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党宣言》蕴涵的全球空间思想与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

左路平，赵爱霞

（1.安徽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2.北京化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100029）

1848年，马克思、恩格斯（下文简称“马恩”）共同创作的《共产党宣言》作为全世界无产阶级从事共产主义运动的纲领指导首次公开问世，它的公开问世如同一把匕首插入了全世界资产阶级的心脏，也给各国无产阶级注入了强心剂，为全世界无产阶级从事阶级斗争和共产主义运动明确了目标、指明了方向。从此，无产阶级运动有了科学的指导，其实践斗争也蓬勃发展。《共产党宣言》蕴涵着丰富的思想和精神内涵，激励着一代又一代共产党人砥砺前行，在《共产党宣言》发表170周年之际，如何重读经典，挖掘其中的深刻思想内涵并为当代服务，成为新时代理论工作者的重要使命。笔者试图对《共产党宣言》中被遮蔽的全球空间思想进行挖掘和梳理，“尽管马克思、恩格斯本身并没有将空间作为一个独立的和直接的范畴进行表述，但这并不意味着马克思主义在空间问题上的失语”[1]。其实，正如国外新马克思主义代表人物大卫·哈维分析和论述的，《共产党宣言》中蕴涵着丰富的空间思想，这些空间思想在相当长一段时间是被遮蔽了的，只有在当前空间问题凸显的时代条件下才得以出场。笔者认为《共产党宣言》中丰富的空间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实践价值，为新时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提供了重要的思想启示和理论指导。

一、《共产党宣言》中被遮蔽的全球空间思想

《共产党宣言》中蕴涵着丰富的思想和内容，其中关于全球空间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被遮蔽了，而对于全球空间的形成、发展、现状分析以及其形成意义的论述成为《共产党宣言》的重要构成，这对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也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全球空间的开拓是双向互动的过程

《共产党宣言》在对资本主义发展历程的描述中，对资本主义主导下的全球化过程也进行了相关论述，并且阐明了资本主义发展与全球空间形成二者之间的互动关系。一方面，全球空间的开拓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动力。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指出：“美洲的发现、绕过非洲的航行，给新兴的资产阶级开辟了新天地。”[2]401可见，全球空间的开拓对于资本主义的发展起到了重要的助推作用，资本主义的全球空间扩张不仅给资本主义发展带来了广阔的世界市场和旺盛的商品需求，而且为资本主义原始积累的形成提供了条件，即通过奴役殖民地和空间压榨实现原始积累的快速增长。另一方面，资本主义工业和技术的迅速发展又进一步推动了全球空间的不断形成。马恩指出：“资产阶级，由于一切生产工具的迅速改进，由于交通的极其便利，把一切民族甚至最野蛮的民族都卷到文明中来了。”[2]404这里的文明指的是资本主义文明，但是在此处马恩是在极具讽刺意味的层面上使用的，因为后文接着写道：“它迫使它们在自己那里推行所谓的文明，即变成资产者。一句话，它按照自己的面貌为自己创造出一个世界。”[2]404可见，马恩对资本主义主导下全球空间的快速形成的描述是充满讽刺意味的，他们并不赞成这种由资产阶级推动的、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全球空间扩张，以及随之而来的资产阶级对全球空间的奴役、剥削与压榨。总之，资本主义的发展与全球空间的拓展是双向互动的过程，二者是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虽然马恩关于资本主义主导下形成的全球空间的论述充满了批判意蕴，但是他们并没有否定其对世界历史发展的重要意义，主要表现在经济层面：为人类社会创造了巨大的生产力，比历史各个时代创造的还要多；在精神文化层面：使“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民族的片面性和局限性日益成为不可能”[2]404，也就是说促进了精神文化产品的全球空间传播和流动，为世界人民的精神文化交往创造了新空间；在社会层面，打破了传统的封建生产关系对人的束缚和制约，促进了全球空间交往时代的来临，促进了人的进一步自由和解放。

