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度国产动画电影创作综述

张 娟

(成都大学 美术与影视学院， 四川 成都 610106)

在经历了政策导引下的新时期低迷阶段(1976-1994)、政策变革中的转型期探索阶段(1995-2003)、政策扶持中的预热期发展阶段(2004-2008)和政策助推下的发力期突围阶段(2009-2015)后，国产动画电影发展到一个峰值，几部口碑票房俱佳的作品更是重新吸引了观众的目光，迎来了资本的追捧，令传统制片公司和宣发播放平台之外的更多社交媒体和线上平台也都投身其中。2016年是“十三五”规划的开局之年，作为文化产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影产业发展突飞猛进。截至2016年底，全国新增加影院1 612家、新增银幕数9 552块(总数达到41 179块)[1]，成为全世界银幕数最多的国家。然而，中国电影票房却在当年遭遇了自2003年以来十三年间的首次下滑，进入震荡调整期。作为电影产业的一个分支，2016年动画电影的票房收入、艺术质量和口碑声誉都在国产电影票房遭遇下滑后逆势而起，取得不俗表现，进入到调整洗牌和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然而，繁华的表象下却呈现出制作良莠不齐、票房两极分化的态势，大多数作品在创意水平、内容打造、思想内涵、艺术水平和商业价值上都裹足不前、难以破冰。

一、2016年度国产动画电影创作情况

2016年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备案立项的国产动画电影182部，较上年增加42部，增长率为30%。同年进入全国院线放映的中外动画电影有63部，较上年增加6部，增长率为9.52%；产出票房69.55亿元，较上年增加25.47亿元，增长率为57.8%。其中，在院线放映的国产动画电影有40部，较上年减少3部，负增长率为7%；实现票房23.47亿元，较上年增加2.93亿元，增长率为14.3%。在院线放映的进口动画电影有23部，较上年增加9部，增长率为39%；产出票房46.62亿元，较上年增加23.08亿元，增长率为49.5%。国产动画电影票房占全年动画电影总票房的33.75%，进口动画电影占全年动画电影总票房的66.25%。

2016年国内上映的动画电影(含进口)票房前十名中有三部国产电影，《功夫熊猫3》(中美合拍)、《大鱼海棠》和《熊出没之熊心归来》分别位列票房榜排名的第二位、第四位和第八位。票房TOP10榜单的十部影片共获取票房57.70亿元票房，其中的三部国产动画产出票房18.55亿元，占榜单前十获取票房总数的32.15%。

从制作方式上来看，在40部国产动画电影中，有28部为三维制作方式，占总部数的70%；有10部为二维制作方式，占总部数的25%；有两部二维结合三维制作方式的影片，占总部数的5%。

从类型上来看，在40部国产动画电影中，喜剧、冒险和奇幻成为了国产动画电影的三原色。喜剧+冒险、喜剧+奇幻、奇幻+冒险的组合方式占绝大多数。从单一元素分析，含冒险元素的有29部，在总部数中占比72.5%；含喜剧元素的有20部，占总部数的50.0%；含奇幻元素的有9部，占总部数的22.5%；含科幻元素的有3部，占总部数的7.5%；含爱情元素的有2部，占总部数的5.0%；含动作元素的有3部，占总部数的7.5%；含神话元素的有3部，占总部数的7.5%。

从IP源来看，在40部国产动画电影中，有10部由电视动画或游戏转化而来的大电影：《熊出没之熊心归来》、《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2一日成才》、《我叫MT之山口山战记》、《果宝特工之水果大逃亡》、《摩尔庄园》、《斗龙战士》、《神兽金刚》、《东方神娃》、《少年师爷》和《吉祥宝宝》；还有8部有“前史”的系列电影：《功夫熊猫3》、《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2》、《神秘世界历险记3》、《麦兜7》、《太空熊猫3》、《阿里巴巴2》、《青蛙王国2》和《摩尔庄园3》。这16部有IP加持的影片占当年总部数的40%，获取了国产动画电影64.71%的总票房。

