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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必然”视阈下的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研究

2018-03-26

长白学刊 2018年5期
关键词:资本主义马克思主义理论

张 丽

(天津师范大学 政治与行政学院,天津 300387)

整体性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体系的内在特性。从整体角度解读马克思主义是准确把握其理论精髓,继承并发展马克思主义的前提,否则,我们极容易因为陷入“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的形而上学的片面认识,而难以宏观勾勒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图景,更无法把握其理论和方法论精髓。当前学术界从多个视角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研究已经取得丰硕成果,这些视角包括问题源起、内容、本质、方法、结构、发展、学科建设等。综合而言,当前对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解读多从宏观视角出发。本文从微观视角出发,抓住“两个必然”这一重要的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在系统深入解读其理论意蕴的同时将其作为窥见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重要支点,以期在微观层面解读马克思主义整体性方面有所突破。

“两个必然”的思想在马克思主义正式诞生之前就已经形成,但其经典表述——“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1](P43)——则是在1848年马克思、恩格斯为共产主义者同盟起草的纲领性文件《共产党宣言》中被首次正式提出。作为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原理,标志马克思主义诞生的《共产党宣言》无疑是“两个必然”最适合的“诞生地”。“两个必然”有着丰富的理论内涵,它不仅包括“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这一论断,同时包括其背后严谨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理论支撑以及无产阶级对其实践路径的探索。马克思主义追求的终极目标是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两个必然”则是马克思主义在探寻人类社会发展规律和历史主体运动规律基础上得到的实现以上终极目标的不二途径。科学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的核心,“两个必然”则是“核心的核心”,是体现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关键之点。

一、“两个必然”体现了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的整体性

“两个必然”不仅包括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人类社会必将从资本主义社会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过渡——的揭示,也包括对这一规律的客观性和必然性的论证,以及对实现这一客观性和必然性的具体途径的探索。可以说,这三个层次涵盖了马克思主义的主要内容。当然,马克思主义在其发展过程中从未刻意将自身理论划分为几个部分,而是立足客观历史条件和现实需要来构建理论体系。对马克思主义三个主要组成部分的划分也是为了更简明集中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主要内容。而这三个主要组成部分分别在以上三个层次中有所侧重,三者统一于实现“两个必然”这一终极目标。

马克思主义哲学从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方法论层面论证“两个必然”,是无产阶级重要的“精神武器”。“两个必然”不是异想天开的空中楼阁,而是以正确揭示人类社会一般发展规律为基础,其中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为“两个必然”提供的重要认识武器。辩证唯物主义最大的特点在于“在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现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2](P22)。这就打破了唯心主义、形而上学将个别事物或现象永恒化的认识僵局,将“发展”的观点贯穿始终。历史唯物主义则通过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揭示将这种“发展”的观点引入人类社会。一方面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是推动社会经济形态从低级向高级发展的根本力量。从社会基本矛盾运动这个一般规律出发,任何社会形态都有其产生的历史必然性,随着生产力的进一步发展也有其灭亡的历史必然性。因此,“两个必然”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结果,是符合社会一般发展规律的。另一方面,社会经济形态的变更绝不是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自动实现的,而是离不开历史主体的革命实践活动,阶级斗争是这种革命实践活动的主要形式。无产阶级是推动社会形态变革、实现“两个必然”的历史主体。“历史的领导权已经转到无产阶级手中,转到这个由于自己的整个社会地位只有用完全消灭任何阶级统治、任何奴役和任何剥削的方法才能解放自己的阶级手中,社会生产力已经发展到不能控制的程度,只等待联合起来的无产阶级去掌握它。”[3](P460)

