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及其当代价值

张俊龙

(东北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部，吉林 长春 130024)

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是马克思主义与中国现实相结合的智慧结晶。其始终着眼于总结反思中国革命实践过程中的经验教训，争取和依靠人民群众，以求真求实为目标指向。当前，面对新的历史机遇和时代背景，重温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对提高党员干部实干务实精神，改进党政风气，夯实群众基础，提高执政水平，仍然具有重要意义。

一、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内涵

毛泽东是中国共产党的缔造者之一，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缔造者和第一代领导集体核心。在建党之初，他就十分重视调查研究工作，并创造性地将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从而准确地从中国革命的性质、道路、敌人等重大实践问题出发，做出理性判断与重大抉择，形成了具有中国风格和中国魅力的调查研究思想。

实事求是是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伴随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由产生到发展再到形成的全过程，凝聚了毛泽东的毕生心血和伟大智慧。在探寻中国革命道路的过程中，毛泽东一直把实事求是作为指导中国革命的制胜法宝。毛泽东指出：“实事”就是客观存在的具体事物，是不以人的意识为转移的，“是”就是客观事物的内在联系，即我们说的规律性，“求”就是做具体的调查研究。[1](P801)他强烈要求，搞调查研究时要从本地区的实际情况出发，从中挖掘其固有的规律，以之作为我们行动的向导。1927年，他用一个多月时间走遍并调查了湖南许多地区，写成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一文，回应了当时党内外对农民革命斗争的诸多责难。此后，他先后实地走访了寻乌、东塘、兴国、长岗乡等许多地区，撰写了许多极具价值的调查报告。其对寻乌的调查内容较为系统，包括政治、交通、商业、土地等方面，对了解当时中国富农问题和农村商业状况，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1930年，他写了《反对本本主义》一文，开宗明义地指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认为，研究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1](P109)，必须下到基层，探问题察实情，只有实事求是，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实际问题。在制定党的方针政策时，他同样坚持实事求是原则。“倘若根据‘想当然’或不合实际的报告来决定政策，那是危险的。”[2](P237)他带领大家深入仔细地调查研究，在掌握了大量相关农村土地问题的第一手资料，基本摸清了事关广大农民生存的土地问题后，按照实事求是的原则，制定了适应农民的土地政策，使党团结了人民群众，在农村扎稳了根基，孤立了敌人。他始终遵循马克思主义唯物认识论，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从不事先定规矩，因为“理论与实践要统一。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一个最基本的原则”[3](P90)。一切结论都要产生于实际调查之中，这就是事实求是，就是理论与实际相统一的马克思主义作风。

坚持群众观念，密切联系群众，充分发挥人民群众在调查研究中的重要作用，是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一大闪光点。依靠民众就能克服一切困难，战胜任何强敌，离开民众则会处处碰壁。毛泽东一生爱人民，时刻为民着想，特别重视群众工作。他明了群众在调查研究中的创造性作用，始终相信中国人民中有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诸葛亮，认为做调查就要虚心向人民群众请教学习，总结他们的经验，以改进我们的工作方法，提升我们的工作效率。他疾呼要“到群众中做实际调查去”[4](P116)，要下到人民群众中去解决实际难题，认为丢掉人民群众去做调查就会得不偿失。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新民主主义论》等论著中，他系统论证了民众在我们党走农村包围城市最终武装夺取革命胜利道路中的强大作用。他指出：“中国共产党的正确而毫无动摇的斗争策略，绝对不是我们坐在房子里产生出来的，而是要深入人民群众的斗争过程中才能产生的。”[4](P115)他将群众的各种想法、批评和建议作为党制定方针政策的重要参考依据。这是他在革命实践过程中经过长期打磨积淀起来的宝贵经验。他把动员群众发挥他们的聪明才智贯彻在调查研究中，并充分地体现出来。他在长岗乡实地走访考察时就明确指出：“问题的解决，……这依靠于从动员群众执行各种任务的过程中去收集各种新鲜的具体的经验。”[2](P276)我们党发扬这些经验，就能将凝结着群众智慧的建议在党的群众工作中贯彻执行下去，为党开展群众工作打开通路，加深干群之间的密切联系，让人民群众参与到党的革命队伍中来，并真正贯彻落实民主集中制。

求真求实是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又一闪光点。毛泽东是夺取中国革命伟大胜利的领航者。他率领党和人民经过艰苦卓越的探索，寻觅到了一条适合中国实际的社会主义道路，为中国赶上时代发展机遇，迈步走向民主富强，创造了根本前提。中国革命的成功，是因为我们党不唯书，不唯上，只唯真，只唯实，坚持求真求实的思想路线和工作作风；反之，一旦凭空想象，不坚持求真求实的作风，不在实践过程中反复检验论证，去伪存真，那就一定会犯错误，走弯路，我们的革命就会遭到曲折，甚至半途而废，前功尽弃。在实践中检验真理，一直是毛泽东在革命实践中坚持的最高标准。1936年，毛泽东在总结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经验时就说：东西是否符合实况，需要我们重新加以检查，如果我们的计划与实况不相符合，或者不完全符合，就要必须按照新的认识，组成新的判断，厘定新的决心，改变已经制定的计划，使它符合新形势新特征。[4](P180)毛泽东坚决反对盲目机械地为调查而调查，而是以解决工作实践中的矛盾和问题为核心，通过反复的社会实践，搜集分析问题，并在实践中来回检验完善对策思路，以最终解决实际问题。毛泽东强调指出：我们共产党员对任何事情都要追问一个为什么，都要经过大脑周密思考，想一想是否与实际相符合，是否有道理，绝对不能盲从，绝对不应提倡奴隶主义。[1](P827)实践表明，鲁莽者就不会追问事实，更不愿多问几个为什么，只是盲目去干，结果往往碰壁。“真正的理论在世界上只有一种，就是从客观实际抽出来又在客观实际中得到了证明的理论。”[1](P817)事实说明，正确的理论一定要在调查研究中经过实践反复检验，不做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资格，同样，不坚持求真求实精神，不做正确的调查研究，也没有发言权。

