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型城镇化视角下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及影响因素研究
2019-01-05李豫新郑李昂
李豫新,郑李昂
(石河子大学 经济与管理学院,新疆 石河子 832003)
一、引 言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要坚持走中国特色新型城镇化道路,推进以人为本的城镇化,推动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产业和城市融合发展。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以城市群为主体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这些均说明了我国当前城镇化建设受到高度重视,产业发展对城镇化建设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当前,在产城融合发展过程中存在城镇建设和产业发展运行效率低下、城镇土地无序扩张、就业吸纳能力不足、产业基础薄弱、环境污染严重等诸多问题,而这些问题严重制约了我国及各区域产城融合的发展。新疆地处边疆,其产城融合发展情况承担着重要使命,既为推动现代化社会建设、加强民族团结提供现实基础,也是维护边疆安全的重要保障。本文针对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及其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具有现实意义,同时能为欠发达地区的产城融合发展提供实践参考。
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研究正吸引越来越多学者的关注,学者们采用了不同的方法来对各区域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王霞等结合城市子系统理论,引入产城融合分离系数,以56个国家级高新区为样本进行实证研究,通过因子分析和熵值法得到各高新区的综合得分和排名,研究得出其大部分国家高新区存在城镇化滞后、城市功能缺位等问题[1]85。周作江基于产城融合内涵,从产业发展水平、城市建设与服务水平、人的发展程度三个方面构建了测度指标体系,运用主成分分析和熵值法相结合的方法,测度了环长株潭8个城市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并进行了产城融合水平等级划分[2]8-9。唐晓宏构建了基于灰色关联分析的开发区产城融合度评价模型,并以漕河泾新兴技术开发区、外高桥保税区等5个代表性开发区为例,结合问卷调查进行了实证分析,系统评价了开发区产城融合度[3]88。
关于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的研究,学者们提出了有益的观点。王璐璐等从城镇与具体某一类产业之间相互融合的角度出发,认为旅游业和城市的协调发展主要受到区位条件、城市类型、城市旅游发展模式和城市旅游发展阶段四个因素的影响[4]197。周瑜茜以中部六省为例,研究发现人口结构和产业结构变化对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融合度具有重要影响[5]54-60。学者们对于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进行了经验分析。陈耀等采用最小二乘法对全国31个省区的工业化与城镇化协调发展影响因素进行研究,发现经济发展水平、社会保障覆盖率等因素对城镇化与工业化协调发展起到正向的促进作用,而对工业化与城镇化偏差等因素起到抑制作用[6]46。熊兴等运用全国数据,采用PVAR模型实证研究了政府主导下的城镇化与工业化协调发展的影响因素,发现在城镇化与工业化融合初期,政府对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融合发展起到积极的助推作用[7]106。
综上所述,现有关于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研究主要集中在我国整体和东部区域,鲜有学者关注欠发达地区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情况,因而难以具体分析我国各区域产城融合发展的深层次问题。对于产城融合发展的影响因素研究主要侧重于探讨某一类产业与城市融合发展,并且已有研究鲜有在产、城、人三者融合互促的基础上去探讨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及其影响因素。因此,本文以产、城、人三者融合为基本思路框架,对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同时对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的作用机理进行探讨,并对其进行量化分析,最后提出促进新疆产城融合发展的对策建议。
