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动话语的概念整合研究:突破与展望
2018-02-10段红
段 红
(云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互动话语的概念整合研究:突破与展望
段 红
(云南师范大学 外国语学院,云南 昆明 650500)
心理空间及概念整合理论体现人类普遍的思维方式和认知机制。将研究对象局限于去语境化示例的分析方法可能制约理论发展及其应用。本文对近年心理空间及概念整合理论在互动话语方面的研究进展做全面述介,展示其对前有研究备受质疑的“谁的整合?”“看不见整合?”及概念整合对“语义中的语用”的解释力三大问题的解答。概念整合对互动话语的研究转向不仅能弥补以往研究不足,更能打开理论发展的视野。
互动话语;心理空间;概念整合
一、引言
心理空间及概念整合理论(Mental Spaces &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简称MSCI)是人类普遍的认知操作(Stadelmann 2012)。其强大的解释力不容置疑,但随着该理论的发展和广泛应用,新的问题也应运而生:人们开始反思我们在用概念整合理论分析特定语言现象时,所谓的整合是否只是研究者的主观臆想?还是话语实际参与者在发话和受话过程中确实是通过概念整合来描绘和理解他们生活的世界?又或者是不是存在类似于乔姆斯基转换生成语法理论中拟定的理想发话者和受话者?简单地说就是,在特定的语境中,到底是谁在执行整合操作?另一个紧密相关的问题是,概念整合是不是一个必须依赖研究者构筑的看不见的过程?它可不可以直接观察分析?研究者们发现,这些问题仅依靠过去对静态语言现象的概念整合分析是无法解答的,因为研究对象已经注定了MSCI的研究者只能刻画出他们自己对话语的理解模式,无法观照到不同语言现象的特异性,这样的研究必然会陷入僵死(impasse)。对实时话语的研究则可为MSCI开启研究话语与认知相互关系的突破口,提供新的分析框架,因为它关注的是话语参与者在互动过程中是如何理解他们自己行为的问题。话轮转换时,意义的构建首先发生于话语参与者的个体心智中,再通过发话时的手势、身体姿态、语调等非言语特征及语言性交互表达使话语的其他参与者构建起相同的整合以实现主体间意义理解。交际过程中发话者对语言及非语言标记手段的运用和受话者的应答反应使主体间在线意义的构建过程具有索引性、直观性、可描述性和分析性,让我们实实在在地“看见了”整合。这些针对互动话语的概念整合研究并不是简单的理论应用而可能会极大地深化概念整合理论,廓清其解释力的适用范围。但是国内还没有相关的整体梳理研究,本文将对近年MSCI在互动话语方面的研究进展做全面的述介,力图跟进概念整合研究的新趋势和新视野。
二、对“谁的整合?”之解答
概念整合被视为人类表达其生活世界时普遍运用的概念操作,但用其进行的研究往往因过于依赖语言学家的内省而受到批评。研究者质疑这些内部整合过程到底是实际存在的呢,还是分析起来是那样?是语言学家自己头脑内部的过程,还是实际语言使用者头脑中的过程(Oakley & Kaufer 2008:151)?他们发现,对去语境化(decontextualized)示例的分析只能得出研究者自己对话语意义的理解,而可能与话语实际参与者的识解相去甚远。这种情形下的概念整合只能被视为语言表达的理解方式之一,不能为该表达是否具有心理空间结构及各空间的整合提供佐证。因此,他们抛弃了对诸如“与康德论辩”“僧侣之谜”等脱离语境的经典案例(anecdotal token)进行研究的范式,而通过研究日常使用的语言所发生的基本整合类型来寻求突破。研究发现,针对互动话语的概念整合分析可以很大程度上解决以往研究无法解答的“谁的整合?”难题,它呈现出以下特点:
