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原型思维看沙博理民谣英译中的概念转换❋
2018-03-07任东升战蓉蓉
任东升 战蓉蓉
中国海洋大学
【提 要】翻译过程是范畴化的过程,是依托原型的目标语文本的再现过程。译作是否与译语原型具有足够的家族相似性是推知译者经验认知的重要切入点,由此促发的翻译策略选择亦能反映译者对某一范畴的认识和定位。民谣是一个典型范畴,是研究译者翻译思维和翻译心理的有效着力点。本文在原型思维的视角下,以四部中国当代小说沙博理译本中的民谣英译为例,从结构性调整、音乐性再现、叙事性调适和意向性传递四个方面探讨沙博理在翻译过程中的原型思维表征,认为其以概念转换为手段,对民谣的范畴化翻译弥补了中英民谣的空间差异,具有重大的借鉴意义。
1.引言
民谣是一种说唱文学,由人民大众集体创作,口耳相传,富有地域特色和民族特征。新文化运动以前民谣并未受到太多关注,甚至被误解为难登大雅之堂。新文化运动后,随着越来越多的研究者聚焦和探索民谣文化,民间歌谣开始逐步受到人们的重视,并在一系列乡土文学作品中频繁出现。民谣并入文学,改变了传统民谣的传播方式,拓宽了人们认识民族和历史的途径,同时为中国文化走出去提供了又一契机。民谣的研究与翻译对于保护民族文化,促进世界文化多样性有着重要的意义(纵兆荣2013:60)。目前,学界对我国传统民谣的研究还多停留在地域文化层面,鲜少涉及语际转换,仅有的几篇民谣翻译研究(杨玲玲、滕凤2010;纵兆荣2013)也多局限在字词层面,缺乏突破。民谣翻译研究止步不前与翻译样例稀缺有一定的关系,大量文学译本中出现的民谣文本并未得到有效利用。沙博理翻译的四部中国当代小说《活人塘》(Living Hell 1955)、《保卫延安》(Defend Yenan 1958)、《欧阳海之歌》(The Song of Ouyang Hal 1966)、《创业史》(Builders of A New Life 1964)中出现了34处民谣英译,本文以此为研究对象,以译者的原型思维为切入点,探究沙博理民谣英译在结构性调整、音乐性再现、叙事性调适和意向性传递四个方面的概念转换,分析其言效契合的原因,旨在帮助打破常见的程式化民谣翻译壁垒。
2.原型思维与翻译中的概念转换
现代认知心理学家基于对传统经典范畴观的质疑,在实验研究的基础上发现在范畴化中起关键作用的是原型。原型是范畴的中心成员,集中体现了范畴内所有成员的典型特征,“是所判定的概念范畴之最佳样例”(Rosch 1999:65)。不同于经典范畴观,原型理论肯定了范畴的边界模糊性和开放性,认为同一范畴内的成员因共享部分特征而呈现家族相似性。20世纪80年代以来,国内外不少翻译研究者把原型理论引入翻译研究。翻译是一个原型范畴,Heidegger(1962)曾指出:“翻译不是什么语言或科学的转换,是行动、思维的一种运作,把我们自己转入另一种语言的思维之中”。将原型思维运用到翻译中有利于打破传统翻译认知中的二元对立,即翻译没有对错之分,只有好坏程度上的区别。好的翻译更贴近相关范畴的原型,更易得到目标语读者的认同。原型思维是原型经验的范畴化过程(谌莉文2016:41),译者在跨文化翻译时会选择一个认知参照点,这一参照点是抽象的,可以是相关范畴内的典型成员的典型特征,亦或是非典型成员的个别特点。总的来说,参照的特征越典型,参照点就越接近原型,典型程度由译者的经验和认知决定,能够体现译者对范畴内成员主观概括和类属划分的能力高低与心智水平。
人们通过原型理解概念(Rosch 1975:193)。翻译作为沟通两种语言和文化的介质,是思维主体多次跨空间映射和概念压缩的结果(谌莉文2014:75)。翻译中如果原本相对稳定的概念结构被赋予一定的范畴灵活度,说明译者可能在汇集和组织经验后发生源语原型思维向目标语原型思维的空间转换,以此来消解差异,达到交际效果。此时,概念转换后的译文是否具有原型效应就成为翻译评价的重要标准。不同文化背景和社会规约下,同一范畴的中心原型具有不同的样态表征。译者首先要从源语语言变体中识别出源语原型、输出概念,然后利用自身对平行文本的经验认知,寻找与之相对应的译语原型,最后结合具体语境和意图发挥一定的主观能动性,将概念合理转化,并用目标语表现出来,进而实现语际层面上的文本转换。概念转换的过程依赖于译者对两种语言概念结构的熟悉程度,优秀的译者会在原型思维的驱动下,将自身对原语的经验和译语的经验进行比较和判断,同时结合译语读者的知识结构和接受能力,不断向“好的翻译”靠近。
