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近平“伟大社会革命”论的理论创新和现实价值
2018-02-06张艳娥
张艳娥
(西安财经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710100)
习近平总书记在纪念建党95周年大会的讲话中,从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三个历史阶段的接续发展视角,提出党要具备“勇于自我革命的气魄”、坚定“自我革命的勇气”[1]等重大命题。在2017年2月省部级主要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八届六中全会精神专题研讨班的讲话中,习近平深入阐述了“党必须勇于自我革命”的问题。2018年1月5日,在省部级领导干部学习贯彻十九大精神开班式讲话中,他进一步提出“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必须一以贯之进行下去”,“在新时代,我们党必须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2]等一系列重要论断,系统阐述了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的思想。习近平关于“伟大社会革命”的重要论断回归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本真,在整体社会革命的视域中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来路与前程,澄清了一些重大认识误区;在科学社会主义与革命理想主义相统一的原则下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具有深刻理论意蕴和重大现实价值。
一、马克思恩格斯革命观的整体性意蕴
在马克思新唯物主义哲学的理论体系中,革命是一个深刻的哲学范畴,其本意和地位与实践范畴是同义相通的,意指人的一切“改变客观世界”和“改变现存事物”的活动。“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3]136改变世界的活动是实践活动,也是革命性活动。“对实践的唯物主义者即共产主义者来说,全部问题都在于使现存世界革命化,实际地反对并改变现存的事物。”[3]155在“使现存世界革命化”的实际运动中,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理论重心始终集中在“对社会历史领域的现存事物与现存状态的改变或革命化”上,其逻辑内涵主要通过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展现出来,集中表现为整体性的社会革命。总结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历史进程不难发现,对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的片面性理解、割裂性解读是造成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与实践出现挫折的深层原因。我们曾有一度将社会革命的内涵和外延窄化为政治革命与阶级斗争,认为“社会革命是阶级斗争的最高表现。……社会革命不是经济斗争,也不是思想斗争,也不是一般的政治斗争,而是指夺取政权的斗争,革命的首要的基本的标志是国家政权从反动阶级的手里转移到革命的进步的阶级手里”[4]408。这种窄化理解将社会革命完全等同于政治革命,特别是暴力革命,以至于在和平建设时期谈革命色变,要革命就要搞阶级斗争为纲,给党和国家事业造成巨大危害。割裂性理解的另一种情形是“告别革命”论的一度盛行。将革命与改革相对立、将改革开放前后两个历史时期相对立、将执政党与革命党完全割裂和对立等,不一而足。否定了“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错误论调,真的就要彻底消解共产党的革命性吗?处于执政地位的共产党还要不要继续革命?可以说,围绕着全面把握科学革命观所产生的问题都是在根本上决定社会主义事业前途命运的大问题,而回归马克思革命思想的整体性本真是进行理论与思想整合的关键。
(一)社会革命是包括政治革命在内的整体性社会变革
一切推动社会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解决的活动都具有革命的性质,而人类社会基本矛盾的解决是可以通过不同的途径形式来解决,并不必然都表现为剧烈的阶级对抗方式。政治革命是革命的一种最主要形式,但不代表社会革命的全部。不应把马克思主义革命思想归结为一般意义上的政治革命,特别是不能把其完全等同于暴力革命。恩格斯晚年高度重视和平长入新社会的可能性和必要性,在《一八九一年德国社会民主党纲领草案批判》中指出:“可以设想,在人民代议机关把一切权力集中在自己手里、只要取得大多数人民的支持就能够按照宪法随意办事的国家里,旧社会可能和平地长入新社会,比如法国和美国那样的民主共和国,英国那样的君主国。”[5]293在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看来,政治革命是无产阶级革命的首要任务,无产阶级要首先通过政治革命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但社会革命还需要在政治革命基础上通过消灭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建立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来不断解放发展生产力,变革旧的社会关系和思想观念,最终实现人的解放。在此意义上,共产主义(社会主义)革命是一个不间断的历史过程,是包括政治革命在内的整体性社会变革。一般来说,宏观的社会革命,首先会在经济生产领域发生,然后在一定程度上传导到并引发思想文化领域继而政治领域的变革。
(二)社会革命是社会形态和人的存在方式的根本改变