（二）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全球空间呈现出非正义的状况

《共产党宣言》不仅阐明了全球空间的形成，而且对这种全球空间形成中引起的空间不正义状况进行了批判，揭露了资本主义私有制下世界各国无产阶级被剥削和被压迫的现实状况。马恩认为，在资本逻辑主导下，生产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表现在社会的方方面面，如对封建生产关系摧枯拉朽式的改造，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成纯粹的利益关系，工作关系和家庭关系都被改造为赤裸裸的金钱关系。而在资本逻辑的主导下，资产阶级在全球空间展开了人类史上最为疯狂、最为广阔的剥削行动，正如他们指出的：“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的剥削。”[2]403这种剥削是赤裸裸的、毫无掩盖的，而且还不仅停留在资本主义国家内部，而是延伸至全球空间范围内，全球空间呈现出非正义的发展情境。首先，这种全球空间不正义性表现为落后国家的依附性。马恩指出：“它使半开化和未开化的国家从属于文明的国家，使农民的民族从属于资产阶级的民族，使东方从属于西方。”[2]405正是这种从属关系的逐渐形成，使得资本主义国家利用资本、技术、武器等方面的优势来控制、奴役和驱使生产力落后的国家，全球空间也逐渐形成了差序格局，资本主义按照自身的需要建构了不平等的全球空间秩序。其次，这种不正义性表现在生产和消费的全球化。马恩指出：“这些工业所加工的，已经不是本地的原料，而是来自极其遥远的地区的原料；它们的产品不仅供本国消费，而且同时供世界各地消费。”[2]404可见，全球空间成为资本主义剥削和掠夺的对象，为了资本的积累，实现资本的循环与增殖，降低生产成本，获取更多的利润，资产阶级在全球空间展开了资源的剥夺，而且，全球空间也进一步沦为资本主义倾销商品的市场，成为资本攫取利润的关键一环。再次，这种空间的不正义性还表现为对世界各国无产阶级的剥削和压迫。对于工人阶级而言，“他们不仅仅是资产阶级的、资产阶级国家的奴隶，他们每日每时都受机器、受监工、首先是受各个经营工厂的资产者本人的奴役”[2]407。可见，无产阶级在资本主义推进全球化的过程中，饱受着来自资产阶级的压迫、剥削和奴役，这是全球空间形成中不正义的又一重要表现。

（三）全球空间的形成为共产主义事业的世界发展创造了条件

全球化发展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逻辑必然，世界交往时代的到来是大势所趋，虽然全球空间的形成造成了不正义的现实状态，全世界各国无产阶级饱受压迫和剥削，但是，全球空间的形成同时也为各国无产阶级的联合行动、为共产主义运动的全球开展创造了条件。资产阶级在推动全球空间形成的进程中，也间接为无产阶级的联合创造了条件，“这种联合由于大工业所造成的日益发达的交通工具而得到发展，这种交通工具把各地的工人彼此联系起来”[2]409。可见，资本主义的发展，推动了生产方式的变革和生产工具的改进，这也为资本主义国家内部乃至全球范围内工人阶级的联合创造了条件，使得联合起来的阶级斗争成为可能。首先，全球空间的形成改变了世界各国人民之间分离和对立的状态。“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随着贸易自由的实现和世界市场的建立，随着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隔和对立日益消失”[2]419。可见，资产阶级在为资本拓展全球市场的过程中，也改变了全球各民族之间在空间上的孤立、分离和对立的状态，全世界人民更加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其次，现代工业的发展使得各国无产阶级处于相似的状态，无产阶级逐渐失去民族性而具有世界性。“现代的工业劳动，现代的资本压迫，无论在英国或法国，无论在美国或德国，都是一样的，都使无产者失去了任何民族性”[2]411。也就是说，无产阶级反抗资产阶级的运动和斗争的场域也不仅停留在民族国家范围，而是延伸到了全球空间场域，资本主义主导下全球空间的开拓为无产阶级的世界性联合创造了条件，为世界范围内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从事阶级斗争和共产主义运动事业提供了可能。再次，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还表达了一种人类情怀。他们指出：“在无产者不同的民族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2]413，全球空间的开辟，也为无产阶级的事业和运动开辟了全球视野，为共产主义运动赋予了人类命运相依的情怀，也为走向“自由人联合体”创造了条件。

二、对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启示

《共产党宣言》中全球空间思想内在地蕴涵着历史规律维度、现实批判维度和未来指向维度，即阐明了全球空间形成的历史必然性；批判了资本逻辑主导下全球空间的非正义性；指明了全球空间发展的未来方向。这些都对当前我国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具有重要启示意义。

