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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发展探微*

2018-03-04春,卢

关键词:理性道德政治

盛 春,卢 岚

(上海理工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上海 200093)

一、引 言

在我国社会结构加速转型的过程中,其伦理道德也经历着社会文化价值和精神心理的磨砺与考验。一方面,开放的经济社会和拓宽的社会公共领域催逼着社会公共化、制度化或公共秩序化的建构。整个社会对道德的要求直接表现为重新厘清中国伦理,规范道德,划清底线,严格秩序的强烈愿望,如社会公平正义、诚信、公共交往伦理,等等。另一方面,当前的中国市场经济不断地强化和催生功利主义和投机主义的发展,使得个体的自我诉求增加,并浸染着整个社会的文化精神和大众心理,失去了或削弱了对人们逐利行为的道德伦理约束。此时,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在社会道德问题的反应力和解释力减弱,道德的实际效力退化,悬空,导致非此即彼的两极对立局面:一是形成现代社会公共化制度强化与公民个体道德行为弱化的两极张力;二是思想政治教育经常游走在两极之间,造成要么夸大思想政治工作的作用,鼓吹精神万能论,要么忽视思想政治教育,用经济赔偿一抓就灵的办法来解决社会问题。

人的发展需要是多方面的,不仅是经济的发展,同时也是政治、文化、社会等方面的全面发展。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就是将主流社会形态的理念、内容、精神和要求为广大人民群众所接受。这种接受应是理性的、自愿自觉的,因为德性德性不是因为外力的强制而为之,而是主体自愿自觉选择的行为。因此,全面考察和认真总结我党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轨迹,旨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完善我党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充实内容,创新形式,更新方法、建立机制等,使思想政治教育由运动式形态转换为制度化常态,以牵引人们的思想由浮躁功利回归平静从容,能理性客观地看待社会矛盾,处理困扰他们现实与梦想的人生问题。

二、回溯过去: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困境

“所有的政治决定都是放大了的道德决定”[1]。就此而言,思想政治教育的主题即为人的政治化[2],换言之,思想政治教育的核心是政治教育。所谓政治,就是众人之事。政治的实质是一种“思想的现实”,因为政治所关注的是社会长远、根本和全局性的问题。而这种长远、根本、全局性的问题,只有经过理论思维才能掌握。因此,政治从来都不是自在的,而是自为的。所谓政治盲目,只是说它的指导原则不符合社会发展规律,而不是说他没有明确的指导原则。也就是说,任何一个社会都不可能不讲政治,没有政治就没有方向。政治以特有的方式影响人们的思想道德生活,但是强调讲政治并不等于为政治所绑架,全民都是政治家的社会并不是一个好的社会。对群众进行思想政治教育也是如此。

(一)以政治代替思想政治教育的发展困境

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指民主革命时期至改革开放前这段时期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其理论与实践的主要特点是以政治为主导,采取运动式的大规模群众路线。这是根据中国当时的国情而定的,是把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作为中国革命胜利的精神动力的重大决策,事实证明它是正确的,因为当时的红色根据地主要采取群众运动的方式来进行经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方面的工作。思想政治教育从理论到实践也必须与之相适应。于是涌现了诸如《反对本本主义》《反对自由主义》《为人民服务》《论共产党员的修养》,以及延安整风运动乃至中国共产党执政文化建设的三大作风等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著作,并形成了一套完整的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体系。新中国成立以后,百废待兴,在这个基础上进行大规模经济建设,强有力的思想政治教育是重要的保证。此时的思想政治教育就自然有着革命时期的路径依赖,思想政治工作仍然沿用了红色根据地时期的经验与做法,强调政治优先。但问题是,现代人对政治的理解却过于褊狭,把政治理解为简单的政权与统治。在亚里士多德那里政治是同残酷的现实相对立的崇高理想。鲍曼说:“所谓政治,是对现实的持续批判,政治是一种变迁机制。”[3]因此,政治是对现实的一种批判方式,是一种制度批判,它包含着公民对政权的批判与监督,这就是说,公民的私人领域与政治本是密切联系的。由于现代人的误读才使政治的只能归政治,生活的只归生活,没有对话,没有交流。于是政治也就没有了约束,成为脱缰之马,出现了政治压倒一切的情形,那也就见怪不怪了。

