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世说新语》看魏晋时期名士名僧之交游
2018-03-28杨瑞楠
杨瑞楠
(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400715)
一、总说
魏晋时期,政局动荡,士族势力日渐兴起,门阀制度也慢慢形成,皇室的权力被削弱,汉朝时期皇权高度统一的情况早已一去不复返。此时,皇权与士权彼此掣肘,平行存在,而在这种“士族势力不断成长、社会发生深刻变化的历史过程中,作为维护大一统政治的国家意识形态而存在的儒学也逐渐衰微”①。自东汉后期,儒学与逐渐兴盛的老庄学说共同成为士人学习研究的对象。另外,传入中国并流传开来的佛教思想也为魏晋时期思想文化的大放异彩添上了重重的一笔。
(一)《世说新语》概说
《世说新语》是临川王刘义庆在汇集前人文献资料的基础上编纂而成的一部志人小说。书中呈现了魏晋士人的精神风貌、品格心性,反映出魏晋时期思想文化、政治结构的基本特点。书中有不少描写容貌仪表和情性品质的文句。例如:
时人目王右军,飘如游云,矫若惊龙。②
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③
殷中军道韩太常曰:“康伯少自标置,居然是出群器;及其发言遣辞,往往有情致。”④
简文道王怀祖:“才既不长,于荣利又不淡;直以真率少许,便足对人多多许。”⑤
《世说新语》对外在容貌的夸张表述和对内在性情的描写,一方面可以作为研究士人的史料,另一方面,更可以看出魏晋时期对“我”的重视和表现。作为一部具有史实价值的小说,《世说新语》记载了很多士人与僧人交游的事迹,这种现象的出现与魏晋时期的政治和社会状况息息相关。
(二)佛教在魏晋时期的发展
佛教于汉朝传入我国,《魏书·释老志》中记载:“及开西域,遣张骞使大夏还,传其旁有身毒国,一名天竺,始闻浮屠之教。”⑥汉武帝时佛法始通中国。至魏晋时期佛教逐渐大盛,并与儒道二教共同成为魏晋士人精神的依托。
魏晋时期,由于统治者对佛教的大力提倡,崇佛信佛之人大大增加,佛教在魏晋有了发展的土壤因而日渐壮大。《法苑珠林》卷十三中曾记载:“晋世祖武皇帝,大弘佛事,广树伽蓝。晋惠帝,洛下造兴福寺,常供百僧。晋愍帝,于长安造通灵、白马二寺。西晋二京,合寺一百八十所,译经一十三人,七十三部;僧尼三千七百人。”东晋时,“立寺一千七百六十八所,译经二十七人二百六十三部,僧尼二万四千人”⑦。由此可见佛教的发展盛况。汤用彤先生曾说:“及至哀帝,复崇佛法。深公、道林,复莅京邑。虽留驻不久,然废帝、简文之世,佛法清谈复极为时尚。溯自元、明重名理,而潜、遁见重。成帝之世清谈稍歇,而名僧东下,清流之中心乃在会稽一带。及哀帝后,而佛法清言并盛于朝堂。”⑧从中也可看出,佛法清谈在魏晋时期虽然有起有落,但一直是主流思想,尤其在东晋后期的简文帝时期。
简文帝“轩轩如朝霞举”,他仪表出众,淡泊名利,同时又极善清谈,时人语“会稽王语奇进”。他喜欢与人清谈玄理,这其中也有不少僧人,如支遁、帛尸黎密、竺法深、竺法汰、竺道壹等等,简文帝与他们尤其是支遁相交甚厚。《世说新语》中记载:
支道林、许掾诸人共在会稽王斋头。支为法师,许为都讲。支通一义,四坐莫不厌心。许送一难,众人莫不抃舞。但共嗟咏二家之美,不辩其理之所在。⑨
支道林、殷渊源俱在相王许。相王谓二人:“可试一交言。而《才性》殆是渊源崤、函之固,君其慎焉!”支初作,改辄远之;数四交,不觉入其玄中。相王抚肩笑曰:“此自是其胜场,安可争锋!”⑩
其中所提到的相王、会稽王即是简文帝。从中也可看出简文帝喜欢与名僧研究佛法、玄理,清谈激辩,这与他自身通晓佛法、玄理有很大的关系。
在这样崇佛信佛思想盛行的社会环境下,很多士人走向崇佛、清谈这种玄之又玄的道路,僧人也越来越多地融入士人生活,他们之间的交游就成为当时社会上一种极为普遍的现象。
二、士人与僧人交游之表现
士人与僧人之交游是双向的行为,在不同的个体中会有不同的表现,但也有共同之处。魏晋时期各士家大族中崇佛信佛之人非常多,僧人名士化现象也较突出,他们与士人交往密切,同士人一道谈佛论玄,且身上也颇有当时名士放诞不羁之风。
