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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高考,但我有大学

2018-02-27

文史博览 2018年1期
关键词:硕士生外教助手

确切地说,我是没有参加过高考的大学生。

高中时,我在长沙十二中读书,离家特别近,甚至上下课的铃声我在家就听得到,但父亲坚持让我住在学校,他希望我能足够独立。直到1976年高中毕业,我被下放到农村参加劳动。不久,一次篮球特招的机会,我被招到电信局技工学校读书。

王义高,湖南省政协委员,湖南省科学技术研究开发院院长助理、省经济地理研究所副所长

1978年,19岁的我来到长沙电信局工作。那会经常要值夜班,挺辛苦的,轮到白天休息回到家后,父亲便会把我的房门关上,不让别人来吵我,虽然我有时并没有睡,而是在准备高考——早在1年前,全国已经恢复高考。由于当时我属于单位培养人员(那时读书是免费的),且限定3年不能参加高考,所以我倒是不像老三届那么期待高考。另一方面,我是直接高中毕业了没多久,国家就恢复了高考,感情也有点不太一样,但高考于我而言仍然是很神圣的,它是人生的一种机会。

我与大学不可思议的缘分

我与大学的缘分,说来有点不可思议。

恢复高考最初那三年,我无缘高考,可是却在1982年时,因为英语水平还不错,意外被调到了湖南医科大学(后与中南工大、铁道学院合并为中南大学)给外教当助手,顺便教他们中文,这些外教是雅礼协会派来的耶鲁大学访问学者。抓住这个机遇,我边工作边学习,不久后我便报考了一个高级英语硕士生师资课程班。

这于我而言,是一个人生转折点,毕竟没有经过本科学习,直接就上硕士班,不仅是一种荣誉,也是一种鞭策和挑战。这样的跨阶段学习模式,也得益于那个时代的特性。当时,国家正在经历改革开放,在人才方面有点紧缺,缺乏充足的师资力量,甚至有些俄语班的老师都改行来当英语老师。于是,我便有了这样的机会。

在硕士班的学习,节奏还好。我之前一直坚持自学英语,英语基础还可以,在这边又教了几年英语听力,在“教授堆里学英语”的我更是受益良多,所以学习起来并没有那么吃力。读完了硕士,我又自学考了本科——湘潭大学哲学系。

1982—1990年,我给外教当了8年助手。

在这里,记忆最深的是我教过一个班的硕士生。还记得当时学生强烈要求“小王老师”去上课,研究生处为此反复研究——我当时给一个教导处副主任当助手,长期辅导学生,所以学生对我比较了解;而且,我给外教当助手,他们也辅导我外语,于是我发音更加标准,英文交流也更为流畅。但学校考虑到我没有正式的教师职称,怕有教学事故,便组织老师反复听我给学校播放听力的录音,最终拍板通过,让我辅导那个硕士生班的听力。

在学校的那段时间,我还给原湖南省政协副主席、省文联主席谭仲池,乌干达副总理以及多个国家外交使团当过翻译,这个非常需要应急能力和知识的积累,当时东盟、越南、黑科技等这些新词,都需要提前查证好,在懂外语的专家面前来不得一点假。

“近朱者赤”的大学体验

都说笨鸟先飞,我觉得我就是。

我们老王家特别有学习外语的氛围。10来岁时,我狂热地爱上了自学英语,于是自己跑到长沙小吴门买来二极管、三极管,组装出了一个短波收音机,通过收听“美国之音”学外语。当时这个电台属于“敌台”,父亲怕被别人听到,便用毯子把我房间的窗户钉得严严实实,鼓励我学习。

学英语不是学三年两年就可以的,要长期累积、不能中断,即便进入大学体验边学习边授课的快节奏生活,我每天仍然坚持朗读一个小时的英语,却还总觉得学不够,我想那应该是一种带着饥饿感的学习。我还喜欢跟着英文电台抄录,不认识的,录下来,放给外教听,然后记录下来。

我觉得跟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也就是古话常说的“近朱者赤”。你跟英语最厉害的老师(我身边很多教授)混在一起,你的英语水平自然就提高了,跟着学习,跟着进步。

那时,我随时都能感受一种迫切想要进步的压力。每天上课第一件事,就是把电台打开听直播英语,然后一边擦桌子、电煤炉子。忙完就把电台的好东西默写下来,不清楚的就反复听写。

那会,外语电台很多。有一次,电视上播放里根访华的直播,我特别兴奋,标准的美式英语特别好听,我把里根讲话录下来,然后反复听,反复读,从头到尾背诵出来,模仿演讲。现在的学习渠道越来越多了,但是我相信学习的态度是没有区别的,学习需要的是满腔的热情。

尽管我在医科大学的那8年,跟一般的大学生活并不一样——我是在教学岗位上学习成长,但是,我依然感受到了大学带给我的生机与力量。离开校园后,我一直从事战略管理、公共决策理论方面的研究,但那些年在讲台上的感觉,我从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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