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院消化内科病房40例药物性肝损伤综合分析
2018-03-13汪燕燕孙旭群夏泉许杜娟
汪燕燕,孙旭群,夏泉,许杜娟
(安徽医科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药剂科,安徽 合肥 230022)
药物性肝损伤是临床上较为常见的药源性疾病,消化内科是医院主要收治此类疾病的临床科室。现收集2011—2015年共40例药物性肝损伤的病例,并进行分析探讨,以了解药物性肝损伤的临床特点以及常见的可疑药物,有助于临床识别和防治药物性肝损伤的发生。
1 资料来源
收集2011年1月—2015年12月某三甲医院消化内科病房的药物性肝损伤病例。纳入标准:(1)血清丙氨酸氨基转移酶(ALT)或直接胆红素(CB)≥2×正常值上限(ULN);或血清天冬氨酸氨基转移酶(AST)、碱性磷酸酶(ALP)和总胆红素(TBil)同时升高,且其中至少有1项≥2×ULN[1];(2)发病前有服用肝毒性药物。排除标准:存在病毒性肝病、酒精性肝病、自身免疫性肝病、血吸虫性肝病等其他非药物因素导致的肝病。本研究经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批准,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2 方法
每例患者填写药品不良反应报告表,详细记录患者性别、年龄、可疑药品使用情况、药物性肝损伤发生及处理情况,并进行临床分型,将所有数据使用Excel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临床分型[2]:(1)肝细胞损伤型:ALT≥3×ULN,且R[R=(ALT实测值/ALT ULN)/(ALP实测值/ALP ULN)]≥5;(2)胆汁淤积型:ALP≥2×ULN,且R≤2;(3)混合型:ALT≥3×ULN,ALP≥2×ULN,且2 3.1 一般资料 共收集40例药物性肝损伤病例。其中男性22例(55.00%) ,女性18例(45.00%),男∶女= 1.22∶1。年龄17~84岁,平均年龄为(53.28±16.31)岁,各年龄段例数及占比见表1。 表1 年龄构成情况 注:15岁以下的患者皆入住儿科病房,消化内科病房收治的患者皆在15岁及以上。 3.2 临床表现及分型 40例患者中有临床症状者23例(57.50%) ,多表现为眼黄尿黄、纳差乏力、皮肤瘙痒、腹胀等。依据肝脏生化学检查结果进行临床分析,肝细胞损伤型24例,胆汁淤积型3例,混合型2例,肝血管损伤型8例,肝脏生化学检查异常3例。临床分型见表2。 表2 临床分型 3.3 用药与肝损伤的发生时间 40例药物性肝损伤患者中,用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在5~90 d的为33例(82.50%),<5 d的为3例,>90 d的为4例。用药距离肝损伤的发生时间见表3。在40例药物性肝损伤患者中,从停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15 d的为39例,只有1例肝血管损伤型超过30 d。从停药距离肝损伤的发生时间见表4。 表3 用药距离肝损伤发生时间的比较 表4 停药距离肝损伤发生时间的比较/例 3.4 可疑药物种类 本文中可疑药物药理分类参照《临床用药须知》(2015版)的药品分类方法。所有药物性肝损伤病例中,按药品类别统计,中草药15例,中成药10例,两者合计超过半数以上。其他依次为抗感染药物7例,免疫系统用药2例,消化系统用药2例,抗痛风药2例,心血管系统用药2例,内分泌系统用药1例。按具体药物统计,土三七导致药物性肝损伤病例最多,达8例,其次何首乌7例,吡嗪酰胺片4例,异烟肼片3例,利福平胶囊3例,养血清脑颗粒3例,别嘌醇片2例,可疑药品种类情况详见表5。 3.5 治疗与预后 40例药物性肝损伤患者中,所有患者都给予停药及对症治疗。32例肝功能得到好转或恢复正常,8例由土三七导致的肝小静脉闭塞症无法逆转,留下后遗症。 药物性肝损伤是指由于药物的应用导致的肝脏损伤,为临床上常见的药物不良反应之一,严重者可导致肝功能衰竭甚至死亡[3]。据最新数据统计,药物性肝损伤的发病率在欧美等发达国家为19.1/10万[4],而我国尚缺乏确切的流行病数据。 