在唯物史观理论体系中,社会观、历史观和革命观是有机统一的。无产阶级政治革命的成功,不是简单将受压迫阶级提升到统治地位,从而实现对另一些人的统治,而是包括实现经济、文化、意识等领域的整体革新性发展,是社会形态和人的存在方式的根本改变。因此,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观,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一个政治范畴或社会学范畴,而是一个具有深刻意涵的哲学范畴。革命性是共产主义(社会主义)运动的本质属性,共产主义革命不仅要“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3]421。革命所追求的是“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3]422。
(三)社会革命是一个开放性的历史进程,是历史性与阶段性的统一
在系统总结欧洲1848年革命经验基础上,马克思和恩格斯系统阐述了他们的“不断革命”思想:“民主派小资产者只不过希望实现了上述要求便赶快结束革命,而我们的利益和我们的任务却是要不断革命,直到把一切大大小小的有产阶级的统治全都消灭,直到无产阶级夺得国家政权,直到无产者的联合不仅在一个国家内,而且在世界一切举足轻重的国家内都发展到使这些国家的无产者之间的竞争停止,至少是发展到使那些有决定意义的生产力集中到了无产者手中。”[3]557马克思把不断革命同无产阶级专政与共产主义运动直接联系起来,认为革命的社会主义就是要“宣布不断革命,就是无产阶级的阶级专政。这种专政是达到消灭一切阶级差别,达到消灭这些差别所由产生的一切生产关系,达到消灭和这些生产关系相适应的一切社会关系,达到改变由这些社会关系产生出来的一切观念的必然的过渡阶段”[3]532。由无产阶级夺得国家政权、实现国际联合到“世界一切举足轻重的国家内都发展到使这些国家的无产者之间的竞争停止”。“四个达到”的论断,表明了无产阶级革命的阶段性和任务层次的递进性,“即将到来的社会革命将以共产主义原则的实现而告终”[6]624-626。同时,不断革命的进程在特定地域、特定时期又有其阶段性的目标任务,无产阶级政党要始终把握好革命的历史性与阶段性的关系,做到在“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3]413。在革命的长远目标与阶段目标的统一中,努力实现阶段性革命任务,不能盲目冒进,因为,“彻底的社会革命是同经济发展的一定历史条件联系着的;这些条件是社会革命的前提。”[7]338坚持不断革命与革命发展阶段相统一的思想是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之一,也是无产阶级政党制定正确的路线战略,指导实践的理论基础。
二、习近平“伟大社会革命”论对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创新发展
(一)从整体革命的视角准确定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性质前途及历史方位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也是我们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的继续,必须一以贯之进行下去。”[2]“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一场社会革命要取得最终胜利,往往需要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只有回看走过的路、比较别人的路、远眺前行的路,弄清楚我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很多问题才能看得深、把得准。”[2]只有在推进人类解放的不断革命历史大视野下才能准确定位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性质、方位及前进方向。习近平从马克思主义历史观、革命观的整体视角把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廓清了一系列认识的迷雾。
一是在理论和精神深层明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和科学社会主义的内在逻辑关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历史逻辑的辩证统一,是根植于中国大地、反映中国人民意愿、适应中国和时代发展进步要求的科学社会主义。”[8]21科学社会主义的理论特质表现为革命理想主义与科学性的内在统一。在已有的研究和政策的把握上,我们对作为科学制度规范的社会主义制度原则关注较多,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坚持和巩固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制度原则的强调比较充分,但对科学社会主义中革命理想主义的价值精神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的重要性关注不足,对中国社会主义实践中对马克思革命理想主义承继发展所取得成果的系统研究不够。习近平关于“伟大社会革命”的论断倡扬革命理想主义与科学社会主义的旗帜,有助于我们在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中深化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内在规律的认识。
二是明确和坚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价值方向。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社会主义而不是什么别的什么主义。在价值目标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与共产主义的发展方向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改革开放以来,西方民主社会主义“最终目标是微不足道的,运动就是一切”的信条一度对我们的意识形态领域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不走“老路邪路”、坚定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需要在最低纲领与最高纲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与共产主义远大理想的统一中,牢固树立“四个自信”。而重申整体革命观,重塑目标信仰在其中无疑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我们要全面掌握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深刻认识实现共产主义是由一个一个阶段性目标逐步达成的历史过程,把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统一起来、同我们正在做的事情统一起来,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坚守共产党人的理想信念,像马克思那样,为共产主义奋斗终身。”[9]
