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旧服装分类及再利用

王小雷

(武汉纺织大学 服装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4)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不断加速，人口数量也不断增加，在为城市发展提供巨大动力的同时，也带来诸多现实问题。服装作为百姓日常生活中的必需品，其生命周期包含一定的能源消耗及个别社会问题。中国既是一个服装生产大国，也是一个服装消耗大国。经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估算，中国废旧纺织品的年产生量达2 000万t以上，主要来源于各大城市。此外，中国也是制服生产和消耗大国，每年部队、公安、工商、税务等退役制服达数十万吨[1]。但国内绝大多数废旧服装未能有效利用，再生原材料利用率远低世界平均水平。

废旧服装分类处于再生产业链的前端环节，属于基础性工作，难以为企业创造直接经济效益。目前，废旧服装的回收再利用大多停留在材料层面，属于回收的初级阶段，其价值不能被充分利用，从业者获利有限。许多本可以回收再利用的服装被当做生活垃圾处理，且处理方式单一，以填埋、焚烧为主。文中从资源再利用角度，倡导建立专业化、精细化的废旧服装分类回收及再用系统，在充分发挥废旧服装价值的同时，培养国民良好素质，服务“两型社会”建设。

1 按服装生命周期划分

1.1 生产阶段

服装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弃物，主要指裁床余料。这部分余料清洁程度高，可直接成为玩具、服饰配件等相关产品的原材料。裁床余料是服装加工过程中必然产生的，根据服装款式以及裁剪要求的不同，通常会占整匹布料的10%左右，特别是“斜裁”产品的流行，更增加了面料的废弃量。虽然裁床余料不属于服装范畴，但它是服装废弃物的源头。

1.2 使用阶段

此阶段为服装的穿用期，穿用性是服装作为人类必需品的基本属性。然而随着快时尚的流行，服装的使用周期逐渐变短，这种现象在年轻一族中尤为明显。许多服装仅因不再流行变成了闲置品，并非真正的垃圾，这类服装通过合理配置后还可以继续发挥作用[2]。日本大型服装生产零售企业优衣库负责人声称：回收服装的90%以上可翻新再利用。

1.3 废弃阶段

当服装的穿用价值结束后即进入废弃阶段，如各类破损、污渍严重的服装，此类服装多以初级转换为主。“垃圾是放错位置的资源”，然而在现实生活中由于各种原因，废弃的服装未能有效处置而成为固体垃圾。

2 按回收目的划分

2.1 继续穿用

将回收的废旧服装进行清拣、分类、整理，对其中具有穿用价值的服装重新使用，使其穿用价值得以延续。继续穿用是服装再生的最佳利用方式，也是各国解决城市废旧服装普遍采用和提倡的方式，如Goodwill、Oxfam、Emmaus等各类专业销售二手服装的公益性组织受到人们的广泛推崇。“再设计”成为了服装设计师工作内容的一个新领域[3]，他们通过重新设计二手服装，赋予其新的生命，作品被赞誉“环保时尚”，如Junky、“再造衣银行”等。 在重视生态建设的当下，二手服装的流行将带给人们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并一定程度上成为城市文明提升的象征。

2.2 原料回收

目前，整个社会面临资源紧缺，人类在获取新原料方面变得愈发困难且开发成本高，废旧服装的再利用有着极大的发展空间[4]。以获取原材料为目的的回收，即通过相关技术对废旧服装重新加工，使其成为可以再次利用的材料，涉及到高分子材料、纺织工程、机械制造等诸多领域，是生态服装发展的重要方向。具体包括物理和化学两种方法：浙江苍南地区是国内对废旧服装物理方法处理的代表区域，其再生纺织品不仅填补了国内部分空白，同时还出口海外；李宁体育用品公司与日本帝人公司合作，通过化学方法联合开展纱线、服装的回收与加工，开发的“ECO CIRCLE”技术，是一种“从纤维到纤维”的闭环式再生体系，项目涵盖了办公用品、生活用品、民用工程材料等。

在避免“二次污染”的前提下，以废弃服装为原材料生产的各类再生产品，可广泛应用于路基工程建设、车载纺织品，以及地毯、窗帘等各类家居纺织品，节约了大量的资源与能耗。

2.3 能量回收

当回收的废旧服装已无二次利用价值时，通常采用填埋或焚烧方式进行处理。填埋会占用土地资源，同时还存在自然分解时间长、污染地下水资源等问题。燃烧是将回收的服装材料通过热能转换用于生产或发电，这种方式在早期得到了很好的推广，是目前许多国家废旧服装回收再利用的主要方式。但近年来受到的质疑声越来越多，许多不足之处亟待解决，处理不当容易引发新的矛盾。