二、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当代价值

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对新形势下搞好党的作风建设，清除歪风邪气，推进新时代伟大工程建设，大有裨益。

调查研究是专治形式主义的良方。形式主义特指干部中存在的一些腐化的工作现象，主要表现为：不下基层搞调研，脱离群众，闭门造车，凭主观臆想办事，弄虚作假，好大喜功。这些形式主义作风是党员干部蜕化的加速器，是抹黑党的黑手，动摇了党的群众基础，阻碍了党的各项事业的发展。毛泽东很早就严肃正告广大党员干部，做工作不能搞形式，“倘若走马看花，如某同志‘到处只问一下’，那便是一辈子也不能了解问题的深处”[2](P132)。只有深入基层，下马看花，搞好调研，才能切实解决形式主义作风问题，保持党的先进性，踏踏实实为人民解实情办实事。延安整风时，毛泽东进一步指明了调查研究的科学态度和正确方法，肃清了形式主义的恶劣影响，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使党风民风焕然一新。今天，要顺利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事业建设，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更需要倡导调查研究，清除形式主义的遗毒。要“明确要求领导干部以身作则，广泛开展调查研究，持之以恒克服形式主义”[5]。领导干部只有身体力行，放下面子，挑起担子，带着实际问题调查研究，才不至形成流于形式的调查研究，作出形式主义的措施。领导干部只有设身处地察实情、办实事、求真效，把人民交给的任务内化于心，外化于行，解决问题才能势如破竹，工作成效才能立竿见影。

调查研究是堕落懒散思想的致命克星。毛泽东一生艰苦奋斗，勤于调查，把一生都奉献给了中国人民伟大的革命事业。在他心里，只有“只争朝夕”的勤奋工作，没有丝毫的懒散享乐思想。他始终身体力行，表里如一，把这个伟大的人民调查家演绎到了极致。他一生都非常重视调查研究，一旦不去调查，做起工作来就底气不足，心里就不踏实。建国后，由于要处理的政事较多，抽不出时间做调查，他认为这是对实际情况摸底不够，官做大了，不愿做调查研究，相较于他以前在江西做的调查研究就很少了，所以他说要开完一个会后，一定要去一个地方，做点有益的调查研究工作。[2](P132)不管何时何地，毛泽东始终把调查研究作为开展一切工作的重要抓手。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我们的社会环境发生了深刻变化，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也发生了根本变化，我们面临的发展机遇和风险挑战前所未有；但与此同时，一些懒政思想在党员干部中有所出现，一定程度上影响了党的整体形象。习总书记说：当县委书记就一定要走遍所有乡镇，当地委书记就一定要走遍所有县城。领导干部首先应摆正自己的价值观、人生观，多调查研究，多去基层走走，彻底克服懒政思想，改进工作作风，做人民的公仆，只有这样，才能为民服务，造福四方。

毛泽东始终将调查研究思想贯穿于各项工作中，使之成为反对和预防官僚主义的尖锐匕首。他要求全体党员，要在科学调查研究基础上回应群众诉求，保障人民根本利益，紧紧筑牢反对和预防官僚主义的群众基础。他提倡将群众路线的工作作风贯穿于调查研究之中，用马克思主义调查研究中国社会的实际现状，再在实践智慧基础上进行反思、提炼和升华。这有效地遏制了官僚主义的滋长。官僚主义作风历来是他坚决反对，也是他一生最痛恨的。建国初期，一些干部被伟大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党内出现了一些严重的官僚主义现象。在他亲自领导和批示下，全国开展了声势浩大的“三反”运动，揭露和严惩了刘青山、张子善等大贪污犯。“‘三反’运动基本解决了中央、大行政区、省市和专区四级许多党员干部中的贪污和浪费问题，也基本解决了许多机关领导人员的官僚主义问题。”[6](P72)在揭露和惩治官僚主义的过程中，他始终亲自过问，亲自调查，惩治了一大批腐败分子，在党内形成了强大的威慑力。当前，恰是习总书记对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进行全面动员和部署的新时代。站在新的时代凝聚点上，我们要用崭新的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武装全体党员干部，用新思想新作风新气派彻底清除官僚主义，永葆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纠正‘四风’不能止步，作风建设永远在路上。”[7]只有大力开展调查研究，查找问题，摸清病根，破除愚昧腐朽思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才会水到渠成。

综上所述，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既是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在中国革命和建设实践中形成和发展起来的，适应中国革命的实践要求，认清中国社会的历史结晶，也是中国共产党长期坚持的工作作风和优良传统。今天，在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指引下，深入领会毛泽东调查研究思想的精神内涵，对于有效提升广大党员干部的调查研究能力，扭转思想作风，提振工作作风，进而提升党的执政水平，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