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昊然如猫般狡黠

文 / 张雨虹

1997年出生，瘦瘦高高，皮肤白得好像会发光，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迷人的小虎牙，那种久违的男孩气扑面而来。如果每个女孩的青春里都会出现一个让她们怦然心动的男孩，大概就会是刘昊然这样的。如今，影视圈的男孩们正在形成一股浪潮，用他们蓬勃的生命力赶走这个意外寒冷的冬日的冰霜。站在“90后”的末端，刘昊然比起他的后辈们来说，多了些狡黠与笃定。正如《妖猫传》中仙鹤少年的痴守一般，青春的岁月里不需要惧怕任何事。这般骄傲，自然也是我们乐意看到的，见证少年肆意成长，何乐而不为呢？这不，“侦探少年”秦风又向着侦破最完美的案件去了。

青春万岁

“9岁那年的春节，妈妈带着我参加了中央台少儿频道的晚会，还拿了奖。记忆深刻的是当时还下大雪，我们被困在路上。”刘昊然得意洋洋地回忆起小时候的事，旧照片上的他穿着一身红，笑得特别开怀。在那之后，六年级的刘昊然考取了北京舞蹈学院附属中学，开始了他的“北漂”生活。一间6平方米的“蜗居”搁着一张小床，床头放着开学第一天就写好的退学信。小小年纪的刘昊然拿起信，又咬咬牙放下它，青春年少哪有那么快向生活低头的？抬起头、挺起胸，倔强才是他该有的样子。转眼间，当初的孩子过完了人生中的第20个生日。

“我才20岁，我不怕犯错，我可以任性地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哪怕说这件事情可能我没办法做好。因为我有大把的时间去努力，去挑战，等到二十四五岁的时候我就一定能把它做好。这是我觉得自己起步早，对自己认知早带来的一件最好的事情。青春赠予我最宝贵的就在于此，随心所欲拍我最想拍的戏，去演我最想演的角色。”瞧瞧这份底气，令人感叹年轻真好。

刘昊然说《建军大业》就是他给自己找的挑战。他在电影里饰演粟裕将军，接到这个角色时，刘昊然非常诧异，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很好地诠释这个角色。不过当他做了功课后，发现共产党建军的时候，粟裕将军刚好20岁。“20岁的粟裕将军和20岁的我是永远有共性的”，刘昊然说，“虽然我和粟裕将军所处的时代不同，但我们都有属于年轻人的热血和青春。粟裕将军的那种热血比我本身的热血要澎湃很多。他为了胜利，为了自己心中目标愿意奉献一切。所以在演的时候，我要拼命把这部分放大。”虽然刚刚还说自己可以随心所欲，但刘昊然还是会有分寸地找与自己有些相似度的角色，这就是他笃定的地方。

自曝接戏大胆的刘昊然，前些日子又赫然出现在了《琅琊榜之风起长林》的主演名单上。首次在如此大体量的长篇电视剧中出演重要角色，刘昊然自然有着不小的压力。剧情发展至今，黄晓明饰演的长林军副帅萧平章已毒发身亡，接下来的剧情自然将由刘昊然饰演的弟弟萧平旌独挑大梁，这无疑是一部少年成长史。剧中，大梁的存亡系于其一身；剧外，从上一部《琅琊榜》跟过来的“忠粉”的眼光也火辣辣，“没压力肯定是假的，看到这个角色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难。前后期的转变太大了，整个人状态的改变还有经历，很多都是我这个年纪的男生没有经历过的，想要演出成熟的状态是一件需要下工夫琢磨的事情”，刘昊然坦言。“但因为我自己非常喜欢，并且我有见过导演，续集的故事和前作的关联性没有那么强，所处年代也不同，是另外一个新的故事。而且我在这里面演的角色其实就是一个很理想化的少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想走一条自己规划好的道路，这是角色和我很相似的地方。最关键一点是我今年才20岁，我的演艺生涯刚起步，不需要有那么多顾虑。”