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遵循马克思主义哲学提供的方法论和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具体考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殊规律,揭示、论证“两个必然”。这种论证是以剩余价值理论和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相关理论为基础的,为“两个必然”提供经济学依据。一方面,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了资本主义财富增长的秘密,揭示了两大阶级之间的根本对立。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全球扩张,这种两极分化最终演化成中心-外围国家之间的两极分化和支配-依附型结构。同时,资本对人的异化也不断加深,不论资产阶级抑或是无产阶级都成为资本增值的附庸。这可以称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造成的“人的危机”。另一方面,资本增值的无限性和短期准则与生态系统的有限性、长期性存在根本性矛盾。资本逻辑主导下的生产实践活动必然造成对自然资源的过分掠夺以及生产废弃物的过度排放,并且生态系统的综合性将会使这些失衡随着生态链条扩散深化,酿成生态危机。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在广度和深度上的扩展和加深则使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面临其历史界限。正如希勒尔·蒂克廷所言:“资本的劫难源于日益提高的劳动的社会化,以及生产的社会化”,[4]这种社会化趋势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存在根本冲突。生产社会化与生产资料的资本主义私有制之间的矛盾外化为生产社会化要求的“相互依赖”与生产资料私有制所决定的“相互隔绝”之间的矛盾,具体表现为社会再生产两大部类之间供给与需求之间的矛盾、剩余价值生产与剩余价值实现之间的矛盾、生产的扩大与资本的价值增值之间的矛盾等,[5]这些矛盾的后果就是周期爆发的经济危机。这种经济危机随着国际垄断资本主义阶段全球化的金融体系的建立以及金融资本通过金融投机和金融掠夺实现价值增值的手段,造成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脱节,并以全球金融危机的形式爆发出来。人的危机、生态危机、金融危机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导致的结果,也是其历史局限性的体现。除非从根本上废除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实现“两个必然”,否则以上危机将难以从根本上消解。而当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调节自身的方式手段,如增强国家对经济的干预、变革国际金融体系等都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允许的限度范围内承认并扩大生产的社会化,这种调整一方面缓解了冲突,另一方面也将资本主义生产关系推到了顶点。“在顶点上是要发生变革的。生产力归国家所有不是冲突的解决,但是这里包含着解决冲突的形式上的手段,解决冲突的线索。”[6](P295)由此,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使“两个必然”得到系统严密的经济学论证并成为科学。

科学社会主义遵循马克思主义哲学关于社会历史主体运动的一般规律和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深刻剖析,探索“两个必然”的实现方式和实现路径,为“两个必然”提供现实依据。马克思恩格斯将自己的社会主义理论称为“科学社会主义”就是为了与建立在唯心、空想基础上的空想社会主义相区别。这里的区别就在于,科学社会主义对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必然性的论证是建立在科学规律基础之上的,是“置于现实的基础之上”[3](P537)的。一方面,唯物史观站在物质和经济的现实层面论证了社会形态更替的必然性;另一方面,剩余价值论站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础上剖析了其历史局限性。更为重要的是,唯物史观关于阶级斗争的理论以及剩余价值理论对于两大阶级对立的揭示为“两个必然”提供了行为主体——无产阶级;剩余价值论以及关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本矛盾的分析为“两个必然”提供了实现方式——承认生产力的社会化趋势,将生产资料置于联合起来的劳动者的共同占有和支配之下,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科学社会主义对未来社会的设想完全不同于空想社会主义的“头脑风暴”,而是在社会发展规律以及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局限性深刻剖析的基础上进行的。共产主义社会将在这种自由人联合体的生产资料公有制中实现,并逐步实现国家和阶级的消亡,实现人类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迈进。但对于刚刚脱胎于旧社会的革命政权而言,建立无产阶级专政是必不可少的阶段。在科学认识共产主义必然性以及未来社会整体发展趋势基础上,科学社会主义致力于从规律与现实结合的基础上探索“两个必然”的具体实现路径。正如恩格斯指出的,无产阶级的历史使命是实现“两个必然”,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而科学社会主义的任务则是深入考察这一过程中的历史条件和这一事业的性质,使无产阶级“认识到自己的行动的条件和性质”[3](P566,567)。因此,服务于这一任务,科学社会主义致力于从实践中探索“两个必然”的策略战略,相应地,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理论、无产阶级专政理论、无产阶级革命的战略策略理论、社会主义国家的建设发展理论等都是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对实现“两个必然”的规律性认识。

由此可见,马克思主义的三个主要组成部分从不同层面与“两个必然”密切相关,“两个必然”是连接这三大部分、体现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重要线索。

二、“两个必然”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的整体性

马克思主义并非停留在理论的殿堂,而是指向实践、以改造世界为目标,而“两个必然”是窥见马克思主义这种理论与实践的整体性的重要之点。“两个必然”是理论,是科学理论论证得出的论断;“两个必然”是实践,需要切实的实践探索才能实现。并且,这里的理论与实践并不能截然分开,而是密切相关、互相促进的。