新中国将国家权力延伸到社会最基层,几乎解构了一切草根组织,社会被国家化了。它在促进新政权牢固扎根于社会的同时,也承担了不该由国家承担的事,导致社会萎缩,失去其应有的功能。作为宣传弘扬国家主流意识形态的思想政治教育,在国家吞噬社会的政治框架下自然强调国家利益、集体利益,而湮灭了个人自由与独立等。把政治放大成解决一切问题的根源,成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与实践的核心。用政治置换社会问题,以政治操纵一切,以政治口号动员群众力量,把群众“运动型”的思想政治教育推向了极端,从而导致政治权力强势霸道,视民间社会为藏污纳垢的地方。直至今日,我们仍把一些“作奸犯科”的人强加为“社会闲杂人员”之说辞,这一特点致使中国道德在文化上呈现断裂。“文革”中,无论是理论建设还是实践践履,均把政治放在了思想政治教育的优先地位,甚至使思想政治教育沦为政治运动的工具,乃至使整个民族被政治绑架。“60天进入共产主义”,“十五年赶超英美”的全民教育,忙死了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忙昏了老百姓,以致严重损害了社会主义建设,损害了党自身的价值和地位。

(二)传统思想政治教育发展困境给予我们的启示

今天我们进行思想政治教育的变革是一场改革,而不是一次“文革”。改革的目标是用更好的、更完善的、更可操作的方法和措施来替代逐渐失效的传统思想政治教育。人类道德的历史发展表明[4],道德的进步并不一定要以冲破现有的伦理关系的罗网为代价,对伦理秩序的破坏也并非都是人类道德进步的福音,甚至在一些历史时期,人类道德的退步或沦丧恰恰表现为人伦秩序的大崩坏。对现有的伦理关系及伦理义务的道德辩护,对社会伦理秩序的维护,本身就是一种道德进步,尤其是在解构传统的喧闹中[5]。否定传统思想政治教育是对社会的不负责任。实事求是地充分肯定先前的研究成果,对于许多理论观点要放到既定的历史条件下作出合理的正确评价。我们回溯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厘清探索思想政治教育的本质,寻觅它的终极性解释,以回归它的本真状态或者终极意义。让我们的思维调整到“接着干”,而不是“对着干”。 依据时代条件的需求,进一步拓深、拓展、创新思想政治教育的观点、思想与原理,用创新的方法完善新思想政治教育,使其持续发展下去。

三、破析当代:商业丛林与思想政治教育的作用式微

要改变贫穷、饥饿,就需要发展经济,做大蛋糕。[6]毕竟,“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7]于是,1979年的中国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改革开放的号角吹遍了神州大地,中国开始了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的转型。传统道德价值与行为,自然开始遭遇社会结构变动、社会观念变化带来的冲击。40年来的改革开放,中国经济在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绩的同时,也遭遇到了名利的纠缠与羁绊,人们对道德危机的担忧日益加深。此时,如果再用传统运动式的以政治为主导的思想政治教育展开活动,已不可能,因为中国传统的“勤劳致富,劳动发家”已在改造资本主义运动中被彻底根除,但又没有大力提倡恢复,只是口头默许。在群众心里还没有底的情况下,对于惯于“依赖”集体和他人,坐享其成或不思进取的共穷共富——吃惯大锅饭的思想已成型的中国人来说,怎么也接受不了,怎么也转不过这个弯来,反而激发了他们已经失衡或变态的心理。而思想领域中的种种疑惑是社会结构转型所导致的,社会结构转型反映的既是社会改造与社会转型的历史过程,又是思想政治教育变迁的实践“场域”。所以不同的历史时期有不同的道德规范与道德要求,并不是因为人性变迁所致,而是由于社会变迁使然。今天的转型不仅包括经济转型,还涉及到社会与人的转型。人的转型不单意味着独立、平等、自由、责任的转型,为了与现代公民社会相适应,还要对传统公民人格进行培育与塑造。转型之难也就在于它不仅要打碎旧的体制,更重要的是要建立新的制度。然而,我们在打碎旧的不符合市场经济要求的过高政治理想化的价值观时,尚未形成新的社会价值与社会共识,却产生了一个价值观空档。在这个节骨眼上,放弃对群众的思想政治教育,对上访群众采取“管、卡、压”的错误手段,其结果是加深了群众对干部、政府、党的不信任,从而导致农村出现“防火、防盗、防干部”的现象。经济的发展与道德的滞后性使我们处于一个多种矛盾错综复杂的纠结时代。