从上映档期来看，在40部国产动画电影中，大部分在节假日档期扎堆上映。一般而言，动画电影的寒假档(包括“元旦小长假”和“春节长假”两个时段)、五一档、六一档、暑期档和国庆档都是兵家必争之时。2016年寒假档上映了8部国产动画电影，占总部数的20.00%；获取票房14.11亿元，占总票房的60.12%，但票房主要靠《功夫熊猫3》和《熊出没3》撑局面和《小门神》、《年兽大作战》作补充，4部片子获得票房13.97亿元，占春节档国产动画电影总票房的99%。“五一档”上映了3部国产动画电影，占总部数的7.50%；获取票房2 370.3万元，占总票房的1.01%。三天小长假平均每天上映一部，如果不是影片特别好能靠口碑持续发酵引来上座率的话，也只会稀释市场。“六一档”上映了5部国产动画电影，占总部数的12.50%；获取票房1 774.3万元，占总票房的0.76%，而同时上映的进口动画电影《愤怒的小鸟》占了整个六一档动画电影总票房的85.80%。暑期档上映了15部国产动画电影，占比总部数的37.50%；获取票房8.66亿元，占总票房的36.90%。其中，《大鱼海棠》独揽5.65亿元票房，相较于同档期的几部进口大片，国产动画电影票房实在不尽人意。

同档期里过于密集而相互制约，市场空间有限，再加上真人实拍电影，都不同程度地分流了观众、冲淡了票房。国庆档上映了5部国产动画电影，占总部数的12.50%；获取票房1 760.8万元，占总票房的0.75%。国庆7天大假就有5部国产动画集中上映，其中有因暑期档惨烈而改期至国庆档的影片。

从市场表现上来看，在40部国产动画电影中，票房在1亿元以上的影片有《功夫熊猫3》、《大鱼海棠》和《熊出没之熊心归来》，这3部影片的累计票房是18.55亿元，用总部数比例的7.5%获得了国产动画电影总票房79.03%的份额；票房在5 000万至1亿元以上的影片有《新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2一日成才》、《小门神》和《神秘世界历险记3》，这3部影片的累计票房是2.28亿元，用总部数比例的7.5%获得了国产动画电影总票房9.71%的份额。余下的34部影片累计票房为2.64亿，用总部数比例的85%仅换取了11.26%的票房总量，其中票房1 000万以上5 000万以下的有7部；票房500万以上、1 000万以下的有11部；票房100万以上、500万以下的有9部；票房100万以下的有7部。

二、2016年度国产动画电影创作存在的问题

(一)故事讲述有硬伤

故事是商业动画的骨架和灵魂，承担着将影片事件表达清楚的重任，也承载着传递精神、挖掘人性、升华情感等使命。故事讲述仍然是2016年国产动画电影发展的瓶颈和软肋，除了故事内容、世界观构建和人物塑造这三个老问题仍然没有解决好之外，在改编文学名著和演绎传统文化题材上也出现硬伤。

改编自文学作品的影片在主题确立、故事建构、人物塑造和节奏把控上都比原创作品更具优势，而且除了会延续和扩大原作的影响，还会让影片更具有话题性和吸引力，宣传起来事半功倍。试图借力而改编自国外文学作品的《皇帝的新装之圣诞大明星》、《阿里巴巴2所罗门封印》、《丑小鸭历险记》、《白雪公主与三只小猪》、《新木偶奇遇记》和《疯狂丑小鸭》这6部影片，分别选用了皇帝的新装、阿里巴巴、丑小鸭、白雪公主、三只小猪和匹诺曹这些耳熟能详的名号来吸睛，却难逃6部片子总票房仅1975万元的惨烈命运。将文学作品改编成影视作品的方法有忠实式、节选式、取意式、复合式、颠覆式和移植式。改编时既可采用其一，也可糅合使用。这几部影片都采用了移植式和颠覆式来改编，原本想使其具有“似是而非”含义同时也能令人“耳目一新”，但却在故事的讲述中脱离了原作精髓又未能重塑一个精妙的新故事，虽然在表面形式上有所“颠覆”，实质上却有戏说、恶搞、媚俗、拼贴和杂烩之嫌。在大众消费文化取代了精英文化的现实语境中，国产动画电影是应该寻求更为多样化的改编方法，来发挥好原著的符号价值和审美价值的，恶俗地胡乱编造和无底线地取悦观众只能让这些片子沦为一次性消费品。

