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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传奇》看张爱玲对女性命运的思考和人性的探索

2018-03-07

文化学刊 2018年2期
关键词:曹七巧男权张爱玲

杨 敏

(山西金融职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24)

在张爱玲所写的作品《传奇》中,描述了:两性之间的爱、亲人之间的感情,对人性进行了深刻的剖析,既揭露人性丑恶的一面,又展现出在黑暗的旧社会中张爱玲对美好人性的向往。这种感情的产生与她幼年的经历有关,张爱玲的父亲出身名门,身上存在着各种旧绅士的恶习,这导致她的父母经常吵架。母亲对张爱玲的关心特别少,而父亲也是经常对她施暴,甚至扬言要杀了她,这些事在她童年幼小的心灵中深深扎根。这文章中张爱玲还描述了,对女性命运与灵魂的探索与审视。她的这种想法与当时的时代背景是分不开的,当时涌现了大量的女性解放运动思潮涌现,所以使得这样的文学作品像雨后春笋般不断涌出。

一、从《传奇》读人性

(一)人性的庸俗和势力

在《传奇》一书中有这样一篇《倾城之恋》,在这个美好浪漫的名字下,却隐藏着一段不堪的爱情,这是一场费尽心机的感情、一场充满利益的爱情、一场充满尔虞我诈的感情。文中的主人公范柳原和白流苏,范柳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而白流苏就是他的一个目标。白流苏也不是什么好女人,她想借着范柳原找到一个物质方面的依靠,找一个归宿,这两个人表面感情你侬我侬,而内心却各自藏刀,让人看了甚觉荒唐可笑。范柳原对于白流苏这种狡诈、哄骗的手段,将人性丑陋的一面在读者的面前展现的淋漓尽致,充分的体现了人性的庸俗。[1]

张爱玲的文章中不仅有对两性之间的感情描写,还有对亲情的描述,如在《传奇》的代表作《金锁记》中,她所刻画的主人公是个狠毒的母亲——曹七巧,她的哥哥为了金钱亲手断送了她的幸福,虽然让她嫁入了豪门,但她的丈夫由于残疾,致使她处处被人看不起,在这样的环境中,曹七巧的内心不断被扭曲,最终变成一个为了金钱不惜一切的人。曹七巧在对女儿婚姻大事作抉择的时候,同样也是为了金钱,亲手毁了女儿的幸福,甚至是在女儿即将出嫁时还不依不饶。对待儿子也是如此,他亲手掐死了儿媳,使他的儿子再也不敢娶妻。从曹七巧的身上可以看到,一个女性在旧社会黑暗的背景下,人性被扭曲的可怕,也揭露了人性的丑陋、虚伪、狭隘、贪财、目光短浅。[2]

(二)人性的真实、本质

张爱玲所塑造的人物普遍存在着“虚伪中有真实,浮华中有朴素”的特点。比如,《倾城之恋》中,在港战之后,主人公的感情也产生了变化,文中有这么一句“流苏拥被坐着,听着那悲凉的风”,所有的一切都静了下来,仿佛回到了她们最初相遇的地方,在那个时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那么虚假,只有和她身边一直陪伴的人才是最真实的依靠,她转身抱住柳原,柳原也握住了她的手,就在这一刻,他们都释怀了,其体现出张爱玲对美好感情的向往、呼吁。

在《金锁记》中也有这样的思想存在。张爱玲是这样描述曹七巧的——她是一个“彻底的人”,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是个被社会环境彻底扭曲的人,在她的身上充分表现了人性的恶毒,但张爱玲在描写她时,也并不是用尽笔墨表现她人性的缺点,而是通过她所处的社会环境和遭遇去描写她人性由善到恶的变形,曹七巧的命运是旧社会下的牺牲品,她婚姻的不幸、夫妻之间关系的畸形,使七巧从未体验过应有的快乐,她的爱情被金钱所断送,所以她逃不过金钱的枷锁,她的悲剧就在这无限地被吃、吃人之中扩张。其实张爱玲描写七巧这个人物的意图并不在于突出她的罪恶,也不是专门去细数她的罪行,相反,对她的态度更多的是同情、可怜。曹七巧本性并非如此,她本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她也渴望被爱、被人照顾,可哥嫂的探望让她觉得受尽了委屈,她也是有激情和活力的,也向往美好的爱情,她曾对小叔子姜季泽产生过爱慕之心,这可以看出她人性中的那份不屈,这可能也是她生命中的一抹阳光。[3]

时隔数年,俩人再次相遇,姜季泽向七巧吐露心声,在那一刻,七巧可能真的想让这段感情陪伴自己一生,她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这深情的表白,唤醒了她的良知、本性,给她悲凉的生命中增添了一丝绚烂,可能仅仅只有一刹那,但就是这一刹那,她睁脱了世俗的牵绊、金钱的束缚,找回了当初的那个她,但最后还是没有从黑暗中走出来,她亲手将自己扼杀。