二、新型城镇化视角下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评价
(一)指标体系构建及数据处理
1.评价指标体系构建
结合新型城镇化内涵特征与产城融合内涵特征之间的关系,本文根据新时代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现实情况,添加了与本研究背景关联度高并且是当下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热点的“人的发展”“产城人协同”两个一级指标,使得指标体系更加全面,在遵循科学性、系统性、实用性、可行性原则的基础上,构建新型城镇化视角下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由此,本文设计出由4个一级指标,21个二级指标构成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具体内容见表1所示。
2.数据处理及指标赋权
首先运用极值法、标准化法对选取的指标分别进行标准化处理,标准化公式如下:
正向指标:yλij=xλij/xmax
负向指标:yλij=xmin/xλij
适度指标:yλij=1/|xλij-xj|
其中,xλij为第 λ 年第 i个待评价对象第 j项指标的原始指标值,yλij为标准化之后的指标值,为第j项指标的适度值。将标准化之后数据平移一个单位,得到指标数 Zλij=yλij+1。
在确定权重时,本文采用熵权法,指标权重计算步骤为:
表1 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指标体系
第二步:计算第j项指标的信息熵:
第三步:计算信息效用值:dj=1-ej
其中,t、m和n分别表示年份、地州市和指标数。
3.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评价模型
本文采用逼近理想解的排序方法(TOPSIS法)对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进行测度。这种方法的基本原理是首先确定各项指标的正负理想解,再求出各待评价对象与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的加权欧氏距离,然后确定各待评价对象与最优方案的接近程度,这就是综合评价得分。
将上面经过标准化处理后得到的指标值和相应的指标权重相乘,得到加权评估决策矩阵:
然后确定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
各评价对象正理想解和负理想解的加权欧式距离:
计算各样本的综合得分:
贴近度越大,则表示评分越高。
(二)实证结果与分析
本文指标原始数据来源于2002—2016年《新疆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个别指标是通过间接计算得出,年份缺失的指标则采用插值法补齐。利用TOPSIS模型分别计算得到2001—2015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指数值(见表2)。
表2 2001—2015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指数值
图1 2001—2015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及各子系统发展水平变化趋势图
1.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分析
2001—2015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其指数值由0.155上升至0.802,提高了4.17倍。具体来看,2001—2002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指数值由0.155上升至0.177,这主要得益于产业发展、人的发展和产城人协同发展的推动。2001年我国加入了世界贸易组织,对外开放水平迈上新的台阶,参与到全球贸易中刺激了新疆等省区的经济发展,进而加速了新疆产业发展与城镇化的进程。2003年,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出现下降,其指数值比上年下降了0.012,降为0.165,达到15年间的最低点。这主要是由于该年“非典”疫情的蔓延,人们的日常活动受到很大限制,民众正常的消费行为和工作都受到一定程度干扰,并导致各地区产业发展和城市建设效率有所降低。2006—2015年,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呈持续上升态势,并在2015年达到15年间的最高水平,其指数值由0.244上升至0.802,这主要与人的发展、产业发展以及城镇发展水平整体保持上升态势有关。
2.产城融合发展各子系统分析
(1)产业发展水平分析