3 按产品的价值划分

3.1 社会价值

服装的价值会因着装对象不同而发生变化，这是服装社会属性的体现。例如，一些政要首脑、演艺明星、体坛精英等身上带有的“光环”，使他们穿过的服装也具有了较高价值。尤其是一些知名设计师的作品在某些代表性活动中被以上人物穿着，其价值会更加突显。 麦当娜在“金发雄心”演唱会上穿的，由时尚鬼才设计师Jean-Paul Gaultier设计的黑色尖头胸罩装，在2001年伦敦佳士得以1.41万英镑拍出，是预期价格的3倍；电影《蒂凡尼的早餐》是奥黛丽赫本的成名作，片中的礼服由著名服装设计师Givenchy设计，其预计售价为80万美元。许多二手服装因为其特殊的价值甚至被各类博物馆珍藏。

3.2 品牌价值

产品本身价值以外的价值即附加值，在奢侈品服装行业尤为突出。一些知名的服装品牌通常拥有极高的附加值，而这些名牌二手服装、箱包、鞋帽等，通过专业整理后也能以较高的价格出售。在全球，以经济发达城市为主，该领域有着大量从业者，他们从事二手名牌产品的回收、整理、销售工作，组成了一个强大的二手名牌交易体系。米兰站即是专业从事二手奢侈品交易的代表品牌，其网点遍布国内各大中城市。随着网络市场的开拓，二手名牌的交易量也得到了进一步提升。

3.3 材料价值

材料价值是指产品的物质属性，也是构成服装价格的核心要素。材料价值较高的服装，通常具有较强的保值性，其回收价格也相应较高，如毛皮、呢绒、丝绸服装等。由于这类服装的价格较高，从业者需具备相应的知识，除准确判断产品的价值外，专业的保养及修补技术也必不可少。特别是天然裘皮类服装，流行变化不及时装快，其保值性很大程度源于材料本身的价值，因此对产品的保养以及破损部位的修补尤为重要。

4 综合划分

4.1 产品品种

根据服装品种开展专项回收，有利于建立专业的回收、销售渠道，使产品利润最大化。如二手的哈雷戴维森(Harley Davidson)夹克衫运往日本,领带运往越南,雨衣运往伦敦,棉T恤运往乌干达,睡衣运往伯利兹,鞋运往海地,牛仔裤可运往全世界[5]。表参道是东京时尚潮流的风向标，也是全球二手牛仔服装积聚地，在这里不仅可以淘到不同年代的Levi' s复刻版，甚至有机会找到“钻石级别”的牛仔裤。T恤衫虽然款式简单、材料价值低，但纹样设计富有特色，成为彰显着装者个性的载体，深受年轻人喜欢。特别是一些纪念版T恤衫，即便是二手产品也有着较高的交易量。西服套装由于经典大方、实用性强，成为求职、工作等正式场合的必需品，是二手服装中最受欢迎的品种。遍布北美地区的“穿出成功”(Dress for Success)，即是一家专门为求职者提供二手西服套装的公益性机构[6]。

4.2 积压货品

积压货品主要指企业、批发商手中的积压服装以及部分外贸尾单等。这些货品占据了企业的有限资源，影响新产品的开发和销售工作，因此对积压服装的有效处理是每个企业必须面对的问题。不同企业会根据自身品牌特性选择不同的解决方案：部分知名品牌产品会选择短期折扣销售，或在专门的品牌折扣店出售；一些不知名的服装品牌，通常会联系专业的服装回收人员，将积压货品通过中间商转移到二级市场，为维护品牌形象，通常会对包装和商标做相应处理；外贸企业尾单货的产生原因复杂，不同厂家、不同品牌在处理方式、价格以及销售渠道上有很大差别，中国大中城市甚至存在销售该类货品的专业市场。

4.3 特殊行业

特殊行业服装包括部队、公检法以及银行、海关等行业的服装。为保障社会稳定以及人民财产安全，有效防止该类服装流入社会，同时进一步发挥它们的剩余价值，政府和相关部门都在积极开展特殊行业废旧服装回收再利用的研究工作。解放军总后勤部军需研究装备所与浙江诸暨富润再生资源公司紧密合作，签订了关于联合开展废旧军服回收再利用的协议，目前研究工作已进入产业化阶段，标志着特殊行业废旧服装回收再利用工作向着更深、更广的层面发展。