3.沙博理民谣英译中的概念转换
民谣英译需考虑中英民谣各自的艺术性和审美性,跨越文化和语言的障碍,在忠实原文信息的基础上,尽量贴近英语民谣的原型,使译文在译入语中发挥与原民谣同样的作用。沙博理是一名生长于美国、母语为英语的学贯中西型译者,较普通译者更熟悉英语民谣的典型期待。他在翻译民谣时,注重灵活且合理地转换概念,以下拟从结构性、音乐性、叙事性以及意向性四个方面对沙博理民谣的原型思维做出分析。
3.1 结构性调整
结构是各个文体成文时必须考虑的关键因素之一。沙博理在结构处理上不拘泥于原文的民谣体式,且善于发挥英语民谣的断行特点,翻译出的民谣生动自然,毫无僵硬翻译的痕迹,以下仅举两例:
例1 新河集,两头芒,中间有个活人塘,[a]
有钱没钱拖进去,打个票子到麦黄,[b]
有房有地就典卖,无田无地拖进塘,[c]
寡妇讹住去改嫁,姑娘留住当偏房,[d]
无数穷汉年不过,多少伢子无爹娘,[e]
那日太阳门前过,死人跳出活人塘。[f]1
(陈登科1951:1)
In Newstream the landlord’smansion
Is hell on earth for debtors.
Unless they’ve house or land to give,
They’re beaten,tortured,murdered!
But the daywill come
When the sun will shine,
And the dead will leap
From living hell!
For the landlord and his gang,fair game
Is a poorman’s daughter orwidow.
They hound him to death for the smallest debt,
Make orphans of his starving children!
But the day will come
When the sun will shine,
And the dead will leap
From living hell!
(Shapiro,1955:1)
例2 说得到,做得到
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金敬迈 2005:280)
We always do
Whatwe say we’ll do
Wework for the people
With hearts andminds true
(Shapiro 1966:264)
民谣的形式结构多种多样。例1中,原民谣为民间流传民谣中常见的单章体歌谣体式,没有划分诗节。从译文来看,沙博理没有拘泥于原文的形式,充分根植于英语民谣的文化艺术中,将原民谣的单章体改为典型的英语民谣体,译文分为四诗节,每节四行,符合英语民谣的特点。此外,例1的译文中,四个诗节均有诗句跨行调整的处理,“跨行符合英诗的格律,是英诗之所长”(许渊冲1984:90)。特别是[f]句的翻译,将两句断为了四行。这种处理可以使每个诗节行数相当、形式对应,使译文更接近英语诗歌的原型。同理,例2的翻译将两行断为四行,缩短句长使得每行字数相当,既强化了民谣的视觉形象,又使得每行以“we”“what”“we”“with”开头,形成头韵,一举两得。
3.2 音乐性再现
民谣作为民间劳动大众的诗,之所以经久不衰、传播广泛,除了其深刻的思想让人产生共鸣外,也与它的音乐美息息相关。传递民谣的音乐美,不得不提到民谣的节奏和韵律。节奏和韵律是诗的生命(农世新1992:50)。沙博理在翻译民谣时,通过救韵和补充衬词等来保留和传递汉语民谣的节奏和韵律,除此之外还善用音乐修辞来弥补节奏和韵律难以传递的遗憾。
例3 中华民族一心要独立,
中国人民一心要自由。
(杜鹏程 1979:27)
So surely our country independentmustbe,
The people of China demand to be free.