2001—2015年,新疆产业发展水平呈波动上升的趋势,其指数值由0.262上升至0.775,提高了1.96倍。具体来看,2001—2002年,产业发展水平指数值由0.262上升至0.289,这一时期,新疆产业发展的进步是明显的。2006—2008年,产业发展水平指数值由0.355上升至0.493。2010—2012年,新疆产业发展水平呈持续上升状态,这主要是受到了国家经济刺激政策的影响。这一时期,得益于政府投资的大幅提升,市场需求迅速扩大。2014—2015年,产业发展水平呈现上升态势,其指数值由0.74上升到0.775,这主要得益于工业“去产能”的深入推进,落后和过剩产能的增长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产业集约化水平得到提升。
(2)人的发展水平分析
2001—2015年,人的发展水平呈现上升态势,其指数值由0.13上升至0.813,提升了5.25倍,在产城融合发展各子系统中上升最为明显。具体来看,2001—2002年,人的发展水平保持上升趋势,其指数值由0.13升至0.157,这主要得益于就业环境的改善和收入水平的提升。这一时期,城镇登记失业率下降0.1个百分点,城镇居民人均纯收入增加了339元。2005年,人的发展水平指数值下降至0.077,降至15年间的最低值。2006—2015年,人的发展水平保持持续上升趋势,其指数值由0.079上升至0.813。这一时期,城镇登记失业率由3.9%下降至2.9%,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和城镇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参保率大幅增加,这促使人的发展水平持续上升。
(3)城镇发展水平分析
2001—2015年,城镇发展水平整体保持上升趋势,其指数值由0.149上升至0.75,提升了4.03倍,上升幅度仅次于人的发展水平。具体而言,2001—2002年,指数值由0.149下降至0.066,这主要是受到城镇公共交通、医疗条件以及环境卫生状况变差的影响。2003—2010年,城镇发展水平上升显著,其指数值由0.14上升至0.671,提高了3.79倍,这主要得益于城镇化的持续推进,以及道路建设和卫生状况的持续改善。2011年,城镇发展水平指数值由上年的0.671小幅下降至0.653,降幅为2.68%,这主要是受到城镇人均建设用地面积过大和城镇垃圾污染处理率下降的影响。2012—2015年,城镇发展水平指数值由0.671上升至0.75,这主要是源于城镇化水平的上升,以及道路建设、公共交通和绿化环境的改善。
(4)产城人协同发展水平分析
2001—2015年,新疆产城人协同发展水平整体保持上升趋势,其指数值由0.391升至0.608,提高了0.55倍,在产城融合发展各子系统中上升幅度最小,且波动幅度较大。具体来看,2001—2002年,产城人协同发展水平指数值由0.391升至0.462,这主要是跟土地城镇化与人口城镇化协同性以及社会城镇化与工业化协同性得到改善有关。2010—2011年,产城人协同发展指数值由0.253下降至0.208,达到15年间的最小值。2012—2015年,产城人协同发展水平保持持续上升态势,这主要是从2012年开始,调结构、稳增长成为全国乃至新疆经济发展主题,经济结构逐渐优化,对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起到了积极的推动作用。
三、新型城镇化视角下新疆产城融合发展的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一)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的作用机理分析
产城融合发展的影响因素涉及多个方面,且说到底是产、城、人三者之间的融合,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和效率,不仅涉及资金、人才、技术和原材料等方面的因素影响,而且也与企业和政府行为有密切联系。因此本文从资金、人才、技术、原材料、发展环境和外部动力等方面考察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在已有研究考察的基础上,本文用技术发展水平衡量技术因素,人力资本衡量人才储备因素,金融发展水平衡量资金因素,市场化水平衡量发展环境因素,农业发展水平衡量保障粮食和原材料供应的稳定程度,对外开放水平衡量外部影响。这些因素构成一个整体共同助力与产城融合的发展。同时,为了对各影响因素的作用机理有更深入的了解,本文构建了产城融合影响因素作用机理分析框架图(如图2)。
图2 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作用机理分析框架
1.技术进步。从以往发展经验来看,城镇的发展、产业的升级都与科学技术的进步息息相关,科学技术发展水平的高低以及新技术能否运用到经济社会发展之中对产城融合的进步与迟滞都密不可分。科技进步不但可以促进产业技术的更新、产业转型升级,尤其是工业技术的进步,进一步为城镇化的发展提供经济支撑,而且现代信息技术的进步也有利于城镇人口、城镇空间和城镇功能的扩散和延伸,以及城镇发展合理规划。
