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使用中的问题与对策研究

姜亦炜

（湖州师范学院人文社科处，浙江 湖州 313000 ）

在科学社会化、科研职业化、科技全球化的背景下，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道德问题日益凸显，己经引起全球科技界的高度重视和社会的普遍关注。科学道德问题纷繁复杂，当前国际上把其中最典型的、较严重的问题归结为学术不端行为(seientifi.miseonduct)。

近年来，各国普遍发生的科研不端行为越来越成为学界广泛关注的社会现象。欧州议会副议长梅林、柏林的基督教民主联盟议会主席格拉夫、德国国防部部长古滕贝格、教育和科研部部长沙范、北莱茵—威斯特法伦州议会议员迪特·亚斯珀、自民党政客查奇马卡吉斯等因博士论文抄袭问题相继辞职或颜面扫地[1]。

我国学者学术不端现象近期来也逐年增多——浙大“论文造假”事件[2]，刘兴土院士事件[3]，中国政法大学教授、商学院前院长孙选中论文剽窃事件[4]，“汪晖事件”[5]，哈工大一教授被爆学术不端，安徽大学确认法律硕士论文抄袭，撤销学位导师停带研究生一年等等。一场针对学术不端而引发的讨论已经引起教育、科研等管理部门的高度重视。为了防止学术不端现象的发生，目前在论文发表、学位论文提交、职称评定、职务晋升、人物评选、人才引进等过程中已相继开展论文相似性检测。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国内不同的文献情报服务机构开发了多个论文相似性 检测服务平台，其中最常用的是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研究中心的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和万方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的论文相似性检测系统。曾有学者对二者的检测范围、文献引证检测与重复率表征、图表相似性检测等做过详尽的对比[6]。总体来说，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占有一定优势，其在检测范围上更广泛，并且包括了一定数量的英语读物以及港澳台数据[7]。而在图表方面万方论文相似性检测系统没有图表的检测，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虽对数据表的识别率有待提高，但是至少还是有一定的识别功能。

1 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使用中相关概念的界定

按照中国知网对学术不端行为的界定，学术不端行为分为三类：即：1）论文本身存在的不端行为；2）作者署名中的不端行为；3）投稿和发表过程中的不端行为。具体表现为以下几种形式：1）剽窃；2）伪造；3）篡改；4）不当署名；5）一稿多投；6）重复发表；7）拆分发表；8）相关研究伦理问题以及其他问题。这种界定标准与分类方式在科技期刊界得到广泛的认可，也在作者的实际工作被严格采用。

其中特别要说明的是一些容易被我们忽视的学术不端行为，如自我剽窃（Self-plagiarism），又名“再循环欺骗”（recycling fraud），是指重复使用作者自己作品中重要的、相同的或近乎相同的部分。自我剽窃主要包括4种类型：在不同的期刊重复发表同一篇文章（我校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并且所发文章还被人大复印资料二次转载）；把同一个研究分割为多篇文章发表，通常称为“切香肠”；文本再循环利用；版权侵犯。

自我剽窃常容易被大家所忽视，早期曾长期在学术界发生，并成为一些不成文的潜规则，一篇论文拆分成几篇来发表，或者以核心内容改头换面再次发表，并不为大家重视，但是自从论文检测在全国铺开，在职称评审、论文投稿中越来越重视学术诚信的环境下，自我剽窃行为也越来越引起大家的关注。

2 某地方本科高校在使用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时的一些做法

某地方本科高校A校从2011年开始，在职称论文评审以及校报文章发表中采用了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至今已五年时间。具体做法如下：

2.1 检测部门

一般高校在职称评审过程中都会委托相关部门进行论文复制比检测，大致分为三类：第一类人事处直接进行检测，其利处是减少了中间环节，直接明了防止扯皮现象；第二类人事处委托图书馆技术部进行检测，并由技术部提供相关检测证明材料，其利处为第三方机构，客观权威；第三类人事处委托科技处/人文社科处进行检测，再提交人事主管部门，利处是专业、全面。不管是哪一类，主体责任部门都是人事处，其他部门都是接受它的委托来完成相关任务。而到底以哪个部门来检测为好，也是各有利弊。A校从2011年开始都是采取了第三类的方式，即由科技处/人文社科处来完成复制比检测，并形成报告上报人事处。其利处在于科研部门比人事部门更具有专业性，而比图书馆类更具有把控全局，以及掌握判定学术不端尺度方面的独特优势。

2.2 流程与时间安排

A校在具体执行论文检测过程中，是按照一定的时间顺序执行的，时间作为管理工作的一个变量，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管理过程的各个环节构成了一个时间的完整链条[7]，时间作为一种载体，为论文检测提够了空间，时间作为一种资源，为申请救助提够了渠道。具体的时间安排如表1。

