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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亲如兄弟的红岩情

2018-02-09赵继张正霞陈以中周孙煊

红岩春秋 2018年1期
关键词:主席同志工作

赵继+张正霞+陈以中+周孙煊

赵继,原名郭金明,又名赵继明,1913年出生,四川省苍溪县王渡镇郭家湾人。1931年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苏红之友社”,1933年春参加地下党领导的三堆石农民协会和三堆石游击大队独立团,同年秋,随独立团加入中国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1934年7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历任战士、班长、排长,红四方面军总参谋部保管员。由于受伤腿残,到中央党校和延安鲁迅师范学校学习。1938年5月调中共中央机要局工作,同年10月,到八路军重庆办事处工作,担任机要组组长。1941年1月,皖南事变后,疏散到成都建联络点,12月回中共中央南方局。1946年10月回延安中央党校学习,历任吕梁军分区洪赵支队干部股长、团政治处主任、川干队大队政委、独立旅政治部副主任等。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任重庆市房志产接管委员会军代表,1950年任重庆税务局检查室主任、副局长,1954年7月任西南煤田地质勘探局局长,1958年至1961年,任四川省冶金厅副厅长、雅安101厂党委书记兼厂长。1961年起,先后任成都132厂副厂长、厂长、顾问。担任过四川省政协第五届常委、省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顾问及《新华日报》史学会成都分会理事等职。1984年2月5日因冠心病突发,在成都去世,享年71岁。

问:您为何参加红军?

答:我家靠租佃田地为生,当地除了4户自耕农外,其余都是地主蔡家、苟家的佃户。不管天灾人祸,佃农都得交一半的租。遇到灾荒年,地主放高利贷,春借一斗(70斤),秋还二斗,这样下来,佃户更穷,地主更富。

我家佃了蔡家的30揹地(一揹合120斤谷,合计6亩),全家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干了几年,不仅分文未得,还倒欠蔡家一头牛、20元押金、700斤粮。我15岁前,没穿过棉衣,没穿过鞋。有一次,父亲借钱,想托富裕亲戚在南充捎一件布背心。亲戚挖苦道:“穷得叮当响,你儿子还想穿布,我看还是穿树皮吧!”听了这些刻薄话,我气得要命,心像刀子割一样。

穷人家里吃得也差,按当时流行的顺口溜:“虾子钻青苔,烂片托几子。若遇灾荒年,只有讨饭吃。”虾子指大米,青苔指泡酸菜,几子指苞谷,烂片也指泡酸菜。大意是,一大锅泡酸菜托着几颗米或者苞谷籽。这也是我家的真实写照。

8岁时,父亲凑钱将我送到王渡镇读小学,希望将来有出头之日。学校有七八个老师,思想比较开明,老师陈显建、陈子镜后来参加了红军。我上三年级时,母亲去世,家里无钱供我读书,只好辍学外出打工糊口。先后在旺苍、南部、顺庆的木船上当伙夫,一个月可挣到几毛钱,但这点钱还被船老板无端克扣。一年后,我回到王渡镇,在面馆当堂倌。在镇上,经常听到“南方朱毛闹共产”的消息,看到墙上公开张贴着标语,写着“共产党是赤匪”“共产共妻”“杀人放火”等。也看到号召革命的标语,如“反对苛捐杂税”“反对迷信,反对高利贷”,并贴有“朱毛”头像,说他们在江西打土豪分田地。那时我16岁,对于街上的各种宣传觉得好奇、新鲜,也不理解。

1931年,我的小学同学罗治平、赵继胜、黄维德等人先后从外地回来。一天,罗治平找到我,说有人请客吃饭。我去了,只见十几个青年坐了两桌,都是熟面孔。罗治平边吃边说:“你们想不想有好日子过?不交苛捐杂税,不信迷信,不受地主高利贷的剥削。”他接着说:“那就团结起来,抱成团干。”半个月后,罗治平、黄维德又以请客吃饭为名,召集大家聚会,并成立了“苏红之友社”。罗治平分头给大家布置任务。我的任务是送信,晚上贴标语。随着家乡闹红的兴起,我送信的范围更大了,经常去县城、孙家沟、黄家坝等地。

1932年12月25日,红四方面军进入四川通江。我家乡三堆石地下党组织派人去联系红军。红军指示,发动群众,成立游击队,在条件成熟时,成立苏维埃政权。1933年1月,红军进入巴中,上级认为时机成熟,不久,由车云海主持在王渡山召开了苏维埃政府成立大会。反动政府得知消息,调谴苍溪、阆中等地的反动武装,进攻新生的苏维埃政权。

这时候,游击队已发展到500多人,200支枪,其后成立了200人的独立营,车云海任营长,我给他当通信员。到了6月,红30军军部到达老观场,游击队多次配合红军作战。8月,我们奉命开赴万源县整编。9月,正式编入工农红军第四方面军30军88师、89师。我编在89师265团3营7连当战士。随后,参加了长征。

问:您何时调到八路军重庆办事处?主要干什么工作?

