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出昆仑
2018-02-20赵晓峰李永洁
赵晓峰 李永洁
摘 要:乾隆时期宫廷玉器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都达到了古代宫廷玉器的最高峰,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点是乾隆朝平定南疆后获得稳定的玉料产地。清朝在新疆的统治有效性和持续性,都超过了汉、唐、元等统一王朝。但清廷对和阗玉料的官办垄断性开采,违背了市场规律,既对当地民众造成极大的劳役负担,又不能避免官商勾结走私玉料,对清王朝在南疆的统治带来了负面影响。
关键词:清代;制玉工艺;新疆地区
中图分类号:K87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8)12-0045-04
一、由乾隆御题和阗碧玉大盘谈起
2008-2013年,北京故宫博物院曾在保和殿西庑举办了《天府永藏——清代宫廷珍宝展》,其中有一对碧玉大盘非常引人注目。第一,都是由一块和阗碧玉整料雕刻,口径最大达到65-66厘米,重量21公斤,气势撼人;第二,碧玉大盘盘心镌刻了乾隆皇帝御笔题诗,具有重要的文献历史价值。关于这一对碧玉大盘的来历,可以从乾隆御制诗得知。
丁丑(乾隆二十二年,1757)乾隆题诗大盘云:“玉盘博径得二尺,围六尺有五寸益。虚中盛水受一石,素质不雕其色碧。旁达孚尹琼华泽,葆光抚不留手迹。群玉之精出昆仑,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母瑶池津,行觞介绍簠簋罇。尔时所御器今存,作镇西极永好完。未入震旦三千年,问今何来不胫偶。准噶尔亡沦世守,阿睦撒纳兹窃取。王师深入靖孳丑,于将获之联缘走。弃其重器为我有,元英大吕陈座右。咄哉玉盘徒华滋,不可食兮不可衣。连城价讵如穷奇,俘彼祸除可罢师。前歌后舞乐雍熙,瑰完吾将安用之,拟付鄛人一例椎。丁丑孟冬之望御题。”
又壬午(1762)题诗大盘云:“与昔获盘符寸尺,只复成双补阙益。忽分忽合无情石,犹觉愉焉色润碧。却似延津龙跃泽,是宜有诗纪其迹。出师昔岁略昆仑,五载功成咸来宾。天方默克西瀛津,或贡鄛甲或玉罇。付之有司武库存,精金华服彩帛完。薄来厚往已数年,物故有幸奇联偶。伊犁扼要轮番守,储胥俱藉边内取。哈萨布鲁胥地丑,敢蒙觊觎市易走。垦耕忽见此盘有,驿致同旧列左右。绝域秋登万宝滋,既足食矣还足衣。喜故在彼斯非奇,敢因志满不戢师。天庥敬奉戒恬熙,福谦保泰永志之。向欲速矣思增椎。乾隆壬午御题叠前韵。”
从诗中可知,这一对碧玉盘,并非同时进入乾隆宫廷。丁丑(1757)题诗的这只玉盘,系准噶尔部旧藏,后来落入阿睦尔撒纳手中。乾隆初清廷用兵伊犁,平定阿睦尔撒纳之乱,碧玉盘作为战利品进入宫廷。因为准噶尔部统治范围远达南疆,故乾隆判定碧玉盘系“昆仑”所出,即和阗玉。乾隆二十四年(1759),清廷平定了大小和卓木的叛乱,彻底控制了南疆。壬午(1762)题诗的这个碧玉大盘,由放牧在伊犁的哈萨克部落进贡,乾隆断定它是和丁丑题诗玉盘同出一源。从这一对和阗碧玉大盘可以看出清代宫廷玉器和新疆的关系,即随着乾隆底定南疆,清廷控制了此前历代王朝梦寐以求的玉料产地。
二、何以乾隆朝成为古代宫廷玉器制作的顶峰
