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霸凌永远不做旁观者

文/钱文丹

在芬兰全国各地，90%的综合学校都采用了芬兰教育和文化部主持、图尔库大学研发的KiVa（Kiusaamista Vastaan的缩写）反欺凌方案，从6岁的学前班开始开展，一直持续到16岁初中毕业。Kiusaamista Vastaan在芬兰语中是“反对欺凌”的意思，同时，这也是个双关语，它的发音和芬兰语的“善良”很接近。

这一项目将焦点从恶霸转移到校园霸凌行为的旁观者，主要是通过角色扮演练习和计算机模拟，让学生目睹霸凌行为，特别是模拟没有老师在场的情况，他们必须做出自己的选择——是保护受害者还是其他。结束后，学生将获得及时反馈与建议。

KiVa项目在孩童心理、生理发展规律的基础上，根据学生的年龄段，分三个实施板块：学前班，小学一、二、三年级；小学四、五、六年级；初一、二、三年级。每个板块又从以下三方面入手，具体告诉师生应该怎么做。

首先，普及教育，预防欺凌。

KiVa会为教师提供教学材料，及学生课程内容，包括电脑游戏，在虚拟环境中识别什么是校园欺凌，让学生学习如何保护自己、保护他人的策略。如何与旁观的小伙伴，共同对抗霸凌者。在虚拟学习中，将使用指示的动作，观察霸凌者和受害者的状态，以唤醒更多的目击者，站出来保护受害者，让欺凌结束。或者让旁观者快速去告知老师或其他教工，让欺凌及时结束。它不仅告诉学生应该做什么，还告诉学生什么时候做、怎么做。

其次，审视个案。

学校内部设置一个三人处理霸凌小组，共同处理欺凌个案。他们会与欺凌者、被欺凌者进行个别或小组交流，还要系统性地追踪访谈。此外，3名指导老师，再选定班上2到4位有利社会倾向且声誉良好的同学，鼓励他们给予被欺凌学生支持。

最后，跟踪、监测、反馈后续情况。

当教师或教工处理欺凌事件时，他们会与学生一对一对话，或者小组讨论（小组成员包括霸凌者、受害者和几位当时想站出来保护受害者的目击者）。等辅导一段时间后，在适当的时间点，把霸凌者与受害者聚在一起，再继续辅导。每班还要制定出班规，让学生自己讨论有哪几条，并且每位学生都要签名。

KiVa不仅为师生提供教学材料、学生课程内容、图片演示、虚拟场景学习（视频）、电脑游戏，以及美德信箱（学生既可以写自己遭受的欺凌经历，也可以写自己在哪里看到的欺凌状况），还为家长准备了《反对校园欺凌的学习手册》，在开学之初，学校就会把全体家长请来，向他们介绍KiVa怎样才能起作用，家长需要和学校、老师保持频繁互动。

总而言之，KiVa不仅仅是一套学习材料，更是反对校园暴力和欺凌的大系统，它从预防到发生现场，再到后续心理辅导，是对整个进程的干预。而它最大的亮点是唤醒目击者，让他们站出来说话、行动。

霸凌很大程度跟旁观者有关

KiVa之所以把霸凌目击者作为重点，是基于数据研究的。因为除去8%的霸凌者和12%的受害者，剩下80%是目击者群体。而在霸凌目击者内部，又分四种群体。

第一类是霸凌的强化者（Reinforcers）。这些人在霸凌过程中大笑或者对霸凌者表示支持，这样的行为会鼓励霸凌行为继续。

第二类是协助者（Assistants）。虽然他们不是霸凌的发起者，但在霸凌过程中为暴力实施者提供协助，甚至加入霸凌行为中。

第三类是保护者（Defenders）。他们会安慰被霸凌的同学，有时也会直接和霸凌者对上。

最后一类是彻底的局外人（Outsiders），看客角色本身就是对霸凌行为的纵容。

所以，霸凌目击者群体可以在制止霸凌行为中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一般来说，霸凌者喜欢自己的行为被人观看，而如果目击者表示对这个行为并不感兴趣，或者不赞成这个行为，就会降低霸凌者的兴趣。除此之外，目击者也可以将霸凌者的注意力引开，或者向其他成年人报告，或者寻求其他同伴支持来一起保护受害者等。

很多时候，学生会不只扮演一个角色，比如一个学生可能曾经是受害者，而在另一个场景中，Ta成为了霸凌者，或者霸凌的协助者，KiVa通过虚拟场景，让学生去体会不同角色的情绪和行为，唤醒学生的同理心。

2010年，KiVa因其卓越的反霸凌成效，打败欧盟其他国家所提出的反霸凌方案，获得欧盟犯罪预防的首奖。目前，已被英国、德国、西班牙、意大利、瑞典等近20个国家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