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DI对我国商贸流通业集聚的影响

吴萌

内容摘要：本文采用2003-2015年我国省级层面数据，首先测度了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并实证分析FDI（外商直接投资）对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的影响。实证结果显示，FDI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考虑到我国不同地区FDI和商贸流通业集聚的较大差异，进一步分东中西部三个区域进行实证分析。实证结果显示，FDI对中部地区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了显著促进作用，而对东西部地区的集聚水平不产生显著影响。此外，第三产业发展水平以及城镇化等因素也对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影响。

关键词：FDI 商贸流通业 集聚

引言及文献综述

随着商贸流通业开放程度的提升，商贸流通业FDI的流入也增长较快，FDI对商贸流通业的影响已经得到广泛的认可。大量国外研究已经证实跨国公司在东道国的投资会对当地产业集聚产生重要影响（Krugman，1990）。

国内学者就FDI对集聚的影响展开了一定程度的研究。董春和梁银鹤（2014）采用空间面板模型分析了FDI对工业集聚的影响，结果发现FDI流入显著促进了工业集聚，但是这种促进作用在不断减弱。臧新和姚叙含（2015）利用我国省级层面面板数据分析了FDI流入对人力资源集聚的影响，结果发现FDI显著促进了中部地区人力资源的集聚。邵钰涵（2010）利用广东省21个地级市的数据，实证分析了外资流入对产业集聚的影响，结果发现外资流入有助于促進产业集聚，提出广东省应当积极利用FDI培育产业群。李娟和王菲（2011）发现外资流入是导致我国产业集聚和产业空间不均衡分布的重要原因。颜银根（2014）利用我国省级层面截面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发现FDI和劳动力流动促进了非农产业的集聚。王晶晶和张昌兵（2015）采用分位数回归方法分析了外资流入对我国服务业集聚的影响，结果发现服务业外资的流入促进了服务业集聚，此外，FDI流入对高集聚度行业的促进作用要大于中、低集聚度的行业。综上可知，当前学者就FDI对集聚的影响已经展开了一定程度的分析，但是还未有学者就FDI对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展开分析，因而分析FDI对商贸流通业集聚的影响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当前我国商贸流通业的集聚达到何种程度？外资流入是否会促进我国商贸流通企业的集聚？当前的文献还未能就上述问题给出明确回答，而准确对上述问题的回答有利于更好的发展商贸流通业并提供合理的发展建议。为此，本文利用我国省级层面2003-2015年数据实证分析FDI对商贸流通业集聚的影响，具有重要的现实和理论意义。

FDI对商贸流通业集聚影响的实证分析

（一）模型建立

为科学而准确的分析外商直接投资对商贸流通业集聚的影响，本文建立如下计量模型：

Aggloit=α+β1fdiit+∑βcontrolscontrolsit+εit

其中agglo代表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fdi代表外商直接投资规模，controls代表影响商贸流通业集聚的其他控制变量。下标i代表省份，t代表年份，ε代表误差项。

（二）变量选择及数据来源

当前各类统计年鉴并没有专门统计商贸流通业的数据，本文借鉴已有学者的研究方法，选取批发和零售业作为商贸流通业的代表。虽然当前衡量集聚的指标有很多，但是为了更为合理的衡量地区专业化，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agglo）采用区位熵指数来衡量，即（某一个地区的商贸流通业增加值/该地区的GDP）÷（全国商贸流通业增加值/全国的GDP）。

外商直接投资水平（fdi），采用各地区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与各地区GDP的比值表示，其中以美元计价的地区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额通过人民币兑美元年平均汇率折算为人民币。

控制变量：基础设施（traff），采用单位面积上交通总里程的对数值表示。完善的基础设施有利于降低商贸流通业的物流成本，从而可能对商贸流通业的集聚产生促进作用。而基础设施落后的地区，产品运输困难，物流成本昂贵，极大限制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和发展。

