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中主要女性人物形象分析

2018-03-06吕梦云

文化学刊 2018年10期

吕梦云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分院，新疆伊宁 835000)

《西厢记》主要讲述相国千金崔莺莺和她的母亲老夫人、仆人红娘将父亲的灵柩送到博陵安葬，在普救寺借宿偶遇张生，由此展开的一段爱恨交织的爱情故事。剧本中的崔莺莺、红娘、老夫人三个女性形象各具特点，各代表当时的一类人物。作品既有对封建势力的维护，又有对封建思想的批判；既有对自由婚姻的压制，又有对浪漫爱情的追求，层层递进，碰撞出多个矛盾冲突，耐人寻味。[1]

一、打破封建礼教，追求婚姻自由的贵族少女崔莺莺

崔莺莺乃相国之女，接受的是封建礼教，老夫人对她严加管束，父亲生前就将她许配给了郑尚书的儿子，所以她的命运从未被自己掌握。“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光辉动人”。由此可看出，崔莺莺即使不加打扮，也能光彩动人，说明了张生一见倾心的原因。她的身份显然和张生悬殊有别，但爱情的种子却在一次偶遇下就发出了嫩芽。未遇张生前，她的思想乃至生命都在封建礼教的约束下沉默着，未曾觉醒。但在佛殿与张生相遇后，她的心便久久不能平静。和张生的相遇，唤醒了她的青春和生命。她单纯地爱慕他，想要和他终老，从未嫌弃过张生的出身与家境，对老夫人要求等张生考取功名后再论婚嫁表示强烈的不满。《长亭送别》一折中，她把功名斥为“蜗角虚名，蝇头微利”，并说“但得一个并头莲，煞强如状元及第”，告诫张生“此一行得官不得官，疾便回来”[2]。这段临别话语足见崔莺莺将爱情看得比功名富贵更重。

但她也不是完美的，在封建婚姻制度和爱情面前思前想后，优柔寡断。前人眉目传情，后人装腔作势；欲让红娘传递书简，但又害怕红娘知晓她的心思，便想了许多“假意儿”；她忽而催促红娘去探张生的病，当红娘带回张生的信，却又大发其火，对红娘数落嬉弄。这种种行为都表现出崔莺莺想要追求自由，却又纠结软弱，使得故事的发展复杂曲折。崔莺莺虽软弱，但在红娘的帮助下，她终于向代表封建势力和传统礼教的老夫人发起了挑战，最终收获了自己的幸福。

二、维护正义，为崔张搭建桥梁的红娘

红娘在剧中是相府千金崔莺莺的女仆，她洁身自好、乐于助人、看重诺言又机智聪慧，对故事中矛盾冲突的发展起着关键性作用。她是崔张二人的书筒传信员，是老夫人母女间的协调员，是矛盾中重要的关联人物。红娘起初是被老夫人派去监视崔莺莺的，但最后被二人的爱情打动，成了崔张二人的帮助者。不仅帮他们传书递简，还正面与老夫人发生冲突，为他们的爱情做出了很大的牺牲，但她并未因此想过要得到回报。张生说日后要以金钱回报红娘，红娘怒斥道：“莫不图谋你的东西来到此？”表示“我虽是个婆娘有志气”。红娘对他们的帮助是出自内心的，并不图求崔张的物质回报。通过红娘的牵线搭桥，崔张二人最后终成眷属。由此可以看出，红娘是不满社会封建礼教对年轻人的束缚的，她就是封建社会反抗者的正义化身。[3]

红娘是一个敢爱敢恨、坦诚直言的女子。她同情崔张二人，但也对他们的胆怯退缩表示不满。她嘲笑张生的书生气、缺乏胆识；嘲笑崔莺莺的“假意儿”“乖性儿”。但她的嘲笑并无恶意，更多的是同情，希望他们能够坚强起来，勇敢地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同封建传统势力做斗争，守护自己的爱情和婚姻。从表面看，红娘是想“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她的行为从本质上看是女性意识在封建礼教下的觉醒，是对封建礼教的反抗，她本身更是正义的化身，是作者表达的思想所在。

三、坚守封建礼教，善变的封建大家长老夫人

老夫人是相国夫人，社会地位较高，坚守封建传统思想，是封建礼教的“虔诚守卫兵”。在封建传统前，就算事关亲生女儿的婚姻和未来也丝毫不能留情面。[4]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礼俗制约着追求爱情的青年男女，崔张就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老夫人作为封建礼教的“守护者”，与崔张、红娘三个青年成为了斗争对象。张生抱怨老夫人“怕女孩儿春心荡，怪黄莺儿作对，怨粉蝶儿成双”。崔莺莺埋怨老夫人：“但出闺门，影儿般不离……老夫人拘系得紧……”老夫人对崔张愈加反对，崔张二人愈加相爱，怨怼老夫人。

老夫人不仅固执己见，更是趋炎附势。被孙飞虎包围时，她以女儿婚约为盟，但当张生请兵解围后，她又出尔反尔，于是崔莺莺怒称母亲是“口不应心的狠毒娘”。老夫人固执守护的不单是封建礼教，还有自己的相国门面和地位。她表面上是为了女儿的幸福，但本质想要“守卫”的是封建礼教。在当时的社会风气下，贵族女性只有完璧之身，才能嫁与门当户对的贵族，但若崔张在一起，就有违当时的社会纲常，与相府门楣不称，更配不上贵族门第。老夫人一心想让崔莺莺嫁给富贵人家，以维护自己家族的社会地位。老夫人淋漓尽致地表现出了当时封建统治阶级的丑恶行径，也反映出了统治阶级的虚伪和欺骗。当然这种“纸老虎”的虚伪和欺骗也会因为反抗者的冲击一触就破，崔张二人就是明白了老夫人的软弱性，最终取得了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