北宋政治家、文学家欧阳修(公元1007-1072)在《集古录目序》中列举世间难得之物,云:“玉出昆仑流沙万里之外,经十余译,乃至乎中国;珠出南海,常生深渊……”{1}可见玉石产于昆仑、珠宝采自南海已是当时一般士人的共识。实则早在西汉张骞考察西域诸国的报告中,就明确指出于阗(今新疆和田)“多玉石”。{2}《周礼·考工记》即有“玉府”“玉人”等专掌制玉的机构人员名目,即使《周礼》所记有理想成分,但商周时期对玉的认知和需求的存在已是不争的事实。在殷商时代的妇好墓中,出土大量精美礼仪玉器,其玉料来源应是昆仑山北麓之新疆莎车及和阗。学者由此提出了早于“丝绸之路”的“玉石之路”,{3}近年在蒙古高原的匈奴考古遗存中,也发现数量不菲的玉器,据推测也是来自和阗。
由此可见,古代宫廷对于玉的需求是客观存在的,新疆和阗及莎车(叶尔羌)是最为重要的玉料产地,玉的价值和玉料来源至晚在宋代已经为一般士人所熟知。随着时代发展,玉的使用已从宫廷传播到士大夫阶层,玉的功能也不仅仅限于礼仪,而成为日常审美的核心器物之一。但毋庸置疑,由于玉器原料的稀缺性和价值原因,能够大量使用的,只有宫廷。除了有足够能力獲得稳定的和阗玉料供应,宫廷玉器的发展,还需要杰出的制玉工艺。从这个角度来看,汉玉与清玉成为历代中原统一王朝宫廷玉器中的佼佼者就是历史的必然了。
梳理历代中原统一王朝与西域(新疆)的关系可以发现:西汉武帝时张骞凿空,迄东汉班超收复西域,汉朝在西域的统治前后持续了百年。但受限于当时开采能力和运输条件,以及汉与匈奴时战时和的边疆局势,和田玉料输送到中原数量还相当有限,这也是汉玉中大型重器并不多见的原因之一。唐代对西北的统治,在“安史之乱”前比较稳固,先后设立安西都护府等羁縻机构,但唐代宫廷风尚似乎对玉的需求并不旺盛。唐代出土的玉器精品也不多,仅有西安何家村窖藏相对精美,但其中品质很高的和田玉并不多。{4}宋代河西走廊一线为西夏长期占据,和田玉的来源几乎中断。故此以宋代工艺美术技艺之高超、审美之典雅,以及统治者的提倡,造就了古代陶瓷等工艺品制作的巅峰,却并没有创造出一个玉器的巅峰。蒙元时期,统治者对玉文化的认知还停留在基本的礼仪装饰上,其典型宫廷玉器是沿袭自辽金草原风格的“春山秋水”玉。继之而来的明朝,在西北的驻军从未到达和阗,与长期统治该地的叶尔羌汗国只是羁属关系。明太祖朱元璋要制作玉玺,竟然只能从西域商人那里获得。{5}在西域各国向明朝进贡的档案《高昌馆课》中,进宫玉石的记载不少,但《明实录》中却说这些玉料多不堪用。可见,明代宫廷获得的和阗玉料数量并不大,尽管明代玉器制作水平不低,也出现了陆子刚等一批苏州制玉名家,但受限于原料良莠不齐,明代宫廷玉器无论从数量上还是类型的丰富程度上都远远逊于清代。
中国古代宫廷玉器制造的顶峰之所以出现在清乾隆时期,是因为具备了几个重要条件。首先是乾隆时期平定南疆大小和卓,建立了对整个新疆地区的有效统治。清朝对新疆的统治,从深度和广度上都要超过汉、唐、元诸朝。康熙二十九年(公元1690),准格尔部噶尔丹入侵喀尔喀蒙古,清廷决意出兵征讨,至三十六年噶尔丹身亡,朔漠平。雍正朝又两次出兵平定青海及伊犁准格尔部。经过康熙、雍正两朝几十年的武力征服,清廷在西域的统治有了一定根基。到了乾隆继位,用兵伊犁,完全勘定准部。不久南疆又发生了大小和卓木的叛乱,此时清军武力强盛,挟征服准部之余威,很快就平定了南疆叛乱。乾隆二十四年(公元1759),清朝完成了对帕米尔高原以东领土的完全控制,设立军政机构并驻防,其在西域统治力达到中国古代王朝顶点。正因为有这样一系列的勘定过程,从乾隆二十四年到同治时期的一百余年中,整个新疆社会都平稳安定。和阗玉料的大规模输入,就是建立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之上。