(一)士人崇佛、信佛
魏晋士人崇佛现象颇为普遍,各士家大族中信佛之人比比皆是。何尚之在《答宋文帝赞扬佛教事》中曾云:“渡江以来,则王导、周宰辅之冠盖;王濛、谢尚,人伦之羽仪:郗超、王坦、王恭、王谥,或号绝伦,或称独步。韶气贞情,又为物表。郭文、谢敷、戴逵等,皆置心天人之际,抗身烟霞之间。亡高祖兄弟,以清识轨世。王元琳昆季,以才华冠朝。其余范汪、孙绰、张玄、殷觊,略数千人,靡非时俊。”
文中所述人物大多出身士家大族,均为当时的名士。如王导及其孙王珣、王珉(王元琳昆季)、王谥,属琅琊王氏家族。谢尚为谢安从兄,属陈郡谢氏家族。王、谢二族都是江东大族。
《世说新语》中提及的涉佛士人颇多,现仅以东晋时期琅琊王氏为例阐述魏晋士人崇佛的表现。
琅琊王氏为东晋大族,家族中人才济济。《世说新语·容止》有云:“有人诣王太尉,遇安丰、大将军、丞相在坐。往别屋,见季胤、平子。还,语人曰:‘今日之行,触目见琳琅珠玉。’”《世说新语·品藻》云:“正始中,人士比论……以八裴方八王:裴徽方王祥,裴楷方王夷甫,裴康方王绥,裴绰方王澄,裴瓒方王敦,裴遐方王导,裴方陈王戎,裴邈方王玄。”上引《容止》篇中的王太尉、安丰、大将军、丞相、平子,分别是《品藻》篇中的王夷甫、王戎、王敦、王导、王澄。这几人在王氏家族中极为出色。《世说新语》中提到的琅琊王氏涉佛的主要有:王导,王洽(王导之子),王胡之(王广之子,王导从子),王義之(王旷之子,王导从子),王珣、王珉兄弟(王洽之子)和王徽之、王献之兄弟(王羲之子)。
1.王导
王导,三朝重臣,被称为“江左管夷吾”。王导喜欢清谈,《世说新语·文学》中曾提到:
旧云,王丞相过江左,止道《声无哀乐》《养生》《言尽意》,三理而已,然宛转关生,无所不入。
《世说新语·政事》中描写了王导与胡僧和吴人的交游:
王丞相拜扬州,宾客数百人并加沾接,人人有说色。唯有临海一客姓任及数胡人为未洽。公因便还到过任边云:“君出,临海便无复人。”任大喜说。因过胡人前弹指云:“兰阇,兰阇。”群胡同笑,四坐并欢。
“弹指”出自古印度梵语,是古印度盛行的一种表示虔敬、许诺或警告的风俗,后来流行于中土僧人之间,佛家常用来比喻时光短暂。刘孝标注引《朱子语类》云:“王导为相,只周旋人过一生。谓胡僧曰:‘兰阇,兰阇。’乃胡语之褒誉者也。”为何是“褒誉”之词,刘孝标注:“王伯厚谓兰阇即兰若,当别有所本。译音本无定字也。茂宏之意,盖赞美诸胡僧于宾客喧噪之地,而能寂静安心,如处菩提场中。”
2.王洽
《世说新语》中关于王洽的涉佛条目只有一则,《中兴书》曰:“王洽字敬和,丞相导第三子……年二十六而卒。”因其早故,所以《世说新语》对他的记载并不多。《世说新语·赏誉》记载:
初,法汰北来,未知名,王领军供养之。每与周旋,行来往名胜许,辄与俱。不得汰,便停车不行。因此名遂重。
王领军即王洽,“徵拜中领军”(《中兴书》)。竺法汰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名声,王洽与其交游,且没有竺法汰“便停车不行”,竺法汰即由此名重京城。从这则小故事可看出王洽较其父亲王导对佛教的态度更为虔诚。
3.王珣、王珉兄弟
王珣和王珉是王洽的儿子,他二人在《世说新语》中的涉佛事迹也仅有一条:
提婆初至,为东亭第讲《阿毗昙》。始发讲,坐裁半,僧弥便云:“都已晓。”
《阿毗昙》作为一部内蕴丰富的佛教经典,领会起来极为困难。刘孝标注:“远法师阿毗昙叙曰:‘阿毗昙心者,三藏之要领,咏歌之微言。源流广大,管综众经,领其宗会,故作者以心为名焉……’”如此难懂的佛经,王珉(王珉小名僧弥)一听便“都已晓”,由此可见其佛学积蕴之深厚。
4.王羲之父子
《晋书》卷八十《王義之传》云:“(義之)雅好服食养性,不乐在京师。初渡浙江,便有终焉之志。会稽有佳山水,名士多居之,谢安未仕时亦居焉。孙绰、李充、许询、支遁等皆以文义冠世,并筑室东土,与義之同好。”
