黑社会和土匪设置障碍,勒索保护费,梗阻营救。为此,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派出曾鸿文清除障碍。1938年曾鸿文参加革命前,曾是九龙的洪门堂口大哥,人称 “曾大哥”,在当地颇有声望。曾鸿文很快在元朗重建洪门堂口,亮出曾字旗号,护送人员只要说 “这是曾大哥的人”,这些黑社会的地痞流氓和土匪不敢为难。一些伪行政人员摄于曾大哥的威望,不敢捣乱。当年茅盾、沈志远、于伶、郭沫若、戈宝权、叶以群、邹韬奋、胡绳、夏衍、金仲华、胡风、沙千里、梁漱溟以及司徒美堂等,他们都打扮成难民或商人模样,沿着这条撤退路线,翻山越岭,脱离险境。

这条撤退路线全程顺利时五天可达安全地带,惟极度艰辛。据连贯回忆,“由于司徒美堂是引人注目的知名人士,且岁数较大,行动不便,我们对他离港时将要经过的路线、沿途食宿、武装警戒等一一作了细致研究”。“特意让美老换上他很少穿的长袍,让司徒柱换上布衫、布鞋,扮作仆人,与地工人员一起抬着 ‘滑竿’”,连夜由 “向导引路,从香港铜锣湾下乘小船绕道而行,又改搭宽敞精致的大船过夜,翌晨再乘小船,躲进船舱,藏匿舱板下,待敌哨兵换岗时,趁机飞快偷渡,驶入深阔的海峡,至九龙红磡登岸,步行到窝打老道,再换新的向导继续赶路,入晚下榻在预备好的楼房,次晨向青山道出发,此时才与九龙界告别”。司徒美堂“一路跋山涉水,栖风餐雨,感于沿途同胞守望相助之义,安慰与共之诚,故虽在风烛残年,亦不觉奔波之苦”,于2月1日脱离虎口进入东江游击区,稍事休息后,从这里启程经惠阳、老隆、韶关等地转赴内地。被营救脱险后的司徒美堂深有感触地说:“在他最危难的时刻,共产党向他伸出了关怀的双手,可谓患难之交,终生不忘。”

经过6个多月的奋斗,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从港九地区抢救出重要民主人士和文化界人士及其家属800余人,还救出一批国民党的官员及其家属。英国官兵和英、荷、比、印等国侨民也有近百人被救护脱险。这一大营救,在海内外产生广泛影响,大大提高了中国共产党和广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的威望。

四、抵达重庆,接触中共

1942年2月,司徒美堂从韶关 (粤省战时首府)乘火车到了桂林,桂林行辕主任李济深特为美老设宴洗尘,招待极为周到。美老在桂林稍事休息后乘飞机于3月9日抵达重庆,在机场,美老父子受到国府要员吴铁城、刘维炽、陈果夫、陈立夫、杨虎、陈策、马湘、许世英等人欢迎,随即下榻枣子岚垭的中央饭店,准备参加4月1日举行的第三届国民参政会 (后因种种原因,推迟到10月)。美老抵渝,受到各界人士的欢迎。驻渝各报记者争相采访,发表新闻,山城轰动。3月10日, 《新华日报》发表短评 《欢迎司徒美堂先生》。文章说,“旅美侨胞领袖司徒美堂先生,以七十高龄,远涉重洋,冒险返国,复经香港之变,旅途劳瘁可知。昨日由港脱险抵渝,我们诚不胜其欢迎之情”。当天,周恩来、邓颖超夫妇到中央饭店看望司徒美堂,还特地为他带来了 《新华日报》。这次见面,是美老第一次和中共领导人面对面近距离接触,意义非凡。几天后,周恩来又在中共重庆办事处举行欢迎司徒美堂大会,中共南方局的主要领导人和陶行知等进步人士100多人出席了欢迎会。会上,周恩来致欢迎词,高度评价美老的爱国热忱及其在美洲华侨中所作的卓越贡献,还介绍了延安解放区和祖国各地抗日民主根据地坚持抗战、坚持团结、坚持进步的情况,使美老对祖国抗战有了更全面更深入的了解,对中共也有了较深刻的印象。在周恩来之后,美老作了发言:他首先感谢这次欢迎会的召开,接着说自己 “这次回国,了解到许多抗日救国的真实情况。回到美国后,一定要把这些情况向侨胞宣传”。在会上,美老还介绍了海外侨胞的爱国热情和中国抗战在国际上的影响,使国内外的抗日救亡运动有了互动和沟通。最后,美老感慨地说:“爱国、救国,人人有责。今后我要站在广大人民一边为国尽力。”欢迎会开得非常成功。欢迎会后,周恩来夫妇和美老还一起合影留念。

司徒美堂初抵重庆,蒋介石夫妇对他到访必迎,出则搀扶,颇为青睐。为了拉拢司徒美堂,蒋介石指示吴铁城以 “国府委员”为诱,劝说美老加入国民党,但为美老拒绝。

此后,在渝的一些知名人士陶行知、徐宗汉(黄兴夫人)、陈其尤、黄鼎臣等先后拜访美老。他们在与美老谈话中,以各人亲身体会向他介绍祖国抗战以及中共及其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与日军艰苦作战的真实情况,剖析政治局势,互通心声,从而加深美老对国内抗战的了解。