(Shapiro 1958:264)
例4 红旗呼拉拉飘,
喜鹊喳喳叫。
(杜鹏程 1979:64)
The red flag flutters,so proud,so proud,
Magpies chirrup,so gay and loud.
(Shapiro 1958:65)
例5 一双大手四四方,
能拿锄头能扛枪。
(金敬迈 2005:306)
A pair ofbig hands square and strong,
Can grip a rifle orwield a hoe.
(Shapiro 1966:289)
例6 正月里来是新年,
陕北出了个刘志丹。
(杜鹏程 1979:485)
With the firstmonth comes the brand New Year,
In north Shenxiwe had Liu Chih-tan so dear.
(Shapiro 1958:386)
3.2.1 救韵
翻译时实现源语和目的语的完全对等几乎是不可能的,再现原民谣的韵律特点也并非易事。沙博理民谣译文中存在不少增译或语序调整以达到救韵的作用。例3中原文虽不是押韵句,但句式统一,均为“……一心要……”的句型,节奏感强。翻译时“因原文本与目标文本之间存在结构与概念上的差异,不打乱文本的句法与词法顺序,就难以令人满意地把一些文体效果翻译出来”(邵璐2012:98)。译文有意将“independent”提前,使得两小句能够分别以“be”和“free”结尾,形成尾韵,巧妙利用英语句式倒装的特点,弥补句型上无法统一而影响节奏的缺憾。例4中,“呼拉拉”和“喳喳叫”均利用叠字摹声,营造一种红旗风中飘扬,喜鹊叫声不断的真实感,既生动形象又琅琅上口。译文增译“so proud,so proud”以及“so gay and loud”,形成上下句的押韵,不仅使译文节奏紧凑,而且将红旗和喜鹊各自在中文语境下的语用意义“骄傲”和“喜庆”在翻译中展现出来,使译文读者产生与原文读者相似的阅读感受。同样的还有例5,原民谣“四四方”通过叠字的使用营造一种音律美,译文增译“strong”这一原文没有提到的特点,与“square”形成头韵,不仅将手的特点进行了更合理和全面的刻画,而且沿袭了一定的民谣音韵特色。例6译文中增译“so dear”以与第一句“New Year”形成一对尾韵。从以上例子可看出,沙博理在翻译时转换音韵传递方式,对民谣韵律的认知和把控十分敏锐。
3.2.2 增加衬词
沙博理的民谣译本有意在需要的位置增加衬词,增强了民谣的音乐性和适唱性。
例7 蒋介石运输大队长,派人送来美国枪。
(杜鹏程 1979:104)
Chiang Kai-shek,our supply chief,hey,
Sends usweapons from the U.S.A.!
(Shapiro 1958:105)
例8 我为谁人来打仗,为谁来打仗?
我为谁人扛起枪,为谁扛起枪?
(金敬迈 2005:48)
Who arewe fighting for,oh,who arewe fighting for?
Why do we shoulder a gun,oh,why do we shoulder a gun?