4.4 其他类别

其他类别服装如军训服、校服、住院服以及各企事业单位的演出服等。该类服装有其自身特点，使用场合、时间上都有一定的局限性，虽然属于小众服装，但仍是城市废旧服装的重要组成部分，具有一定的研究价值。仅北京、上海、武汉3地的本科高校就有140余所，每年全国高校军训服装使用数量巨大，但往往军训刚结束，就成为了箱底货。军训服装“用即弃”现象一直存在，且备受争议。各企事业单位的演出服装同样存在使用率过低的问题。可以借鉴其他行业租赁市场的成功经验，结合自身产品特点，开展相关服装的租赁业务，提高服装的利用率。

5 再利用

废旧服装合理分类的目的是有效提升其利用价值。根据服装生命周期不同阶段的特点，采用不同的再利用方式，充分发挥其再用价值。

服装生产阶段的废弃物主要体现在服装裁床余料。目前，“零浪费设计”“零浪费裁剪”，以及利用裁床余料开展的“衣公益”帮扶活动，是从源头杜绝服装废弃物的重要手段。如“例外”服饰，将生产过程中的边角余料提供给山区贫困妇女生产环保袋，帮助她们增加收入，脱贫致富；部分企业则利用边角余料开展岗前培训，提高新入职员工的缝制技能与水平。

使用阶段体现着服装的核心价值，充分展示了服装的基本功能。由于受“快餐文化”的影响，服装的使用寿命被人为缩短，仅因不再流行而被束之高阁。这类服装具有再利用价值高、污染少、卫生处理方便等特点，是废弃服装循环再利用中最重要和最有价值的一类，通过处理后即可继续穿用。如优衣库“全部商品循环再利用活动”的目标是5年向全球4 250万难民每人送去一件衣服[7]，以及派克蓝帝开展的“衣行动、心感动”童装回收捐赠活动等，不仅使废旧服装的使用价值得以延续，同时将企业、社会和消费者密切联系在一起。

当服装结束使用寿命后即进入到废弃阶段。然而就理论层面而言，没有垃圾概念的存在，因为废弃物通过有效处理后可成为生产另一种产品的原材料，同时也意味着新生命的开始。根据废弃物转换价值的高低，划分为升级转换、平级转换以及降价转换，其中废旧服装的升级转换多依靠艺术创作者的工作。如Lan Berry，一个将废旧牛仔服装舞弄得出神入化的英国小伙，利用牛仔服装粗狂的肌理效果，通过剪切、粘贴等技术手段，使废旧牛仔服装浴火重生，转化为一件件个性鲜明的牛仔艺术作品；菲律宾公益企业R&R，以废旧服装和裁床余料为原材料，通过帮扶对象灵巧的双手，制作成精美的手袋、挎包等公益商品，获得较高的社会价值与市场价值。

6 结语

分类、回收、再用是废弃物循环再生的3个主要环节。它们各自独立，有着自身的研究方法和范畴，同时又紧密联系在一起，形成上下游关系。服装种类繁多，科学有效的分类能做到物尽其用，充分发挥每件废旧服装的价值；其次能有效提升后端环节的工作效率，减轻回收压力；提高国民素质，培养公民良好的社会公德和责任意识。

“衣食住行”，服装作为“人的第二肌肤”与人们生活密切相关。打造“绿色衣橱”，合理购置服装、科学处置废旧服装，在美化自身的同时，构建人与城市的和谐关系，以及永续发展的生态系统。

[1] 唐世君，杨中开.废旧纺织品回收及其再利用技术[M].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16：1-2.

[2] 袁金龙,方海燕,许平山,等.废旧牛仔衣物在家用纺织品中的应用[J].服装学报,2017,2(3):232-235.

YUAN Jinlong,FANG Haiyan,XU Pingshan,et al.Application of the wasted cowboy clothes in household textiles[J].Journal of Clothing Research,2017,2(3):232-235.(in Chinese)

[3] 顾辰琛,梁惠娥.浅析废旧牛仔服装的“无用”设计[J].服装学报,2016,1(1):59- 63.

GU Chenchen,LIANG Hui' e.Study in “useless” design of used jeans[J].Journal of Clothing Research,2016,1(1):59- 63.(in Chinese)

[4] SALAH El-Haggar.可持续工业设计与废物管理——“从摇篮到摇篮”的可持续发展[M].段凤魁，贺克斌，马永亮，译.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0：9.

[5] 王佑江.纺织品循环加工再利用[M].马会英，译.北京：中国纺织出版社，2008：6.

[6] 迈克尔·诺顿.365种改变世界的方法[M].刘亦然，袁合静，张晓萌，等，译.北京：三联书店，2010：178.

[7] 郭燕.基于环境责任的企业主导型旧服装回收模式研究[J].纺织导报，2014(1)：33.

GUO Yan.The research of industry leading recycling mode of waste clothing based on environment responsi- bility[J].China Textile Leader,2014(1):33.(in Chine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