科技水平（patent），采用地区专利授权数的对数值来表示，科技水平越高的地区越容易产生知识外溢，从而促进商贸流通业的集聚。

信息技术发展水平（inter），采用地区互联网普及率来表示，信息技术发展水平越高的地区，商贸流通企业越容易采用互联网技术开展生产经营活动，提高企业盈利能力，进而促进商贸流通业的集聚。

城镇化（city），采用城镇人口与总人口的比值表示，城镇化水平越高的地区对商贸流通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需求量就越大，因而更容易吸引大量商贸流通企业在该地区集聚。

教育水平（edu），采用人均受教育年限的对数值来表示。人均教育水平越高的地区，劳动者生产效率越高，这有助于吸引商贸流通企业集聚，并雇佣大量劳动者，从而提升生产效率。

本文实证研究对象包括我国31个省市和自治区，时间跨度为2003-2015年。数据来主要来自于源于历年的《中国统计年鉴》、《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和中经网数据库。变量描述性统计如表1所示。

（三）实证结果与分析

表2显示了基本的实证回归结果，首先进行的Hausman检验和F检验显示采用固定效应回归最为合理，为此本文的实证分析部分主要对固定效应回归结果进行详细解释。由表2的第（1）列可以发现，fdi的系数为正且在5%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FDI流入显著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FDI占GDP的比重每提升1%，会引起商贸流通业的集聚水平提升0.0025%。本文认为FDI引起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提升的原因主要可以归结为如下几点：

首先，外资企业在管理技巧、经营经验和科技创新能力方面要强于内资企业。外资企业在我国投资生产时所采用的先进生产技术和高效管理模式容易被其他内资企业观察和模仿，因而外资企业在我国的投资容易产生技术溢出，进而促进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其次，外资企业在培养和管理员工方面拥有更丰富的经验，其拥有完整的员工技能培养体系，因而大量在外资企业工作过的员工都具有良好的技能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因而，外资企业在该地区投资产生的人员流动，会为外部其他内资企业带来大量技能劳动者，产生技能劳动力的溢出，进而有利于商贸流通业集聚。此外，外资企业在商贸流通业的投资会打破原来的均衡市场，促进行业竞争程度的增加，降低该行业各项经营成本，促进商贸流通业市场规模扩大，进而引起商贸流通企业在本地区的集聚。外资企业在东道国投资生产的过程中，也会大量购买上下游商贸流通企业提供的产品，而内资商贸流通企业为了更好的为外资企业提供服务，提高自身市场竞争力，也会将自己的生产活动安排在外资企业投资生产所在地的附近，从而进一步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endprint

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city的系数为正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城镇化水平的提升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城镇化水平越高的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和人口密度也较高，对商贸流通企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需求量也就越大，进而有利于吸引商贸流通企业在该地区集聚。第三产业发展水平third的系数为正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表明第三产业整体发展水平的提升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商贸流通业本身就属于第三产业的一部分，其发展有赖于其他产业的发展，如果与商贸流通业发展密切相关的其他第三产业的发展水平越高，则商贸流通企业整体的运营成本就会降低，进而吸引商贸流通企业集聚于该地区。此外，商贸流通业本身提供的大量产品和服务也是面向第三产业，因而为了更好的提供产品和服务，商贸流通企业也会倾向于集聚在第三产业发展水平高的地区。