同时在乾隆时期,以苏州工匠为代表的制玉工艺有了突破性发展,和阗及叶尔羌(今莎车)所产玉料通常被运往苏州进行加工制作,再输入宫廷。除此之外,清高宗弘历是古代少数几个酷嗜古代艺术的帝王,他对乾隆朝宫廷玉器的大发展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正是同时满足了上述几个重要条件,尤其是获得稳定的玉料来源,即清王朝统一新疆后大一统政治局面的出现,才使乾隆宫廷玉器制作成为中国古代宫廷之最。
三、和阗玉料与乾隆宫廷玉器
乾隆时期的宫廷玉器制作,不仅仅限于内务府造办处及如意馆等专门机构,还包括内务府直接管理的驻外衙门,如江宁织造等就辖有8处玉作,专门为宫廷制作难度较高的玉器。乾隆内府玉器制作的器形种类繁多,传世成品数量惊人,制作技艺高超,杨伯达先生对此撰有专文,进行了极为详尽严谨的论述。{6}
关于宫廷玉器原料最重要来源和阗玉料相关的问题,清高宗晚年论和阗玉料云:“自乾隆二十五年平定回部后,和阗为我属国,岁时贡玉,与内地任土作贡无异。四十年来精璆充韧,镌琢滋多,前此未之有也。”{7}新疆战事结束,正蓝旗人椿园七十一被派往南疆担任粮官,他记载了所睹和阗、叶尔羌的贡玉情形:“每岁春秋二季,叶尔羌贡玉七八千斤至万斤不等。叶尔羌、和阗玉珑哈什、哈琅圭塔克河中所产之玉,无一定之额,尽数入贡。由台站辇送至京。”{8}玉珑哈什即今和阗之白玉河,哈琅圭塔克河又名康桑吉喀修(Cansanghi Cascio),即今叶尔羌河的上游。此二河历来为产玉之地,但后者玉质逊于前者。葡萄牙人鄂本笃1603年(明万历三十一年)在叶尔羌、和阗所见,与此大致相仿,可为参考。他说:“玉有两种。第一种最良,产和阗河中。距国都不远,泅水者入河捞之,与捞珠相同。……第二种品质不佳,自山中开出。产玉之山,名曰石山,土人称曰康桑吉喀修。”{9}
和阗玉料的进贡分两种情况,首先是每年春秋二季的定量供应,这是有具体指标的,即7000至10000斤。山玉要等到春天雪融后入山开采,河玉则需秋天河水干涸后,玉工下河采捞,故每年春秋二季进贡。其次,昆仑山白玉河、叶尔羌河所产最优质之和阗玉料,则无论数量多少全数经台站贡入宫廷。这样的话,每年进贡朝廷的玉料,恐怕要远超万斤,清廷完全垄断了上等和一般的阗玉料。如果将椿园所见常川贡玉数量与官方记载相比较,相差不大。但清廷庆典极多,如每年皇帝及太后万寿节等,所需玉料往往要命令驻疆参赞大臣单独办理,和阗玉料真实进入宫廷的数量远在常规进贡数量之上。如乾隆四十一年(公元1776),从新疆运到大玉料6块,重达2万余斤。
关于和阗所贡玉料不同品种在宫廷中的应用,魏源在《圣武记》有一个总结:“色黝质青,声清越,中宫县,先后贡重华宫玉磬材,特磬、编磬,各如千事。又贡玉册、玉宝各八十具。白微黄者供宗庙,白微红者备庆典。任土作贡,声教所渐,遂登礼乐。”{10}这只是清廷礼仪对和阗玉料的依赖程度,实际上乾隆宫廷的日常用玉要远远大于礼仪用玉。如乾隆四十五年,又从新疆征运九千余斤大玉料1块,运往扬州两淮盐政处进行加工,这就是展出于故宫博物院乐寿堂内的“大禹治水玉山子”。这座玉山子,从乾隆四十五年开始运送玉料,到乾隆五十二年雕造完成沿大运河抵京,前后耗时8年。弘历为此作长诗《题密勒塔山玉大禹治水图》以记其事,其中说:“攻用十年告蒇事,博大悠久称观止。一之为甚,其可再乎?曰惕曰慚胥在此。”{11}可见玉山做成之难及耗费之大,即使如好大喜功之乾隆帝,竟然亦有惭意。