首先,话语参与者具有确定性和具体性。在实时话语展开过程中,话语实际参与者被放置于特定物理环境。研究者能清楚地知晓发话者和受话者的实际扮演者,甚至还可能掌握他们的相关背景信息。因此,在特定话语发生的时空里,对话语实际参与者产生和理解话语时构建意义的过程中所进行的整合操作假定是具体的。Pascual(2008)探讨了美国司法审判情形下的虚拟互动整合问题。英美司法体系严格分配和规约了会话参与者的角色。在整个审判过程中,原告人律师和被告人律师不能直接展开面对面论辩,需通过证人盘问环节举证;法官和陪审团也不能明确表达对案件的态度或盘问律师和证人打乱法律规程。固定化的法庭互动模式促发虚拟互动整合。由于案件的最终判决取决于法官和陪审团,所以虽然他们在言语上并不直接参与盘问证人环节,但是他们才是互动中最重要的意图指向。证人盘问表面上只是证人与律师的事实性(factively)话轮转换,实际上信息互换则时时无声地向案件裁决者传递,形成多方(multi-party)互动(Cotterill 2003)。Pascual(2008)对法庭互动的分析发现,在这种互动话语情形下,发话者的身份以及话语发生的时间和地点非常清晰。Williams(2008)研究了老师如何教会一年级学生读钟的概念化过程,指出教学目的就是话语的一个参与者引导另一个参与者形成自己对教学内容的理解。除了言语线索,研究者还能从老师的手势和眼神走向等明确的非言语线索找到发话者正在进行心理空间及其整合操作的支持性证据。学生在学习具体知识点时的反应也能说明他们是否在老师的引导性概念化行为观照下完成自己的概念整合。
其次,互动话语具有明确的意图导向性。目的性是所有人类行为的共享特征,导引着语言意义构建与传递的内容及方式。在Pascual(2008)法律机构话语研究中,律师发话的目的就是挑战或反驳对方的论点。优秀的律师在构想问题时往往能预见性地获得迎合陪审团心理的答案,同时也能有效打击对手。在Williams(2008)的研究中,课程的教学目的非常明确,即让学生成功学习到读取时间的知识。因此教学活动中老师所运用的语言技巧、手势、行为等都服务于如何使教师头脑中的概念操作成功地在学生头脑中构建起来。Chan & Yap(2012,2015)考察了香港立法委员会选举的5场电视直播辩论,指出概念整合是双方攻击对方政治观点及能力的认知策略。William(2017)的研究揭示了德国历史纪录片制作的意图为激活观众对重要历史事件的批判性思维。因此,话语目的已经框定了互动过程中的概念化过程,使得在此过程中的一切言语和非言语行为结构化,这一过程往往是无意识的。
第三,互动话语表达的序列性和时效性。以往概念整合分析无法关注心理空间输入的时间顺序,只能依靠研究者的主观臆断。而实时话语中话轮转换的过程自然形成了心理空间的顺序排列。将原本专属于研究者才能分析的过程清楚明白地展现在话语参与者面前。对去语境化的研究材料,研究者可以无数次地回顾,意义的识解过程是循环往复的,而实时话语是转瞬即逝的一次性过程。因而,互动话语的时效性一定程度上就限制了个体可能构建的整合数量、性质和内容。
第四,互动话语中具体整合者的缺省性。整合一定存在具体的操作者吗?Hougaard(2008)的研究显然否定了这一观点。他用压缩分析了美国电台访谈节目中的“话轮打包”现象,展现了在交谈过程中话语参与者如何通过总结和识解前一话轮内容切入话题的过程。研究发现,整合依赖的是“共享信息”,而不是话语参与者的心理过程。整合模式无法落实到实际互动的任何具体节点,仅仅是对整个互动过程的抽象提取,换言之,意义的概念化没有具体执行者。Hougaard进一步指出,不是什么先验的个体心理及认知过程在引导话语互动,而是互动过程创造了参与者的心理过程。互动性认知过程只是在互动过程中形成的记忆组块。概念整合过程不是个体的隐形后台操作,而是在互动中完成的前台认知过程。
三、对“看不见整合?”之解答
概念整合被认为是在线意义建构的概念操作假定。Fauconnier & Turner(1998,2002)试图图解其建构过程,把禁锢在人类大脑“黑匣子”中的认知操作直观化。但是,研究者们一方面质疑简单的图形能否代表“活”的语言和认知过程,有没有更实在的证据让我们也能“看见”那“看不见的整合”?另一方面,随着理论的发展和研究对象的多模态性趋势,研究者再也无法回避该问题的重要性。互动话语的概念整合研究主要从以下方面解答这一问题:
首先,发话者整合构建的可见性。心理空间是“我们在思维和交谈过程中为了实现局部理解和行为目的构建的小概念包”(Fauconnier & Turner 2002:40)。研究话语参与者在形态多样的行为过程中发话和受话时的具体操作,能帮助我们揭示他们交谈时心理空间及其概念整合的形式和路径。发话者建构整合的可见性并不是否定受话者在话语交互中的积极作用,而只是一种受话者在交互过程中处于较为安静或被动状态的行为假定。因为即使是理解性信号释放频率比较低的受话者,他在交谈中扮演的角色仍不可忽视,特别是当他以比较积极的状态或较为显性的方式参与到谈话中时。更为重要的是,互动话语中发话者和受话者的身份本身就时时切换。
