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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日本文学研究

2018-03-22李文竹

魅力中国 2018年33期
关键词:南京大屠杀时间牡丹

李文竹

摘要:2017年12月13日是南京大屠杀80周年的祭日,然而对于这一历史问题日本依然坚持否认和掩盖史实,因此有必要对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日本文学进行梳理和研究。本文选取了两部具有代表性的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日本文学,进行正反两方面的对比研究。一部为堀田善卫的《时间》,另一部为同是战后派作家的三岛由纪夫的《牡丹》。相较于堀田善卫对于战争的人道主义反思,《牡丹》有着强烈否认历史的倾向。本文从形象学的角度研究《时间》与《牡丹》中的人物形象,并通过文本分析探寻两位作家对战争与历史态度的不同,以此对人性进行探求,对历史进行思考,并进一步揭示日本殖民侵略的野心及企图抹杀掩盖历史的丑态。

关键词:堀田善卫;《时间》;三岛由纪夫;《牡丹》;南京大屠杀

2017年2月24日,日本著名作家村上春树的新作《刺杀骑士团长》在日发行,由于书内提及了南京大屠杀真实的屠杀数据,而遭到了日本右翼团体的“围剿”。然而据日本销售调查公司“ORICON”公布的数据显示,这本书上市前3天就卖了47.8万册,位列综合销售排行榜第一。此书虽广受中国读者的高度赞扬,亦引起一小部分日本读者的不满。战后日本,特别是其右翼分子既没有放弃他们的侵略史观,也没有深刻反省战争罪行。因此研究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日本文学与史料,了解日本左、右翼和中间派的各种观点,对双方争议较大的问题展开讨论,可以更好的去审视南京大屠杀这一历史问题。

一、堀田善卫《时间》对中国人形象的塑造

1945年3月,为了躲避国内的战事,堀田善卫乘飞机来到上海。在上海,他亲眼目睹了日军的暴行,切身感受到了被占领国的人民的悲惨与恐惧,由此激发了他对战争的沉痛思考。而关于《时间》的创作动机,应该缘于他的一次南京之行。那次他同友人一同登上了因战事而伤痕累累的南京城墙,悲惨的战争场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回国后,他在中国的所见,所感,所思交织在一起,酝酿了他蓬勃的文学创作能量。

堀田善卫于1954年底创作完成了《时间》,这部作品是日本作家撰写发表的第一部以南京大屠杀为题材的长篇小说。从日军占领前的人心惶惶到日本占领后人们的恐慌与战栗,从日军种种令人发指的恶行到百姓流离失所,全文充满了主人公大量的内心独白与对战争、人性的沉痛思考。作者也在文中塑造了很多中国人形象,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及其特定时期特定的心理,都是时代背景下社会的缩影,反映了社会现实。因此十分有必要对作品中的人物形象进行分析与解读。

其中,很具有戏剧性的一个代表人物是主人公的表妹杨小姐。在苏州局势十分混乱之际,她及时审时度势,逃回了南京,并在危难之时组织难民,组织同敌人接洽班与扶老协幼班,以防止无谓的牺牲,尽可能地掌控自己的命运。从此可以看出杨小姐对生的渴望,对生命的珍视,对时局的智慧把握。但是经历了南京大屠杀,经历了颠沛流离与生离死别的她又是怎样的呢?“杨面对大尉,脸上没有任何反应。她一言不发,随意瞥了他一眼,大步地从他面前走过…[1]”此时的杨小姐是麻木的,当她看到了带给她诸多苦难的日本人,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她经历了诸多苦难,在遭受日军轮奸后自杀未遂,身患性病并服用大量鸦片,此时她身上已遍体鳞伤。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痛苦的模样,没有表情,没有喜怒哀乐,俨然已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这与小说开头所描写的杨小姐的形象大相径庭,而这一切一切的悲剧都源于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作者作为一个日本人,却真实而又详尽地还原了南京大屠杀的全貌,坚定地守护真实的历史,其远见与勇气令人可敬可叹。

二、三岛由纪夫《牡丹》对日本人形象的塑造

作为战后派作家,三岛亲眼目睹了日本战败的全过程,他向往中的文化也在他的生活中一去不复返。军国主义虽然战败投降,但它的幽灵似乎还在继續游荡,三岛在后期民族主义愈加偏颇和极端,以至于最后剖腹自杀。日本剖腹自杀的武士道精神在战时是煽动极端民族主义情绪的工具,这无疑对三岛的审美情感与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三岛为了表现自己渴望的美,即使抛弃一切伦理道德亦在所不惜,从收录了《牡丹》一文的《忧国》开始,他开始走向了下坡路,将美与恶视为等同,其反人道主义和否认历史的倾向开始暴露无疑。

《牡丹》于1955年面世,是由三岛由纪夫撰写的南京大屠杀题材的小说,这篇文章描述的是一位名叫川又的老人,曾是南京虐杀的战犯。在逃避了战时审判之后,买下了一座牡丹庄园,亲手栽种牡丹,并将牡丹数量严格控制为五百八十株。“严格地说,上校作为一种娱乐,亲手实际杀戮的是五百八十人……这个家伙是在利用一种诡秘的方法,纪念自己的罪恶。[2]”三岛表面上冠冕堂皇的将其称之为“罪恶”,实际上这样一个“杀人魔”,在三岛笔下却成为安享审美愉悦的艺术大师。川又当年在南京犯下了种种恶行,但是他却没有丝毫的忏悔与反思。他亲手栽种的一株株牡丹实则为屠杀人数的转换,他曾屠杀的人数只有五百八十人,并且仅是作为一种娱乐。而据资料记载,自1937年末至1938年初,南京大约有超过26万名非战斗人员死于日军手中,还有专家认为这一数字超过35万。[3]而文中的川又由于这“仅有”的“娱乐”竟要遭受审判,他自身甚至感到了一股委屈与无奈。这些都表明了作者对于历史真相的掩盖、曲解与辩护,具有强烈的反人道意味。而在作者飘忽的叙述中,川又对南京大屠杀应负的责任就这样被飘然吹散。

三、结论

与日本爆炸原子弹和欧洲犹太人遭到屠杀不同,南京大屠杀的血腥恐怖很少为亚洲以外的人们所了解。更有甚者,顽固的日本人拒绝承认自己的过去,并篡改教科书试图掩盖这一事实,给这段历史及中日关系蒙上了一层尘埃。但是仍然有一些有良知的日本作家,真实地书写了这一历史,也有一部分日本作家,试图用作品扭曲这段历史。因此,研究南京大屠杀题材的日本文学作品,对于我们更好地审视这段历史,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堀田善卫.堀田善卫全集[M].筑摩书房,1958.81-163.

[2]陈德文.鲜花盛开的森林·忧国[M].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10.

[3]张纯如.南京暴行—被遗忘的大屠杀[M].东方出版社,1998.14.

[4]秦刚.用“鼎的话语”刻写复生与救赎[J].文艺报,2017.12.

[5]孟华.比较文学形象学[M].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23.

[6]胡春毅;恶之花.三岛由纪夫《牡丹》的大屠杀叙事[J].外语与外语教学,2015.6.87-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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