北京故宫博物院现存的乾隆朝和阗玉料大型玉雕,除了重达万斤的大禹治水玉山子外,还有其他几件较为有名的。如陈设于乐寿堂乾隆四十五年完成的“南山积翠寿山”,重3000斤;陈设于乐寿堂的“福海玉瓮”,乾隆四十五年完成,重5000斤;陈设于乾清宫的“大玉瓮”,乾隆四十四年做成,重4000斤。另外还有“秋山行旅”“会昌九老”等大型玉雕。这些和阗玉料做成的大型玉雕,代表着乾隆朝玉器制作的高峰,它们不仅玉质上等,体积巨大,而且雕刻工艺极为精美,在古代宫廷玉器的制造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四、和阗玉料开采的社会问题
从乾隆宫廷的意愿来说,平定南疆后,自然是要垄断和阗玉料的开采。唯有如此,皇帝贵族阶层才能独享充足的高品质生活、礼仪用玉,并且与民间玉器形成鲜明的高低之别。这就带来了两个问题:第一,对和阗玉料的需求大幅度提升,给当地百姓带了来沉重的劳役负担。第二,在南疆平定之前,内地对和阗玉料的需求主要通过商人购买贩运;清廷对玉料垄断后,由于高额利润,驻疆官员和当地头人与商人勾结,和阗玉料的走私屡禁不绝,对南疆地区的政治生态产生了不良影响。
1603年,葡萄牙人鄂本笃所见和阗玉料开采的运作方式是:“采玉之权,国王亦售诸商人。售价甚高。租期之间,无商人允许,他人不得往采。工人往做工者,皆结队前往,携一年粮。”{12}可见,当时和阗玉料的开采已经高度商业化了。在这种所有权和开采权比较明晰的制度下,皇帝、商人、工人的利益都得到了保障。在大小和卓木统治南疆期间“兵饷徭役烦兴,供给稍迟,家立破。……民脂殆竭。”清廷直接统治后,“蠲苛省敛,二十而取一,回户休息更始焉”。{13}南疆归属后,回民从战争中得以休养生息,赋税也大为下降,故此他们对于清朝的统治并无抵触。但随着宫廷对玉料的需求急剧上升,而且开采方式实行国家垄断,采玉成为回民的赋役之一。椿园亲眼所见当时的采玉模式:“远岸官一员守之,近河岸营官一员守之。派熟练回民,或三十人一行,或二十人一行,截河并肩赤脚踏石而步。遇有玉子,即脚踏知之,鞠躬拾起,岸上兵击锣一棒,官即过朱一点。回民出水,按点索其石子。”{14}这是当时开采玉料的实录。采玉直接由官方督办,当地回民进河采玉是完成赋役,原来商人居中雇佣回民劳作的模式已不复存在。在官办开采模式下,由于玉料市价极高,开采监督权集中在少数官员手中,必然会产生经济学上所谓的寻租(Rent Seeking)——利用垄断性获取额外回报。官商勾结倒卖玉料在所难免,乾隆四十三年(公元1778)叶尔羌办事大臣高朴走私玉料事发,是当时人尽皆知的。
高朴于乾隆四十一年由兵部侍郎转任叶尔羌办事大臣,是清廷驻南疆的最高级别行政官员,主持和阗玉料的开采事务。乾隆四十三年,叶尔羌头人阿奇木伯克控告高朴在当地私自开采玉石,并运送回京谋取利益。乾隆帝为之震怒,降旨将高朴革职查办。{15}高朴在叶尔羌、和阗,动用回户3000人为他开采玉料。据乾隆二十四年清廷在南疆的人口统计,当时叶尔羌共有15574户65495口人,和阗共有13642户44603口人。{16}高朴一次动用的采玉回户,占叶尔羌、和阗男性劳动力比重估算超过10%,从中可见南疆官方垄断性的玉料开采给当地回民带来的赋役之沉重。高朴案发,证明官方垄断玉料资源并把持一切开采、运输事务,不仅效率低下,也必然带来腐败,给清廷在南疆的统治带来负面影响。当地回民从中获得的回报,要远远低于旧有的商人承包模式。在高朴一案中,抄家清单中有大量和阗玉碗,其品质竟然超过高朴进献给皇帝本人的玉器。这令以垄断和阗玉料为指掌中事的乾隆帝大为恼怒,斥高朴“天良尽丧”。{17}高朴在叶尔羌任职仅仅两年左右,他所“盗采”的玉料据查总计10万余斤,其中3万斤已经走私到内地。在玉山上,高朴还存留了大玉料8块。{18}排除栽赃等因素,这一数量也是相当惊人的。
