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咋能这样

姚康明

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小张做贼似的拎着两瓶几千元的好酒，溜进“金桂小区”奔曹局长家而来。

“曹局您好！”

“哦，小张啊！进屋坐。”

“嘢，你咋能这样呢！来就来嘛，干嘛还要带东西呢？”

“初次登门，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你看你，咋能这样呢？让人家看见了，这影响多不好？老实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小张也不绕弯子，于是直奔主题。

“曹局，还真有点事儿。您看，这不是快要进行干部调整了吗？我想积极向组织靠拢。”

“小张啊，不是我批评你，你看啊，十九大刚刚开过，全党全国都在坚决抵制‘四风，你作为一名共产党员，局里每次都在支部会上组织学习。你咋能这样，还明知故犯呢！”

“曹局，这两瓶小酒不值钱，还请您品尝品尝真不真！”

“哎，你们这些年轻人哪！还是对现在的形势认识不够啊！今非昔比啦！尤其我们老同志，谁不希望安全着陆，安享晚年呀！”

这话倒是真的。可这明明就是拒人千里之外啊！小张心里开始打起鼓来。

谁知曹局却激动地站起身，“老实说你这酒是我能喝得起的吗？你看，我天天上班穿的这褂、这鞋，可都是地摊货，现在不像以前……”就在曹局弯腰摸鞋的时候，一张折了几折的纸从他上衣口袋里掉落下来。小张眼尖，一眼瞥见是医院的诊断书，还有一张诊療卡。

怎么？曹局病了？严重不严重？正在小张犹豫要不要表示表示时，曹局弯腰捡起那张卡，顺手放在了小张坐的茶几边上。“哎呀，现在这个社会发展真是太快了！我们这些老同志也该退出历史舞台喽！”曹局一边感慨，一边拍拍小张的肩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小张呀，你的情况我是了解的。你工作能力强，吃苦耐劳，有责任感。噢，对了，还很有上进心。现在干事就缺你这样的同志，你的事我到时会认真考虑的！”

“谢谢，谢谢曹局！”小张忙不迭地鞠躬。

“不过，这东西你还得带回去。”

“曹局，一点点心意……”“再说一遍，你可不能在我快退休的时候，毁了我晚年的幸福啊！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曹局一边说着，一边弯腰抓起了脚边的酒袋子就要送客。

“曹局，这使不得……”小张一边推辞，一边往门口撤退。

“你咋能这样？拿着，快拿着！要不，我对你可能会有新的看法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小张最终被不由分说地送到门外，曹局压低声音说：“楼道那些监控可都亮着呢！”就在小张张望发愣的功夫，曹局“嘭”的一声带上了防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