三是重视挖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世界性价值与现代性意蕴。考察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不难发现,不同的马克思主义流派、不同的社会主义运动模式间的分歧直接或间接都与对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不同理解相关。如何对待不断革命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史上“三大对立”①论争产生的重要根源。探究“社会革命在西方世界何以可能”成为卢卡奇、葛兰西、卢森堡等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所共同关注的问题。许多西方马克思主义者批评斯大林模式将马克思丰富的革命观狭义化为政治革命乃至暴力革命,阉割了其总体性和深刻性;而国内的一些学者也尖锐指出西方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主张往往离开政治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制度前提来谈论文化革命和人的解放,未免流于空谈。争论对话的关键在于回归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回归对科学革命观的整体性把握。高扬起马克思主义社会革命的旗帜,会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搭建起与世界其他社会主义模式间进一步沟通对话的桥梁纽带,增强中国模式科学社会主义的“底色”,拓展其世界性价值。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越来越彰显出整体性特征,越来越具备对自身的理论与实践逻辑进行整体自洽性自证和说明的充要条件。习近平从马克思主义革命性与科学性统一的视角,以理论的彻底性和使命信仰为主要抓手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实践进行了整合,深入阐明了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整体性逻辑。由十八大后多次强调正确处理“前后两个三十年”的关系到不断强调共产党人的“革命初心”;从着力扭转意识形态领域松、软、散局面到强调巩固意识形态领导权、管理权;从阐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社会主义本质属性到突出政治建设为统领的全面从严治党系统布局,都凸显着马克思革命思想在其中的支撑和引领作用。习近平对“伟大社会革命”的系统论述更是在马克思总体革命观的视域中对以往认识进行了完整阐述,将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纳入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伟大社会革命的光谱之中来加以把握,实现了对理论与实践的高度凝练概括。
(二)在革命历史性与发展阶段性的统一中把握社会主要矛盾的转化,明确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的任务目的
社会革命根源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其实质是通过改变落后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建立和完善先进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来不断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社会革命是历史的必然的客观运动。人类社会基本矛盾是不同社会形态在不同发展阶段社会主要矛盾产生的基础和源泉,而社会主要矛盾又是基本矛盾的具体性表现。马克思主义不断革命论表现为革命历史性与发展阶段性的统一,其转化为路线方针就是准确把握不同阶段的社会主要矛盾。
回顾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90多年的历史不难看到,什么时候党对主要矛盾的判断比较符合国情实际,党和国家各项事业就能取得伟大成就;而一旦对主要矛盾的判断出现失误和偏差,党和国家事业就会发生严重失误。党的八大曾经对社会主义制度建立起来后社会主要矛盾做出正确的判断,但在不久就放弃了这一正确认识,转而重提阶级斗争,造成发展方向走向“左”的泥潭。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通过的《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提出在社会主义改造完成之后,我国社会的主要矛盾是“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10]842。《决议》在理论上完整明确的回答了社会主义条件下不断革命的问题:“我们坚决纠正‘文化大革命’中所谓的‘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口号的错误,这绝对不是说革命的任务已经完成,不需要坚决继续进行各方面的革命斗争。