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等效翻译理论角度看朱生豪《哈姆雷特》隐喻汉译

赵彦 应高峰

摘 要： 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更是人类体验世界的认知和思维模式，已经成为刻画人物形象和反映文学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之一。《哈姆雷特》一直受到很多的关注和研究，而多限于文学角度，对隐喻的研究非常少。本文选取莎士比亚四大悲剧之一的《哈姆雷特》剧本作为语料，以尤金·奈达的等效翻译理论为理论基础，以《哈姆雷特》（朱生豪汉译）为个案对其中的隐喻辞格及其翻译进行研究，并总结出译者对隐喻的主要处理方式及存在的问题。通过研究发现朱生豪的翻译总是把读者的需求放在重要位置，但对一些文化限定性隐喻的翻译存在一些问题，有时不能很好地表达原文情感。

关键词：隐喻 《哈姆雷特》 等效翻译理论 朱生豪 莎士比亚

一、引言

威廉·莎士比亚，华人社会常尊称为莎翁，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重要、最伟大的作家。《哈姆雷特》是莎士比亚所有戏剧中篇幅最长的一部， 也是莎士比亚最负盛名的剧本。戏剧讲述了叔叔克劳迪亚斯杀害了哈姆雷特的父亲并篡取了王位，哈姆雷特因此为父王复仇。

朱生豪，著名翻译家。曾在上海世界书局任英文编辑，参加《英汉四用辞典》的编纂工作。1936年春开始翻译《莎士比亚戏剧全集》。为便于中国读者阅读，打破了英国牛津版按写作年代编排的次序，而分为喜剧、悲剧、史剧、杂剧4类编排，自成体系。

本研究以文献研究法，归纳总结法以及定性分析法研究《哈姆雷特》中隐喻的汉语翻译，其意义在于：其一，阐释《哈姆雷特》在中文语境下固有的艺术价值，阐释永恒的人性和人文主义精神。其二，为莎士比亚研究拓宽理论视野。其三，根据等效翻译理论，探讨不同语言背景对译作的影响以及译作对原作的影响。

二、理论依据

等效翻译是西方翻译界较为推崇的一种翻译原则，它强调作品的原作对受体的影响与译作对受体的影响等效。等效翻译的着眼点是两种语言背后的历史文化、社会习俗、地理环境、生活习惯的倾向性，而不纠缠于千差万别的个性。在实际的翻译中，能坚持等效翻译的原则，就能更好地做到译作与原作的形似与神似。

为了避免跨文化交际中的语用失误，译员要努力沟通源语和目的语之间的差异。译员要以译语读者为取向，根据他们的语言背景，译出源语所要表达的意思，使读者理解作者意图并接收正确的信息。我们称这个现象为语用等效。要想用语用等效使交际顺利进行，译员必须对英汉隐喻进行语用对比，了解英汉两种语言使用隐喻时在语用方面的文化差异（刘建珠，2006）。引起这些差异主要包括历史背景，生活习惯和社会習俗。

三、国内学者对《哈姆雷特》中隐喻的研究

隐喻不仅是一种修辞手段，更是人类体验世界的认知和思维模式，已经成为刻画人物形象和反映文学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之一。《哈姆雷特》一直受到很多的关注和研究，而多限于文学角度，对隐喻的研究较少。这些文献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种是从隐喻的角度，另一种是从认知的角度。

论文《〈哈姆雷特〉中两大主题的概念隐喻翻译研究》（郭培培，2016）中提出，原文中某些重要主题的刻画可能在翻译过程中因隐喻内涵的减少而被淡化忽略。所以原文隐喻翻译的质量直接在某种程度上影响读者对译文的解读。但她的论文仅关注两个主题的概念隐喻，关于疾病的例子中，只有一部分分析。《概念隐喻视角下〈哈姆雷特〉的隐喻及其翻译》（梁静，2014）中运用概念隐喻理论分析《哈姆雷特》隐喻辞格及其翻译，并总结出现有译本中译者对《哈姆雷特》隐喻辞格的主要处理方式及存在的问题。此论文仅对《哈姆雷特》中的隐喻进行了简单的分析，不够深入。

对于从认知角度出发的文学研究，论文《概念隐喻翻译的认知分析》（刘翼斌，2010）中以封闭语料库为依托，对《哈姆雷特》原文、梁实秋和朱生豪两个译本中的概念隐喻进行了穷尽而系统的识别、标注、统计、定量、定性和对比分析。《〈哈姆雷特〉概念隐喻翻译认知分析》（张雅，2010）中提出了隐喻的概念和相应的隐喻和表达，并将其分为三种：源语言和目标语言有相同的概念隐喻；源语言和目标语言具有类似的概念隐喻；源语言中的概念隐喻被转化为非概念隐喻结构。同时，该研究也有局限性。该研究的理论基础是拉科夫及其合作伙伴提出的概念隐喻理论。虽然理论被广泛接受，但仍然有相反的观点和对这一理论的怀疑。有学者怀疑拉科夫等人打算将隐喻与其他人分开概念。 他们指出，分析和用来阐述概念隐喻的例子是由研究人员自己创建。人的思想中的隐喻表达不应该是被分离，选择和单一的语言表达证明。