王羲之的儿子王徽之为人放诞不羁,颇具魏晋名士任诞之风。《世说新语·任诞》中所记载的他兴起访戴逵,兴尽而返的故事,表现了他放诞不羁、任情任性的性格。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舟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王羲之曾任会稽内史,不可避免地与会稽的僧人有密切的交往。与王羲之父子交游最为频繁密切的僧人是支遁。如《世说新语·文学》第三十六则:
王逸少作会稽,初至,支道林在焉……支语王曰:“君未可去,贫道与君小语。”因论《庄子·逍遥游》。支作数千言,才藻新奇,花烂映发。王遂披襟解带,留连不能已。
王徽之、王献之与支遁交游的事迹见于《世说新语·排调》第四十三则:
王子猷诣谢万,林公先在坐,瞻瞩甚高。王曰:“若林公须发并全,神情当复胜此不?”谢曰:“唇齿相须,不可以偏亡。须发何关于神明!”林公意甚恶,曰:“七尺之躯,今日委君二贤。”
从琅琊王氏一族与僧人的交往可以大致看出魏晋时期士人对佛教的崇信和喜爱,他们喜欢与名僧交游,热衷于与名僧清谈佛理、玄学,在潜移默化中受到佛教影响。与此同时,僧人在这种交游、清谈、品藻的过程中也受到了士人的影响。
(二)僧人名士化
魏晋时的僧人或许是由于社会原因,与当时的大多数名士一样不重视礼教,《世说新语》中的僧人“纵心调畅”“情性自得”,不受束缚。孙绰曾作《道贤论》,以七僧方七贤。
魏晋时期士人们崇尚追求自我价值,人们开始重视士人外在的言谈举止、容貌仪表和内在的品性才华、精神个性,崇尚思辨清谈,喜爱品藻他人,开始放任自我,蔑视礼教,随之形成一股任诞之风。《世说新语》中僧人的名士化主要表现在3个方面:第一,僧人崇尚清谈,善清谈,参加清谈活动;第二,僧人参与人物品藻活动;第三,僧人具有任诞之风。魏晋时期僧人众多,现以支遁为例阐释魏晋时期僧人的名士化现象。
1.清谈
支遁喜玄谈,善清谈,他也常常参加文人们的清谈活动。魏晋时期士人清谈之内容多为佛理、易理、老庄等等。《世说新语·文学》第三十二则中记载了支遁对《庄子·逍遥游》的见解:
《庄子·逍遥篇》,旧是难处,诸名贤所可钻味,而不能拔理于郭、向之外。支道林在白马寺中,将冯太常共语,因及逍遥。支卓然标新理于二家之表,立异义于众贤之外,皆是诸名贤寻味之所不得。后遂用支理。
汤用彤先生评:“此文(支遁《逍遥论》)不但释《庄》具新义,并实写清谈家之心胸,曲尽其妙。当时名士读此,必心心相印,故群加激扬。吾人今日三复斯文,而支公之气宇,及当世称赏之故,从可知矣。”
2.品藻
魏晋时期品题之风盛行,《世说新语》中专立《容止》《品藻》两篇,《容止》多侧重于对当时文人外在仪表的描写,《品藻》则更侧重于表现内在的性情和学识。从中可以看出当时人们对外在仪容和内在性情的重视。对仪表的描写如:
何平叔美姿仪,面至白。魏明帝疑其傅粉,正夏月,与热汤饼。既啖,大汗出,以朱衣自拭,色转皎然。
时人目夏侯太初“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李安国“颓唐如玉山之将崩”。
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其中对何宴、夏侯玄、嵇康容貌的描写皆溢美之词,虽有夸张之处,但足见魏晋人士对人物仪貌的重视。
对人物性情的品藻如《品藻》第三十六:
抚军问孙兴公:“刘真长何如?”曰:“清蔚简令。”“王仲祖何如?”曰:“温润恬和。”“桓温何如?”曰:“高爽迈出。”“谢仁祖何如?”曰:“清易令达。”“阮思旷何如?”曰:“弘润通长。”“袁羊何如?”曰:“洮洮清便。”“殷洪远何如?”曰:“远有致思。”“卿自谓何如?”曰:“下官才能所经,悉不如诸贤;至于斟酌时宜,笼罩当世,亦多所不及。然以不才,时复托怀玄胜,远咏《老》《庄》,萧条高寄,不与时务经怀,自谓此心无所与让也。”
支遁是容貌丑陋之人,《容止》第三十一则:“王长史尝病,亲疏不通。林公来,守门人遽启之曰:‘一异人在门,不敢不启。’王笑曰:‘此必林公。’”刘孝标注引《语林》曰:“诸人尝要阮光禄共诣林公。阮曰:‘欲闻其言,恶见其面。’”但也并非没有出彩的地方,《容止》第三十七则中说:“谢公云:‘见林公双眼黯黯明黑。’孙舆公见林公:‘棱棱露其爽。’”可见支遁一双眼睛生得极好,而且“气朗神俊”,自有一番内在美。