（一）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全球空间发展的逻辑必然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论述了全球空间是如何在资本主义的现代性发展中逐步拓展和形成的，并且阐明了全球空间的形成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逻辑，也是人类社会不可避免的发展趋势，这也预示着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是全球空间不断发展的逻辑必然，是人类社会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首先，随着世界历史的发展，社会主义社会终将取代资本主义社会，正如《共产党宣言》中指出的：“资产阶级的灭亡和无产阶级的胜利是同样不可避免的。”[2]412也就是说，社会主义取代资本主义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而资本主义主导下形成的全球空间，也必将被更加先进的社会主义社会形态下的全球空间所代替。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在中国发展的最新形态，代表着人类社会发展的未来和希望，人类命运共同体正是在中国的倡导下尝试构建的新型全球空间形态和空间关系，也必然是未来全球空间形态的发展趋势。其次，现有的全球空间秩序、全球空间格局和全球空间关系是在资本主义社会主导下形成的，是基于资本逻辑构建的，其根本目标是服务于资本的趋利属性，因而这种全球空间状态是非正义的和不符合未来发展趋势的。为此，中国提出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型全球空间构想，这是符合人类社会根本伦理精神和道义要求的倡导和预判，“因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是以人类在历史发展中所形成的‘同理’为约束，‘同利’为导向，以人类的‘共同善’为轴心，以达到全人类自由发展的文明状态为根本宗旨而构建，这充分体现了中国‘以人为本’式的政治情怀和充满现代人文主义的政治智慧。”[3]可见，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不仅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也是符合人类社会发展道义和伦理的必然要求。

（二）迈向全球空间正义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价值目标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对资本逻辑主导下形成的全球空间进行了正义维度的批判，这种批判包括了三个维度，即批判资本主义国家对落后国家的空间剥削；批判生产与消费在全球空间的拓展引起了剥削和压迫；批判资产阶级在全球空间中形成对无产阶级更广泛的剥削和奴役。可见，资本主义主导下的全球空间存在着严重的非正义状况，这种状况一直延续至今。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就是要改造现有全球空间旧格局、旧秩序下的非正义状况，推动世界历史的发展迈向全球空间正义。首先，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倡导和提出是我国政府拥有强烈的全球问题意识、人类使命感下的产物。马克思曾指出“问题是时代的格言”[4]203，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正是基于对现有全球空间格局下世界历史发展中面临的时代问题的深刻认知，基于对当前全球空间不平等的揭露和批判，“人类命运共同体既是对人的现实关照，也是对时代问题的现实回应。作为时代新理念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通过批判问题解决‘改变世界’的难题”[5]。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内含着强烈的问题意识和批判性维度，而且还具有明显的价值诉求，也就是说，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是基于中国政府对当前全球空间格局下存在的问题的察觉和认知，并且在认知的基础上具有强烈的批判意蕴，揭露了问题的根源在于资本主义主导下构建的不正义的全球空间格局，基于此而主张构建更加公平正义的新型全球空间秩序。空间正义正是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价值诉求。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不仅是一种理论主张，更是一种实践倡议，其实践取向就是要改变全球空间的非正义状况，构建公正平等的新型全球空间秩序。习近平指出：“要树立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推进各国经济全方位互联互通和良性互动，完善全球经济金融治理，减少全球发展不平等、不平衡现象，使各国人民公平享有世界经济增长带来的利益。”[6]可见，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目标就是要实现对资本主义主导下非正义的全球空间的改造，采取一系列实践措施以改变不平等的全球空间旧格局，打破资本主义主导下建立的全球空间剥削关系。