社会主义不但要消灭一切剥削制度和剥削阶级,而且要大大发展社会生产力,完善和发展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并在这个基础上逐步消灭一切阶级差别,逐步消灭一切主要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不足而造成的重大社会差别和社会不平等,直到共产主义的实现。”[10]844-845这些思想为在整体革命视野中把握改革的性质方向定下了总的基调。邓小平关于改革是“第二次革命”的论断与《决议》上述思想是完全一致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我国社会主要矛盾已经转化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主要矛盾的变化是关系全局的历史性变化,对党和国家工作提出了许多新要求,也指明了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的历史任务。一方面,人民需要出现了许多新的变化,对美好生活的需要日益广泛。不仅对物质文化方面的需要提出了更高要求,而且对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等一系列“软需要”的要求日益强烈。另一方面,虽然我国社会生产力水平总体上显著提高,在很多方面已经进入世界前列,更加突出的问题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而主要制约既来自科学技术等先进生产力发展的短板,也来自生产关系和上层建筑领域的不完善、不健全,如收入分配、法治建设、生态建设等领域存在的短板。主要矛盾的转化表明,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在以往革命的基础上,呈现出许多新的时代特征:首先是全面性整体性。新时代社会革命要通过全面深化改革不断调整生产关系和完善上层建筑,不断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既包含经济生产领域的革命内容,也包含在经济基础上的思想文化领域和政治领域的革命要求,涉及经济、科技、思想意识、价值观念和制度治理体系等方方面面。其次是阶段重点性。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需要与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要求新时代的社会革命要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辩证统一中贯彻落实好“以人民为中心”的“五大发展”理念,在思想上层建筑和政治上层建筑领域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在整个革命进程中统揽“四个伟大”进程。
(三)在坚持革命彻底性的前提下重申和塑立“人民中心”原则
马克思主义的革命观是辩证唯物主义世界观、历史观的彻底运用,是彻底的唯物论和辩证法在社会领域的展现。正如列宁所说:“即把社会生活领域也包括在内的彻底的唯物主义、作为最全面最深刻的发展学说的辩证法、以及关于阶级斗争和共产主义新社会创造者无产阶级肩负的世界历史性的革命使命的理论。”[11]416真正的革命性要求理论的彻底性,即达到理论与实践的高度统一。“无产者没有什么自己的东西必须加以保护”,“无产阶级的运动是绝大多数人的,为绝大多数人谋利益的独立的运动。”[3]411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根本上源于其人民性,体现在其鲜明的党性和阶级性原则之中。鲜明的党性原则和立足人民大众的阶级立场是马克思主义的根本立场,那种刻意淡化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性质,消解其革命性精神实质,模糊马克思主义和现代西方诸多意识形态界限的做法不仅失之偏颇,而且也是一种信念动摇和方向迷失。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和决定性力量,是人类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创造者,也是社会革命的主体和决定性力量。习近平“以人民为中心”的思想进一步回答了伟大革命的价值归宿、主体担当和效果评价等问题,是对历史唯物主义人民历史主体思想的继承和发展,也是对科学社会主义实现每个人自由而全面发展价值旨归的当代追求。夯实了马克思革命思想由理论落地为实践状态的中间环节。
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作为伟大社会革命的成果和继续,必须坚守把人民立场作为政治前提。在阶级社会,政治革命始终是社会革命的中心环节和关键所在,无产阶级专政是社会主义革命事业的最根本保障。习近平在十九大报告中指出:“社会主义民主是维护人民根本利益的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就是要体现人民意志、保障人民权益、激发人民创造活力,用制度体系保证人民当家作主。”[12]35-36要把人民利益作为价值追求。把人民利益作为价值追求是保持革命性的基本动力。无产阶级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只有解放全人类才能最终解放无产阶级自己。无产阶级政党取得政权后,继续保持革命性的最大障碍来自于既得利益的藩篱。“为什么人的问题,是检验一个政党、一个政权性质的试金石。带领人民创造美好生活,是我们党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12]44-45不断革命就要把人民利益作为价值追求,始终做到立党为公、执政为民。全面深化改革是新时代推进伟大革命的主要形式和根本动力。改革就是革命,要“敢于向顽瘴痼疾开刀,勇于突破利益固化藩篱,将改革进行到底。”[13]同时,把群众路线作为行动方针,将人民群众作为社会革命的力量源泉。不断的社会革命是人民群众自身的解放事业,必须坚持人民群众自己解放自己的原则,尊重人民首创精神,坚定不移走群众路线。群众路线反映了革命彻底性的内在要求,是中国共产党把人民史观与实践观相结合转化为工作方法的成功典范,也是形成正确理论政策、保障革命正确方向的重要机制。
(四)在深入把握社会主义革命规律基础上坚持“两个革命相协同”
