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近现代流行音乐引发的音乐批评思考
2018-03-04李奕
李奕
摘要:音乐的发展由古至今经历了各方面的变化,各个时代也有其风格各异的主流音乐文化。本文以不同时代的流行音乐及大众音乐为研究内容,通过分析近现代不同主题、不同思想、不同风格、不同历史背景下诞生的主流音乐,来进行大众审美对音乐类型产生不同作用的思考。
关键词:近现代 流行音乐 音乐批评
中图分类号:J6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3359(2018)23-0028-03
随着音乐文化逐渐成为大众谈资,从古至今的各类音乐开始以各种各样的姿态和角色走进人们的生活,音乐批评也日益受到文化学者们的关注。作为21世纪的年轻一代,更是作为一名艺术学习者、文化传播者来说,我们不仅要不断的阅读、学习来扩展我们的文化和视野,更需要不断的去学习历史、认识音乐、思考音乐。
前不久终于有机会观看了上映时口碑尚佳的影片《芳华》,这部电影由著名作家严歌苓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来,以1970至1980年代为背景,讲述了在充满理想和激情的军队文工团,一群正值芳华的青春少年,经历着成长中的爱情萌发与充斥着变数的人生命运故事。观影过的人很多都说,这是给70后甚至60后看的电影,只有那些曾经经历过的人才能感受到电影中想要表达的语言和点滴。笔者是90后,出生在和平安逸,科技飞速发展的年代,这个时代没有战争,没有血泪;这个时代可以大声的对喜欢的人表达爱慕而不会被批斗;这个时代,把邓丽君奉为经典。电影里的年代,就像在黑夜中摸索着前进,迷茫又困顿,就如同明言先生笔下的“解放思想大势推动下的探索、论争与开拓”一篇中所形容的,也是笔者在电影《芳华》中看到想要深入了解的一个现象。那个时代将领袖艺术思想再度读解,其中不乏像文化大革命时期诞生的“样板戏”一类的存在。那时的音乐评论员提出:“为了适应这一历史性的转变,我们的首要任务,就是把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关于文艺的普遍原理同新时期的音乐工作的具体实践结合起来。文艺为工农兵服务,这是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列主义关于文艺的普遍原理为我党制定的文艺方向。从我国新民主主义时期到社会主义时期,我们的文艺都应该坚持不渝的沿着这个方向前进。”按照这个要求,在新时期的音乐工作出现了一些新的问题、新的情况。这就是:“服务对象发生了变化”“创作对象发生了变化”,必须更好的为他们服务。
《芳华》中的文工团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存在。当年的文工团唱着歌颂革命鼓舞士气的歌曲,跳着弘扬战士坚毅刚强的舞蹈,接到了任务就要随军演出,给战场上拼搏的战士加油打气。那时候的音乐存在的意义可能更多的是在于作用价值而非欣赏价值,或许只有那些充满正气的红色歌曲才能够被传唱,被大众所聆听和歌唱。而像邓丽君那样的歌曲则被喻为“靡靡之音”,被打压,被藏匿,被视为毒药。当时中国正处于一个巨变的时代,从人们的生活方式、处世态度、家庭观念到社会关系都处在激烈变革的阶段。20世纪80年代不仅批判邓丽君,还批判一系列的流行音乐,这些音乐被定义为“靡靡之音”“黄色歌曲”“商业化艺术”,批判这些似乎成了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融合与响应。那么为什么在这样的大环境下会产生这种批判流行音乐的现象?有学者认为,流行音乐之所以被如此严厉的批判,除了当时流行音乐逐渐直至完全的被禁止的历史原因,更由于当时主事者坚持的理论,这些理论认为,不同的时代和社会之间的音乐是没有且不应该有相同且互通之处的。当时的《何日君再来》这样的歌曲被认为在民族面临危机的严酷现实中是虚拟的麻醉人民意志的毒药,起到消极作用的大麻,这样一首表达爱情的歌曲被认为是调情的歌曲、商业的歌曲甚至是黄色的歌曲。关于舞女的歌曲应该是像聂耳的《铁蹄下的歌女》那样凛冽的,有风骨的,深刻反映血泪生活的,而不是像这样婉转的,纸醉金迷的,逃避现实的。可是我们却不能忽视音乐本身的形式及美丽,抛开历史原因不谈,每个时代都应该需要多元化的音乐风格和音乐形式,就如同电影《芳华》中的刘峰等人一样,白天听着邓小平,晚上关起门,盖着小红布,围坐在一起拿着播放机偷偷听着邓丽君的歌曲,发出“原来歌还能这样唱啊”的一声感叹。一句少女的感叹在这一刻便直接叹出了一个年代的喜恶。
