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阶层分化背景下的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

2018-03-27

长白学刊 2018年1期
关键词:阶层分化村庄

(西南政法大学政治与公共管理学院,重庆401120)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持续快速的发展,农村社会结构亦发生了巨大变化,其中,在一些发达的农村地区,阶层分化越来越明显。农村社会的阶层分化,不仅深刻地改变了原有的社会关系,而且农村社会的利益主体也趋于多元化,他们的利益诉求亦具有明显的差异。如何既满足不同阶层的利益诉求,又能进行有效的利益整合,以实现农村社会公平和谐的发展,是当前农村基层党建面临的新挑战和新任务。本文以浙江绍兴、宁波等地的多次调查为基础,分析当前农村基层党建出现的问题,着重就如何加强和改进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提出对策与建议。

一、当前发达农村地区的阶层分化

“分层”是社会学中用以分析社会纵向结构的一个词汇。“社会分层是指社会成员、社会群体因社会资源占有不同而产生的层化或差异现象,尤其是指建立在法律法规基础上的制度化的社会差异体系”[1](P1)。自上世纪80年代以来,我国学界开始关注农村社会的阶层分化问题。其中,比较有影响的包括以职业为标准和以资源(或财富)占有为标准的两种阶层分化分析。典型的如陆学艺和张厚义依据职业差异,将农村居民划分为八个阶层,并分析了不同阶层在政治、经济、社会等方面的差异[2];毛丹、任强认为,社会资源是研究农民阶层分化的适当视角,对于农村分层研究更具有解释力[3]。

分层是分化的结果。在发达的农村地区,最直观的分化是经济分化,即财富占有的差异,依据财富占有的多少来划分农村的阶层,这既是发达的农村地区农民的一种经验共识,也是外人进入村庄很容易感知的现象。笔者依据在浙江绍兴、宁波等地的调查,将发达地区的农村社会划分为以下四个阶层:富人阶层:年收入50万元以上,所占比例约为15%。这一阶层资本量大,投资办企业,在村庄外有强大的利益关系网络,有极高的参政热情,且因其强大的经济基础和利益关系网络,能主导村庄利益分配。中上阶层:年收入10万元到30万元,所占比例约为25%。这一阶层虽然也办企业或开店,但规模比较小,多为富人阶层所办企业进行产品加工或销售,主要社会关系在村庄内,参政意愿较弱,因与富人阶层经济联系紧密,支持富人当村干部。中下阶层:年收入5万元到10万元,所占比例约为40%。这一阶层的主要收入靠打工,且多在村庄内打工,严重依赖村庄富人阶层和中上阶层,社会关系在村庄内,参政意愿很弱,在选举中只能将选票投给自己的老板或与老板关系密切的候选人。贫困阶层:年收入不足5万元,所占比例约为20%。这一阶层多因身体残病或者年龄偏大无法正常务工,只能从事种地和打短工,收入低且不稳定,和村庄中其他阶层几乎没有什么稳定的关系,在村庄中处于边缘位置,生活完全依赖村庄,对村庄利益有强烈的诉求,在村庄选举中,看重选票的货币价值,“谁给的钱多就选谁”。

发达农村地区社会的阶层分化,使农村社会的利益主体和利益来源多元化、利益关系复杂化、利益矛盾明显化,形成了极其复杂的利益新格局和社会矛盾新体系[4],这对村庄社会、村庄政治产生了重要影响。一方面,村庄上层在取得经济地位后,迫切追求在村庄的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另一方面,村庄上层为发展和壮大自身经济,也需要进一步扩展地方性的社会经济资源,而竞选村干部则是村庄上层追求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最好的抓手。当选村干部既能为村庄上层获得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也能为他们的企业发展提供各种便利条件和资源。村庄上层除了通过当选村干部实现经济上的分化向社会分化、政治分化转化,还通过人情圈和交往圈等村庄社会关系的建构来强化阶层之间的边界。在村庄中,上层致力于构建各种各样的关系圈子,如朋友圈、婚姻圈、消费圈等,这些圈子对村庄上层具有强大的整合功能,而对村庄中下层却具有强大的排斥作用,即在经济上,他们相互依赖,扩展业务往来;在政治上,他们相互竞争,共同垄断村级权力;在社会交往上,他们通过人情、婚姻及日常消费,构建起排斥中下层的关系网,使村庄上层与下层的边界愈来愈清晰,相互之间的关系亦愈来愈紧密。