作为实践,“两个必然”必须以科学理论为指导。“两个必然”的实现本身就是一个实践的问题。“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7](P527)因此,马克思主义始终致力于在实践中探寻“两个必然”的实现之路。但是,马克思主义的实践不是随机的、盲目的,而是以其科学理论为指导的。这种指导作用体现在共产主义运动的方方面面。例如,以阶级斗争理论和无产阶级政党理论为指导。自马克思主义产生之初,马克思恩格斯就开始致力于创建无产阶级政党。这些工作包括1846年初在布鲁塞尔建立共产主义通讯委员会;1847年成功改组正义者同盟为共产主义者同盟,建立了第一个以科学社会主义为指导的国际性的无产阶级政党;1869年推动建立世界上第一个在民族国家范围内的无产阶级政党——德国社会民主工党;推动在奥匈帝国、法国、美国、英国等国建立社会主义政党和组织等等。再如世界历史的发展进程使“两个必然”成为世界性的事件。以此为指导,马克思恩格斯在领导共产主义运动过程中,始终注重无产阶级国内的和国际的联合。《共产党宣言》明确提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1](P66)的口号。此后,马克思恩格斯成功建立了几个世界范围内的国际组织,包括1864年的国际工人协会(第一国际)、1889年建立的第二国际。又如,生产资料所有制是经济基础(生产关系)中最核心的部分,是包括政治制度在内的上层建筑赖以建立的基础。以此为指导,在探索“两个必然”实现道路的斗争中,消灭私有制始终是斗争的矛头所指。《共产党宣言》中明确表示:“共产党人到处都支持一切反对现存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的革命运动。在所有这些运动中,他们都强调所有制问题是运动的基本问题,不管这个问题的发展程度怎样。”[1](P66)第一国际的基本纲领中也有这样的表述:“工人阶级的经济解放是伟大的目标,一切政治运动都应该作为手段服从于这一目标。”[3](P226)在所有的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消灭私有制都是指引我们行动的方向。

作为理论,“两个必然”必须在实践中才能焕发勃勃生机。正如列宁所言,“革命理论是不能臆造出来的,它是从世界各国的革命经验和革命思想的总和中生长出来的”[8](P298)。一方面,通过革命实践活动以及与其他错误思潮的交锋,“两个必然”的影响力不断扩大。例如,在改组正义者同盟过程中,马克思主义与魏特林主义、“真正的社会主义”作了坚决斗争,最终使正义者同盟接受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指导,并使马克思主义的新的世界观和基本原理在《共产党宣言》中得到简明系统的阐述。在建立德国社会民主党过程中,马克思主义理论又与拉萨尔派进行了辩论,杜绝了“普鲁士王国政府的社会主义”思想对工人阶级的误导,使德国社会民主工党确立了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在第一国际中,马克思主义者同蒲鲁东主义、巴枯宁主义、拉萨尔主义以及工联主义进行了辩论和斗争。在第二国际中,马克思主义者批判了内部的伯恩施坦修正主义。这些实践活动成功地把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同国际工人运动的实践结合起来,扩大了“两个必然”的影响。另一方面,无产阶级探索“两个必然”的革命实践活动反过来又不断提出新的问题,这就为“两个必然”的进一步完善乃至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发展提供了“源头活水”,使其能始终联系实践而不至于封闭僵化。无产阶级革命实践的经验总结,尤其是1848年的欧洲革命和1871年的巴黎公社,验证了马克思主义此前提出的多项实现“两个必然”必须具备的条件,包括无产阶级要掌握革命武装,要进行以暴力方式为主的革命活动,要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要建立无产阶级政党并确立其在革命中的领导地位。更重要的是,在革命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得到不断的发展。例如,实现从资本主义向共产主义的过渡、实现消灭“三大差别”的具体形式,都是在实践中不断明朗的。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表示无产阶级要夺取政权,“首先必须对所有权和资产阶级生产关系实行强制性的干涉”[1](P52)。随着私有制的消灭,与之相联系的旧的分工、阶级对立、虚幻的国家共同体、城乡对立都将随之消灭。总体来说,此时的论述还比较笼统。1848年欧洲革命后,马克思恩格斯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第一次提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过程中要用暴力打碎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这一概念第一次提出于《1848-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而1871年巴黎公社之后,马克思恩格斯认识到,打碎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后建立的无产阶级专政可以而且应当采用公社这一政治形式,在之后的《法兰西内战》中,马克思又对无产阶级专政的过渡性质进行了论证。

可见,在探索“两个必然”的过程中,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实践相互促进、共同发展,在不断回答现实提出的新问题过程中展现出强大的生命力。

三、“两个必然”体现了马克思主义真理性与价值性的整体性

不论是从理论上揭示人类社会发展规律,还是从实践上探索共产主义的实现之路,马克思主义都是站在人民群众立场上的。但马克思主义并非只凭借感性和道义,而是以规律为指引。这种真理性与价值性的统一,同样在“两个必然”上得到体现。

“两个必然”符合人类社会的一般发展规律,具有科学性。以生产力为根本动力的人类社会基本矛盾的运动发展,决定了“一切依次更替的历史状态都只是人类社会由低级到高级的无穷发展进程中的暂时阶段。每一个阶段都是必然的,因此,对它发生的那个时代和那些条件说来,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但是对它自己内部逐渐发展起来的新的、更高的条件来说,它就变成过时的和没有存在的理由了;它不得不让位于更高的阶段,而这个更高的阶段也要走向衰落和灭亡”[9](P270)。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局限性已经在经济危机(包括当前的金融危机)、生态矛盾、社会冲突等方面体现出来,并且在资本主义制度框架内无法有效根除以上问题。这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自身发展变化的结果。并且,在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的社会主义国家自觉建设社会主义的同时,资本主义国家出于缓和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需要,在更大范围内承认生产力的社会性的过程中、在资本扬弃的过程中,已经或多或少出现了社会主义因素。随着社会进步,人的发展要求也必然要冲破资本主义异化的藩篱,向人的全面发展迈进。所不同的是,这种“冲破”已经越来越可能采取较为缓和的方式,但在这个过程中历史主体——无产阶级——推动“两个必然”实现的作用是始终存在的。