聊到现代大众流行音乐,还想谈谈去年至今年因为一档风靡一时的网络节目《中国有嘻哈》而爆火起来的说唱音乐。说唱音乐是西方流行音乐的一大主要类型,它是由黑人音乐起源并流行发展直至风靡全球的一种音乐样式。近几年由于互联网线上音乐及各类选秀节目的兴起更是让嘻哈音乐强势的进入到了国际音乐市场。说唱音乐的兴起来源于社会底层的真实声音,这类音乐通过与传统形式完全相悖的演唱方式,以及极富个人风格、情绪、思想的歌词,直接用说唱音乐的方式去宣泄演唱者的情绪并表达一种玩世不恭的反抗。但是当说唱音乐这个形式被搬进了国内,却丢失了本质的音乐精神,这是中国目前嘻哈音乐的通病。就如同在节目中能看到的普遍现象,大部分说唱歌手并没有系统的音乐学习,更没有他们所谓要发扬的地下嘻哈的精神。中国的说唱音乐不仅是翻唱改编居多,也夾带了浓重的西方痕迹。这些让笔者看到更多的是为了歌词押韵虎头蛇尾的半调子创作,以及在歌曲中不断传播自己个人情绪和小团体帮派斗争的现象。或许现在的人对于说唱音乐的抗拒就如同20世纪80年代对于邓丽君的批斗,而幸运的是,说唱音乐生在了一个包容的年代,笔者仍然会从这些作品中看到它们的光亮之处。其实,中国传统音乐也一直存在有说唱的形式,在中国民间传统音乐中不乏有劳工号子这类的用节奏与歌词为主导来表现歌曲情绪的形式。说唱音乐这类音乐样式的流行本身没有不对,甚至是值得研究和探索的,但倘若是突然之间的痴迷和盲目的跟风,而失去自己的风格和特色,借着一个空洞的外壳来拼凑和生硬的填充,那一切文化即便再好都只是嗟来之食。笔者觉得这是可惜的,当我们已经背靠先辈留下的知识和成果,却不知道加以利用和发扬,而是将手一直往遥远的对岸伸,这不仅触不到对岸,更容易让自己看不到身后的金山。
现今专业学者对于大众流行音乐的观念可以这么概括:流行音乐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了一个客观存在的音乐形式,无论你对它的音乐形式是喜欢亦或是厌恶,都不能盲目的对它进行鄙视及攻击。这个音乐形式无论好坏,无论你喜恶与否,都已经成为一种客观的事实。既不会因为你的批判而消失,也不会因为你的赞扬而改变。法兰克福的主将阿多诺对流行音乐的批判可以说是严苛而深刻的,但是他批判的这个音乐形式及音乐品种也不会因为这样的批判而停止发展的步伐,更没有不复存在。基于这样的观念,现代更多学者会主张对大众流行音乐采取客观分析的态度,与其一昧的批判,不如冷静的认识。
然而流行音乐的存在及其容易外在化、模式化、肤浅化,我们现在能在网络上搜罗到各种音乐,其中当红歌星的流行音乐作品始终占据播放排行榜之首,而“流行音乐”最大的益处和弊端都在于“流行”二字。这也注定了它艺术生命的短暂,迅速席卷大街小巷后,又匆匆离去,最后导致的结果便如明言先生说的:艺术鉴赏的享受也所剩无几了。
流行音乐以贴近生活及大众积极参与的方式与人建立起前所未有的广泛而普遍的关系。但同时,这种文化快餐的方式的精神宣泄和精神解脱又阻挡了人们参透历史的纵深眼光,往往陷于当下对人的生存的根本意义的追寻。
你追我赶,群雄逐鹿。来去匆匆,风雨兼程。这大概是笔者看到的这个年代的音乐环境。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个很有意思的“音乐界鄙视链”:听古典音乐的看不起玩爵士的,玩爵士的看不起听布鲁斯的,听布鲁斯的看不起听民谣的,听民谣的看不起唱流行的,唱流行的看不起唱古风的,唱古风的看不起玩说唱的。这只是现今网络上诸多段子中的一个,却让人不禁感叹,现在的时代已经是一个多元化的包容的时代,不管是何种类型的音乐,我们都可以放心的大胆的去喜欢去研究。这个时代相对于20世纪80年代音乐、艺术都多了一份自由。每个时代都有它的辉煌,而在现在的时代中,我们经历了一个个时期的转折,最终迎来了这个包容的多元的时代,而这个时代的音乐批评也面临着转型升级。我们正走在音乐批评的“自洽”路上,这条路还很漫长,对于我们音乐学习者、研究者以及传播者来说,我们要做到的就是不断去研究和探索音乐的本体、历史及其价值,并且运用我们所拥有的知识和能力,去发扬音乐文化艺术,为这条艺术之路带去一丝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