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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雅视频

2018-03-27吴立南

岁月 2018年3期
关键词:老婆身体

吴立南

莫非站在熟悉的楼道上举了举手,想敲开面前的这扇门。这是他自家门。前天他老婆送他到门口,将门拉上时突然问他几天回来。他说,两天吧,也不一定。他老婆当时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将门迟迟疑疑地合上了。莫非还是摸出钥匙自己去开门。他不想一进门就与曾真照面。他想不出开门时他老婆以怎样一种方式迎接他。但是,他确定不会看到好脸色。他打开门,客厅没有人,曾真正在厨房里烧晚饭。他知道他老婆这点还能把持得住,不像一些女人,夫妻间一点小摩擦,心里不愉快,就饭不烧,孩子也不看。不过他们的孩子已经长大,在省城的一所名校读高中。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身体无恙,莫非上班,曾真在家洗衣做饭,生活过得平平淡淡,很是简单。莫非也没有什么爱好,晚上除了和朋友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就陪老婆大人看电视剧,九十几集的韩剧看得有滋有味。有时看到动情处,相互间有了一点感觉,还能在床上做点什么。一般一部电视剧看完了,他们都要歇会儿。莫非说这阶段公司里有点忙,晚上会回来迟点,出差会多些。既然这么说,曾真也就自己跳广场舞去了。她没有什么社交活动。如果莫非打电话说不回家吃饭了,她自己热点剩菜剩饭填下肚子,就到小区的花园里跳广场舞了。莫非中午都在公司吃快餐,晚饭如果不应酬都回来吃。他跟曾真说,总不能把老婆一个人晾在家里不管。有了这句话,曾真把每个晚餐都做得很认真,虽然是三菜一汤,也是很讲究色香味的。

晚餐没有加菜,跟平常一样,一荤两素一汤,都是莫非爱吃的。莫非去年体检出来高血脂,曾真就将红烧肉从桌上撤走了,改成了鱼或者麻鸭。莲城人特爱吃麻鸭。这东西肉瘦性凉,吃了很益人。曾真端上一小碗麻鸭汤,正好与他打了个照面,瞅了一眼,转身回到厨房去了。莫非感觉那目光跟他出门时看到的那样充满了疑问,而且多了一些刺痛感。他洗过手,坐到餐桌前,这是他的老位置。他是一家之长,老婆坐在他的左手头,女儿在家时坐在他的右手头。现在女儿座位空着,餐桌似乎失去了平衡。曾真把原来分散给父女两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都投入到了他的身上,为他烧菜,给他盛饭拿筷子。这样还不行,曾真还关心起他的行踪和社交。比如他在外面吃饭,吃了一半时候,曾真会打电话来叫他少喝点酒,早点回来。等他回来后,曾真还要问他跟谁吃饭,吃什么。他有时如实禀报,有时不想说,主要是怕误解。这样曾真就一遍一遍地问了猜,猜了问。后来,单位里下了八条禁令,莫非在外面请吃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莫非端起汤吮了一下,有些烫。他知道这汤有点不一样,他老婆在烧鸭时,放了枸杞、天麻、石斛等一些中草药。看老婆好像没有开战的意图,莫非心里总算放下了些。他慢腾腾喝完了那碗开胃汤,曾真的菜也好了,给他打了饭,一起坐下来用餐。如果家里有个小孩就好了,这种僵局一下子就会打破。可是,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扒着饭,嚼着菜,动作有些生硬,声音也有点响。

曾真用眼睛瞟了一下莫非。莫非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视频好看吗?”曾真问。

“这种不雅视频不要乱发!”莫非说。

“你不喜欢?”她又问。人们说话时采用的句式跟本人的性格或者心情很有关系,比如常用祈使句的人,可见她的霸道;常用感叹句的人,可见她的柔情。今天曾真都用疑问句和反问句,可见她内心的疑惑和忧忿。