此外，取材于传统文化的《小门神》、《年兽大作战》、《大鱼海棠》、《少年师爷之大禹宝藏》、《神兽金刚之青龙再现》、《我是哪吒》、《新东方神娃》这7部影片，票房呈“冰火”两极分化。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田进副局长在《第十二届中国国际动漫节高峰论坛的讲话》中指出“开启中国动画产业新篇章应该着力弘扬中国精神、讲好中国故事、彰显中国风格、塑造中国品牌”[2]；又在《第十三届中国国际动漫节高峰论坛的讲话》中强调“推动中国动画再上新台阶、实现更大繁荣发展，要在五个方面下功夫、做好五个‘立'：坚定文化自信，以中华文化立根；传播核心价值观，以中国精神立魂；讲好中国故事，以民族伟业立志；发扬工匠精神，以创新创造立身；开拓国际视野，以进步潮流立标”[3]。选择传统题材是有必要的，但如何将传统题材的传承和动画电影的商业属性融合，找到观众乐于接受的制衡点，赢得票房又不输口碑才是王道。尽管《小门神》、《年兽大作战》、《大鱼海棠》的市场效果尚未达到最佳，却在对传统题材积极地探索与融入，只是创作者暂未深入地理解传统文化现代创新表达的内涵，取到其“表”却未及“里”。其余4部影片票房口碑均未达标，创意不新颖、叙事不巧妙、人物不出彩，这也给今后想靠蹭传统文化热度走捷径的动画电影一个警示。

动画电影产业投入大、风险高、周期长，有些创作者为了“保险”和“稳妥”，企图以最小代价、最低投入来换取最大利益，不惜一般另类“吸睛”一边极尽“简化处理”之能事，这种“不负责”会将千辛万苦培育起来的观众群“逼”走的。观众有自己的判断力，他们选择和推荐的一定是用心讲述的、传递出文化价值的好故事。国产动画电影对传统文化的创新表达，就是对其思想精华和精神实质进行现代形式的表达，创作者们只有用心地、巧妙地去创作和表达故事尤其是传统文化故事，才能让观众接受并在潜移默化中坚守民族情感。如果只是借传统文化的外壳去胡乱演绎、虚张声势，只会给国产动画电影和民族自豪感招致非常严重的信任危机。

(二)目标定位欠精准

受众人群一般被细分为儿童、成人和全龄，2016年的国产动画电影中儿童向的有28部，占总部数的70.0%；占总票房的9.6%；成人向的有3部，斩获了6.02亿票房，用总部数的7.5%获取了总票房的25.6%；全龄向的有9部，斩获了15.18亿票房，用总部数的22.5%获取了总票房的64.7%。从以上数据来看，国产动画电影主要还是儿童向的“低幼”类的天地，极具市场潜力的“全龄向”和“成人向”产品稀缺。国产动画真正要破解的恰是根据受众群有的放矢地去将儿童向作品做纯粹、将成人向作品做优秀、将全龄向作品做极致。

“低幼”包含了两层意思：一层是说其受众基本定位于低龄化的少年儿童，并对他们起到教育和引导作用，这种现象的形成是受特定的历史和国情所影响；另一层意思则是说无论低幼、成人、或者全年龄段的动画作品总给人一种“幼稚”感，这种状况间接反映出国产动画创作上的不成熟。“低幼”并不是一个贬义词，优秀的“低幼作品”不仅能够准确把握儿童心理，更能让成人观众感受到童年的乐趣。2016年的儿童向“低幼”产品数量虽多，但能被称为优秀的却凤毛麟角，更多的影片是打着低幼的幌子，却用着并不符合要求的成人眼光和手段去创作一个不纯粹的影像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整人文化”出没于各种场合，甚至成为主流；“格斗文化”也不绝于眼，并成为招徕观众的必杀技……好的儿童向动画电影应该是纯净的、美好的、安全的，在国家不具备影视分级制度的大环境下，创作者更需要具备自我约束和使命感，真正的从利于小观众们的成长角度出发，才能净化现在的儿童向市场，让“低幼”回归它的本真，而不是成为烂片的借口和票房的炮灰。