马克思、恩格斯的不断革命思想内含着深厚的党建维度。他们认为,新世界观和无产阶级在改变世界上是内在一致的。“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3]16无产阶级要实现改造世界的目标,必须组织成为政党。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恩格斯为无产阶级政党提供了一个以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理为基础的共同纲领,并进一步阐明不断革命不仅是无产阶级的世界观,同时也是共产党人鲜明的政治态度和历史使命的重要思想。“共产主义革命就是同传统的所有制关系实行最彻底的决裂;毫不奇怪,它在自己的发展进程中要同传统的观念实行最彻底的决裂。”[3]421“共产党人为工人阶级的最近的目的和利益而斗争,但是他们在当前的运动中同时代表运动的未来。”[3]434在领导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前后,列宁多次重申并强调布尔什维克的先进性、纯洁性建设,强调无产阶级政党自身建设是实现社会革命的基本支撑条件。“党是阶级的先进部队,是阶级的领导者和组织者,是整个运动及其根本和主要目的的代表。这些目的可能被每天的日常工作暂时遮蔽起来,但是,任何时候都不应失掉作为斗争着的无产阶级的指路明灯的意义。”[14]337毛泽东在马克思主义哲学能动性和无产阶级政党实践性相统一的基础上,高度重视党的建设的伟大工程在整个革命事业中的极端重要性。认为中国革命的胜利迫切地需要建设一个“全国范围的、广大群众性的、思想上政治上组织上完全巩固的、布尔什维克化的中国共产党”[15]602。毛泽东从哲学高度回答了党的思想建设、组织建设和作风建设的纲领性原则要求,为马克思主义党建思想增添了新内容,填补了薄弱环节。在推进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的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始终将党的自身建设作为推进和实现伟大社会革命的关键和核心来加以认识和把握,对于执政条件下无产阶级政党的自身建设和社会革命内在统一的机制、条件等问题都进行了一系列新的思考,做出一系列新的判断。形成了“关键在党”的高度政治共识。
习近平首次阐明的“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的伟大社会革命”的重要论断,是对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一个重大理论创新,蕴含深刻的理论与实践逻辑。首先,“两个革命相协同”思想从新的视角总结了中国共产党的历史经验。革命是共产党人的根本事业,不断推进社会革命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所进行社会实践的主线。从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到改革开放新的伟大革命,中国共产党始终将自身建设作为推进一切事业的根本,勇于直面问题,敢于刮骨疗毒,消除一切损害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的因素,确保旺盛的生命力和强大战斗力,成为社会革命的指路明灯和中流砥柱。“勇于自我革命,是我们党最鲜明的品格,也是我们党最大的优势。中国共产党的伟大不在于不犯错误,而在于从不讳疾忌医,敢于直面问题,勇于自我革命,具有极强的自我修复能力。”[16]589其次,“两个革命相协同”的思想立足新时代来把握不断革命的新要求。在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取得巨大成就、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的今天,继续推进社会革命必须进行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而勇于自我革命是应对新时代执政考验的关键所在,因为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坚持全面深化改革是新时代伟大社会革命的基本内容要求。中国共产党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同时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党。要推进伟大社会革命,执政党必须首先进行自我革命,继续保持革命精神和革命斗志,以刀刃向内的勇气,勇于破除阻碍发展的体制机制。要“进一步解放思想、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进一步解放和增强社会活力”[17]92。再次,“两个革命相协同”的思想从新高度总结了社会主义社会治理规律。如何治理社会主义社会,以往的社会主义实践没有能解决得很好。社会主义国家“以党建国”、“以党建制”的内在逻辑决定了政党治理在整个国家治理中的核心地位,以党的自我革命来推动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是必然结论。
三、在科学社会主义与革命理想主义的统一中统揽“四个伟大”
(一)筑牢伟大事业的坚实基础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改革开放以来党的全部理论和实践的主题。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这是决定我们事业全局的根本问题。“只有回看走过的路、比较别人的路、远眺前行的路,弄清楚我们从哪儿来、往哪儿去,很多问题才能看得深、把得准。”中华文明5000多年的传承、党领导人民进行伟大社会革命90多年的实践、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近70年的持续探索和改革开放40年的伟大实践,共同奠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实践根基和理论基础。