莫非无语。

“莲城发生这样的大事,你都不惊讶?”她又问。

“有什么值得驚讶的啦?很平常的事,真是少见多怪。”莫非说。

“我少见?原来你都习以为常了!”她又瞟了他一眼。

“现在这种情况多的是,要你去费什么心呢?”她把视频发过来,莫非就知道是她发出的警告,他就烦这种含沙射影的做法。他说,“我觉得这件事他老婆弄得有些过火了。”

“你意思是养小三还有理啊?”她问。

“那么多人去把人家围着打,还剥光了衣服,拍了视频传到网上去,总不大好啊,树要张皮,人要张脸,弄不好会出人命的。”莫非轻描淡写的说道。

“要脸?要脸还去带小三?”她生气道。莫非在说那个女的,曾真偏偏要引到男人的身上来。

“这样一闹,那个家庭也完了。”莫非道。

“这种男人还能要吗?”她说。

莫非不再说话。

“做人要知足,家里不呆,老想往外面跑。”她说着,冷冷地瞟了莫非一眼。

莫非闷着不说话。嘴里叭吱叭吱嚼着菜梗。

“说是两天的会,又改为三天,这样骗来骗去有意思吗?”

“谁骗你了?开会改时间是很正常的事!”莫非也生气了。

“我最恨骗人的人了……”

“你烦不烦,吃顿饭也这个样子。”莫非摔了筷子站起来到客厅看电视了。

曾真打理好厨房后,过来坐到莫非身边。莫非装着在看电视,没有理会。曾真从茶几上拿过他的手机开始翻看起来。虽然在回家的路上,莫非已经对手机上的信息都做了处理,但是他还是非常恶心这种举动。许多家庭主妇都是这样管束丈夫的,只不过有些女人趁老公洗澡或是睡觉的时候偷偷地查看。

曾真却是在莫非面前开明大道地把手机划开来,然后慢条斯理地递到莫非眼前问:“她也去了?”那语气好像是抓到现行,不置可否,估计像视频中的捉奸心态都有了。

莫非抬头看了一眼,问:“她不能去吗?”

曾真呆了一下,也说不上那个女人能不能去,说实在的,她曾真真的管不上,但是她不希望自己的老公身边有这样漂亮的女人。她问:“把她那么多照片存着什么意思?”她以为,一个男人经常与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就是有问题的。如果现在没问题,以后一定会有问题。

“她叫我帮助拍的,这也不行吗?”

“她怎么偏要叫你拍呢?”曾真不肯妥协。

“我喜欢,行不行?”莫非受不了了。

曾真像是被噎住了似的,过了一会儿说:“把她删掉。”

“神经病。”莫非拿过手机把她的照片都打了勾,删除了,说,“满意了吧?”

“就是不能让你存别的女人。”曾真又抢过手机,她的语气和动作都开始弹跳起来,似乎完成了一个历史性使命,为自己达到了目的而欢欣鼓舞。

莫非讨厌死了。

曾真把手机点开,递到莫非的面前,手机里又是那个捉奸的视频,四五个人耍猴子一样把那对男女围在一张大床上,谩骂和尖叫混成一片。

莫非说:“那么无聊干嘛呢?连个电视也不让人看!”

曾真说:“听说这个女人跳楼了。”

莫非不耐烦地瞅了她一眼。

“反过来想想,她真的有点可怜。”曾真说。

“如果真的死人了,按理他老婆是有责任的。”莫非说。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年轻呢,你看她死死地把那对奶子捂住。”

不用再看,莫非对视频的情节早已烂熟于心了。他收到曾真发过来的视频时,还在开会,会休期间,他偷偷躲在一边看了一半。晚饭后,他不去散步,回到房间,饶有兴趣地看了好几遍,特别是那女人的身体,他没有漏掉一点细节,用高雅的话讲,他是在欣赏。那女的先是用被子捂胸。被子被那班妇女抢走后,只好用双手护胸了。其实手是很小的,而她的胸相对显得大了,一对白皙的奶子丰满而且挺拔,谁看了都会嫉妒。看那场面,几个疯狂的女人,其中用手抓人的那个应该是男人的老婆,她们看到这对奶子明显变得狠心起来。她们先是抓她的头发,后来是抓她的奶子,有的干脆撕她的裤衩——还好她还穿有一件裤衩,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最终她还是赤身裸体地裸露在所有观众的面前。那天,所有人的微信群都爆裂了,而且还接二连三的发上不同版本的小三视频,好像一夜之间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使原配看到彩旗几乎插满了全城。

曾真把手机递到莫非的眼前问莫非想不想。曾真取笑道:“你还有这样的定力吗?”