与上层相比,村庄中下层整体上表现出松散、无力的特征。他们之间既无竞争又无团结,对生活现状充满着无力感和无助感,每个人都是原子化的个体,仅将自己的社会关系网络限制在至亲和同一层次的邻居之内。[5]农村社会阶层分化所构建的上层与下层清晰的边界,以及上层的圈层化与下层的碎片化[6](P19)对基层政治带来了新的挑战,农村基层党建亦出现了许多新问题。

二、阶层分化背景下农村基层党建存在的突出问题

从社会学的角度来说,阶层分化有以下几重含义:一是阶层之间的边界开始形成,二是内部认同的形成,三是阶层之间的流动开始减少,四是社会排斥和阶层的再生产。[6](P23-26)农村的阶层分化,意味着农村社会开始从同质化向异质化转变,这一转变在政治方面的突出表现就是,不同阶层的农民在利益取向、经济收入、价值观念、政治社会态度、社会关系网络等诸多方面有着巨大的差异。[7]虽然近年来中央和地方各级党委不断强调要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并出台了不少具体政策和要求,但在阶层分化的背景下,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仍然存在着一些问题,突出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一)支部选举中贿选时有发生

村党支部是党的各项方针政策在农村的宣传者、组织者和执行者。农村基层党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如何,村党支部建设是关键。其中,村党支部选举的公开、公正是建设好村党支部的前提。村党支部由党员大会选举产生,这一过程应该是公开、透明的。通过选举,将清正廉洁、公道正派、群众拥护、能够带领群众完成各项任务的党员选入党支部,这样的村党支部才符合党的宗旨和要求,才能保证党在农村改革和发展目标的实现。但是,笔者调研发现,在发达的农村地区,与一些地方的村委会选举中存在着金钱化一样,[5]支部选举中的贿选现象亦时有发生。2013年10月,浙江组织工作网通报査处了村两委换届选举中违法违纪案20件,其中涉及村党支部选举中的贿选案6件。[8]支部选举中的贿选不仅是违法的,更重要的是它严重损害了基层党组织的形象。当货币的多少成为衡量选举胜负的唯一尺度时,支部选举也就成了富人的政治游戏,党员的党性丢失了,党组织在农村社会所应该发挥的作用也就无从谈起了。

(二)党员发展上层化现象突出

将社会中的优秀分子吸收入党是不断增强党的生命力、战斗力的基础。改革开放前,政治标准是党员发展的主要标准;改革开放后,经济标准的重要性逐渐上升,在有的地方甚至成为最重要的标准,于是,“双强双带”(政治素质强、发展能力强;带头致富、带领群众致富)在有些地方就简化为“富人入党”“富人治村”。在发达的农村地区,这一现象尤其突出。成为党员不仅象征着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的上升,而且在支部选举及村庄利益分配方面还有巨大的利益,入党竞争因此十分激烈。在阶层分化的背景下,村民的社会交往以圈层为边界,由于村级党组织往往被村庄上层所把控,能列入发展对象的也只能是村庄的中上阶层,因为只有中上阶层才可能与村党支部书记、委员进行密切的私人互动,并最终成为党员。

此外,在有些发达的农村地区,村民若要加入党组织需要花费不少钱,如列为入党积极分子要花钱请客,成为预备党员也要花钱请客,预备党员转为正式党员还要花钱请客。2015年,C村的付某某转正为正式党员,她请所有党员在酒店聚餐,并给每个党员发了一条中华烟表示感谢。据笔者统计,D村近两年发展了3名党员,他们均属中上层,年收入均超过50万元;F村近3年只发展了一名党员,该党员的年收入也在30万元以上。2006年至2015年,H村共有13人入党,其中9人的年收入在40万元以上。

党员发展的上层化不仅将村庄的经济分层扩展到政治分层,加剧了村庄政治对底层的排斥;而且,经济精英获得体制性权力成为政治精英后,在村庄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人为制造一种笼罩性的政治氛围,广大普通民众的政治热情受到抑制,[9]这对农村基层民主建设亦十分不利。