难能可贵的是,在渝期间美老始终没有忘记海外侨胞,将他在国内耳闻目睹的抗战真情通过媒体向海外侨胞,尤其是对洪门兄弟进行宣传报道,使他们真正了解中国当时的局势。1942年5月30日美老在 《新华日报》发表 《司徒美堂致旅美侨胞书》和 《司徒美堂致洪门兄弟书》,在宣传祖国抗战形势和抗日救亡运动同时,号召他们团结起来,为祖国抗战出力,并 “深望我洪门兄弟,念以往之光荣,思当前之天职,一德一心,共赴国难”。《致旅美侨胞书》和 《致洪门兄弟书》是司徒美堂作为美洲华侨领袖,向全体旅美华侨,尤其是洪门侨胞发出的支援祖国抗战的庄严而神圣的号召,以期进一步动员并组织洪门侨胞报效祖国抗战。这是美老对祖国抗战作出的独特贡献。正如5月30日 《新华日报》题为 《短评:读司徒美堂先生之言》的文章所指出的:“旅美侨胞、洪门兄弟在司徒美堂先生等侨领领导之下,数十年来,对民族解放事业,素具热忱帮助。抗战以来,呼吁团结,输财输力,更不遗余力,老成谋国,劳绩昭著。”

美老在渝期间,还在重庆枣子岚垭筹办华侨兴业银行。这也是美老此次回国参加国民参政会的预期目标之一。盖自1938年广州沦陷后,各地侨汇中断,侨眷生活受到严重威胁,特别是四邑侨乡,大多数人依靠美、加侨汇为生。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邮路不通,致使四邑侨眷饿死达20多万人,饿殍遍野,幸存者四处逃荒,农田荒芜,满目疮痍。经过美老的一番努力,在枣子岚垭成功开办华侨兴业银行。为使侨胞信任,美老亲自出任银行董事长。华侨兴业银行的开办,接通了侨汇,对解除侨眷的疾苦、侨资归国投资建设、输财抗战,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1942年10月22日至31日,第三届国民参政会在重庆召开,会议结束后,美老决定返回美国。临行前,蒋介石委美老以 “宣慰美洲华侨”名义,嘱多努力。周恩来亲自为美老送行并祝福美老将祖国抗日的重要性和真相告知旅美华侨,美老一一应允。

五、香港脱险,影响深远

1943年2月,司徒美堂经印度飞返美国。返美后,美老先后赴十多个美洲国家,深入华侨社会各个阶层和社团,更广泛地接触洪门人士,宣传祖国抗战大好形势,以及 “报道抗日民主根据地和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英勇抗战的真实情况”,更进一步激发了广大华侨抗日热情,推动抗日救亡运动,美老的 “威信也因此更高”。美老此次回到美国,为集中精力从事抗日救国工作,辞去在美其他职务,专做由他发起、联合纽约54个侨团组织的“纽约华侨抗日救国筹饷总会”工作。他坚持每天10时上班,一直工作到深夜12时才回家,风雨无阻,从未间断。筹饷总会从1937年10月13日成立到1946年4月30日结束,历时8年又6个月,筹款开会437次,筹捐总数近330万美元,仅次于三藩市旅美华侨统一义捐总会 (500万美元)。同时,美老在美洲不顾国民党右派分子攻击,在财力上给予八路军、新四军以极大地支持。

1942年,美老经香港脱险到重庆参加国民参政会这一经历,是他一生中第一次与中共领导人近距离接触,在他们的引导和帮助下又耳闻目睹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英勇抗战的事迹,思想认识得到提升。尽管彼时他 “仍然对共产党的方针、政策持保留态度”,“甚至还心存疑惧,周恩来将军请我到延安去看看,我还下不了决心,可是我当时认识到 ‘忠于抗战事业,而且创造了抗战办法,展开了抗战局面的是共产党而非国民党,那么凡是爱国的人,就决不该反共,反共的人实际上也一定反对抗战’”。因而司徒美堂 “确信,共产党人正在与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国民党对他们的造谣中伤都是谎言”。

香港脱险也是影响美老晚年政治取向的一件大事。这段经历使他对中国共产党从不甚了解,到同情支持,进而倾向革命,认清自己的前进方向,最终跟着共产党,救祖国于危难之中。他策动和团结海外侨胞,让他们对中共领导的革命和建设事业有更多理解和支持,作了他人无法替代的积极有益的贡献。

注释:

①此事亦见于陈健民著《洪门史概描》[载《中国洪门民治党全加第廿六届代表大会》专辑(1983年5月)]。基本史实相同,惟《概描》所记,华民司代表访见的是“当地街坊领袖跛脚陈”,而非《中国帮会史》所记述的“陈策将军”。此外《概描》并未提及司徒美堂,究其原因,当与洪门民治党曾借口司徒美堂回国参加新政协为由,宣布司徒美堂为“洪奸”,开除出民治党这一公案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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