莫非转过脸去懒得理睬。

曾真伸手抓了莫非的耳朵过来,“说实话,喜欢不喜欢?”她在逼问。

“喜欢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喜欢就说喜欢,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曾真语气里有了些揶揄的成分,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她说,“你是有贼心没贼胆,有我你还不够吗?”她伸了手揪了揪莫非的耳朵。

莫非打开她的手指,说:“你的意思是你的比她的还要好?”莫非说。

“乱讲……”曾真明显有点激动。

“我会有那么难看吗?”曾真看莫非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以前不知道,现在看视频有了比较才知道。”莫非半真半假地说。

“要你比较去啊……谁叫你比较去啊?”曾真又伸手想揪莫非的耳朵,咬着他的耳根说,“——你多有福气啊,一个人独享。”曾真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莫非不动手是不行了。

“那狗爪,在外面抓过别人没有,快先洗洗。”

莫非起身去洗手。

“就洗手,那身子不洗能睡吗?”曾真已经不看那视频了。

曾真叫莫非把灯关掉。

莫非说开着灯好,可以看着她,或者可以视频一下。

曾直说:“放屁,我没有那么贱。”

莫非忍不住呵呵笑出声来。他是喜欢曾真的胴体的,有几次向她提出要求,希望在家里能欣賞到真正的裸体秀,特别是曾真进入某种状态时起伏的身体,那一定是件美轮美奂的人体艺术作品。他不是一个画家,但他学过画画,也喜欢摄影,他有那种感觉。可是曾真不干,她以为那样太下流。遭遇几次拒绝,莫非也就没有了兴趣。像今晚的状况有点特殊,两人起始有点冲突,后来言归于好,特别是在那个视频的诱惑下,两个人都似乎有了心理上的期待。他伸手去摁开关,够不上,问曾真是不是不关了。曾真不肯,她喜欢在黑夜里做爱。莫非向边上移动了一下身子,终于把灯关了。

房间里顿时变得漆黑一团,他们重新调整了姿势,就像这夜色填满了所有的空隙,他们俩的身体又融合到了一起。曾真因为她的身体对黑夜有了绝对的安全感,变得专注而柔软。莫非把手环过她的颈项抱着她,感觉她的身子在贴着他慢慢的舒展开来,像一朵在夜色里怒放的花朵,每一丝色彩都向着他微笑。莫非在心里动了一下,紧了紧身子,然后轻轻地亲了她一下。

“怎么样?老婆好吗?”曾真问。

莫非没搭理,鼓足了劲,进去了一点。

“老公!”曾真叫了一声。

莫非还是没有搭理,跟黑夜一样,似乎失去了自己。

“视频中那个男人的老婆是有点过分………”曾真说。

“看样子就是一个泼妇。”曾真又说。

莫非在黑夜里嗯了一下。

“那小三嫩得像根葱,脸蛋白白净净的,那肌肤特别的有弹性……”曾真说。

莫非把脸贴近曾真的发际,嗅了嗅,然后亲她的脸颊,亲她的颈项。痒痒的。

莫非把头埋进了曾真的胸口,用嘴巴捉住了乳头,吮吸起来。曾真似乎不能说话了,喉咙里发出哼哼声,心口越发跳得厉害。她突然伸出双手捉住莫非的后脑勺,问了莫非一句话。

莫非停了一下,抬起脸,压住了曾真的嘴巴。

曾真还想追问,她希望从莫非嘴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但她现在已经无法说话了,任凭莫非肆意地亲吻。她好久没有感受这种深入的爱了,似乎进入到骨髓里的一种感动。她的身体开始起伏,不断地吞咽着莫非的身体。