表5 可疑药品种类情况 注:部分病例有一种以上“怀疑药品”,故按药品种类统计总例数大于实际病例数40例。 在本次收集的40份药物性肝损伤病例中,男性22例,女性只有18例,女性略少于男性,这与国外研究[5]的结果不符,他们认为女性对药物可表现出更高的易感性,女性发生药物性肝损伤的风险高于男性。考虑主要由于本研究样本量偏小,故不能代表整体人群情况。从发病年龄来看,>45岁的中老年患者共有28例,占所有发病人数的70%,故认为高龄可能是药物性肝损伤发生的重要因素,与国外研究一致[6]。 药物性肝损伤的诊断缺乏特异性,主要为排他性诊断,肝毒性药物的使用与肝损伤的发生时间对诊断有一定的帮助。根据因果关系评估量表(RUCAM),从用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在5~90 d,则提示药物性肝损伤加分项,若为<5 d或>90 d则为可疑加分项;从停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15 d为可疑加分项,若肝损伤反应发生在用药前,或停药后>15 d(肝细胞损伤型)或>30 d(胆汁淤积型),考虑肝损伤与药物无关,停止评分。在本研究的40例中,33例患者从用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为5~90 d,7例患者为<5 d或>90 d。39例患者从停药开始到肝损伤发生的时间<15 d,只有1例肝血管损伤型>30 d,符合药物性肝损伤的诊断。从临床分型来看,本次病例中肝细胞损伤型最多24例,占比60%,其次为肝血管损伤型8例,占比20%,胆汁淤积型只有3例,占比7.5%。 在本次研究中,由中草药和中成药导致的药物性肝损伤共有25例,高达62.5%,其他依次为抗感染药物、免疫系统用药、消化系统用药、抗痛风药、心血管系统用药、内分泌系统用药。由于大多数药物都需要在肝脏进行代谢,故都有可能发生药物性肝损伤,只是存在发生率及严重程度的差异。据研究,全球已知共有1 100多种上市药物具有潜在肝毒性[7]。对乙酰氨基酚是欧美发达国家引起药物性肝损伤最主要的原因[8-9]。而国内报道中药导致药物性肝损伤位于首位[3],与本研究结果一致。本研究中有8例为土三七导致肝小静脉闭塞症。土三七又名菊三七,含有较高浓度的吡咯烷生物碱,可损伤肝小叶第三带的窦状隙内皮细胞及肝细胞损伤[10],从而导致肝小静脉闭塞,出现类似肝硬化的表现。而中国民间常将“土三七”当成三七,用于保健,导致肝损事件不断发生,故公众的用药宣教工作尤为重要,作为临床药师应积极参与其中,纠正公众的不合理用药现象,降低一些药物不良反应的发生率。本研究中还有7例是由含何首乌成分的中药导致肝损伤。何首乌为蓼科植物,蒽醌类成分可能是引起肝损伤的主要原因。何首乌在《本草汇言》记载 “生用气寒,性敛,有毒;制熟气温,无毒”,认为经过炮制的制何首乌的肝毒性低于生何首乌,但与本研究的例数不完全相符,可能与何首乌的炮制工艺有一定关系。马致洁等[11]研究发现,何首乌经炮制可减毒,但炮制方法时间对何首乌成分及肝毒性均有影响。但目前《中国药典》中何首乌的加工过程参数未给出明确限定,还有待进一步研究。此外,本研究中共有4例为抗结核药导致的肝损伤,占比较高,因为抗结核药物主要在肝脏代谢,且部分患者可出现特异质反应。一项回顾性队列研究[12]显示,我国1996—2005年文献报道的抗结核药物导致肝损伤的发生率高达11.90%。异烟肼、利福平、吡嗪酰胺等发生药物性肝损伤的频率较高[13]。临床药师在实际工作中,应建议医师开展有效的预防措施以减少抗结核药导致的肝脏损伤。抗结核药物治疗期间应每月监测1次肝功能(高危患者前2个月每1~2周1次,以后每月1~2次),高危患者还可给予预防性保肝治疗[13]。 大多数药物引起的肝损伤没有特异的解毒剂,首要治疗就是及时停用导致肝损伤的可疑药物,约95%患者可以痊愈,对于重型患者可考虑选用N-乙酰半胱氨酸[2]。N-乙酰半胱氨酸为还原型谷胱甘肽的前体,可清除氧自由基。本研究中,32例患者经过停药及保肝对症治疗好转出院,还有8例由土三七导致的肝小静脉闭塞症由于已出现病理改变,无法逆转,留下后遗症。 综上所述,我国临床治疗药物品种繁多,而公众合理用药知识又较为缺乏,导致临床药物性肝损伤事件时有发生。作为临床药师,应积极推动药物性肝损伤的防治工作。