四、朱生豪对《哈姆雷特》的隐喻汉译

（一）从历史背景差异出发

要把握《哈姆雷特》中疾病隐喻的意义就要从其历史背景-伊丽莎白时代出发，只有这样才可能重构其目标语的意义。因此，下文在进行译例分析时，将结合当时的历史。

This physic but prolongs thy sickly days.（Act 3， Scene 3）

朱译：这一副续命的药剂不过延长了你临死的痛苦。

这是哈姆雷特看见克劳迪亚斯祈祷时的一段独白。那个时候他正企图杀死他来为父亲报仇。但他犹豫了，杀死克劳迪亚斯是否能够洗刷他的罪恶呢？他决定另寻机会来杀死他。“physic”在源语中的意思是一种特殊的祈祷行为。克劳迪亚斯的罪恶就像他临死前的痛苦。实际上源语中包含两种疾病意象，而朱生豪简单地将其直译成“药剂”，他没有根据当时的故事背景译出源语的深层含义。

（二）从社会习俗差异出发

语言是约定俗成的，是语言使用者生活经验和风俗习惯的产物。英汉两个民族的不同习俗也体现在各自的隐喻中（刘建珠，2006）。下文在进行译例分析时，将结合社会习俗差异。

Cast thy nighted colour off，

‘Tis not alone my inky cloak.（Act 1， Scene 2）

朱译：脱下你的黑衣

我墨黑的外套，礼俗上规定的丧服。

源语中的“nighted” “inky”都映射出一种伤心绝望的氛围。因此，译者应更多关注对颜色所表达意义的翻译。朱生豪在翻译方式上偏向于直译，在前半部分，他将源语中的“nighted” “inky”分别译成“黑衣”，“墨黑”，而在中国社会习俗的背景下，丧服应是白色的，为了使读者正确接收文章中信息，在后半部分，他采用了归化的翻译策略。他选择用“礼俗上规定的（颜色）”来暗示“庄严的黑色”所表达的涵义。但他没能传递原文绝望的氛围。

（三）从生活习惯差异出发

不同的生存环境会带来不同的生活习惯，而不同民族生活习惯的差异也会在各自的语言中体现出来（刘建珠，2006）。下文在进行译例分析时，将结合生活习惯差异。

Be your content to lend your patience to us，

And we shall jointly labour with your soul to give it due content. （Act 4， Scene 5）

朱译：那么你必须答应助我一臂之力，

让我们两人开诚合作，定出一个惩凶的方案来。

这段文字的源语中包含两个隐喻，“lend your patience”和“labour with your soul”。在源语中，“lend”用来描述“patience”，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只有金钱才能被借入借出，因此我们可以得出结论，源语中的“patience”可以被赋予与金钱相同的特性。比喻性隐喻和中文在某些方面有相似之处。“助我一臂之力”作为中文习语能够很好地表达源语的涵义。“labour with your soul”对中国人来说就更为熟悉了。这个隐喻所表达的就是真诚地与他人合作来解决问题。这一概念隐喻的比喻性意义所对应的原文是“soul is entity”。当处理这一隐喻时，朱生豪发现了中国文化背景中所对应的表达，因此他选择了直译。

五、结语

莎士比亚使用许多隐喻来表达悲剧的主题以及反映人物的認知方式。另外，《哈姆雷特》中用到的许多古语有其历史涵义，为了使读者更精确地理解故事，译者需对历史背景做深刻的调查。

本文主要研究朱生豪的隐喻汉译策略。笔者在研究中发现朱生豪更偏向于直接向读者传递信息，他通常使用意译来保持原文的风格，他对隐喻的修辞效果关注较少，这导致了他的翻译更加简洁直白，对主题的表达有些忽略。笔者认为语用等效在文化交际中十分重要，译者在翻译前，应对源语历史背景，地理环境，文化习俗等方面有充分的了解。在保证语用等效的前提下，也应尽可能保持原文的修辞效果。

参考文献

[1] Nida，Eugene A.Toward a Science of Translating[M].Shanghai：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2004.

[2] 郭培培.《哈姆雷特》中两大主题的概念隐喻翻译研究[D].青岛：青岛大学，2016.

[3] 梁静.概念隐喻视角下《哈姆雷特》的隐喻及其翻译[D].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14.

[4] 刘建珠.从语用等效谈英汉隐喻的翻译策略[J].深圳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06（1）：59-62.

[5] 刘翼斌.概念隐喻翻译的认知分析[D].上海：上海外国语大学，2010.

[6] 张雅.《哈姆雷特》概念隐喻翻译认知分析[D].兰州：西北师范大学，20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