2.市场化程度。不管是对于城镇发展还是产业发展来说,要素资源的合理配置都起到重要作用,而资源如果要实现合理配置、达到理论上帕累托最优的状况,就必须推进市场化程度的提升。市场化水平的提高不但可以提升经济活力和发展效率,促进产业转型升级、使得劳动分工合理、加速劳动力的流动,而且也会使私有资本更多地参与到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领域的投资,对城市功能的完善起到重要的推动作用。
3.金融支持。金融在为产业和城镇化发展提供充足资金的同时,也使得资金能够更有效率地被运用于产业和城镇的发展。不仅如此,金融往往能够在农村人口向城镇转移的过程中,为新移民在住房、教育、医疗等方面提供资金支持,产业生产要素的集聚、市场规模的扩大、现代服务业的进步都需要金融业提供必要的资金支持,而这些都是产业和城镇融合发展所必需的。
4.人力资本。高素质的人力资本外溢效应意味着其可以衍生出许多新知识、新技术,而这些新知识、新技术正是提高劳动生产效率、促进产业转型升级所必备的要素,进而为城镇发展提供重要的产业基础;同时,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会促进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转移,农业人口向非农业人口的转化,且高素质人才往往能够获得更多就业机会和更高的收入,使得城镇能够留住人才,为产城融合的发展提供最宝贵的粘合因素和动力源泉——人口。
5.对外开放。一般认为外商直接投资会带来资金、人才、技术和管理经验等生产要素,这些要素能加快产业转型升级,同时加速城镇土地开发利用和完善城市功能。此外,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使得外资可以直接进入某一区域并形成生产能力。外商直接投资依托其技术优势升级传统工业,扩大工业产值和规模,促进产业转型升级,加快城市建设步伐。
6.农业发展水平。农业的持续发展是产城融合不断向前推进的前提和基础。一方面农业的良好发展可以为产业和城镇发展提供粮食保障和初级原材料。另一方面,农业现代化的推进可以提高农业劳动生产效率,释放农村剩余劳动力,促进农村人口向城镇周边集聚,扩大城镇市场,促进城镇周边产业布局和发展,为产业进步和城镇发展提供不竭动力。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选择
1.模型设定
结合以上分析,本文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作为因变量,选取技术进步、市场化水平、金融支持水平、人力资本、对外开放水平和农业发展水平6个变量作为自变量构建计量模型。同时,为了保持数据的平稳性和消除异方差性,对各变量采用对数形式。所以,具体的计量回归模型如下:lnicit=β0+β1lntect+β2lnfint+β3lnmart+β4lnedut+
β5lnopent+β6lnagrt+εt
上式中,t表示相应年份,ici表示产城融合发展水平,tec表示科技发展水平,fin表示金融支持水平,mar表示市场化水平,edu表示人力资本,open表示对外开放水平,agr表示农业发展水平,ε 表示残差项,β0表示常数项,β1、β2、β3、β4、β5、β6分别表示各个自变量的影响系数。
2.变量选择
本文采用时间序列数据进行实证分析,所需变量的原始数据来源于2002—2016年《新疆统计年鉴》,2001—2015年《中国教育统计年鉴》《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报》,2002—2015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财政年鉴》和《中国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统计年鉴》。
(1)被解释变量
产城融合发展水平(icit):以新型城镇化与产城融合的核心要义为基础,以人为本的产城融合不仅包括产业发展和城市发展两个维度,而且应该将人的维度纳入统一框架下进行考虑,从多个维度来对新疆的产城融合水平进行测度。本文以上文中运用熵权TOPSIS模型计算出的产城融合发展水平指数值作为被解释变量。
(2)解释变量
技术进步变量(tect):在以往的研究中,用来衡量技术进步的指标主要有专利申请数量、技术转让数量、高科技产品贸易、科技研发人员所占比重和科技研发费用支出占比。本文采用R&D经费支出占GDP的比重来表示技术进步。
市场化程度(mart):樊纲等则在问卷数据的基础上,通过构建市场化评价指标体系,计算出市场化指数[8]4-7。鉴于数据的可得性,本文采用非国有固定资产投资占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的比重来衡量市场化水平。
金融支持水平(fint):陈志伟用期末存贷款余额与GDP之比来衡量金融支持水平[9]11。基于数据的可得性,并考虑到城镇化推进或城镇发展过程中教育、医疗等公共服务以及交通、通信、环境保护等基础设施方面的资金需求,以及产业发展所需设备更新资金,本文采用城镇固定资产投资额与年末金融机构贷款总额之比来衡量金融支持水平。