不难发现，这个男孩每当面对质疑时，总会偷偷一乐，“狡黠”地拿年龄挡下枪：“我才20岁，哪想那么多。”也是，勇往直前、青春无敌的模样，谁又能拒绝？

沉淀下来的20岁

在同辈的演员中，刘昊然被认为是较为成熟的那一个，这和他很早就独当一面有关。他自认不是笼中鸟，有着属于他的野心，也深知自己还没有冲上云霄的能力。人常言“十年一夕”，十年的长度，将社会、个人、文化和回忆打成了一个大小刚好合适的包裹。刘昊然刚刚收到人生中的第二个包裹，但他却已经开始向往下一个十年能够拥有的东西。“我知道因为自己的阅历和知识储备有限，对戏的认知就会不够深刻。如果有人真的现在让我去演一个孩子的父亲，去演那种很大起大落的角色，我演不了。”所以他选择先学习如何沉淀自己，在导演、前辈演员的帮助下争取尽快成长进步，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去挑战下一个阶段他能挑战的角色。

该如何沉淀自己？刘昊然想先从落到实际中的自我要求做起。2016年3月，刘昊然第一次因为《妖猫传》见到导演陈凯歌。见面之后，陈凯歌对他提了两个建议，一个是希望他能再瘦一些；另一个是让他去看看西恩·潘年轻时演过的电影，为的是能体会“白龙”这个角色的叛逆和倔强。从这次见面到刘昊然确定能出演“白龙”，中间隔了3个月，正式进组则在8月。在这期间，总觉得“自己如果稍稍一放松下来，这个角色可能就不属于我”的他，一则减重20斤，二则看了大量西恩·潘的作品，“有《越战创伤》，还有很多他客串的电影我都去看了，比如《白日梦想家》，结果看的过程中发现了很多很好的电影。它们都给了我很多灵感和启示。”

看回放这件事，不仅仅发生在片场，演员的敏感性让刘昊然即使在看电视剧时，也会忍不住去注意其中人物的表演，“我看电视剧都是快进着看，看到哪场戏非常好，就会倒回去，仔细看这场戏每个人表演的状态、眼神、表情、角度、说话的节奏……需要我注意的地方太多了。”碰上拍杂志写真，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刘昊然有时会突然灵感迸发，事后他就开始琢磨这次的新表情，“想一想这个表情，可以用在什么样的角色上，或者在演某种情感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刘昊然总感觉时间不够用似的，虽然事实就是如此，当课业与演戏放在一个天平上，他不得不像海绵吸水般花各种心思来沉淀自己的能量，说不定什么时候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就提前“通关”了。可不是吗？

刘昊然还有个特别的爱好—“集邮”。谈起这个爱好，刘昊然笑得有些调皮，“其实这是玩笑话，我说的其实是针对角色‘集邮’，还有就是针对导演‘集邮’，希望我喜欢的、佩服的导演，都能找我拍戏。这大概是个妄想，不过我现在努力的动力可就全靠‘集邮’的幸福感了。”

热烈、新鲜、无尽的能量

一眼看到年仅16岁毫无表演经验的刘昊然身上存在着热烈、新鲜与无尽能量的人是陈思诚。刘昊然至今还记得陈思诚第一次打电话邀请他参加《北京爱情故事》的面试时，自己的第一反应是：遇到骗子了。直到见到陈思诚本人，他才相信这次是来真的。《北京爱情故事》让这位年轻人第一次进入大众视野，并且凭借该片入围第21届北京大学生电影节最佳新人奖。

用刘昊然的话说，第一次的表演经历之所以能够有闪光点，是因为“宋歌演的就是我自己，我的生活，我的故事”。在展现自己、表现自我这件事上，人们总是无师自通的，并且带着些个人风格的印记。而刘昊然的个人印记就是在这次机会中，得以令大众惊艳。刘嘉玲说自己在看到刘昊然与欧阳娜娜饰演的一对年轻人在经历最美好的初恋时，她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青春无敌是演不出来的，因为真挚所以特别动人”。刘昊然心目中初吻的味道是“暖暖的，很香，很甜”，他也是这么演绎的，情窦初开的年纪，掩藏不了青涩与甜蜜，紧张又明朗的小心思。也难怪，在演了众多类型的电影之后，刘昊然还是认为演青春片更舒服，这是理所当然的。

在离开了本色出演的处女作之后，陈思诚反复劝说这个倔孩子饰演《唐人街探案》中极具突破性的秦风一角。秦风是刘昊然遇到的第一次挑战，因为这个角色和他身上的契合度不那么高—考警校落榜的街霸少年，智商过人天赋异禀，最大的梦想是“完成一次完美的犯罪”。“这和我的生活完全没有交集”，刘昊然一脸问号。但是陈思诚却不这样认为，“不要被刘昊然美好的外表所迷惑，他的骨子里是有能量的，作为一个年轻演员，他有蠢蠢欲动的创作基因。”