(Shapiro 1966:45)
衬词在民谣中是一种虚词,没有实际含义,“它是原始人类在语言产生之前,迸发于胸中的各种情感外显的历史遗迹。在语言和音乐产生之后,它作为不定性的语言(语音),由于蕴含着人类丰富的情感密码,始终是音乐作品中重要的煽情元素”(黄小平2009:97)。原始人最初由情感的激荡而发出的如“啊”、“哦”、“唉”或“呜呼”、“噫嘻”一类的声音,便是音乐的萌芽(闻一多1986:96)。民谣甚至近代流行歌曲中都不乏大量衬词的使用,沙博理在民谣翻译时深谙音乐的这一特点。例7中,译文第一句的结尾增加了“hey”这一语气词加衬,不仅体现了民谣贴近生活以及口语化的特点,还与第二句的“U.S.A.”合辙押韵,使整句民谣语调更加统一,表现出民谣的音乐性诉求。例8中,译者同样在反复的句式中间增加了具有口语表现力的衬词“oh”,使歌词的节奏富有变化,唱起来琅琅上口,增加了生活情趣,劳动人民的真情实感和情感抒发表现得更加淋漓尽致。
3.2.3 音乐修辞
在难以救韵押韵以及使用衬词等来传达音乐美的时候,沙博理的翻译体现了他在音乐修辞运用上的得心应手。例1中,原民谣除[a]行,其余每行的前半句结尾声调均为去声,后半句结尾声调均为阳平,且后半句每句均压尾韵,平仄音的交替是民谣音乐性的又一体现。音乐旋律一般由两个层次构成:底层是“节拍节奏”,上层是“调式音阶”。“调式音阶”是由处在一定高低关系中的固定的几个音构成的,它通过有规律的重复变化制约着音乐中的音高关系,是音乐表现的重要手段(吴为善2005:91)。此民谣每句结尾的平仄音交替使得民谣带有了规律性抑扬起伏的音高色彩,琅琅上口,娓娓入耳,便于传唱和记忆。
例1译文并没有通过韵或音步传递该民谣在平仄和韵律上的音乐性,而是善用音乐修辞。原民谣的[f]句暗含了农民内心的期待和希望,是本民谣的主题精髓。译文将其重复放在第二节和第四节来呈现,体现了英语民谣乃至是当今音乐歌曲的一大特点——渐进的反复。所谓渐进的反复即将一些短语或诗节重复若干次,反复层层加深,仅在一些关键之处略作替换,加进一些重要内容使情节得以发展(彭利红1995:74)。从音乐的角度来看,渐进的反复加强了民谣的感染力和气氛渲染力,大大深化主题思想和抒情气氛,易记易唱,利于口头传颂。将最后暗含愤懑和希望的句子一步步反复吟唱还有利于将暗含的感情层层推进直至高潮,增加民谣的戏剧效果。沙博理的这种处理方法贴近音乐的习惯和特色,弥补了由于语言的差异使原文韵律难以保留的遗憾。
3.3 叙事性调适
沙博理翻译的34处民谣中,叙事民谣的比重较大。叙事即讲故事,所讲故事有长有短、有详有略。在翻译叙事民谣时,沙博理大多忠实于原民谣,但“当字面翻译或置换会引起在语法上正确,但在目标语中听起来不自然的表达时”(Vinay&Darbelnet 1958:51),沙博理则采用变通手法,改变信息叙述的形式和繁简,使调适后的译文更贴近英语民谣叙事特点。例1中,原民谣将“有房有地”“无田无地”“寡妇”“姑娘”“穷汉”“伢子”所遭受的地主的残酷剥削分别进行了不同的刻画,反映出各类人物都处于痛苦深渊的黑暗现实。译文将原民谣的1-3行置于第一节中进行了意译,将“有钱没钱拖进去,打个票子到麦黄,有钱有地就典卖”基本省略;将原民谣的4-5行置于第三节进行了意译,“改嫁”“当偏房”“年不过”等具有当时中国社会特色的词也均意译。较之原民谣,译文在人物描写上数笔带过,甚至不予交代,化繁为简的处理方式将原民谣归化译为更易被外国读者理解和接受的形式,引人联想,符合“大部分英语民谣叙事不规则,经常通过跳跃或部分情节完全省略来叙述”“情节叙述缺少细节描写”(王丽萍2004:12)等特点。
3.4 意向性传递
“意向性”最早是由近代哲学家和心理学家布伦塔诺提出的,他将意向性定义为心理现象的一种特征,由此将“人”同一切“物理现象”区分开来。此后,他的学生胡塞尔通过分析意向活动来确定意识对象。语言运用是一项意识活动,意向性作为意识活动的一项核心内容,更是语言活动的开端和归宿(徐盛桓2013:175)。翻译作为一种语言活动和一种人类行为,必然与意向性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在民谣翻译中,沙博理通过词语淬炼传递出了原民谣的意向性。
例9 我的米袋四尺长,
这就是我的大后方。
(杜鹏程 1979:159)
Our ration bagsmay be heavy as lead,
But they’re our big supply base.