人力资本(edut):人力资本一般运用人力资本存量来衡量。于燕运用每万人普通高校毕业生数量来衡量人力资本存量[10]135。本文采用每万人毕业大学生数量来衡量人力资本存量。
对外开放水平(opent):据现有研究来看,衡量对外开放水平的指标一般有人均外商直接投资额、外商直接投资额占GDP的比重、地区进出口贸易总额与GDP之比。鉴于产城融合发展所需产业升级、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等领域资金需求,本文采用外商直接投资额占GDP的比重来表示。
农业发展水平(agrt):夏春萍等采用农村人均机械总动力来衡量农业发展水平[11]82。徐维祥等则通过构建农业现代化指标体系进行综合测度来反映农业发展水平[12]4-5。本文用农业机械保有量与农业从业人员之比来衡量农业发展水平。
(三)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1.平稳性检验
在模型回归分析之前,为了避免产城融合影响因素的“伪回归”问题,必须对各个变量进行平稳性检验。因此为了对各变量平稳性作出判断,本文运用eviews6.0软件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科技进步、市场化程度、金融支持水平、人力资本、对外开放程度和农业发展水平7个指标进行ADF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表3 相关变量的单位根检验
由表3可知,产城融合发展水平(ici)、市场化程度(mar)和农业发展水平(agr)存在单位根,科技进步(tec)、金融支持水平(fin)和人力资本(edu)则拒绝了“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而各个变量的一阶差分都拒绝了“存在单位根”或接受“平稳序列”的原假设,即残差项无单位根。
2.模型回归结果
本文采用stata.12软件进行普通最小二乘法(OLS)回归,运行结果如下(见表 4):
表4 产城融合发展影响因素回归估计结果
(1)如表4,上述模型拟合优度 R2值为0.9899,说明模型整体的拟合优度较高。此外,市场化程度变量通过了1%的显著性水平检验;科技进步、对外开放水平和农业发展水平三个变量通过了5%的显著性水平检验;金融支持水平和人力资本变量通过了10%的显著性水平检验。
(2)农业发展水平的提升对产城融合发展进步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从表4可见,农业发展水平变量的影响系数为2.421,在所有解释变量中影响系数最大,这表明在其他变量保持不变时,新疆财政支农资金每增长1%,能够显著促进产城融合发展指数上升2.421%。其原因可能是政府部门持续加大对农业的财政支持力度,有力地促进了农业机械化的耕作经营,提高了农业生产效率,加速了农村剩余劳动力向城市的转移,这种劳动力的转移一方面推动了城镇化的发展,刺激城镇消费的兴起[13]74,进而在消费水平提升的刺激下促进城镇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完善;另一方面,这种劳动力转移也为城镇周边产业发展提供劳动力支撑。
(3)市场化程度的提高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正向的推动作用。市场化程度变量的影响系数为2.111,仅次于农业发展水平,这表示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时,当非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占比每上升1%,则产城融合发展指数将上升2.111%。新疆石油、天然气等资源蕴藏量较为丰富,伴随着国家能源战略的实施,国有经济固定资产投资占比始终处于高位,形成国家垄断经营特殊体制。而这种体制所造成的垂直化的“条管”虽然更有利于产业发展和生产经营的统一协调,但是却对人口流动、城市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等产生抑制作用。但近些年,民间投资的不断上升不论对产业的转型升级,还是在促进城市功能的完善上,民营资本比国有经济更具有效率与活力[14]83。
(4)科技进步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较强的提升作用。科技进步变量的影响系数为1.952,这表示在其他因素均保持不变时,R&D占GDP的比重每上升1%,则产城融合发展指数会提升1.962%。这可能是因为新疆的科技进步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本区产业的转型升级和产业结构的调整,为城镇的发展提供更为坚实的产业基础;另一方面加速了人口流动,促进了城镇化的推进,同时也为城镇发展提供了产业支撑。