(一)得之东隅,失之桑榆:经济高速发展与道德的失落

“这个时代不仅是一个思想开放、生机勃勃的时代,而且是一个精神消沉、委琐卑微的时代。它表现出震荡、断裂、无序、失范、浮躁、媚俗、贪婪、虚假、做作、伪善等种种病灶。”[8]物质的高速发展并没有解决时代精神的阵痛,人们仍“徘徊在两个世界之间,一个世界已经死亡,而另一个世界尚无力诞生。”[9]这种世俗化转向的裂痕带给我们的是缺乏归宿的精神世界。人类没有了曾经的神圣情感和终极关怀,并在不经意间落入实用主义意识形态的窠臼。“爱情缩减为性,友谊缩减为交际机会和公共关系,读书和思考缩减为看电视,大自然缩减为豪华宾馆里的室内风景。对土地的依恋缩减为旅游业,真正的精神冒险缩减为假冒险的游乐设施。总之,一切精神价值都缩减成了使用价值;永恒的怀念和追求由此陷入了当下的官能感受。”[10]

现代人尊崇“心跳的感觉”,信奉“玩的精神”,导致社会责任飘零,道德底线失守。现代社会对财产的占有不再是谋求好的生活手段,而是生活本身。惟经济指数是崇,惟GDP是举的发展理念尽管带来了经济的高速发展,然而这种物质文明的繁盛却是以精神文明的丢失为代价的。由于缺乏道德和价值约束,市场也就不可能建立起基本的商业规范。人们便以焦躁投机心理对待个人功名利禄。为了改变人生,不惜用贪污受贿、制假售假、盗窃勒索等伤天害理的手段,它包括了所有的人——想成功的,已成功的。他们的共同特点一是贪得无厌,二是不择手段。发财了还要发,升官了还想升,永无止境。导致全国出现吃、穿、用、行、住的全面安全危机。在此种社会情形下,思想政治教育有谁还信?其走向边缘化已是自然。当人生萎缩到只关心自己的物质欲望,为了私利,彼此互伤,也就成了必然。因为即使你可以不吃染色馒头,却很难躲过水银鱼、牛肉膏、三聚氰胺、瘦肉精、苏丹红的伤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整个社会被“利”所网罗,动一线而牵动全局。“法”都解决不了的事,却靠思想政治教育去起作用,那岂不是异想天开吗?

另一方面,经济的高速发展让人们产生用经济方式来解决一切社会问题的心态。这已成为当前我国社会的主流。其实,人的物质欲望是自然的东西,不去积极提倡和刺激都会丰生茂长,若提倡以其为中心,那就到时不可收拾了。莎士比亚说:“这东西,只这一点点,就可以使黑得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卑贱的变成尊贵的,老人变成少年,懦夫变成勇士它可以使窃贼得到高爵显位和元老分庭抗礼,它可以使鸡皮黄脸的老太重做新娘。”“已有适当的利润,资本家就会非常胆壮起来。资本家有了100%的利润,就敢践踏任何法律,有了200%的利润,就敢犯任何罪,有了300%的利润甚至敢冒绞架的风险。”[11]“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古老的谚语足以诠释它的权力范围之广泛。于是金钱与人类的关系再一次发生戏剧性逆转:仆人成为主人,主人异化为奴隶。那些隔开肚皮要红包的天使,那些所谓“到40岁时没有4000万身价不要来见我,也别说是我学生”的知识分子,以及社会上不断出现的那些无德无才、淫乱贪婪、残害百姓的村长、镇长、局长、副县长不就是莎士比亚笔下人物的印证吗?!陀思妥耶夫斯基曾说,人是卑劣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当我们将卑劣当成习惯,习惯就会将我们毁灭。对物欲的过分追求也使国人习惯于沉浸在拜金主义、享乐主义的温柔之乡,习惯于堕入法制缺失以及人文精神沦落的窠臼中。当失去制约而又不断膨胀的金钱吞噬和毁灭环境、公平正义、道德底线、人的价值和尊严以及人性时,文明本身也被摧毁。