答:1938年,我在延安中央机要局工作,8月中旬,机要局局长李质忠告诉我,上级决定派我去重庆。听说在周副主席身边工作,我打心眼里高兴,愉快地接受了任务。

临走之前,领导跟我们谈话,提出要求。第一,国统区情况复杂,要提高警惕,党员要一切行动听党指挥;第二,周副主席将由武汉到重庆,在周副主席的领导下好好学习,好好工作;第三,你们两个机要人员、两个报务人员带一部电台随行。中央指示,3年一换,在重庆工作3年后,就可以回来。

第二天,中央组织部通知开会,我才知道这次同行的有新华日报社、新四军和各省地下党的同志,一行25人,由罗炳辉、吴克坚带队。同月底,我们乘坐一辆美国福特牌大卡车,离开延安,朝西安进发。到西安七贤庄八路军办事处住下后,接着准备护照、证件及服装。按照要求,《新华日报》的记者穿西装或长褂;女同志、随行家属换便装或旗袍。并按等级发放军装、佩戴、武装带。罗炳辉即将赴皖南新四军上任,因腰宽体胖,发的军服怎么也穿不进去,只好在市内定做了一套军服和武装带。第一次穿上国民党军服,戴上青天白日军帽,见到任何军官要敬礼,我心里很不自在,只有看见右臂上佩戴的八路军臂章才略感安慰。五六天后,我们离开西安,经过一个星期,1400公里的长途颠簸,到达重庆。

我们4个机要人员由吴克坚带领,来到机房街八路軍驻重庆通讯处。通讯处的房子是一栋小四合院,一楼一底共10多间房,吃住办公都在这里。在我们之前,有7名工作人员。我记得处长是周怡,30多岁,他爱人兼通讯处秘书,他们有一个6岁小女孩。行政副官牟爱牧,30多岁,他爱人蔡连芳是苍溪人。住下后,周怡指示我们立刻与党中央取得联系。我们用了5天时间就架好了电台,与党中央取得了联系。endprint

我们4人成立了机要组,由我负责。我们每天将延安的新华社电报稿收译后,交给新华日报社及通讯处的同志传阅。电报稿主要内容包括:抗日前线每日战报;边区建设情况报导;重要社论及方针政策。还要处理大量密电码,上传下达中央指示和文件,译电文字上万。当时,我们收译明码,最快速度是每小时2000字左右,密电码是几百字左右,工作很繁忙。

在机房街工作一个多月后,武汉失守,长江局迁移重庆。最先到重庆的有董老、林伯渠、秦邦宪、何凯丰、钱之光等同志。周副主席在长沙大火后,经桂林、贵阳,于1938年12月底到达重庆,住在曾家岩50号。其余人住机房街、棉花街。

鉴于形势需要,原长江局的机要人员与我们合并,简称“鸡鸭行”(“鸡”指机要人员,“鸭”指报务人员),机要人员分为两组。报务组:电台台长申光,副台长刘澄清、林青,报务员有王彦芝、康瑛、肖贤法、邓国军、钱松甫、王永清、江洪、李冠华、林徽、林青、小袁、肖敏、康锡林等。机要组:组长赵继,副组长邱松,组员有刘三源、康贻民、孙彪、周昌、袁开伦、陈冬、郭金标、紫非、朱春之、苏艾芬、朱轩、龙文英、吴博、鲁丰、王云、小张(康贻民爱人)。

那时,机要电台人员经常变动,被外派地下或沦陷区工作,并且3年一换。电台也由1部增加到2部,联系范围扩大到江南各省地下党、八路军、新四军及中共代表团的通讯处、办事处。随着联系范围扩大,我们每天收译电文字达一两万字,为周副主席、党中央决策提供了大量可靠情报。

1939年“五三”“五四”日机大轰炸,一颗500磅重的炸弹落到钱之光的办公室,幸好没有爆炸。但苍坪街的《新华日报》编辑部、营业部被大火烧毁,无法工作,迁移至市内安全地方。7月,机房街、棉花街的人员全部住到红岩嘴饶国模家里。因新楼尚在修建,到12月底才正式迁往新办公楼。

问:您记得第一次见到周恩来的情景吗?