(三)组织生活形式化严重

组织生活是党内民主的重要内容。近年来,党中央多次发文强调党员组织生活要多样化、实效化,各地在实践中也探索了不少新形式。党的组织生活,最关键的是制度化。按规定,村党支部每月应当开展一次党员活动。基层党组织能不能按规定做,党的组织生活能否制度化、常态化,对于增强党员的组织性、党组织的凝聚力、战斗力至关重要。党的组织生活,最根本的是民主化。在村庄内,党内民主的核心是凡村级重大事项,均需通过民主评议,最后作出决议。在民主评议中,党员充分发表意见,通过广泛的讨论形成共识。基层党组织只有重视每一位党员的权利,充分听取每一位党员的意见,使每一位党员都能切实感受到权利与责任,党员才可能愿意表达自己的看法,党内民主才能得到发展,良好的组织生活氛围才可能形成。但是,笔者调研发现,在阶层分化、富人治村的背景下,书记和村主任有强大的资源动员能力,也有独断决策的勇气,普通党员很少有话语权,党员组织生活徒具形式,甚至一年到头不开党员大会,村级重大决策就成为村党支部和村委会主要干部的事,党员的权利和作用被漠视,党内民主制度被架空。

(四)党员关系具有派性化特点

派性泛指乡村社会中的分派斗争。贺雪峰认为,派性具有两个特点:一是派性斗争以具体个人关系为基础,是以个人为中心展开的特殊交往圈和关系资源的对垒;二是斗争双方因为都缺乏足够战胜对方的群众基础,而不得不收买村中的其他村民,尤其是掌握着其他村民关系资源的那些村中精英人物。[10](P99,100)党员作为一种政治身份,关系着谁当村支部书记,不可避免地卷入派性斗争,党员发展、党员之间的关系深受派性斗争的影响。在M村,从2005年到2010年,5年没有发展一个党员,一个主要原因就在于两届党支部成员由两派的人构成,无论哪派推荐的人,支委都难以达成共识。直到2011年,支委成员全部成为书记这一派的人,新党员数量才开始增加。因此,党员关系的派性化是村庄派性斗争的结果。

党员关系的派性化,还源于在利益密集型农村,党员作为一个重要的政治身份,是村庄分门别派的重要对象,尤其在村庄集体资源较多的背景下,村庄精英的分化与结盟十分活跃。[10](P101)因为派性斗争的激烈性以及派性斗争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党员发展、党员之间的交往就必须服从派性斗争的需要。因此,党员关系的派性化实质是村庄不同派性之间对村庄集体经济资源的竞争。派性化的村庄权力竞争,其实质是村庄上层之间的竞争,这种竞争不仅进一步凸显派性之间的边界,使派性斗争循环往复,甚至愈演愈烈,而且强化了村庄政治排斥底层的机制,村庄政治越来越远离底层,底层的权利、利益甚至尊严受到很大伤害。

阶层分化背景下农村党建出现的上述问题,从根本上说源于阶层内部及阶层之间对村庄集体资源控制与分配的竞争、不同阶层之间存在的区隔及资源动员能力上的差异。如前所述,当前农村的阶层分化主要源于财富占有的差异及以财富为基础进行关系运作的差异,这使得阶层之间的边界越来越清晰,阶层之间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作为农村社会发展领导核心的农村基层党组织,其地位及党员的政治身份便成为村庄上层和中上阶层竞争的目标。由于发达地区利益密集,不同派性为了在利益分配中居于支配地位,必然要控制村级权力机构,党员发展就不得不服从派性斗争的需要。与此同时,在村庄层面,最直观的个人资源就是财富,权力竞争很容易化约为财富竞争,这就必然导致村庄选举的金钱化,村支部选举和村委会选举均是如此。[5]

阶层分化必然引起阶层区隔,并对党员组织生活产生消极影响。党员分为老党员和新生代党员。在村庄中,老党员多属中下层,新生代党员多属中上层,他们各自的生活方式存在巨大差异,在村庄生活中很少有交集,相互之间存在陌生感、疏离感,表现在组织生活中便是老党员对新生代党员看不顺眼却又说不上话,新生代党员对老党员表面上尊重,心底里却瞧不起,组织生活必然流于形式,很难凝聚共识、提高觉悟。此外,上层农民通过婚姻、人情、消费、娱乐等方式在其阶层内部构建高质量的、紧密的关系网络,在“将致富带头人发展为党员”的政策口号下,他们更容易获得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支持,而中下层农民缺乏广泛的关系网络和资源动员能力,在党员发展竞争中自然处于不利地位。

三、阶层分化背景下农村基层党建的完善之策

阶层分化背景下农村基层党建出现的问题表明,当前农村的基层党建是在一种新的社会结构中展开的,如何回应农村社会结构所发生的这一深刻变化,加强和改进农村基层党组织建设,真正将基层党组织建设成联系农民群众的桥梁,成为广大农民群众利益的代表者、维护者和实现者,是当前农村基层党建急需解决的重大问题。