高朴案发,并未对官方垄断一切玉料事务的治理模式造成多大影响,只是于乾隆四十五年直接下令封山,用更加高压的方式阻止玉料在民间流通。但这一政策注定是失败的,因为监督的官员远在南疆,对皇帝威严的恐惧远远低于获得高额财富的欲望,他们不惜铤而走险,与商人勾结走私贩卖。嘉庆四年(公元1799),清仁宗下令除了常规贡玉外,放开玉料开采权,任民自取,算是对现实状况的承认。
注 释:
{1}(宋)欧阳修.欧阳文忠公文集·居士集(卷四十一)[A].集古录目序[C].北京:商务印书馆,1929.
{2}班固.汉书(卷九十六)[C].西域传·于阗[A].北京:中华书局,1981.
{3}杨伯达.“玉石之路”的布局及其网络[J].南都学坛,2004,(03).
{4}尚刚.唐代工艺美术史[M].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8.219-224.
{5}张廷玉,纪晓岚,等.明史(卷六八)[C].服饰四[A].北京:中华书局,1974.1657.
{6}杨伯达.清代宫廷玉器[J].故宫博物院院刊,1982,(01).
{7}(清)弘历.御制诗余集(卷十八)[C].题和阗玉笔筒[A].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8}(清)椿园七十一.西域闻见录(卷二)[C].新疆识略(下)[A].小方壶斋舆地丛抄本.
{9}张星琅.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二册)[C].鄂本笃访问契丹记[A].北京:中华书局,1977.
{10}(清)魏源.圣武记(卷四)[C].乾隆勘定回疆记[A].北京:中华书局,1984.168.
{11}(清)弘历.御制诗五集(卷三十五)[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3.
{12}张星琅.中西交通史料汇编(第二册)[C].鄂本笃访问契丹记[A].北京:中华书局,1977.
{13}(清)魏源.圣武记(卷四)[C].乾隆勘定回疆记[A]. 北京:中华书局,1984.168.
{14}(清)椿园七十一.西域闻见录(卷二)[C].新疆识略(下)[A].小方壺斋舆地丛抄本.
{15}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乾隆朝上谕档(乾隆四十三年九月十七日条)[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16}(清)傅恒.乾隆皇舆西域图志(卷三十三)[C]屯政二[A].
{17}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乾隆朝上谕档(乾隆四十三年九月二十日条)[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18}中国第一历史档案馆.乾隆朝上谕档(乾隆四十四年十月六日条)[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 王文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