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代名医夏莘夫
2018-03-19陈永治
陈永治
莘夫自幼聪颖好学,年近弱冠即应童子试,考取清末秀才。光绪三十一年(1905)科举废止,但夏莘夫仍持观望,直至民国元年(1912),仕途绝望,遂负笈大麻,投师金子久门下。学医后,发奋攻读,废寝忘食,深得乃师器重。金子久为清末民初一代名医,博学儒雅,弟子多达150余人,皆学养有素、书法上乘之辈。金氏诊务繁忙,无暇顾及门人的理论讲授,特聘某老先生专授《内经》《难经》《本草》《伤寒》《金匮》《临症指南医案》等医学经典著作,然后临床见习,理论与实践相互印证,故金氏门墙桃李,人才济济。夏莘夫倍受乃师青睐,随侍门、出诊,耳提面命,日积月累,医术大进,三年学徒,尽得真传。
民国四年(1915),夏莘夫悬壶于桐乡县城“金家花園”,所在金家帮岸墙外的石桥下,有一条小河,直通水榭内的夏氏诊室。桐城于某之母,患呃逆不止,曾延医服药罔效,痛苦不堪,转而请夏先生诊治。经望、问、闻、切,他己成竹在胸,并索观前方,认为前医用药不错,唯君、臣、佐、使失当,即以原方适当加大剂量,竟一剂获效,堪称神奇。在桐执业三、四年间,他屡起沉疴,颇著声望。
民国八年(1919),为方便远途病家就医,夏氏诊室遂迁至石门湾南高桥西堍。从此,夏莘夫在石门行医十余年,门庭若市,声誉卓著。镇上某水果摊主,病湿温,有内陷痉瘢之兆,先生给以解表透邪治疗,服药后胸膺疹点密布,神识立清,转危为安,继以调理而愈。先生对随侍弟子说,此症以及时透疹为要务,切不可遽用羚羊角之类息风平肝药,以免内闭之虞。并谆谆告诫:审证仔细,诊断明确,方能力挽狂澜。若一病未除,医者之责,一法未妥,医者之罪。夏先生十分敬业,学术精湛,盛名播于杭、嘉、湖一带,就诊者络绎不绝。
夏莘夫弟子众多,除子侄女儿外,先后有黄璞斋、薄奎芳、冯柏昌、袁建芬、高德甫等人。先生自己精勤博览,对弟子亦尝勉励有加。在沪行医时,他曾写信说:“学医当务之急,乃是读书。盖不独才学从此而出,而术巧与经验,亦大半自读书得来。故《灵素类纂》《金匮》《伤寒》以及《难经》《脉诀》《汤头歌诀》,不能不熟读背诵。以上诸书,是为内科最低限度之必读者,固能记之于脑,当可日渐进步,若再博考详求,不患不能大造……盖青年发奋,一日千里,冰寒于水固不难也。”殷殷之望,溢于言表。
民国九年(1920),莘夫应乃师之邀,随金子久同赴安庆,为皖督倪嗣冲治病。替军阀要员视疾,非同一般,干系甚重,乃师之所以选择莘夫伴行,便于商榷,颇有倚重之意。次年七月,金氏病殁,临终之际,交代其弟金二先生:今后,你若遇到棘手疑难之症,毋拖延耽误病家,可转请石门夏莘夫治疗。可见金子久对他的医术有很高评价。
民国廿三年(1934),夏先生赴沪行医,设诊所于北京路宋家弄,而石门南高桥诊所则交由弟子和女儿应诊。他在上海悬壶,亦孚名望,与乌镇张艺诚齐名。时值抗战前夕,社会动荡,心绪抑郁,他不幸染上鸦片成瘾,以致骨瘦如柴,不耐久坐,于1936年重返石门。远近闻之,求医者接踵而来,夏莘夫只能在卧榻上审阅门人处方,如有未妥,则一一指正;若病家执意坚请,便只能在榻旁施诊,故有人不无调侃地说他“重病还医轻病人”。
抗战之初,先生拖着病体,携家转徙于高家湾、踏断浜、桐城北街等地避难。1938年冬,他病逝于桐城,终年53岁。近代名医夏莘夫,《桐乡县志·人物》(1996年版)有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