(一)促进农村社会的利益整合是基层党建的重要目标

农村阶层分化体现的是不同群体占有社会资源的差异,它不可避免地造成不同阶层的竞争与排斥。一方面,不同阶层之间存在一定的竞争,如上层与中上层有较强的经济实力,他们在社会地位和政治地位方面进行竞争。社会地位竞争主要体现在消费上,不同阶层的农民消费不同档次的汽车,酒席的规模和档次也存在明显的阶层差异。政治地位竞争主要体现在对村庄权力的争夺上,村庄选举因此变得异常激烈,且贿选时有发生。另一方面,不同阶层承受竞争压力的程度和方向并不相同。村庄上层经济实力比较强,有优越感,他们设定消费标准,主动进行阶层竞争。村庄底层由于缺乏相应的经济能力,在村庄上层设定的人情往来标准面前倍感压力,他们不得不与上层保持距离,从而形成阶层区隔或排斥。这种阶层排斥体现在政治层面上,就是村庄选举竞争的金钱化,即只有村庄上层才能参选村干部,并最终当上村干部。他们当选村干部后,便进一步垄断村庄的经济、权力与社会资源,使底层无法参与村庄政治,利益诉求无法得到表达。

不同阶层之间的竞争与排斥容易导致阶层区隔,进而引起阶层之间关系的紧张与利益的冲突,“上层成员始终会力求排斥和剥削下层,而下层成员也会力求穿透上层的界限,或者力求对等级秩序作大的改变,以有利于自身所处的层级。因此,分层体系一般都会突出地表现为争夺或斗争。”[11](P303)农村基层党组织是党在农村工作的基础,是推动农村改革发展、带领全体农民致富奔小康的核心力量,是穿透社会分层结构、构建社会价值共识的主要力量,因此,农村基层党组织应该将促进农村社会的利益整合作为推进农村社会发展的重要目标。

一是要通过壮大集体经济,调整利益分配结构,让村庄底层民众得到尽可能多的实惠。利益关系是各阶层之间最重要的关系。在阶层分化的背景下,利益分配结构调整得如何,直接关系到阶层关系的和谐。当前,调整利益分配结构,一方面要尽量将自上而下输入到村庄的资源向村庄底层民众倾斜,使他们能得到政策的最大支持;另一方面,在村庄内部资源分配上,给予村庄底层民众最大的份额,尤其要为他们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使他们能在村庄发展中不断受益。

二是切实完善党员联系户制度,尤其是联系底层困难农户。在阶层分化背景下,村庄底层民众承受着巨大的经济社会压力,对村庄上层充满着牢骚、怨气和不满。在现有的村庄权力结构背景下,村支部成员和党员多为村庄上层和中上层,他们的行为与表现直接关系到老百姓对基层党组织的评价。因此,除了在资源分配方面向底层倾斜外,村支部和党员还须在经济发展、精神和心理层面关爱底层,结对帮扶、爱心奉献,排解他们心中的怨气,引导他们积极融入、参与村庄治理。

(二)重塑村庄政治的公共性

在阶层分化背景下,村庄政治与治理容易沦为少数精英和富人的专项活动,中下层民众被排斥,基层党组织建设容易脱离群众。为此,必须将党员发展、党员教育置于村庄公共生活中。

一是党员发展要公开化、透明化、社会化。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在以经济发展为中心、村级党组织开展“双强双带”活动背景下,经济标准的考量成为党员发展的关键。在这一趋势下,在有些地方党员培养过程缺乏严格的政治性和社会性,党员发展变成村支部的技术性工作,与村庄民众无关。但事实上,我们的调研和已有研究均表明,自身致富与带领群众致富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实现这一跨越的案例并不多。正如田先红所指出的:“许多经济精英进入党员队伍后,仍然只顾自己致富,并没有带领大家致富,使得贫富差距不是被缩小而是进一步扩大了。”[12]因此,必须破除对经济精英的政治神化,将党员发展置于村庄公共生活之中,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每个人都能参与,发展的党员能让村里所有的农民群众信服。为此,在党员发展的各个环节,应当引入公开、透明和社会化机制。首先,村支部须将全村提交入党申请书的村民予以公示,接受群众的评议;其次,村支部将群众评议比较好、认可度较高的申请人列为考察对象,并予以公示;最后,根据年度党员发展计划,将考察期已满、群众反映较好的入党积极分子列为预备党员人选,并予以公示。在党员发展中,只要能让群众参与其中,发展的党员才有群众基础,他们才可能在村庄发展中起到模范带头作用,村级党组织才会有威信。