Cienki(2008)研究了美国几对大学生谈话时的视频资料,发现在句法结构非常简单的句子中就有多层信息说明发话者正在建构着心理空间,且各空间之间的节点相当明晰。比如当一名学生在总结自己对大学考试的看法时,他说“It depends on the students, but it also depends on the teacher”。从语法层面来说,标点符号的运用至关重要。Boiset al.(1993)认为,逗号代表一个连续语调单位的终点而句号则指示最后的语调单位。Chafe(1994)也认为,语调单位照应说话者的思想单位。尽管前后语段使用的动词短语“depend on/upon sb/sth”具有一致性,以转折连词“but”承接则可说明发话者在心智中已经将它们区分为不同的小概念包。从说话时的手势看,当发话者在第一语调单位中发出“depends”一词时,他伸出双手,掌面朝下,向左移动,而当他在临近第二个语调单位说出“also”一词时则将双手移向右边。Cienki认为两个手势将发话者论述内容中的两种情形分割为各自独立的心理空间。他进一步指出,体现逻辑性论证中不同部分的话语结构化手势等同于以物理空间的形式呈现的发话者心理空间。对形式多样的材料的研究为我们提供了趋同性证据,佐证了特定发话者在特定场合和时间,为实现局部理解的目的,以手势作为整合基础构建不同概念包的过程。Sweetser(1998)认为,发话者的手势可以和所表达的思想紧密结合构建同一心理空间。Sweetser(2007)论证了手势如何作为可视性证据支撑心理空间及其概念整合分析的过程。关于手势与思维的关系问题,McNeill & Duncan(2000:156)持更为“强硬”的观点,认为手势(和语言)执行的不仅是语言表达的思考,还有对思维本身(cognitive being)的思维。
其次,受话者整合构建的可见性。实时互动的多模态性不仅便于我们观察发话者构建心理空间的过程,同时也使受话者参与交谈的方式具有可分析性,呈现出三种形式特征:第一,受话者可以释放言语讯号,表明已经理解了发话者的话语意义。在Williams(2008)的研究中,学生的简单回答与互动可以作为信息是否成功传递的判定。第二,受话者的手势是发话者交流有效性的直接证据,特别是当他们的手势幅度足以吸引受话者注意力时,这种效应更加直观。Cienki & Müller(2008)的研究探讨了受话者通过其反馈性手势激活发话者隐喻思维的过程。第三,我们还可以观察受话者以模仿发话者行为模式和动作特征的方式作出的反馈性手势(Fornel 1992)。姿势的交互或一方对另一方构建的姿势情景的解读可在发话者和受话者间不断切换。
Cienki & Müller(2006)研究发现,当一名四年级的学生谈到“作为一名高年级学生应能更好地掌握基础知识”时,她在发出“更好的基础”的同时将左手手心向下水平移动。会话的另一方(由原来的受话者转变为现在的发话者)在同意发话者观点的同时,进一步指出“知识是需要建构的”。在此过程中,她同样将右手手心向下平放并向上逐级移动,就像在拍打着不断变高的某个物体表面。这时,第一位发话者重复第二位发话者的观点,表示“知识确实是逐渐累积的”。在此过程中,她也将右手手心向下逐级向上缓慢移动。通过这种方式,会话双方就面对面运用她们的手势共同构建了当前空间中的抽象实体。而她们各自又都显示了知识隐喻的不同方面并把它们整合为一个结构,构筑了当前会话的发生场景。该话语互动场景证明发话者和受话者如何建构、发展并同一整合精细化(elaborating)的过程。这一过程是循环往复、渐进发展的。
过去,学者们否定了通过概念整合分析描述思想轨迹的可能性。Cienki等的话语互动研究恰恰佐证了概念整合理论在探究人类心智操作和心理结构方面的潜力。Hougaard(2008)因而反驳说:“那些认为认知科学全是不可证实的假设、已经陷入纯粹臆测的深渊而最终走向终结的预言恐怕要胎死腹中了。”研究认知过程的方法多种多样,概念整合对话语参与者字面以外行为的精细化分析便可证实这点。互动性认知在即时发生时其前台和后台伴随效应也是复杂多样的。此外,Cienki(2008)还发现,对书面叙事语篇的研究可以为用概念整合分析实时话语互动提供有趣的对比证据。Dancygier(2008)研究发现,书面叙事语篇中某些信息更具持久性,比如两个人物中到底哪位才是第三个人的爱人。但是,同一故事的电影版本则很难维持这一信息。因为电影中人物的表情是否传达情绪信息决定可提供给观众的视觉线索,从而影响观众对被整合的概念选择及这些概念的整合方式。他进一步指出,交流的模态性影响的不仅仅是受话者能否提取心理空间的线索,还包括提取的时机和方式。