(Shapiro 1958:142)
例10 天天守,夜夜看,
眼熬红,嘴喊烂。
(柳青 1960:302)
Guarding his crops all day and all night,
His eyes go red,he shouts himself hoarse.
(Shapiro 1964:401)
例1中“活人塘”的翻译十分具有代表性,译为“living hell”。“塘”字在中文中的释义有:堤岸、水池、小坑等。联系上下文可知,活人塘主要指剥削农民的地主孙家的大楼,面积有限,并且农民被抓进去后备受煎熬、难以逃出,因此中文小说中“活人塘”的“塘”意思应与面积不大的小坑最为接近。小坑四周高中间低,可使事物围困其中。沙博理没有将其译为塘池“pool”,也没有将其译为土坑“pit”,而是选用了字面意义相差甚远的“hell”进行翻译。看似很不忠实,实则是考虑到原诗的意向性传递。活人塘使“三里路以外的人望见就发抖,要是小孩子哭了,大人就说:‘再哭给你撂倒活人塘里!’这么一说,小孩子就乖乖爬在大人怀里,一动也不动了”(陈登科1951:2)。可见无论大人还是孩子都对孙家大楼恐惧万分,不敢靠前一步。为使译文读者了解到原文作者的意图,翻译为更接近目的语文化的“hell”,农民身在其中的痛苦则不言而喻。
例 7 中,“运输大队长”译为“supply chief”,“运输”改为“供应”,与下句中的“送来”相呼应,有力讽刺国民党不敌解放军,总被缴枪俘获的事实。沙博理仅通过一个词的转换就将原民谣中的暗讽传递给了读者,选词精准,幽默诙谐,符合英文读者的阅读期待。例9中,数量词“四尺”用“be heavy as lead”这一明喻的手法翻译。“四尺”是一个具体的数量词,但在本民谣中表达的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形容米袋中的粮食足够多。由于英汉思维方式的差异,具体的数量词背后所传达的真实意图很容易被英文读者误解。译文中翻译为“重如铅”,转化为明喻,生动形象,同时顾及到了英汉思维方式和表达方式上的差异,更容易让读者理解其真正的内含意义。同样通过炼字来传递原文意向性的还有例10,将“嘴喊烂”译为“he shouts himself hoarse”。“hoarse”一词意为嗓子嘶哑,与原文中的“嘴巴”没有直接关系,但却是喊话喊多了之后能够造成的最直接的后果,这样翻译更直观且契合实际,营造出与原文同样的阅读效果。通过上述几个实例不难看出沙博理翻译民谣时在炼字上主要以传递原作意向性为目的,通过概念转换达到了原文的文本功能和交际目的。
4.结论
民谣翻译既要传承原民谣声音的文本化,又要复刻原民谣文本的声音化,涉及到结构、音乐性、叙事、意向性等多种概念成分的碰撞。本文发现沙博理既通过调整结构和叙事调适保留了民谣独立于文本的可阅读性,又通过意向性传递传达了民谣在特定语境下的特定含义,同时还成功地将民谣的音乐性文本化。沙博理的这些翻译技巧使民谣译文打破了原文固有的概念结构,利用英语民谣范畴中的各个属性特征进行多种概念转换,克服了英汉思维差异。沙博理的民谣译本顺应目标语文化的语言习惯、文体标准和文本规约,是很好的英语民谣原型样例,其中折射出的原型性为民谣以及其他体裁的翻译提供了策略参考。
注释:
1 原书中的民谣为由右至左、由上至下排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