协助医师制定合理的药物治疗方案,避免药物滥用。针对患者及公众积极开展用药宣教,正确看待和合理使用药物。针对已发生的药物性肝损伤应积极上报,发挥预警作用。 [1] 中华医学会消化病学分会肝胆疾病协作组.急性药物性肝损伤诊治建议(草案)[J].中华消化杂志,2007,27(11):765-767. [2] 中华医学会肝病学分会药物性肝病学组.急性药物性肝损伤诊治指南[J].临床肝胆病杂志,2015,31(11):1752-1769. [3] LI L,JIANG W,WANG J.Clinical analysis of 275 cases of acute drug-induced liver disease[J].Front Med China,2007,1(1):58-61. [4] BJÖRNSSON ES,BERGMANN OM,BJÖRNSSON HK,et al.Incidence,presentation,and outcomes in patients with drug-induced liver injury in the general population of Iceland[J].Gastroenterology,2013,144(7):1419-1425. [5] LUCENA MI,ANDRADE RJ,KAPLOWITZ N,et al.Phenotypic characterization of idiosyncratic drug-induced liver injury:the influence of age and sex[J].Hepatology,2009,49(6):2001-2009. [6] CHALASANI N,FONTANA RJ,BONKOVSKY HL,et al.Causes,Clinical Features,and Outcomes From a Prospective Study of Drug-Induced Liver Injury in the United States[J].Gastroenterology,2008,135(6):1924-1934. [7] REUBEN A,KOCH DG,LEE WM.Acute Liver Failure Study Group.Drug-induced acute liver failure:results of a U.S.multicenter,prospective study[J].Hepatology,2010,52(6):2065-2076. [8] RUSSO MW,GALANKO JA,SHRESTHA R,et al.Liver transplantation for acute liver failure from drug induced liver injury in the United States[J].Liver Transpl,2004,10(8):1018-1023. [9] BJÖRNSSON E,JERLSTAD P,BERGQVIST A,et al.Fulminant drug-induced hepatic failure leading to death or liver transplantation in Sweden[J].Scand J Gastroenterol,2005,40(9):1095-1101. [10] 宋宇,樊艳华.土三七所致肝小静脉闭塞病102例临床分析[J].临床肝胆病杂志,2011,27(5):496-499. [11] 马致洁,李晓菲,吕旸,等.基于肝细胞毒价检测的何首乌炮制工艺比较研究[J].中国中药杂志,2015,40(12):2325-2329. [12] 夏愔愔,詹思延.国内抗结核药物不良反应发生率的综合分析[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07,30(6):419-423. [13] 中华医学会结核病学分会.抗结核药所致药物性肝损伤诊断与处理专家建议[J].中华结核和呼吸杂志,2013,36(10):732-736.3 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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