答:1939年12月9日,天很冷。我正在译电,童小鹏前来对我说:“小郭,赶快去,周副主席要见你。”当时,我心里又高兴又紧张。

一进门,我敬了个军礼,周副主席正在看材料,起草电文,见我来了,立刻放下笔,站起身,热情地握住我的手说:“辛苦了,来,这边坐。”他拉我坐下,我才注意到周副主席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中山服,人消瘦,但很精神。他一边给我倒水,一边轻松地问话,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了,念过书没有,什么时候参加红军,从事机要工作多长时间,在重庆生活习惯吗,等等。我很紧张,他问一句我答一句。

周副主席专注倾听,不时微笑。他又询问我们的工作情况,说道:“你们来重庆,很好。在国统区工作,情况复杂,任务很重,希望你们在小鹏同志的领导下,把‘鸡鸭行搞好。有信心吗?”我立刻回答:“有!”

谈话结束后,他送我出门,又嘱咐我:“机要工作是党的耳目,要认真准确、及时无误地传递党中央的指示及各种情报,小郭同志,你们肩上的担子不轻啊!”

从这以后,我在周副主席的直接领导下,度过了一生中最难忘的8年时光。

问:与周恩来朝夕相处,请谈谈他在重庆的工作与生活情况。

答:周副主席工作很忙。每天早上起床后,与同志们一起吃早饭,基本都是稀饭馒头。8点坐车到国民党政治部,12点回来。午休一会儿,下午2点去曾家岩办公,先批阅电报、电报稿和文件资料,再翻阅当天的报纸杂志,正反两方的报纸都看,看到重要的地方,还用笔做记号。随后会见民主人士和各方客人,一直到晚饭后才回红岩村。这时,已经是晚上9、10点钟了,又要召开南方局干部会议,听取统战、青年、组织、军情、宣传等各方面的汇报,并和同志们一起讨论,形成初步的文件或材料。最后,周副主席亲拟电报稿,交给电台发往延安,等待回复后,再召开南方局干部会议,布置第二天的工作。他休息时,往往是凌晨2、3点钟。

看到周副主席夜以继日地工作,同志们都为他的健康担心,提出夜班时给他加餐,做点鸡蛋挂面,可他拒绝了。有一次,我看他很晚了还在与客人谈话,第二天早上,他流鼻血了。经刘医生检查,主要是太疲劳的缘故。刘医生让他多休息,周副主席笑着说:这点小病算什么,国家才是大事,我不能因为流了几滴血就停止工作。

周副主席的生活很朴素。周公馆的会客室有20多平方米,简单地放着12把木椅,2把茶壶,10多个茶杯,周副主席就在这里会见中外人士,举行记者招待会和谈话。周副主席的办公室兼卧室,也很朴素。红岩村的办公室,只有9个平方米,放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3个装衣物和书籍的旧皮箱。负责后勤生活的钱之光,很过意不去,多次询问周副主席需要添置什么。周副主席耐心地对钱之光说:“我们在国统区工作,生活条件比延安好多了。你们应该把钱用到最需要的地方去,我只要能住得下和开展工作就行,不要那么讲究。”

问:在党性修养方面,周恩来又是怎么做的?

答:1939年,在学习毛主席的《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一文后,周副主席立即向全体人员作了5点指示:一、要随时了解党的政策和我们的任务;二、要经常学习当前的政治形势;三、要了解党的统一战线工作的重要意义;四、要加强党小组的活动;五、要加强在职人员的理论、文化学习。

办事处党支部根据指示,立即进行讨论,制定措施和办法:一、一个月一次听取党的政治报告;二、20天一次听取党的政治形势报告;三、7天开一次党的小组会议;四、10天一次听取党的统战工作报告;五、根据各部门的具体情况,组织大家开展理论、文化学习。

在学习中,同志们推荐我当党小组组长。虽然周副主席工作很忙,但只要通知过组织生活,他一定准时参加。實在不能来也会事先请假,从来没有无故缺席。

有一次,周副主席正在接待客人,我没通知他过组织生活。这事被他知道了,找到我,严肃而又恳切地说:“过组织生活为什么不通知我,党的组织生活是我们每个共产党员的党性原则问题,在党内,我们不论职务高低,官大官小,都是平等的。”周副主席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endprint

交党费,是每个共产党员的义务。周副主席除了应交的党费,凡是他发表文章所得的稿酬,都统统作党费上交,甚至办事处每人每月4.5元的津贴,他都一文不留,全交作党费。他在国民党政府中任职的薪水,也由办事处代领,除了必需生活费用外,余下的全部作为党的活动经费使用。

问:听说您有一个外号?

答:重庆的夏天骄阳似火,机要组在办事处3楼,天气热,但不能随便开窗通风,因为对面山上有特务监视。房间没有天花板,距离房顶只有2.5米高,站在窗边就能摸到屋檐,像个鸽子笼,闷热得喘不过气来。在这种环境里工作,我经常光着上身,赤着脚。

一天下午3点左右,周副主席亲自上楼送一份重要电报,看到我赤膊光脚,豆大的汗珠一个劲儿地往下淌,便风趣地说:“哟,你简直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样,你不叫赵继(我在皖南事变后改的名字),我看叫赵大汗吧!”说完,他爽朗地笑起来,拿毛巾递给我,让我揩干汗水,并建议我休息一会儿再干活。

从这以后,周副主席一见到我就亲昵地叫“赵大汗”。同志们也这样叫。

问:皖南事变发生后,周恩来是如何应对险恶时局的?