表1 A校职称评审工作的时间与流程安排

2.3 实际检测中的做法

为了更加科学有效的使用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各个高校都会有一些自己的内部规定。比如在论文检测复制比标准的设定上，到底多少算合格，有的高校设置为20%（主要一些985，211高校），有的高校设置为40%（新疆、西藏等高校），而更大部分高校设置为30%。而在复制比30%这一规定中又分为去除引用之后的30%，还是总复制比的30%，不一而足。具体多少为宜，是不是越低越好，还是要与各个高校的实际工作相结合，找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指标。

A校在经过了几年探索之后，大致确定以去除引用后的30%为界，来确定是否涉嫌抄袭。但是这也不是最终结果，制度的制定必须有一套完整的救济手段，才是完善的制度。所以A校在具体实施论文检测过程中，对涉嫌抄袭的教师提供救济，教师有权提出书面说明，陈述自己超标的原因，交由职称评审委员会最终确定是否涉嫌抄袭，因为在实际的检测过程中确实也存在一些特殊案例。

A校在具体实施论文检测中的做法：可以在检测报告中去除的论文有1）本篇检测论文；2）本人的专利；3)本人的学位论文；4)本人的其他论文（文字复制比低于50%，本人的论文复制比超过50%的，认定为一稿两发，不能去除）；5)该检测论文以后发表的所有论文；6)文后参考文献著录出来的论文；有打勾的那些，他引7)引用同一导师的博士、硕士学位论文（师弟、师妹的学位论文），提供证明材料后可以去除。除上述论文之外的论文，不能去除。

2.4 特殊情况与申请救助的手段

当发生复制比超标情况，人文社科处/科技处会将相关论文的复制比检测报告（全文对照版）上交人事处，人事处统一汇总后，通知当事人，对检测报告做一情况说明，如不说明则当自动放弃权利处理，一般教师都会主动说明情况，其中也却有一些特殊情况的存在。然后再由校职称评审委员会根据当事人的书面陈述，最终决定是否存在学术不端情况，再反馈给人事处，见图1。

图1 申请救助流程图

A校在五年中存在一些特殊情况，而得到救助的案例。如有一位教师，在2013年参加一次浙江省政治学会的学术会议，在大会上做了主题发言，但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主办方将其文章与其他主题发言的论文一起出版了一个论文集，虽然是内部刊号，但是在CNKI是查得到的，后来这位教师以此发言稿为基础，发了一篇核心期刊论文。2014年参加职称评审，发现论文复制比重合率达到87%，事后，当事老师书面说明了情况，职称评审委员会采纳了他的意见，没有以学术不端撤销评审资格，后来这位教师在当年顺利的评上了副教授。另一个案例，有位教师，投稿《中国高教研究》，但是成都也有一本杂志是叫《中国高教研究》（内刊），然后他的稿子先投到了这部《高等教育研究》的内刊并被录取了，后来知道被骗，再将期刊投至北京的《中国高教研究》发表，他当时送审的材料是北京的《中国高教研究》，但是知网显示复制比超标83.7%，因为内刊也被收录在CNKI的数据库里，后来这位教师也是通过说明了情况，获得了救济，顺利评上了教授。

2.5 使用的成效

经过5年的使用，A校教师的学术规范意识有明显提高，具体呈现在复制比检测过程中，涉嫌学术不端的论文数呈现了明显下降的趋势，具体见图2。

图2 涉嫌学术不端论文所占比重

3 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在使用过程中存在的问题

3.1 谁是初引者：关于引文规范问题

由于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中的检测范围，未把书籍纳入其中，这就造成了一个重大的漏洞，一般的学术规范应该是如要引用一个观点、一段文字，就要找出最原始的出处然后作为自己的出处，进行引文标注，比如某人想引用美国著名政治学家亨廷顿的一个观点“首要的问题不是自由，而是建立一个合法的公共秩序。人当然可以有秩序而无自由，但不能有自由而无秩序。必须先存在权威，而后才谈得上限制权威。”然后某人就标注，萨缪尔·亨廷顿《变动社会中的政治秩序》1968年版，上海世纪出版集团，等等，按照道理他的引注是规范的。但是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由于没有书籍资料库，不能识别这部书，于是系统就自动判定你的引用不标准，没有引用到最原始的作者。它是以最早引用这部书的某位发表在杂志上的作者的文章为最原始的引用。你要注明的是比如，张三：政治秩序的起源研究.政治学研究2001年第二期（这篇文章最早引用了亨廷顿此前这段话），系统才会认为你是规范的引用，把你这段话标注为“√”，可以去除。

这样的例子还有太多，其核心问题是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缺乏一个基本的书籍数据库，那么势必造成他对一些引文无法认证，而有一些观点被其他人以杂志形式引用过之后，就认为它是这个观点的拥有者，你必须要填写这本杂志、这个作者才算是正确的引证，而不是填写真正的原作者。这是一种不好的示范效应，不利于学术规范的养成。