观众是动画作品的目标人群，也是最终实现效益转化的源头，因此受众定位的清晰与否不仅直接决定了作品的收益，更是创作过程的指导原则。基于动画多元化发展的需要，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投入到成人向和全龄向动画电影作品，并且取得了不错的口碑和效益，但大多数作品依然后劲不足，在同美日等优秀作品同台竞技中明显处于劣势。其不足除了故事内容的薄弱，还存在于其他诸多亟待解决的问题，例如形式化问题：刻意植入民族元素，却忽略文化的内在精神和核心价值，蜻蜓点水般不痛不痒，难以引发观众共鸣；又如追风模仿问题：为了与国际接轨和迎合观众的胃口，刻意模仿美日，往往学会了他们的皮毛却未掌握真正的内核，更在模仿中逐步丧失了自身的文化自信，迷失了方向；再如认识不足问题：为了适应“全龄段”的受众定位，错误地认为在一个以儿童受众为基准的影片中加入些宏大的场面、酷炫的道具等吸引眼球的元素就可以“讨好”家长，殊不知严谨逻辑的缺失、整体气氛的混乱以及智慧型主人公的难觅等软肋根本无法引起他们的兴趣。于是，“全家欢”变成了四不像，面面俱到变成了元素堆砌。当然，尽管《大鱼海棠》、《精灵王座》和《我叫MT之山口山战记》三部成人向影片斩获了6.02亿票房，但也存在目标定位不明的情况。《我叫MT之山口山战记》源自一款游戏，那需要精准定位游戏玩家想看什么样的影片，如果出来一部拧巴幼稚、形象卡通的片子，票房和口碑必然会惨败。

对于《功夫熊猫3》、《小门神》、《熊出没之熊心归来》、《摇滚藏獒》、《超能太阳鸭》、《刺猬小子之天生我刺》、《青蛙王国之冰冻大冒险》、《神秘世界历险记3》和《麦兜·饭宝奇兵》这些全龄向的动画电影，消费选择权实际在家长，也是对动画电影内容品质评价最为严苛的群体，然而，这个群体正是动画电影的票仓所在，因而对目标人群精准定位是国产动画电影在营销方面努力的方向，要解决这些问题并非一日之功，只有精准定位好目标观影人群，后续实施各种策略措施才会有效。这部电影究竟是拍给谁看的。这些人接受什么样的制作和情感，创作团队在创作之初必须要认真去调研，在故事和制作方面都要充分考虑其需求，想当然的创作必然会造成大量没有竞争力的错位片进入市场。

(三)政策引导待提升

在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轨时期，政府逐渐意识到动画产业的可持续再生价值和代表国家软实力的意义，开始通过政策干预来为国产动画的新崛起保驾护航。从2004年4月广电总局印发《关于发展我国影视动画产业的若干意见》开始，一场自上而下的帮扶助推行动迅速展开。其中，2006年的《关于推动我国动漫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2008年的《关于扶持我国动漫产业发展的若干意见》、2012年6月的《“十二五”时期国家动漫产业发展规划》等都是国家根据不同时期动漫产业的发展状况而推出的具有针对性的全局规划文件，内容涵盖了动漫产业的创作生产、审查管理、税收资金、播放平台、精品工程、基础设施等方面。国产动画电影也因此受益，实现了与电视动画、漫画等产业并驾齐驱共同发展。同时，国家在电影产业方面的专项政策如2004年的《电影企业经营资格准入暂行规定》、2006年的《2006年广播影视工作要点》、2010年的《关于促进电影产业繁荣发展的指导意见》、2014年的《关于支持电影发展若干经济政策的通知》等都对动画电影产业发展产生了直接且重要的推动作用。2013年的《推动国产动画电影发展的九条措施》是国家层面首次针对国产动画电影发展推出的专门性政策，也开启了对国产动画电影产业新一轮的深层次扶持新篇章。此外，2006年的《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若干意见》、2006年的《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2012年的《国家“十二五"时期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等文化产业政策一直都将动画电影产业作为重点关照对象。