（三）世界人民的联合行动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现实保障

马恩在《共产党宣言》中指出：“联合的行动，至少是各文明国家的联合的行动，是无产阶级获得解放的首要条件之一。”[2]419在这里，他们所要表达的是一种从事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全世界联合行动。对于当前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而言亦是如此，资本主义主导下全球空间的形成为世界各国无产阶级的联合行动创造了条件，也为当前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进程中世界人民的联合奠定了基础。首先，马恩在《共产党宣言》中表达了一种崇高的人类情怀，即阐明全世界无产阶级在根本利益上的一致性，共产党人就是要为实现这种共同利益而奋斗。在当前时代，这种利益的一致性表现在世界各国人民的命运相依、命运相连上，正如十九大报告指出的：“世界命运握在各国人民手中，人类前途系于各国人民的抉择。中国人民愿同各国人民一道，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共同创造人类的美好未来。”[7]也就是说，世界人民的联合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得以构建的现实基础，只有各国人民同心协力、共建共享，才能最终得以实现。其次，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最终目标指向是建立自由人联合体的共产主义社会，“人类命运共同体本质上是一种过渡型共同体”[5]，它是人类社会迈向自由人联合体的共同体进程中的一个阶段。过渡性属性的人类命运共同体具有复杂性特征，它一方面要求不同社会性质的国家之间构建共识、展开合作，一方面又要极力摒弃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在共同体构建中的空间剥夺和压迫行为，这也就需要在更大程度上凝聚各国无产阶级的力量，因为只有处于被压迫和被剥削地位的无产阶级才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坚定支持力量。因此，在团结世界人民的过程中，要有的放矢，分清敌我，辩证地看问题，而不能一味地只讲合作不讲原则，以免陷入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制造的发展陷阱中。

三、全球空间视域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现实路径

十九大报告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但《共产党宣言》中的全球空间思想依然对新时代的全球空间形成和发展具有指导意义和启示，中国倡导构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以马克思主义全球空间思想为理论指引，并立足于当代实践，以物质利益为基础，建立世界人民的价值共识，推动全球空间治理新秩序的形成，保障全球空间发展的正确方向。

（一）以推进“一带一路”为利益实现机制，构建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空间

马克思曾指出：“‘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8]286可见，再美好的理论构想和图景勾画，如果没有相应的利益实现机制，在现实面前则会显得枯燥无力。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亦指出物质利益的重要性，全球空间的初步形成即使是资本家追逐利益的驱动结果。人类命运共同体为新型的全球空间勾勒了美好的图景，但是如果没有相应的现实利益机制，也只会因沦于空谈而失去世界人民的响应和参与。为此，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也需要可靠的利益实现机制，要以“一带一路”的推进为基础，为世界人民提供可靠的利益共享机制，进而打造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空间。

首先，要推进“一带一路”建设，借助“一带一路”平台实现各国之间的互利合作、资源共享和共同发展，为世界各国人民带来切实的利益。“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将构建全面开放、共赢发展的新型国际合作模式，即向所有国家开放，无论是沿线国家，还是域外国家，均可通过参与共建，为本国和区域经济的繁荣发展作出贡献；将促进沿线国家的互联互通，使亚欧非各国联系更加密切，构建全方位、多层次、复合型的互联互通网络”[9]。可见，在“一带一路”的建设中，不仅沿途各国，而且世界上的其他国家都可以参与进来，在经济交往中实现资源共享、技术合作、人才交流和资金互助，进而为各国的经济发展注入全新的活力，在参与中实现本国的经济利益，各国人民也会因此而得到切实的实惠。其次，“一带一路”的建设促进新的全球空间关系的形成，这种关系有别于资本主义主导下的强权政治和霸权逻辑，而是全新的共商共建共享关系。“‘ 一带一路’倡议实际上是促进全球治理体系变革、倡导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步骤，其中共商共建共享‘三共’原则也将成为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国际法基石”[10]。也就是说，共商共建共享的原则是“一带一路”建设中必须遵循的根本性原则，也是新型全球空间关系形成的重要保障，更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重要基础，世界各国在“一带一路”建设中是身份平等的建设参与者、资源贡献者和利益共享者，要保障各国人民有尊严地参与全球经济发展大势中，在参与中有尊严地共享发展的红利[11]。

（二）以共同价值的凝练为精神纽带，维护全球空间正义

马恩在《共产党宣言》中，提出了实现全球空间正义的思想和愿望，这也为当前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提供价值指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需要在价值层面达成普遍的共识，这种价值共识并不是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以自身标准为依据所倡导的“普世价值”，而应是建立于尊重民族性和文明“个性”基础上的“共同价值”，习近平指出：“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是全人类的共同价值。”[12]习近平对人类共同价值的概括彰显了人类社会发展所具有的共同价值诉求和精神追求，这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得以构建的精神纽带。同时，以共同价值的凝练与打造为价值基础，促进全球空间正义的实现，也是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重要价值目标。