(二)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社会日益分裂与社会矛盾凸现

我国社会转型是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社会大变革,它既非传统的计划经济,又非成熟的市场经济。在新旧经济体制转型与更替时,带来了诸多社会问题。而核心社会问题是利益调节的失衡问题。失衡使得社会分裂,当今社会已分裂为壁垒分明的不同群体——穷人与富人。阶级意识、地域意识、族群意识重叠加强,相互激荡。无论何种理由,一旦社会分为理性的精英与愚昧的草根时,精英们因血统等特质先验高贵而获得了特殊地位,从而主导草根充斥的市场。拥有权力和资本的一些人,就成了“上等人身份”的人,他们特别需要占有某些能把公众排除在外的稀缺资源,获得一种内部的身份认同,并和其他阶层区分开来,昔日的皇家禁地变成为富豪的私人会所——杭州30家富豪私人会所盘踞于西湖一线风景区,南京的宋美龄宫建私人会所,江西庐山、云南大理等地被圈为富人的后花园。任何一个阶层的内部认同以及他们在身份上要和其他阶层区别开来,都具有合理性。对草根来说,他们在同精英的博弈中只不过是利益的让渡者。

另一方面,社会弱势群体心态弥散。社会心态是社会现实的折射。现代社会变革中的阵痛,转型中的落差,使人们的心理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把社会引入人人皆输的“囚徒困境”。“弱势心态”的心理普遍弥散在各个阶层,上至公务员,下至背着编织袋的农民工。试想,如果我们社会的“拼爹现象”屡屡发生,“起跑线不公”时时存在,如果十年寒窗难以改变命运,而一夜却能暴富、一夜能成名来得那样轻而易举,那我们今天社会的仇富、恨官何以消解?当然,社会形态的展示与晾晒绝不是目的,而是为了甄别它的善恶、美丑,优化主道德的色调,培养公民良好的精神风貌,以化解精英与草根之间的怨恨。精英与草根的和解是和谐社会的价值诉求,因为草根的沦陷将会导致和加速整个社会的沦陷,正所谓“水大翻船,水枯船废”。因此,化解精英与草根冲突的最大策略在于包容性,以及互利、互生、调和。历史告诉我们,“打翻在地,再踏上一脚”的彻底消灭的极端办法是行不通的。只有让人类将尊重差异作为精神生态的信条,通过思想政治教育的疏导,把解决思想问题与解决有形的实际问题相结合,才是正确的路径。

最后,如果说“文革”中我们是被政治所绑架,那么今天人们是被金钱所绑架。其具体表现在责任感、正义感淡化,荣辱感、是非感混淆,公德心缺失,个人行为失范,以及利己主义、拜金主义的抬头。它更会使道德流于利益的博弈和制度的霸权。[12]因为市场本身并不能实现公正。市场就意味着存在赢家与输家。市场意味着不平等的扩大,贫富差距的增加。因此,虽然市场能够创造富足,但同时也创造了不平等。更何况钱的多寡并不是所有人一致的衡量标准。历史上斗富的不乏其人,其结果是成了后人的笑柄和反面教员。现在还以炫富为手段来贬低他人,正说明炫富者的自身恐慌,那是以钞票来掩盖自己除了钱以外什么也没有的可悲心理。社会上以炫富而交通肇事的几乎都是纨绔子弟或一夜成名、一夜暴富的人,这说明他们实际上还停留在乍富的初级阶段。因此,市场力量与道德责任感结合起来成为必由之路。物质丰裕并不意味着幸福,接下来人们就会去寻找更深层次的人生意义,去思考非物质的价值观,如公正、平等、归属感以及共同善等。毕竟经济成功不是社会的全部,人们希望生命有意义,希望思考是非、伦理与道德责任感和怎样面对生活中遇到的道德困境。

这里我们要强调的困境中的困境是中国价值观究竟是什么,中国模式的价值观究竟是什么,我们在接受并形成为之奋斗的情况又怎样?这些问题如果不解决,和谐也只是个外包装。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并不是可有可无的,而是必须贯穿于市场经济建设的始终并使之制度化、法律化。即思想政治教育内容创新的主线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主题相融通。

由此看来,道德问题的解决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解决社会问题。人们的思想道德生成或道德演进总是与其他社会变迁和演进过程纠缠在一起的。所谓纯粹的道德是不存在的,纯粹的道德进步也是不存在的,人们不应孤立地看待社会与人的道德进步,更不能用孤立的方法理解与把握道德进步,否则,道德教育会陷入单兵突进与孤军作战的无效窘境。