莫非心潮涌动了起来,他似乎感觉到那个视频的前半部在他这里开始重演了。他虽然没有从曾真发过来的视频中看到那个精彩的片断,但那一定是激情澎湃的。

莫非的动作大了起来,身体开始扭曲变形。

曾真要他起来戴套子。他不愿。

曾真说:“你想害我啊!”以前,因为两人麻痹大意,曾真多次意外怀孕流产,差点落下痼疾。

莫非说:“戴着没意思。”

曾真说:……

他等了一会儿,以为她会说什么。可是等了一阵子,曾真都没有说话,却感觉到她的手在慢慢地松开,然后两个人的身子间起了裂缝,似乎有道光线穿透进来,烫得他的肌肤灼痛。莫非轻轻地抽出身子,翻转到床的一侧,这是他睡的那一边,二十多年了,从未换过地方。只不过以前租房的时候是小床,中间还睡了个孩子。孩子长大,离开他们去大城市了,剩下他们俩却睡上了大床。春夏秋冬,时间长了,两人间隔开的地带却变得模糊不清,两人有时头碰着头,有时背对着背,有时都仰卧着,像是谈恋爱时躺在溪滩上,望着星空,说着话。

今晚,他们俩躺在大床上,等了好长时间,曾真才说一句话。她问:“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不要胡思乱想。”莫非说,“洗洗睡吧。”他自己起来去卫生间,没有开灯,回来也没有开灯,差点碰到床角上。他仰卧一会儿,没有听到说话,侧过身体准备入睡。

什么梦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自己的呼噜声。或许是累了吧,虽然是出差开会不耗神力,但他有个不好的习惯,会认床。有人对他开玩笑说,下次出差叫他带上枕头保证睡好。他想想也是,枕头太硬太高太低都不行。他还有一个不好的习惯,跟别人同室睡老感到不自在,但是一个人睡,又觉得落寞,所以又有人建议他以后出差带上老婆。他说那不行。朋友说那只好找情人了。或许他心里有这种期待,但如果真的身边睡着另一个女人,或许还是睡不着觉。他想着想着,伸手扳了一下老婆的身子。

曾真甩开了。

莫非想看點书,但看不了几页,眼睛就酸溜溜的难受。他关了灯,一道浑浊的灯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流了进来。这是这座城市的夜色,朦胧、宁静,略显些暧昧。他想一个人到街上走走,又怕曾真担心。

他盯着窗口上的那道缝隙,似乎看到了橘黄色的街灯。他开始行走,手里拿着一块牌子,牌子上刻着三个数字。周围的光线不是很好,朦朦胧胧的,字迹看不大清楚。他把牌子拿到灯下睁大了眼睛看了看,才认出这是609。他想起来了,他是来莲城参加高考的。他心里有些后悔,莲城那么大,他没有提早去找考场,现在大家都入场了,他还到处在找自己的座位。他问过一个人,说不是;再问了一个人,又说不是。心里急迫,他都想哭了。他一直沿着那浑浊的道路找下去,走到了郊区,灯光变得更加灰暗了,他的眼睛似乎都看不见前面的路了。有人告诉他,609号的座位考场可能在对面山脚下的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莫非从未来过。他走了许多路,来到了一座有灯光的房子跟前,遇上了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子。那女子引他进屋,屋里没有别人。或许考试已经结束,或许这里根本不是考场。女子也没提高考的事。她只关心莫非的身体,心痛他的辛苦。她引莫非进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光线有些暗淡。莫非上前抱住了她。她没有拒绝。

莫非听女子开始在呻吟。在夜的深处,有些遥远。

他定神一听,是卧室里曾真在叫他。他摸着黑过去,走到曾真的跟前,问她什么事。

他感觉曾真在哭。

曾真说:“我胃疼。”

莫非说:“那送你去医院?”说话的语气还是有点生硬。

曾真开声哭了起来。

莫非坐下来,把手伸进曾真的内衣,问她哪里痛。

“心口疼。”曾真说。

莫非用手抚摸着她的胸口,问要不要去医院。

曾真说:“去什么医院!”