四、概念整合对“语义中的语用”的解释力
概念整合理论为口语语篇 (包含口语表达策略的书面语篇)的分析提供了重要而有效的分析工具。它使非言语信息变得有迹可循。过去,这些非言语信息常常被框定为“仅属于口头语言使用的多模态性的一部分”(Hougaard 2008)。概念整合理论对话语互动的分析涉及到言语信息未明确表示的语境各因素,比如发话者用手势指称现实世界中物质实体的行为及发话过程中发话者 (或被引用的发话者)的情感态度。这些语用因素可参与到概念整合的过程中,具体体现为以下三点:
第一,指称性身体语言的概念整合。话语互动中,指称某物(某人某地某行为等)的过程常使谈话更富生命力(Cienki 2008)。发话者或虚拟发话者发出的指称性表述与交谈中运用的韵律和手势表达存在固有内在联系。Cienki(2008)认为,情绪信息的参与度和话语参与者与指称物发生心理接触的有效性呈正相关。Brandt(2008)也指出,让概念在想象中“跳舞”或赋予概念以生命体征的方式能使会话参与者更真切地“触摸”到话语具体指向,从而增强修辞效果。Pascual(2008)和Brandt(2008)对虚拟互动的研究展示了言语信息与话语演示行为中我们能体验到的表达形式如何整合形成对语篇整体性理解的过程。这些表达形式包括声音性质、有标记的语调、面部表情、身体姿势、手势指向等。
第二,话语标记语的概念整合。Pascual(2008)和Brandt(2008)研究讨论了发话者和写作者在导入引证信息时所用话语标记语(如so、like、all等)的语用功能。口语表达中,这些词语往往伴随着口头语言中额外附加的可感知性线索,以此来指示引证风格。被引用的发话者将被看成当前话语发话者,这些语用因素也将作为形式表达的一部分参与到概念整合过程。书面语言中,我们也能观察到大量类似现象。因为语篇作者常常也会诉诸于其他的非语言本体性的手段来促发读者心智中的整合。这些策略包括有标记性的字体(如大写所有字母)或在短语间插入标点符号的做法(Brandt 2008)等。这些策略能唤起标记性的韵律和语调并实现声音模拟。
第三,会话含义的概念整合。除以上分析,我们还可能调用会话含义作为独立的心理空间参与整合过程。以“I do! Dishes”为例,研究者(如Pascual 2006a, b;Brandt 2008)在虚拟互动的研究中解析了其会话含义与语言形式表达的概念整合过程。美国英语中,该短语往往让人联想到惯用表达“I don’t do dishes!”或基于“I don’t do___”结构的其他与之相关的家族结构(画线部分可由window、laundry、floors等词填充)。但是,“I don’t do dishes!”不是仅表达“某人不参与某常规事件”的简单陈述,它预设了“某人被期待着洗某物”,但发话者可能正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而不愿从事体力劳动。可以假定发话者“自觉具有天后般无穷魅力的态度”,这种态度常常造成在发出“I don’t do dishes!”时,发话者对应的轻视他人的身体语言。除了该表达蕴含的“戏剧化的自我膨胀”(Cienki 2008)含义,我们也可从幽默的角度进行理解。比如,这一表达发生在一对新婚夫妇耍宝时温馨可爱的情景。从概念整合理论的角度来说,受话者可能提供的背景信息就为通过有明显情绪反应参与的概念整合提供了额外心理空间,这一整合过程将实现对“I don’t do dishes!”从另一层面进行解读的可能性。通过概念整合,如“I don’t do dishes!”般普通的语言表达就实现了施为效果,引发幽默、批判等反馈。
概念整合是可被用于分析“语义中的语用”的有效工具。Sweetser(2007)认为,概念整合理论对研究施效言语行为和宗教仪式,以及它们所实现的认知和社会效果具有强大解释力。Cienki(2008)则进一步指出概念整合用于分析社会理论中施效性现象的优势。比如,可通过对语篇的分析考察上下级交谈过程中各自的身体姿态及自我形象的塑造等来探究社会结构和权力关系构建的过程。Sweetser(2007)认为,概念整合理论不仅可运用到性别和同性恋等研究,还为经济学和科学技术等提供语言学理论的支撑。
五、结论