支遁常年与士人交往,不可避免地加入了品藻人物的活动。例如:
支道林问孙兴公:“君何如许掾?”孙曰:“高情远致,弟子早已服膺;一吟一咏,许将北面。”
王长史谓林公:“真长可谓金玉满堂。”林公曰:“金玉满堂,复何为简选?”王曰:“非为简选,直致言处自寡耳。”
林公云:“王敬仁是超悟人。”
林公云:“见司州警悟交至,使人不得住,亦终日忘疲。”
王徽之、王献之兄弟与支遁交游,支遁对二人的评价是“见一群白颈乌,但闻唤哑哑声”。
3.任诞
魏晋时期,士人大多崇尚自然,“越名教而任自然”,他们喜欢不受拘束的任性生活,往往放任自我,纵情适性。支遁也是如此,如《排调》第二十八则:
支道林因人就深公买印山,深公答曰:“未闻巢、由买山而隐。
另如《言语》第七十六则:
支公好鹤,住剡东峁山。有人遗其双鹤,少时翅长欲飞。支意惜之,乃铩其翮。鹤轩翥不复能飞,乃反顾翅,垂头。视之,如有懊丧意。林曰:“既有凌霄之姿,何肯为人作耳目近玩?”养令翮成,置使飞去。
从这两则描述中可以看出支遁对自然的喜爱,对事物任其本性,率性超脱。
三、士人与僧人交游之内在精神因由
魏晋时期,人的自我意识开始觉醒。随着汉王朝的消亡,作为正统的儒学权威也逐渐失去了原有的影响力,天人感应的神学也全面崩溃倒塌,人们迫切需要一种新的思想来作为精神支柱,而此时老庄思想的兴起和佛教的传入使士人们找到了新的精神依托,他们在儒、释、道三家中找到了平衡,一门新的哲学——“玄学”随之兴起。“玄学”是一种汇通儒道,进而又融合佛学的学说,它是儒、释、道三教合流的产物。
“魏晋风度”一词,最早约见于鲁迅先生的《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但追根溯源,应滥觞于初唐诗人陈子昂之《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中的“汉魏风骨”一词。不管源于何处,“魏晋风度”可谓对一个时代特定风貌的概括。马良怀先生在《崩溃与重建中的困惑——魏晋风度研究》一书中把“死亡”问题引入“魏晋风度”研究之中,其文中提到,由于大量的天灾(如山崩、地震、水旱、蝗虫、瘟疫等)和人祸,在汉魏之际,时局动荡,民不聊生,当时战乱四起,饿殍遍野,尸骨横陈,“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文人士大夫一方面处于自然灾害和战争不断的大规模集体死亡之中,同时还处在政治黑暗所造成的个体的死亡恐怖之中。”如党锢之祸、曹操对文人的大肆捕杀、司马氏集团对文人的戕害等等。世事易变,人生无常,文人们自当及时行乐,于是便有了《古诗十九首》中“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这样慨叹。而这种对人生的思考,正是老庄思想和佛学思想的另一种反映。在这种社会环境下,文人们热衷于清谈,互相品藻,以这种方法来逃避现实,与僧人交往联系更为密切。僧人与士人的交游成为魏晋时期特殊的文学现象。
四、结语
《世说新语》作为一部表现“魏晋风度”的小说,为我们提供了丰富的资料和珍贵的史实。《世说新语》中所记载的名士和名僧交游这一现象,能反映出魏晋的社会思想生活和当时人们的种种心态。正如鲁迅先生所说,“《世说新语》今本凡三十八篇,自《德行》至《仇隙》,以类相从,事
起后汉,止于东晋,记言则玄远冷峻,记行则高简瑰奇,下至缪惑,亦资一笑。孝标作注,又征引浩博。或驳或申,映带本文,增其隽永,所用书四百余种,今又多不存,故世人尤珍重之”。
注释:
①骆玉明:《世说新语精读》,复旦大学出版社,2007年,第11页。
⑦释道世著,周叔迦、苏晋仁注:《法苑珠林校注》,中华书局,2003年,第454-46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