二是党员组织生活要实效化。党员组织生活是加强党性修养的重要机制,通过讨论、交流,能进一步增强党员的身份认同和责任意识。在此过程中,要通过村庄公共生活强化农村党员干部的宗旨意识、责任意识与创新意识,提高党性修养,使党员干部始终融于大众之中,使他们了解百姓的关切,提高他们引领农村经济与社会发展的能力。

(三)强化上级党组织对基层党组织的监督、检查和考核

党的基层组织是基层治理中党和政府最为重要且最强有力的抓手。近年来,为强化党员的宗旨观念,激励更多党员在基层治理中发挥先锋模范作用,绍兴和宁波等地在实践中进行了一些有益的探索,如推行农村党员“先锋指数”考评积分清单,结合“党性体验、民主评议”,每季度对在册党员开展一次先锋指数考评;全面推行农村党员挂牌公示,在每户党员家庭挂上“党员之家”的牌子,亮出党员身份,等等。这些做法,规范了党组织生活,提高了党组织建设的制度化水平,同时也有利于强化党员的先锋意识和服务意识。

此外,上级党委、纪检部门也要进一步强化对村级党组织和党员的监督与管理。一是乡镇党委要加强对村级党员干部的目标管理,以责任制为杠杆,完善考核办法,并严格运用考核结果。二是完善村级公示制度,严格要求村级党组织制订明确具体的年度工作责任和目标,并通过会议、村务公开栏方式让群众知晓,接受群众监督。三是加强对普通党员的管理,根据地方的实际制定党员行为准则,完善群众评议党员制度,对不合格党员进行批评、教育和处理。

总之,通过壮大集体经济,调整利益分配结构,让村庄底层得到尽可能多的实惠;通过严格考察,严把党员入口关,不断提高党员的政治素养;通过规范化、常态化的组织生活和党员教育,不断增强党员的党性修养;通过完善党员干部责任制、量化考核制,为党员与群众的互动提供一个制度性的平台;通过党员行为公示制度,强化群众对党员的监督,不断巩固党组织的群众基础;通过上级党委对村级党员干部的监督和管理,提高村级党组织的战斗力。只有基层党组织建设好了,党员发挥了先锋模范作用,党在农村的执政基础和群众基础都得到了夯实,党组织与群众形成了密切的利益关联,基层党组织真正成为农民群众利益的代表者、维护者和实现者,阶层之间的区隔才能被打破,阶层之间的怨恨才可能减少,农村和谐社会建设才能真正取得实效。

注释:

①本文资料来源于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于2013年7月和10月的绍兴调查、2014年7月的宁波调查、2015年7月的绍兴、宁海调查及2016年7月的宁海调查。参加调查的包括本人及华中科技大学中国乡村治理研究中心的20余位博士和硕士研究生,文中的不少观点得益于调查期间的讨论,在此一并致谢。另外,根据学术惯例,本文对涉及的地名和人名进行了技术处理。

[1]李强.转型时期中国社会分层[M].沈阳:辽宁教育出版社,2004.

[2]陆学艺,张厚义.农民的分化、问题及其对策[J].农业经济问题,1990(1).

[3]毛丹,任强.中国农村社会分层研究的几个问题[J].浙江社会科学,2003(3).

[4]卢福营.中国特色的非农化与农村社会成员分化[J].天津社会科学,2007(5).

[5]罗兴佐.阶层分化、社会压力与农民上访——浙江D镇调查[J].思想战线,2015(4).

[6]孙立平.断裂:20世纪90年代以来中国社会的分层结构[M]//李友梅,孙立平,沈原.当代中国社会分层:理论与实证,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

[7]杨华.农村阶层分化:线索、状况与社会整合[J].求实,2013(8).

[8]参见“关于各地严肃查处村级组织换届选举中违法违纪案件情况的通报”[EB/OL].浙江组织工作网,http://zjgz.zjol.com.cn/system/2013/12/25/019776516.shtml.

[9]桂华.富人治村的治理困境与政治后果[J].文化纵横,2011(2).

[10]贺雪峰.乡村治理的社会基础——转型期乡村社会性质研究[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3.

[11][澳]沃特斯·马尔科姆.现代社会学理论[M].杨善华,李康,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0.

[12]田先红.中农阶层兴起与农村党建社会基础的变化[J].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20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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