概念整合理论的发展要求我们用更严苛的眼光去审视“我们应该以及能够怎样看待整合?”的问题。整合分析逐渐抽象为图形的同时,我们更无法忽视概念整合的具体操作者是谁的问题。这个难题在口头话语互动中变得异常尖锐。因为在实时交互过程中我们能清楚明白地观察到互动参与者如何提供构建心理空间及其概念整合重要线索的过程。话语的表情功能不仅使研究者能探索概念及概念结构蕴含的情感态度,而且对解析发话者的观点具有独特价值。概念整合理论在互动话语中的研究范式,可拓展性地运用到书面语篇上。书面语篇中,标记引证性质和虚拟互动手段使研究者也能对写作者在创作相关段落时所构建的心理空间及其概念整合进行分析。这些策略能为分析读者(包括研究者)的相应感知和情绪模拟提供便利,同时证明读者对文本意义的构建过程。概念整合理论更对社会科学话语分析中的施效性提供跨学科的理论基础。概念整合是个动态过程,天然决定了概念整合的研究者会在研究中面临方法论上的挑战,即他们无法忽视被实时记录的口头语篇。为了更好地体现概念整合过程的动态性,也许将来动态媒体(如动画图像)的概念整合研究会变得司空见惯。总之,用概念整合分析互动话语的复杂性能为我们更好地理解其他语境中意义如何构建的问题,也可为概念整合理论本身提供新的研究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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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eptual Integration in Interactive Discourse: Breakthrough and Outlook
DUAN Hong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 Literature,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Kunming 650500,China)
Mental Spaces &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is the way we think and the underlying cognitive mechanism. Previous research hampers its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and application by constraining research object to the analysis of decontextualized anecdotal cases. This paper aims to give a clear picture of the latest developments of MSCI in interactive discourse, which answers the questioned issues in the past, namely,“Whose blends?”,“Is blending invisible?” and “Can blending explain pragmatic problems?”Research of MSCI in interactive discourse can not only make up for the shortcomings of previous studies, but also open up new avenue for future theoretical development.
interactive discourse; Mental Spaces; Conceptual Integration Theory
H030
A
2095-2074(2018)02-0041-06
2018-03-03
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纳西东巴非单字的概念整合研究”(QN2016047);云南师范大学博士启动项目“基于‘情绪—叙事’概念整合的叙事语篇结构研究”
段红,云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邮箱:beyoungdh@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