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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里的味道

2018-03-15福里小蚪

现代家庭·生活版 2018年3期
关键词:美食街狮子头吴江

福里小蚪

自从老公创业以后,回家吃晚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于是我偷偷吃麻辣烫的机会越来越多。老公不太喜欢我吃麻辣烫,总觉得这种食物可以排进最不干净卫生的前几名。

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些特殊的食物,于我就是麻辣烫。

2004年大学毕业来到上海,那时全国的房价还没飙升。我以每个月1300元的价格,租了一套位于大宁的单身公寓,公寓附近就有一家麻辣烫。那家麻辣烫我每天下班雷打不动都会去报到,它伴随一个无知无畏的少女走过了刚到上海闯天下的岁月。至今它都是我记忆里最惦记的味道。老板扯着嗓子喊每个人手中的号码,加很多醋,加很多蒜,再加几勺南乳汁,吃得嚯嚯响,那是对麻辣烫最起码的尊重。

多年以后,我在美国西雅图怀孕的时候,最最想念的也是这一碗记忆深处的味道。那个时候西雅图的华人群体还不是很多,华人超市也是寥寥无几,靠自己的手艺和有限的食材根本做不出那个味道。后来听闻加拿大温哥华有麻辣烫吃,就大着肚子,寻着这股香味,驱车两个多小时北上,为的就是犒劳怀孕的身体和思乡的心。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很多记忆总是与美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有时你通过一种食物来思念一个人,有时你通过一种食物来想念某个地方。

中国地大物博,食物的种类形形色色,花样繁多。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比中国人更会吃的民族了。以至于前几年的夏天,我虽然在美国家的院子里烤着牛排,胃却诚实地想念着舟山的海鮮,上海的狮子头、生煎,湖南的剁椒鱼头,重庆的酸辣粉……

昨晚,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发了一篇很长的朋友圈来悼念她去世两周年的父亲,有一段写道:“北山路的小伙伴们都喜欢我爸爸的厨艺,我家经常会有小伙伴来吃饭。老爸厨艺好,糖醋排骨一端上桌几秒就没了,我经常都抢不到。老爸会在第二天像忘了这件事一样,特意再烧一盘。……想念我的爸爸,你走之后,我再无肩膀可依!”

女人大多数总是感性多于理性的动物,不高兴的时候买买买、吃吃吃,失恋了大吃一顿,心情好来个美美的下午茶,其实都是把情感寄托在了食物中。

毕业实习的那一年,为了要离电视台上班近些,我爸帮我在吴江路上租了个石库门的房子。红红的砖瓦房,厕所和厨房是公用的,弄堂里晾满了衣服,楼梯木板只要有人走动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隔音也不好,邻居们操着各种吴侬软语,像极了言情小说里的老上海。我的窗户正好对着广电大厦的大屏幕,每天叫醒我的是《上海早晨》的新闻。

这个房子有两个好处,不仅离电视台近、上下班方便,最吸引人的是门口就是上海赫赫有名的美食街——吴江路。那时的吴江路不像现在这么高大上,还只是一条小路,路两边小餐馆林立。美食街上餐厅的淘汰率太高,能留下来的,真的都是靠口味在这条街上站住脚跟的。

那时的吴江路到了晚上就会有无证的小贩自然形成夜市,人群熙熙攘攘,是年轻人约会的圣地。哪个70、80后上海人的回忆里,没有一段属于吴江路的回忆?排长长的队等着刚出锅、热乎乎的小杨生煎,然后挤在逼仄的空间里,你一口我一口咬出满口的汤汁;东方快车做狮子头的老板娘腿骨折了,休业了一个月,电视台的同事们大呼想念;甜蜜蜜的甜品是上海第一代新生代的港式甜汤;西北狼烧烤的鸡翅永远会带着老板焦急的血丝……

现在,很多都变了,变得都一样了。走到哪儿都是味道很标准化的连锁餐厅,要不然就是排队排到腿软的网红店。我不知道我在怀念什么,明明可以选择的味道更多了啊!

22岁那一年,我就读的大学搬到了很偏远的城乡结合部。上课的教学楼和学生生活区完全分割,我们寝室楼下有一家卖温州鱼丸的小摊。那个时候,我和我的室友们放了学总是要去买一碗,然后不约而同地说:“老板,麻烦加很多很多醋。”那是属于记忆里的味道,再也不复存在的味道!

今天下雪了,纷纷扬扬的大雪。

你呢?有没有想念却再也吃不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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