四、展望未来:思想政治教育从运动型向制度化的蜕变

人是一种道德的存在,任何制度都要以一定的道德精神为底蕴,经受道德的考验,接受道德以及道德教育的评价。而道德本身只有制度化才能经得起世人的质疑与拷问,才能够穿透人们的心灵壁垒,融化浮世的冷漠,充满温馨。

一般来说,社会制度和公共秩序的公共化程度越高、越普遍,社会对公民的道德素质要求就越高。与之相适应,社会与个体对制度构建与秩序运作背后的文化精神资源的需求就越强、越大,亦即对思想政治教育的制度化建设要求也越强烈。特别是“现代社会是以个人为特征的社会,个人的概念蕴含着现代性的大部分秘密”[13]。因此,当今的中国道德危机说到底是公共秩序的危机,而不只是国民个体和私人道德的危机。社会道德失范,对于社会秩序与和谐社会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脱离政治变革包括法制理念的变革来设想如何走出道德危机的可能是不切实际的。因为“除了人性,没有什么比政体更深刻影响一个公共生活秩序的形成了。”[14]因此,制度建设是党的思想政治教育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思想政治教育必须进行从运动式向制度化蜕变,从传统向现代蜕变,使思想政治教育逐步从纯粹、理论的逻辑分析回到生活本身,从人的观念存在回到生活存在,并从时代、阶层、心灵的对话开始,从民主、平等、交往理性、责任与义务维度来重构制度化的思想政治教育。

(一)公平与民主是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化的起点

“政治教育中的主要问题不是它可能采取的形式有多么巧妙或是多么过分,而要在教育行为中公平地、民主地、有效地运用权力。光教人去理解政治机构是不够的。”[15]民主,不能寄托于人性的嬗变,伟人的恩赐,暴力的革命,而恰恰在于公民生活自身。平等是思想政治教育变革的对话起点。在公平与民主对话中协调立场,在交流中化解矛盾,思想政治教育不仅要让人民讲真话,而且创造讲真话的条件。教育人们独立思考而不跟风,讲真话而不人云亦云。让草根民众在处理“所有的事情都要通过言词和劝说而不是通过暴力来解决”[16],换言之,用于调整公民的行为规范和保障公共资源合理分配原则更多地取决于公共生活领域交往者的博弈形式、质量、过程与结果,而不再取决于传统力量和权威者的支配。让公平正义的社会得以实现,使百姓用理性思维代替情绪表达,以淡定心理驱逐焦急疑虑。这不仅有利于民族的过去,更有利于民族的未来。这样的思想政治教育才能为人们所接受,进而为社会转型扫清思想领域的障碍,推动社会成功转型。

(二)交往理性: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化的核心原则

理论不仅仅是武器、工具,而且本身具有内在价值。只有通过化为自己的德行,才能具体化为有血有肉的人格,才能对别人、对社会对国家发生影响。[17]更重要的,现代社会陌生人之间的利益关系并不一定指向冲突,而是指向互利互赢。如果说人类的原始动力可能是自利的,那么人类道德行为的根本动机是互利。“互利的协调才是道德伦理的第一功能。”[18]我国从追求纯而又纯的政治理性到接受自立、竞争、效率的经济理性,从单向强调“冷静、稳定、理智”到加强和完善党和政府主导的群众利益维护机制的培育,以及从保护公共理性到构建和谐社会的转变,充分彰显了30多年来党对理性认识的巨大飞跃。理性是社会赖以生存的基础,它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努力。交往理性是双维度的,涉及不同言谈者之间的对话关系。传统理性观通过我们关于对象的知识范式而表现出来,而交往理性则是在主体间相互理解的范式中被表达。它是生活世界(life-world)的理性,相互理解是交往行动的核心。交往理性是一种包容的、对话的、多维的,是一种面向生活世界、能够超越特定的文化形势以及通过开放性的话语论辩来建立共识的理性思维方式。中国共产党思想政治教育的演进过程同样是理性的运动过程,也是与时代现实交往对话的过程。因为标志着中国已走向现代过程的市场经济的实质为理性经济,而市场经济是以“理性人”的合理合法行为来对市场经济本身加以维系。