答:1941年1月6日晚上10点,办事处电台与皖南新四军总部的正常联系突然中断,我们立即向周副主席汇报,大家都在紧张地猜测。周副主席的心情十分沉重,他担心新四军遭遇国民党的毒手。7日,我们得到情报,国民党军队7万余人向北撤的新四军发动突然袭击,制造了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周副主席得知确凿消息后,立即驱车前往国民政府,提出强烈抗议。

事变发生后,周副主席7天7夜没合眼。夜深了,办事处3楼的灯光一直亮着,滴滴答答的电键声响个不停,每有重要事情,周副主席就亲自拟好电报稿,直接送到3楼,亲手交给我们。并提出要求,如“特急或特特急,请延安立即答复”“请一小时内复电”。直到看见我们把内容发出后,他才放心。

那时,我们有30多位同志,一半是机要人员,一半是报务人员,大家轮流上班,机器24小时运转,吃饭都在3楼。有的同志困极了,只要手上的电键一停,头就不自觉地碰到电报机,这一碰,头磕痛了,瞌睡也吓跑了,马上又开始工作。周副主席比我们还累,他一直等着延安回电,收到指示后,与南方局的其他领导开会研究指示,制定应对国民党的方案,会议往往开到鸡鸣晨曦。

在这紧张的日日夜夜,周副主席没有按时吃过一顿饭,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人明显地瘦了,眼眶深深地凹下去。看到周副主席累成这样,同志们很心疼,劝他休息一会儿,他总是说:“前方将士在流血、在战斗,我没有权利叫自己休息,我们只有加倍努力工作才是对皖南死难烈士最好的悼念。”

国民党为了掩盖皖南事变真相,不准《新华日报》刊登皖南事变的消息。周副主席知道后,义愤填膺,当晚就在红岩村写下那首著名诗篇。《新华日报》刊出后,国民党派出大批特务妄图把当天的报纸全部没收,并阴谋抢砸城内的《新华日报》发行部,跟踪、抓捕、殴打报童和买报的群众,白色恐怖笼罩着山城。周副主席知道后,立刻动员红岩村全体人员进城。

1月17日,国民党报纸公布取缔新四军的反动命令,国共两党合作濒临破裂的边缘。周副主席召开南方局紧急会议,研究应急方案,作好了如果破裂、转入地下的准备。红岩村办事处留下少量同志坚持工作,大部分同志转移和疏散,连我们机要工作人员都作了安排。我们睡觉前,分岗放哨,并把汽油、火柴、文件、电报稿通通放在床边洗脸盆里,一旦有情况,立即烧毁,决不能留给敌人。同时,给准备疏散的同志规定3条:勤业(找职业掩护)、勤学(加强学习)、交朋友,在适当的时机发展党组织。又派出一批同志到川北华蓥山一带与地下党和游击武装取得联系,一旦红岩村遭到破坏或危急,领导人和重要物资就要撤到山上去打游击。我们电台有3人疏散到成都,我和另外两位同志带着一部电台转移。

皖南事变发生后,周副主席作了最坏的打算,他对南方局和各项工作都作了妥善安排。

问:您记得离开红岩时的情景吗?

答:后来,组织上派我回延安学习,从此,我离开红岩,与周副主席和战友们分开了。但红岩那段岁月,我永生难忘。

临行前,我用练习纸作内页、牛皮纸作封面和封底,装订了一个纪念册,邀请红岩的同志和领导题词,以留纪念。王若飞、荣高棠、王炳南、许涤新、刘少文、华岗等同志分别给我题写了临别赠言。我记得,王若飞的题词是:“精通业务,埋头苦干。”宋平的留言是:“大汗同志,我觉得你有很多优点,如像对革命事业的忠诚。我觉得也同样地和我们一样存在着缺点。这缺点我了解得不深刻,但我可以诚恳地向你指出来,就是政治上还不够开展,就是还有些狭隘。这些缺点,我比你还厉害,但相信我们是能够克服的。你现在有机会去延安学习,希望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努力克服自己的缺点,并发扬自己的優点。”

40多位同志的留言很珍贵,字里行间,洋溢着亲如兄弟、团结友爱、坦诚相见、胸无芥蒂的红岩情。

徐冰与我同乘飞机赴延安,飞机上,他也留下题词:“我们永远地携着手,向着党所指示的新民主主义大路上迈进!”

编辑/韩西芹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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