(5)对外开放程度的提升同样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高具有一定的正向作用。对外开放程度的影响系数为1.011,这说明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的前提下,当外商直接投资额每上升1个百分点,产城融合发展指数将上升1.011个百分点。这是因为随着外商直接投资额的不断上升,大量先进的生产技术、管理经验被引入,增加了工作岗位,不但促进了产业发展,也助力了城镇化的推进。
(6)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人力资本变量的影响系数为0.008,表示在其他因素保持不变的前提下,人力资本存量每增加1%,产城融合发展指数将上升0.008%。这说明人力资本为城镇的发展和产业的进步提供了雄厚的人才储备,进而提高了产城融合水平。
(7)金融支持水平的提升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正向作用,但并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金融支持规模相对较小所致,未能满足城镇基本建设和产业发展。商业金融机构一般具有很强的趋利性,对向收益率较低的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投资项目放贷欲望较低。同时,商业银行一般会选择融资规模较大、盈利较好、风险较小的大企业作为固定客户源进行信贷活动,对那些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小型企业往往不愿意冒风险支持其发展,使得信贷结构存在很大问题,这也是造成金融支持对产城融合发展影响不显著的原因之一。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一)结论
本文首先采用熵权TOPSIS模型测度了新型城镇化视角下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从产业发展、城镇发展、人的发展和产城人协同四个维度进行更深层次的分析,以期能够为新疆产业发展和城镇建设提供参考。此外,文章从六个方面分析了新疆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决定因素,并进行平稳性检验,检验结果表明本文实证结论是稳健的。研究发现:农业发展水平的提升、市场化程度的加深、持续的科技进步、对外开放程度的提高和人力资本的积累,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而金融支持水平的提升虽然对产城融合发展水平的提升具有促进作用,但是却并不显著。
(二)政策建议
1.合理规划产业发展和城镇建设,实现产业与城镇融合互促。新疆在产城融合的进程中,一定要避免产业“空心化”和城镇“孤岛化”,既不能单纯地发展某些产业也不能一味地进行城镇建设,而是要按照产城融合发展原则,协调和处理好产业与城镇发展的空间关系,把产业园区作为城镇化的支柱,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规模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真正实现城镇的辐射和带动作用。同时,要探索新型城镇化的新路径,使城镇网络的主体架构与主要产业的空间分布更好地相互匹配,提升城市的运行效率和承载能力,让高效有序的城市运转为产业发展创造需求,实现以城促产。坚持以新兴产业为主导,瞄准具有发展潜力的产业,优化产业结构,促进产业集聚,加快产业园区从单一的生产型园区经济向综合型城市经济转型,实现以产兴城。
2.产城融合要以人为本,增强产业和城镇的就业吸纳能力,积极推动人的发展。新疆是多民族聚居的区域,如何解决各族人民的就业和发展成为产城融合所要努力解决的问题。因此,要科学合理安排各族人民在相关产业和企业的工作,积极促进各族人民交流与协作,有效发挥各族人民的智慧,促进产业的发展。同时,要加强城乡基础设施连接,推动水电路气等基础设施城乡联网、共建共享;合理布局教育、医疗、文化、旅游、体育等公共服务设施,配套建设住宅、商业、娱乐、休闲等设施,提升宜居宜业水平。加快城镇人口集聚,包容各族人民,建立城乡和民族均等的社会保障和救助机制,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确保城乡居民在产城融合发展中生活条件改善、生活水平提升,共享产城融合红利。
3.注重生态环境保护建设,促进绿色低碳循环发展。产城融合的基本原则之一是集约高效、生态环保、绿色低碳。新疆位于西北内陆,生态环境保护和低碳绿色发展极为重要,不能因噎废食,只顾产城融合发展。因此,一方面要合理利用土地,对城镇开发边界要合理控制,实行严格的耕地保护制度和节约用地制度,切实保护好基本农田,不要逾越耕地红线。新疆经济社会的各项建设必须符合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提高土地使用效率。另一方面,要大力倡导绿色低碳和循环产业的发展,加大科技研发投入的力度,培育和创新符合新疆自身特色的节能环保绿色产业,重构产业生态安全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