莫非说:“我刚才好像梦到我们以前的事。”

曾真:……

莫非说:“第一次到你家你还记得吗?那就像做梦一样。”

曾真:……摸着摸着,手指就触摸到乳房上来。曾真没有拒绝。

莫非问:“还疼吗?”

曾真叹了口气说:“还疼!”

莫非的手指间柔软的气流开始流动起来,就像一位琴师已经摆脱了那场尴尬的局面,忽然找到一种手与琴之间的默契。他的手轻轻的像一面旗子来回飘忽着,像梦一样迷蒙而充满了神奇,在夜幕里散发出暧昧的声音来。

曾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莫非打趣道:“怎么气得鼓鼓的啦?”

曾真没有说话,但她的身体无意间已经迎合过来。

这应该是她一直所期待着的夫妻之爱。她承认,她生活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莫非身上。她喜欢看他吃她烧的饭菜,穿她给买的衣服;她喜欢陪他看电视剧陪他散步陪他出去玩耍。她喜欢进入到莫非所有的生活。可是,这使莫非大为不满。她有时会查看莫非的钱包,有时会翻看莫非手机。这种她自认为无关紧要的事,莫非会大发雷霆。这让她难以理解,都老夫老妻了,还有什么秘密可以隐藏的呢。她希望站在她面前的莫非是透明的,就像在床上的莫非,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没有丝毫的遮掩。可是现在穿着衣服的莫非对她就不那么纯真了,说句话都断头去尾的,有点摸不透。她不允许她与莫非之间有这样一条灰色的地带存在。她似乎已患上一种强迫症。

这时候,莫非已经伏在了她的上面。她倒没有感到什么多余,反而心里踏实多了。夜里,当莫非起身走出房间,她就有些后悔。她怕莫非开门出去,一个人在深夜的街道上游荡。这是万万不能的,她还是舍不得他。深夜是魔鬼出没的时候,如果莫非有个三长两短,她会自责一辈子的。莫非的一些事都是她捕风捉影想像出来的。她只是一种担心和疑虑,全没有证据。还好,莫非只是跑到书房里睡了。她以为莫非躺一下就会回来的,但是,听到的却是他还真打起呼噜来。她感觉莫非的心太硬了,一想起来,就伤心落泪。

莫非发现她又流泪了,有点措手不及,停一下,说:“何必呢?好好的。”

“老公,你以后不要这样好不好啊?”曾真开声哭了起来。莫非没有回答,抱着她一动不动,在夜色里沉默着。

她环过双臂抱住莫非的身体。莫非得到了暗示,身子扭动了起来。他们都放下了情感的包袱,感受着对方的需要和爱抚,这是难能可贵的。由于心灵的融合,他们都发现了对方的美好的地方,贴近身体,然后相互拥抱在一起。莫非感觉如入刚才的梦境,这是情感的一次升华。虽然说之前的争吵使他们都觉得无比的懊丧,但是当他们回复平静之后,相互之间反而走得更近了,双方都似有一种迫切表达的需求。

莫非已经感受到曾真的身体如潮水般从远处滚滚推动过来,一浪高过一浪,拍打着他,冲击着他,最后把他顶在了浪尖上使他不能自持。他从高空中摔了下来,然后被浪涛吞没,沉入了海底。

“老公,老公。”曾真叫着。莫非的身子似乎又从海底里漂了上来,然后搁在了岸边,被埋进了柔软的沙滩里。

当他抬起脸时,他似乎看到曾真在黑夜里笑了。他叫道:“老婆。”

“嗯。”曾真轻声答道。

“会不会怀孕了?”莫非担心地问。

“老了!”曾真道。

“一点都没老啊!”莫非笑道。

“那就再养一个吧,有二胎政策,我们又可以忙起来了。”曾真开了个玩笑,莫非心里还是痛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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