首先，要继续推动“共同价值”的凝练和提取，推动当代中国价值观走向国际舞台，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凝聚价值共识。这要求我们一方面不断继续凝练和提取作为价值共识的“共同价值”，另一方面不断推进当代中国价值观的国际传播，让当代中国人民的价值原则和精神追求被世界人民所认知、认同。对于共同价值的凝练而言，要明确“各国人民都有自己特有的历史文化传统，每个民族对‘共同价值’的理解都有其特定的指向和侧重点，和而不同是各种文明形态结成价值共同体的主旋律”[13]。因而，要在尊重差异的基础上，凝练具有价值包容性的价值共识，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奠定价值基础。另一方面，要采取多重途径推动当代中国价值观的国际传播，“包括政治交往、经济交往、文化交往和学术交往中的价值观念传播与寄载”，落实到具体路径则包括“媒介能力建设、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和利用传播活载体等进行价值观念的负载与传播。”[14]当代中国价值观的国际传播，可以帮助世界人民认知当代中国的精神价值追求，进而消除可能存在的文化误解、价值偏见，增强世界人民对我国的信任和支持。其次，要着力揭露和破除资本主义主导下形成的全球虚幻共同体，推动全球空间正义的形成，构建作为真正共同体的人类命运共同体。资本主义主导下构建的全球共同体，“由于这种共同体是一个阶级反对另一个阶级的联合，因此对于被统治的阶级来说，它不仅是完全虚幻的共同体，而且是新的桎梏。”[8]571资产阶级为实现阶级统治，为全世界人民勾勒了一幅虚幻共同体的假象，而借机把全球空间都纳入其剥削、压迫和奴役之下，这种虚假共同体也成为人类自身发展的桎梏和枷锁。而人类命运共同体则是要“为当代人类走出世界一体化困境，提供一种世界秩序的地图范式，引导人类告别共同体‘虚假的’本质到达真正的‘共同体’”[15]。同时，在虚幻共同体下，全球空间的非正义状况普遍存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打破了西方中心主义的不合理世界格局，开创各国各族人民平等、共商、共建的世界交往新格局”[16]。推动全球空间正义新局面、新秩序的形成，营造相互尊重、相互平等的全球空间格局。

（三）以中国为引领、世界人民为核心，推进全球空间治理转型

在《共产党宣言》中，马恩指出全球空间的发展需要全世界范围无产阶级的联合，需要变革既有的资本逻辑主导下的全球空间秩序。对于当前来说，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需要有坚强的引领核心，否则无论是在理论建构和实践推进中都会存在跑偏方向的可能。事实证明，在资本主义主导构建下的全球共同体是虚幻共同体，它存在着严重的不平等问题，全球空间沦为资产阶级实现资本增殖，追逐剩余价值的空间场域。为此，必须要破除这种虚幻共同体，构建公正、平等的新型全球空间格局，这种全球空间形态的形成需要有坚强的引领核心，而作为社会主义的中国应该当仁不让地担负起这个历史使命。同时，推动全球空间治理的转型，还需要依赖世界各国人民的精诚合作与齐心协力，世界人民是全球空间的生活者、使用者，理应参与到对不公正全球空间的当代治理中来。

首先，推进全球空间治理，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必须要以社会主义中国为核心引领。历史已经证明资本主义国家领导下的全球空间存在着严重的不平等问题、阶级剥削和压迫问题，这是不符合历史发展潮流的，只有在中国的引领下，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才能摆脱资本逻辑下全球空间发展的弊端，资本逻辑下全球空间发展的弊端主要表现在：资本逻辑引发周期性的经济危机；资本逻辑导致紧张的人际对立；资本逻辑引发社会动荡；资本逻辑导致严重的人地危机[17]。中国引领下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则是要摒弃资本逻辑，坚持以人为本的原则，遵循人类社会发展的内在逻辑，维护全球空间正义。其次，要不断提升各国人民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让世界各国人民参与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实践发展中。作为全球空间场域的分享者，各国人民都理应拥有强烈的责任意识和命运共同体意识，只有充分认识到各国之间的命运相连、休戚与共的关系，才能投身到实践中，而这种意识的形成不仅需要各国政府的外在宣传和思想教育，更需要他们在日常生活中的切实感受加以强化。因而，要促进各国之间的经济、文化、社会各层面的切实合作，让各国人民参与到全球空间的治理中来，以主人翁姿态在参与中感受到共同的利益和命运，促进各国民心相通、民意相连，进而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构建奠定思想基础和精神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