真理性的认识并不是至善至美的,而是需要不断发展完善。“两个必然”本身也是一个不断发展完善的过程。这体现在“两个决不会”的提出上。在对政治经济学深入研究后,马克思恩格斯改变了革命将在1848年革命后高潮迭起的预期,提出了“两个决不会”的论断。“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1](P592)此外,“两个必然”的发展完善还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无产阶级能否通过和平的议会斗争实现“两个必然”,“两个必然”是否必须作为世界性事件在世界范围内同时胜利,东方落后国家能否跨越资本主义的“卡夫丁峡谷”,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在生产关系范围内对资本的消极扬弃是不是潜在地是对“两个必然”的奠基,以及全球化背景下社会主义国家如何自觉开拓社会主义改革建设之路。

“两个必然”还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性。马克思主义的价值性指的是“马克思主义是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思想武器,是无产阶级和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理论表现。”[10](P28)马克思在尚未完全实现思想转变时就关注人民大众的生活命运。例如在《关于林木盗窃法的辩论》中,马克思就坚定地站在贫困农民的立场上捍卫他们的权益。唯物史观更使这种人民的立场具有科学理论依据。唯物史观将现实的人,即从事物质生产活动的人作为人类历史的出发点,认为生产从一开始就“表现为双重关系:一方面是自然关系,另一方面是社会关系”[7](P532),这两种关系即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人们所达到的生产力的总和决定着社会状况。”[7](P533)而当旧的社会形态成为社会发展的桎梏时,又总是需要人民大众的革命推动作用才能实现社会变革。这样,代表人民大众尤其是贫困人民利益的立场,就更加成为马克思主义坚持始终的价值取向。

“两个必然”可以说是马克思主义探索实现人民群众根本利益的最终途径。马克思主义的最终目标是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早在1843年的《论犹太人问题》中,马克思就第一次提出了“全人类解放”的概念。之后,马克思主义在鞭挞资本主义制度的罪恶时,对当时人民大众的主体——无产阶级的生产和生活状况表现出极大的关心,恩格斯撰写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一书,真实记录了当时工人阶级的生活境况。不仅如此,他们在研究了工人阶级的阶级特征后发现无产阶级实现自身解放的目的与马克思主义实现全人类解放的最终目的是完全一致的。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指出“社会从私有财产等等解放出来、从奴役制解放出来,是通过工人解放这种政治形式来表现的,这并不是因为这里涉及的仅仅是工人的解放,而是因为工人的解放还包含普遍的人的解放;其所以如此,是因为整个的人类奴役制就包含在工人对生产的关系中,而一切奴役关系只不过是这种关系的变形和后果罢了”[7](P167)。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也表示:“无产阶级,现今社会的最下层,如果不炸毁构成官方社会的整个上层,就不能抬起头来,挺起胸来。”[1](P42)所以,“两个必然”是完全符合马克思主义的最终目标的。

“两个必然”体现出马克思主义的真理性与价值性之间的密不可分和相互促进。首先,二者相互促进。一方面,“两个必然”所建立其上的人类社会一般发展规律、资本主义特殊发展规律等真理性认识,是实现“两个必然”价值目标——全人类解放——的科学基础。只有以真理性认识为基础和指引,价值目标才具备实现的现实性和可能性。另一方面,“两个必然”的价值目标也推动着马克思主义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真理性认识的更新和发展,实现价值目标的诉求会推动历史主体去不断探索、发展真理性认识。其次,二者互相引导。真理的发现必然要求有其相应的价值指向,价值目标的确立往往能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真理性认识的实现方式。从真理走向价值,是真理性认识的升华,也是价值性目标的实现。对“两个必然”而言,建立在科学解释人类社会客观发展规律基础上的真理性认识,其最终的指向,都是“全人类解放”这一价值目标的实现。马克思恩格斯在对实现“两个必然”后未来社会的畅想中表示:“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1](P666)正是这一社会理想,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和人民群众为了人类崇高社会理想的实现而不懈奋斗。

综上所述,“两个必然”是马克思主义整体性的重要体现,是贯穿于马克思主义发展始终的核心线索。深化这一认识,对于深刻把握马克思主义整体性,论证“两个必然”的科学性,以及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都具有重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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