这场悲剧的产生,是金钱对爱情和人性的腐蚀。在金钱和人性的抵触下把她人性的美好和对人生的追求一点点吞噬,而她的故事反射在张爱玲的心里,她是多么渴望一份美好的爱情。

二、《传奇》中张爱玲对女性命运的探索

(一)对女性灵魂和命运的深入探索

张爱玲的作品从女性灵魂深处去看女性的角色,她的《传奇》写尽了从封建旧制度下走出的女性在现代社会的挣扎和其饱受的屈辱。张爱玲怀着对女性的怜悯和惋惜进行描写,她在传统封建意识下探视人性,她把女性放在这个尘事间去看,尽情地去展示她们的缺陷,去启示引导人们。在这一层层封建枷锁中,女性意识深处积累着厚厚的锈,无法剔除,也无法更改,慢慢地扭曲着她们的灵魂,由于长时间被传统的三纲五常所控制,其没有自己的意识、独立的思想和完整的行为,更无法去实现自己的价值。[4]

在《沉香屑·第一炉香》中,张爱玲笔下的梁太太,就是一个十足的坏人,在她年轻的时候,自愿去嫁给一个年事已高的富人,想待他死后夺去他所有的财富,可“不幸”的是在得到这些财富的时候她已经老了,尽管容颜已逝,但仍然抵不住内心的饥渴,又开始玩弄自己的人生,哪怕附上自己的感情和幸福。她已经丧失了自己的人格和底线,做各种放荡的事情,到处去寻找猎物,淫乱不堪,人性的冷酷、肮脏、卑微、自私、阴暗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梁太太这一人物写出了女性自身的性格悲剧和人性的堕落。[5]在几千年的封建制度下,人们潜意识中已经形成了女人是男人附庸的思想观念,女性长时间受到被男性所控制的宗法统治观念,虽然外界环境是一方面的原因,但女性甘为男人服务的这种思想是导致女性无法解放的根本,这就是所谓的“原罪意识”,女性在“原罪意识”中迷失自我,甚至沾沾自喜,这是封建女性最可悲之处。张爱玲对于女性地位和自身弱点的否定,并没有采取惊天动地的反抗方式,而是利用自己的方式传递给人们。

(二)提出打破男性化视关,提倡女性独立

张爱玲的《金锁记》是一篇典型控诉男权的文章,其以马油店的一个健康姑娘——曹七巧为论述对象,姜家利用金钱迫使七巧嫁给患有软骨病的二儿子。这个话题将封建社会中的“婚姻”推到众人面前,在传统观念中认为婚姻不过是传宗接代的一种形式,而姜家人更是将曹七巧的婚姻加以扭曲。[6]

对于蒋二爷,可能曹七巧对他并没有任何感情,但对于花花公子姜季泽,则将文章推向了高潮。在这个男权社会中,女人的“身体”被物质化,成为一种契约的对象,张爱玲描写的曹七巧几乎和所有传统文学对女性丑化的描写一样,如荡妇、伦理混乱、一个善妒的母亲、一个虐待狂婆婆等,都加在了她的身上。几千年来,这些标签仿佛成为了女人的本性,而男人的善恶丑态却只字不提,但张爱玲笔下的女性也有其独特的特点,在狭隘、内心丑陋、自私、充满仇恨的皮囊下,其内在是善良的,如果说曹七巧所表现的是真实的自己,那也是深受男权社会的压迫,经受着男权社会的挤压使其扭曲变态。

三、结语

张爱玲的作品为我国文学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她的作品从人性的角度探索这个社会,对女性命运进行深入剖析,这对于文学史上的传统和惯例来说,是一次成功的反叛。在她的作品中,将每一个故事都放在了当时的历史大环境下,详细体现了封建环境中人性的丑陋、扭曲、罪恶、狠毒,以及男权社会中女性所遭受的痛苦、无奈、悲哀。在张爱玲看来,“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这是一个具有兼容性的人生观,而这种人生态度是张爱玲在自己的感觉上对这个时代的理解。她的故事讲述了中国都市社会中形形色色的男女,她的作品揭露出20世纪40年代中国都市社会中被黄金光圈照耀下的人性和女性的命运,饱含着深深的悲剧感,给人以精神上的感知和强烈震撼。

[1]陈艾昕.论张爱玲的《金锁记》中女性的生存关系及其困境[J].北方文学(旬刊),2016,(10):24-26.

[2]关欣.都市无传奇——浅析张爱玲小说《封锁》的故事生成机制及女性主义立场[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3):43-44.

[3]刘蓓.欲望纠结下人性扭曲的“恶之花”——玉米、曹七巧与三仙姑形象比较[J].江苏教育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6):109-111.

[4]李新华.苍凉氛围中的心灵之歌——从《传奇》看张爱玲对美好人性的追寻[J].郴州师专学报(综合版),1995,(2):41-44.

[5]王雪缙.张爱玲与笔下人物的生存哲学及她的终极信仰[D].重庆:西南大学,2013.

[6]刘俐俐.张爱玲隐喻性小说艺术与中国文学传统[J].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5):113-121,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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