2016年仍然延续之前“市场为主，政策护航”的思路，出台的产业扶持政策更加细化并有针对性。3月，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管理委员会发布《关于对优秀国产影片进行奖励的通知》，要求从2017年起每年评选20部优秀国产影片分为三个档次来奖励，参评影片范围明确规定包含优秀动画影片；同时发布的《关于奖励优秀国产影片海外推广工作的通知》规定对优秀国产影片在海外电影市场取得良好票房收入的各类中方单位给予奖励。4月，在文化部公布的“一带一路”文化发展行动计划中，文化交流合作机制、文化交流合作平台、文化交流品牌、文化产业繁荣发展和文化贸易合作都被列为重点任务，其中“一带一路”文化交流合作平台建设计划和艺术创作扶持计划、动漫游戏产业“一带一路”国际合作行动计划和文博产业繁荣计划等多项子计划涉及动漫影视产业发展等12项子任务成为行动计划的新亮点和国产动画电影发展的新方向。值得一提的是，在国际合作行动计划、文博产业繁荣计划和文化贸易拓展计划中，都明确指出要关注影视动漫并推进落实。11月，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四次会议表决通过了我国文化产业领域的第一部专门法规《中华人民共和国电影产业促进法》，对电影创作、摄制，电影发行、放映、电影产业支持、保障、法律责任等分别作了详细规定，对国产动画电影产业的健康发展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12月，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表决通过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文化服务保障法》对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权益将提供切实保障。这两部法规已于2017年3月1日起正式施行。此外，2016年，国家也出台了一系列政策尊重人才、鼓励创新、保护知识产权的政策，各地方政府也都积极地推进更具地域针对性的相关政策，以保证对动画电影产业的持续扶持，这些政策对于影视动漫产业的发展都是有利的保障。

得益于以上政策的持续助力，国产动画电影产业在2016年步入全新历史时期。然而，面对不可预期的市场表现和创作格调不高等问题，政策需要更好地发挥其引导作用，杜绝抄袭剽窃、杜绝文化垃圾，杜绝浮躁消极、杜绝低级趣味，以免影响受众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现行的审批制度和扶持政策难免有罅隙，仍然有些制作品质低劣、偷工减料、肆意抄袭、故意钻政策漏洞，只是以上映为最终目的来骗取国家和地方扶持补助等毫无底线的恶意投机行为的漏网之鱼存在，导致市场上时常出现国内观众愤怒失望，甚至遭到国外媒体质疑嘲讽的低劣作品，严重影响了行业风气和中国动画的整体格调。把控国产动画电影品质是净化市场、促进优胜劣汰的重要行政手段，因而在政策审查的关键节点，对于这类影片更要采取“零容忍”措施，并且引入严厉惩罚机制，从源头杜绝它们面向市场的机会，净化动画市场的不正之风，不断提升国产动画的品质，改变国内外观众对中国动画的不良印象。此外，在政策扶持方面，可以根据社会效益和票房收益来采取“事后补贴”，逐渐地让良片驱逐劣片，让企业在创作上更投入和更有积极性。

三、结语

2016年我国的电影产业已经具备千亿元级别的容量，相较于前些年虽然国产动画电影产业存在的一些问题得到了有效解决，也迎来繁荣发展、调整洗牌、转型升级的关键时期，但仍然存在一些隐患。有些影片在内容上缺乏故事讲述、世界观构建和角色塑造的能力；在制作上缺乏精耕细作的匠人精神，粗糙敷衍，画风低劣；在类型上集中扎堆于喜剧、冒险和奇幻，跟风和相互消解的现象严重；在档期上扎堆严重、相互制约、稀释票房、难以出头；在目标定位上，占比七成的儿童向动画电影鱼目混珠，一味逗趣缺乏思想性；在情感表达上造作苍白，语焉不详，很难“以情动人”；在改编上不尊重原著、胡编乱造、生搬硬套、不伦不类、拿来主义现象严重。尽管如此，中国动画电影市场潜力却尚未爆发，仍有巨大的提升空间。不要一味地把票房失利归咎于档期不好、营销失败、没有IP、对手太强、资金匮乏上，而该穿透市场和资本的喧嚣，重新回归到内容为王的核心上并找准产品模式，在工业化道路上打造出一支支有持久作战能力的集创意化、资本化、规模化和精细化于一体的精英队伍。只有这样，国产动画电影作品才能持续再生、有所担当、与时俱进、不负市场，创作更多更好的优秀动画电影作品，进一步推动和促进国产动画电影产业的创新和发展，实现由动画电影大国向动画电影强国迈进的目标。

[1]中国电影银幕41 179块 全球第一[EB/OL].[2017-01-03].人民网，http://cq.people.com.cn/GB/365409/c29542753.

html.

[2]田进出席第十二届中国国际动漫节动漫高峰论坛主论坛并发表讲话[EB/OL].[2016-05-11].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官网，http://www.sarft.gov.cn/art/2016/5/11/art-112-30766.html.

[3]田进出席第十三届中国国际动漫节高峰论坛[EB/OL].[2017-05-12].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官网，http://www.chinasarft.gov.cn/art/2017/5/12/art-112-3309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