3.2 政治性法律性引文的识别

对于一些法律条文或者政治性用语没有与一般的文字做出区分而造成不必要的复制比。比如一位作者写了以下一段话：

“不久前中共十八届四中全会作出《关于全面推进依法治国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指出“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的本质特征和根本要求”，“社会主义法治必须坚持党的领导，党的领导必须依靠社会主义法治。”

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会将此段文字的大部分全部标红，因为习近平的讲话将会有大量的人引用过，但是一个标题，一个称呼，一句长句，都是不可分割的整体，是没办法拆分的，而且一篇描绘当今时政类的，对策类的文章大都会有所引用，所以就会造成一些无谓的复制比。

同样在法律条文的引用上，比如某位老师在比对新老《婚姻法》几次修订中的差异，引用了以下一段法律表述：

夫妻一方请求分割共同财产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有下列重大理由且不损害债权人利益的除外：1）一方有隐藏、转移、变卖、毁损、挥霍夫妻共同财产或者伪造夫妻共同债务等严重损害夫妻共同财产利益行为的；2）一方负有法定扶养义务的人患重大疾病需要医治，另一方不同意支付相关医疗费用的。

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还是会把它标红，但是我们知道法律条文是不能随意转换表述方式的。

所以在此类法律条文或者政治性用语中，建议知网应该有另一套算法，或者在比对库中去除文件类、政策类条目。

4 对于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的几点建议

4.1 “互联网+”时代，如何系统共享共生

现代社会是一个“互联网+”时代，学校总是已经建立，或者正在建立一套自己的办公自动化数字校园，建立了各种系统：教务系统、人事系统、科研系统，但是总没有很好的协调与沟通在一起，处在各自为政的阶段。大的不说，主要以A校的科研管理系统为例，能否非常有效的实现学校科研管理系统与CNKI诚信管理系统的对接？特别是与教育部所使用的易普拉格系统的对接？因为教育部一直在使用易普拉格科研管理系统，在浙江省内有37个高校同时在使用中（见表2），全国范围内就更多，如何对接，使各个高校能够节约成本，有效互通，资源利用，数据共享，就显得非常重要。

表2 浙江省部分使用易普拉格系统的高校

4.2 有效解决图表检测上的漏洞

众所周知，现在的科研论文不管是理工科的还是人文社科的，都特别强调调研数据、数据分析、模型建构等。现不论这个形式的好坏，但是这就意味着图表在一篇文章中的构成已经占了很大的比重。甚至在一些经济学、管理学的文章里，图表占到了60%的篇幅，但是CNKI检测系统对其几乎无能为力（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现在能识别的表格大约占总表格数的10%，也就是十个表格里可以识别一个），基本无法识别，更不用说，图表数据转文字，文字转图表的小技巧。所以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应该对这一方面加强研发，不能有漏网之鱼。

4.3 力图在细节上的一点改善

希望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能够在细节上更注重完善，虽然相较于万方的数据知识服务平台，维普资讯的检测系统，已有明显的优势，但还是有提高的空间比如在政治性法律性条文的去除，书籍库的建立上等等，希望通过加大科技的研发能够更好的服务于科研管理工作者。

5 结论

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已经成为防止学术不端以及职称评审评价的重要手段，尽管其存在着一些需要进一步改善的问题，但已经为我国教育和科技领域原始知识创新做出了重要贡献。为了更好的服务高校的科研人事工作，弥补不足，应尽快引入书籍数据库，完善图表检测技术，相信通过一段时间的努力，CNKI科研诚信管理系统将为我们提供更准确、更迅速、更有价值的评判。

[1] 叶铁桥，高四维.德国多名高官因学术不端落马[N].中国青年报，2013-04-10（7）.

[2] 浙江大学贺海波论文造假事件回顾[EB/OL].[ 2010-12-20].http://www.edu.cn/re dian tui jian 1279/20090326/t20090326368447.shtml.

[3] 六教授联名投诉工程院院士抄袭剽窃[EB/OL].[2010-12-20].http://news.sina.com.cn/c/2009-03-02/040817314425.shtml.

[4]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被曝论文剽窃:16万字抄袭6万[EB/OL]. [ 2015-10-13] .Http://mt.sohu.com/20151013/n423081317.shtml.

[5] “汪晖事件”渐成风暴[EB/OL]. [ 2010-12-20]. http://news.163.com/10/0710/04/6B 73R 5N 600014AED.html.

[6] 徐仲.两种学术不端检测系统的差异性及问题讨论[J].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4,（8）：38-40.

[7] 唐贤兴,堵琴囡. 时间中的公共政策制定：一个概念化的分析框架[J]. 复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5（6）：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