我国地域辽阔，各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和经济开放度存在较大差距，FDI在我国各个区域之间的分布极不均衡，为了更准确的分析FDI对不同地区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的差异性影响，本文进一步将样本分为东中西部三个地区并分别进行实证分析，实证结果如表3所示。由表3可以发现，FDI显著促进了中部地区商贸流通业的集聚，而对东西部地区商贸流通业的集聚水平不产生显著影响。商贸流通业本身并不属于技术密集型行业，对技术和劳动者技能水平并无较高要求。当前东部地区劳动力成本、土地成本等已经上涨至较高水平，企业依靠传统的粗放模式发展已经难以为继，因而该地区已经率先进行了经济结构和技术转型，开始着重发展高端服务业和高技术行业。因此东部地区引进的FDI较少流到商贸流通业，难以对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产生显著影响。中部地区各项软硬件配套设施逐渐配备，加上较低的经营成本，原本在东部地区商贸流通业投资的外资企业，开始转移到中部地区，因而促进了商贸流通企业的集聚。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市场开放度等仍然较低，商贸流通企业发展所需要的各项软硬件设施还不完善，仅依靠简单的政策性优惠难以吸引大量外资投资于该地区的商贸流通业，进而无法促进产业集聚。

控制变量中，城镇化水平city的系数在东西部地区显著为正而在中部地区不显著。东部地区城镇化水平较高，人口密度大，对商贸流通业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需求能力强，因而有利于促进商贸流通业集聚。中部地区虽然城镇化水平有所提升，但是发展水平仍然较低，消费能力有限，难以对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显著影响。西部地区虽然城镇化率低，但是发展迅速，消费能力迅速提升，进而吸引商贸流通企业集聚于此地区，抢占市场份额。第三产业发展水平third的系数在东中部地区显著为正，而在西部地区不显著。当前东中部地区的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要显著高于西部地区，而与商贸流通业发展密切相关的其他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越高，越容易降低商贸流通企业的外部成本，促进商贸流通业的集聚。因而，第三产业发展水平越高，越容易促进东中部地区商贸流通业的集聚，而西部地区整体发展水平较低的第三产业难以对该地区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显著影响。衡量技术水平patent的系数在中部地区为正且显著，这表明当前中部地区商贸流通企业更倾向于開展技术创新活动，而东部地区则将更多的创新资源投入到其它高端行业，西部地区创新能力又偏低，因而东西部地区的创新能力对商贸流通业的集聚都不产生显著影响。

结论及建议

本文采用2003-2015年我国省级数据，首先测度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水平，并在此基础上实证分析FDI对商贸流通业集聚水平的影响。实证结果显示，FDI促进了商贸流通业的集聚。进一步分东中西部三个区域进行实证分析发现，FDI对中部地区商贸流通业集聚产生了显著促进作用，而对东西部地区的集聚水平不产生显著影响。根据实证分析结果，本文认为我国首先应当合理引导商贸流通业在地理上进行适当的集聚。适当的地理集聚有利于促进商贸流通业的竞争和知识溢出，产生正的外部性，降低商贸流通业经营成本，从而促进商贸流通业的可持续发展。其次，应当适当的引入那些含有较高技术含量的外资企业进入商贸流通业，从而促进商贸流通业的集聚。政府应当为高技术的外资企业创造良好的市场经营环境，从而激励它们来华投资。此外，政府应当鼓励内资企业与外资企业开展密切合作，为内外资企业的合作创造良好的机会。当内外资企业能够形成良好的上下游合作关系时，企业出于降低成本的动机会更倾向于集聚到同一个地区。

参考文献：

1.Krugman P.Increasing returns on economic geography[R].NBER Working Paper，1990

2.董春，梁银鹤.工业集聚与外商直接投资—基于空间动态面板计量模型的分析[J].财经科学，2014（6）

3.李娟，王菲.外商直接投资与产业集聚的形成—基于中国的实证分析[J].经济经纬，2011（5）

4.王晶晶，张昌兵.新经济地理学视角下服务业FDI对服务业集聚的影响—基于面板分位数回归方法分析[J].国际贸易问题，2015（11）

5.邵钰涵.外商直接投资和产业集聚—基于广东地区的实证分析[J].世界经济情况，2010（3）

6.臧新，姚叙含.外资区域转移背景下FDI对中部人力资源集聚的影响[J].国际经贸探索，2015，1（6）

7.颜银根.FDI、劳动力流动与非农产业集聚[J].世界经济研究，2014（2）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