在不断解决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中推动中国社会发展并最终走向共产主义社会的“伟大社会革命”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初始动力与必然归宿,坚定推进伟大革命是一以贯之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关键所在。准确理解和把握伟大社会革命思想,能从根本上筑牢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奋斗基础。其实质是在马克思主义科学理论指导下,在革命的历史性与阶段性、当前目标与长远目标的统一中,准确把握每一阶段的主要矛盾和主要任务,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自觉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和文化自信,坚定地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向着共产主义远大目标前进。
(二)增强伟大斗争的战略定力
推进新时代伟大革命,必须有效应对重大挑战,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集中表现为消除体制机制的僵化、清除政治生态的腐化、破除利益格局的固化、摆脱意识形态的软化、整体国家安全态势的强化以及防止生态环境的恶化等等方面。这些方面的斗争是长期复杂而艰巨的,这需要我们增强伟大斗争的战略定力。总结长期革命实践的经验,进行新时代伟大斗争要求我们立稳人民价值立场,广泛发动人民力量;坚持和巩固党的全面领导,保持党的先进性,不断加强党的领导力;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指导地位,确保马克思主义的引导力;坚持不断革命,全面深化改革。马克思主义不断“改变世界”的革命性本质是进行“伟大斗争”的理论依据,革命乐观主义精神是斗争必胜的保障。在马克思主义革命观的广阔视野中才能全面把握住新时代我们面临的各种斗争的根源所在,树立必胜的信心。以意识形态领域的斗争来看,随着改革开放和市场经济的深入发展,不断出现的历史虚无主义、新自由主义等思潮对主流意识形态形成冲击,商品交换原则不断侵蚀党员干部和社会公众的精神家园,信仰缺失、精神迷失的问题呈日益加重之势。这些问题的应对归根到底需要在马克思主义革命性与科学性的统一中树立科学革命观,廓清迷雾。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者的基本属性,对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继续保持革命性这一问题必须做出坚定回答,采取强有力的保障措施。只有树立科学革命观才能理解社会革命是一个历史必然性过程,才能从根本上增强进行伟大斗争的战略定力和自觉性。
(三)指明伟大梦想的路径方向
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的实现过程也是从政治解放到实现人与社会全面发展和人的解放的过程,是不断社会革命在东方大国的具体展现过程,也是世界共产主义革命运动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围绕伟大梦想的接续奋斗也进入了新阶段,踏上了新征程。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的结合将民族复兴的梦想与社会主义的选择紧密联系在一起,也同时赋予中国梦以民族性和现代性的双重维度。一方面中国梦与近代以来解决中华民族的历史任务内在统一,承载着国人对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渴望;另一方面,中国梦也是世界历史进程的重要组成部分,体现着探寻构建新现代性模式的重要价值。在实践中,中国梦的民族性与现代性逻辑既紧密联系又有一定的阶段递进性,现代性诉求寓于民族性任务和民族性形式之中。社会主义现代性的展现需要依托民族国家的复兴和发展,中国梦的实现能更好的为解答一些人类共性问题提供中国方案,展现科学社会主义的真理性。
(四)夯实伟大工程的根基屏障
中国共产党既是长期执政的党,也是马克思主义革命党。在执政的历史方位中保持革命性是马克思主义执政党建设至关重要的问题。勇于自我革命,是中国共产党最鲜明的品格和最大优势。不断自我革命就是不断实现理论与实践的相一致、党性与人民性相统一的过程,是马克思主义政党彻底的世界观和认识论的要求和体现。新时代全面从严治党要强化革命意识与革命精神教育。思想建设是培养自我革命精神的基础,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全党,牢牢树立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作为党团结统一的基础,筑牢精神支柱。对于执政的马克思主义政党而言,“革命理想高于天”,只有保持矢志不渝的革命精神,才能从根本上保持自身先进性和纯洁性。丧失革命精神,放弃不断革命的立场,无产阶级政党与其他政党的区别也就消失了。“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就不要忘记我们是共产党人,我们是革命者,不要丧失了革命精神。”[2]同时要加强党的自我革命能力建设。首先,将政治建设摆在首位。讲政治,是我们党培养自我革命勇气、增强自我净化能力、提高排毒杀菌政治免疫力的根本途径。其次,加强党的组织机制和纪律制度建设。革命者必先自我革命,必先有更加坚定的自我革命意志和行动,自觉抵制商品交换原则对党内生活的侵蚀,营造风清气正的良好政治生态,增强党内政治生活的政治性、原则性、战斗性。在创新体制机制中提高自我革命的能力水平。再次,抓住关键少数,发挥上行下效的带动作用。党的主要领导干部需要首先做到信念过硬,做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实践者。“在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方面为全党作表率,做勇于自我革命的战士。”[18]190
注释:
①“三大对立”一般指的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史上“人道主义的马克思”与“科学主义的马克思”的“对立论”、马克思与恩格斯的“对立论”以及“青年马克思”与“老年马克思”的“对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