道理离开了理性就会情绪化,道理离开了逻辑就会自相矛盾。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化建基于交往理性的基础之上。也正是理性交往才使我们逐渐认识到“现代国家的政治就是超脱于各种文化与信仰之外的一个基本的共识,只要按照基本的理性原则和契约行事,这一基本的理性共识与信仰和文化无关,只和你是不是一个理性的人有关”[19]。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要求民众理性,必须培育具有理性能力的公民。通过对话,来减少草根阶层不理性的政治参与。当今社会上人们戾气很重,有点事动辄就喊打喊杀——诸如在网上,一些网民有一言不合,张口就“问候”人家父母;官员出事,无论是否无辜,肯定叫好声一片,甚至听信谣言,传播和放大谣言。也有为道德沦丧而群情激昂和不顾道德与人性去压制新鲜事物乃至犯下不可饶恕的道德大罪的人。特别是在社会日益分裂、社会矛盾日益凸显的情况下,理性的空间自然也就没有多少,而人在失去理性的时候往往不相信任何常识,但还是相信事实。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应注重实际问题的解决,让失去理性的民众相信眼前的事实。许多思想问题其实就是因为实际问题没有解决而引起的,如果实际问题不解决,思想问题就很难解决。这就是说,我们只要尽心尽力,即使由于客观条件没有完全解决,群众也自然会谅解。不论实际问题解决得怎样,都会有助于群众思想情绪问题的解决。老百姓不仅看重结果,更看重过程,看重解决问题的态度。这就需要采用贴近中国实际的概念把握中国经验事实,以包容与穿透力的概念彰显思想政治教育创新机制,使其理论创新接近社会事实。

总之,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放松对民众的思想政治教育。任何时候都要立足于实现维护好、发展好人民的根本利益,尊重人民的主体精神和首创精神,以理服人。在做思想政治工作上,要脚力、眼力、脑力、笔力并举,提高政府官员和广大人民的政策水平,道德素质,促进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只有教育回归理性,人才有可能回归理性。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化的核心原则更在于交往理性的回归。

(三)责任与义务是思想政治教育制度建设追寻的终极目标

人本应生活在联结的社会关系中,现代性导致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冷漠、疏离感、隔膜感,使人成为社会生活中的陌生人或被放逐者。“一无所有或无所不有”乃是当前人类精神命运所面临的一个紧要问题。[20]一方面,对人们安身立命的人类精神无所依恃,另一方面是价值多元的无所不有。当代思想政治教育需要关心的问题恰恰在于如何在纷繁芜杂的多元价值中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本体价值坐标,即如何引导人们始终保持清醒的头脑,在转型期间,做到挣钱有道,清白做人,别让现在和后来者唾骂,乃至于遗臭万年。

改善民生只是使人获得尊严的必要条件而非充要条件。人毕竟是一种灵性的高级动物,对精神生活有着自发的强烈要求。人是一种可能性存在,它使人具有选择的自由。而自由是人的各种价值的基础。是人自身的选择而不是外在于自身的价值体系赋予人生以意义。因此,培育现代公民素质,提高广大人民的思想道德文化素质成为时代赋予我们的重任。那些“被代表”、“被同意”、“被自愿”的做法是对人的自由的践踏,是反其道而行之的粗暴行为。这一现象的普遍存在,更说明思想政治教育的艰巨性。因此,思想政治教育只有制度化、规范化才能担负起这一责任与义务。这就需要在政治宣传上,举旗帜,凝聚民心,坚持正确政治方向,在事实上下功夫,在制度规范上作文章。把统一思想、凝聚力量作为思想政治教育理论创新的中心环节。

总之,思想政治教育研究的主流视域、历史和逻辑起点,以及基本理论框架建构,均应依据中国当代实际。如果说头30年改革开放是兴“利”,即所有参与者都有可能获利,故而有较高的改革共识与动力,那么今天中国的改革已进入深水区,正面临着利益结构的调整。这就意味着,一些人、一些部门还要失去依附于体制的垄断利益。在改革的共识被稀释、动力不足的背景下,思想政治教育的制度化需要我们勇于变革、勇于创新,永不僵化、永不停滞,不动摇、不懈怠、不折腾,不为任何风险所惧,不被任何干扰所惑,扫清前进道路上的一切障碍,不断开辟通往成功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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