陈思诚果然没有看错，接下了挑战的刘昊然势要“拿下”秦风，他觉得自己在表演上开始开窍了，“秦风是个天才，因为成长环境造就了他独立的人格。他智商很高，情商却很低，渴望交流却内心孤僻，还是一个结巴。导演会慢慢帮我进入角色，虽然我们身上的反差较大，但是在内心某些地方是贴合的，秦风算是开放出了我的另一面。”身上能量的释放，让刘昊然觉得什么都值了，他看到了自己藏在冰山下的部分潜力，有潜力则更有动力了。转眼间，《唐人街探案2》就要上映了，巧的是，陈思诚定义的秦风也恰巧是20岁。由20岁的刘昊然来饰演20岁的秦风，这再好不过，而秦风也在续集中慢慢展现出更多不为人知的内心戏。在前作中秦风作为唯一的识破者看穿了女孩完美的犯罪，却没有揭穿它。在第二部中，秦风也在与自己进行斗争，喜剧的背后，人物的觉醒无疑也是观众颇为关注的对象。刘昊然的表现究竟如何？至少陈思诚是满意的，这才有了“刘一条”的称号。一条过，这可不是件易事。

再乖的孩子也需要释放自己，而电影，对于刘昊然就是最好的方式。或许，有人认为他太幸运了，然而事实会证明，幸运只会为有准备的人降临。

野孩子当然会有春天

《妖猫传》中刘昊然和欧豪饰演了一对白鹤少年，被导演陈凯歌称为“极乐之宴”上的“野孩子”。相较于片中大唐盛宴上的觥筹交错、流光溢彩，片场无疑有些寒冷，但两位野孩子轻盈的身姿足以带来一瞬的穿越幻觉，增添许多青春光华。他们光着腿，光着脚，来回奔跑、跳跃，无所畏惧地抢夺酒杯。陈凯歌显然将大唐的自由洒脱与旷古无两加在了两个会飞的孩子身上。相比丹龙，刘昊然饰演的白龙更为“意气用事”，陈凯歌的每部电影里都有一个令其仰慕的人物，《霸王别姬》中是程蝶衣，《妖猫传》中正是白龙。选择刘昊然自然也有此番考虑，正如陈凯歌认同的这句话，“只有在少年时你才可以不计功利，只问对错”。刘昊然的少年感在陈凯歌的指导下愈发鲜明，生机勃勃。

白龙为了贵妃的一句话，甘愿屈身于黑猫一世守护，而刘昊然也不是个甘愿循规蹈矩的孩子。“我不算是听话的孩子，11岁的时候已经自己在北京上学了，所以我很自主独立，我有属于自己的想法和追求，其实有时候没那么容易被动摇。我父母都很信任我，对我的教育基本属于放养状态，比较自由，这是我们家的教育方式。”属于孩子的顽皮和较真一直都在，以专业第一的成绩进入中戏后，刘昊然一直尽力避免缺课情况的发生，推掉了大半的通告，能赶早、晚班机当天返校就尽量当天返，但有时难免拍戏时间相撞，他就积极帮老师做“考务”，凭好表现赚几天假期。刘昊然很享受中戏学生的身份，有趣的是，他在拍戏时也常常能遇到童心未眠的中戏大师兄，师兄师弟凑一起，关于学校的话题可就聊得收不住了：“比如刘烨哥，他总爱和我讲他当年在学校的事情。可能我的老师就是他当年的同学，所以有的时候你从别人嘴里听到老师当年上学的事情时，会觉得蛮好玩儿的。”

在孩子气的年纪，顽皮的爱好和习性是藏不住的。刘昊然是个“网瘾少年”，时下流行的用语没有他不知道的，他还被“抓”到和朋友在网吧打游戏，逛八卦论坛也是他的爱好之一，成为一名公众人物并没能褪去他的这些“天性”。刘昊然的手机里4000多张照片，其中自拍照不超过100张，除去美食和风景照，其余的都是他偷拍同剧组演员的成果，谈起这个，“恶作剧爱好者”一脸的得意洋洋。“我才刚成年，享受着这个年纪的一切”，满脸洋溢着新鲜和无法复制的朝气。即使如此，时间也不可能再多分给这位幸运的少年一倍，于是他只能提高生活和工作的密度，才能够让自己有最好的状态。明媚的春天，是刘昊然争取来的，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奔跑，他还有着大把的时间和精力。他的未来，是个令人期待的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