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我国消费驱动经济增长的长效机制
2018-02-06崔晓东
崔晓东
(中共蚌埠市委党校 马克思主义基础理论教研部,安徽 蚌埠 233040)
中国经济迈入新常态,即从高速增长阶段转向中高速增长阶段,从追求经济增长的速度规模向注重质量效益转变,从要素驱动、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转变。在这一过程中,经济增长的动力和路径亟须转换,推动发展模式由投资主导转向消费主导,才能适应和引领发展的新常态,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从而实现经济转型发展。
一、过度依赖投资拉动经济增长的模式难以持续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实施以投资出口为导向的发展模式,政府根据不同发展阶段选择主导产业并在政策和资金上给予重点扶持,利用价格低廉的劳动力等生产要素吸引国际资本,进而扩张生产能力,并通过跟踪模仿式创新,实现生产技术更新换代,推动产业结构从劳动密集型轻工业向资本密集型转变,实现了经济高速增长,但这种发展模式面临着不可持续的矛盾。
(一)面临产能过剩压力
在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中,投资一直是推动我国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在工业化初期,投资主导的发展模式有效地解决了短缺经济的问题。但当前中国经济已进入新的发展阶段,正处于工业化后期向后工业化转型的关键阶段,如不及时转换增长动力,仍然过度依赖投资拉动,结果将是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效果会逐渐递减。
随着2001年中国加入WTO,中国企业面对更为广阔的全球市场,进入了新一轮的增长周期。而世界经济也处于20世纪70年代以来最强劲的繁荣期,形成了对中国制造的强大外部需求,这是投资快速增长的外部原因。从内部看,一些地方政府片面追求经济高增长,通过提供廉价的工业用地、税收优惠、财政补贴、信贷支持等方式招商引资,从而促进企业扩大投资。[1]此外,由于一些国有企业缺乏预算硬约束,为了做大规模而大量举债。这些情况造成我国资本形成率不断上升,从2001年的36.3%提高到2011年的48%,虽然近几年有所下降,但仍高达45%左右,是世界平均水平的两倍多。2008年美国次贷金融危机爆发,为应对危机,我国出台了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在2009提出的十大产业振兴规划中重化工产业占据了6席,导致2012年后产能过剩的问题又凸显出来,而这次的产能过剩具有长期性和绝对性特征,供需失衡造成经济循环不畅。
(二)固化了不合理的产业结构
过度投资引发资本边际报酬递减,2007年至2016年,新增单位GDP所需的资本形成总额从2.21上升为6.11,十年间我国创造单位产出所花费的投资成本提高了约2.8倍。[2]投资效率的下降造成的后果就是企业资本周转放缓,盈利能力下降及杠杆率的大幅提升。与投资相比,我国的居民消费率仍然偏低,从2001年的45.6%下降到2015年的38%,远低于60%的世界平均水平。“重生产、轻消费”的发展模式,导致生产与消费的脱节。生产体系是在承接发达国家产业转移的基础上而建立起来的,从劳动密集型轻工业到资本密集型重化工业,产业层次普遍不高,主要是服务于国际市场相对低端的商品需求,而不是为满足国内消费需求,其着力点在于形成低成本的国际竞争优势。我国的生产供给被固化在全球产业链的中低端,生产供给与消费需求不相适应:一方面无效供给和低端供给过多;另一方面,有效供给和中高端供给不足,使高收入群体消费需求无法得到满足,这也是近年来中国消费者境外消费急剧攀升的重要原因。如果不能意识到消费对生产的反馈作用,不能抓住消费需求升级中所蕴含的新产业的发展机遇,对消费的抑制将延缓产业结构转型升级。
(三)加大金融系统性风险
2017年我国经济增速回升到6.9%,房地产投资、基础建设投资仍然是稳定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力,经济转型的任务依然艰巨,尤其是防范金融系统性风险是推进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基础和保障,而债务风险又是金融风险的聚焦点。地方政府通过设立各种投融资平台,通过抵押和担保等形式,从商业银行获得大量借款,主要投向基建项目。这些项目投资规模大、建设周期长、投资回收期长、收益低,地方政府虽然通过债务置换延长了债务期限,但仍然面临一定的期限错配风险。2015年,新修订的预算法正式实施,地方政府改变原有的融资方式,一些新的融资手段通过政府投资基金、专项建设基金、政府购买服务、PPP项目等形式出现在市场上。[3]为吸引社会资本进入,向投资人承诺本金不受损失、给予最低固定收益、提供隐性股权兜底回购,名为股权投入、实为债权融资,这些新的融资方式有可能增加地方政府的负债。企业大肆举债扩张产能,使2016年末我国的非金融企业债务占GDP的比例已经达到166.3%,远高于日本的95.5%和美国的72.5%。[4]其中,国有企业债务占据了相当大的部分,2007—2015年国企债务占所有企业债务的比重平均约为80%。[5]因此,2017年7月召开的全国金融工作会议强调,防范金融风险要把国有企业降杠杆作为重中之重。
二、消费拉动经济增长的基础作用不断增强
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经济发展进入新常态,迈上了转型发展之路。在经济发展新阶段,必须摆脱原有的路径依赖,及时转换经济发展动力,才能成功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才能提高经济增长的质量和效益。培育发展新动力,“发挥消费对增长的基础作用,着力扩大居民消费”。
(一)消费已成为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动力源
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一书中,把社会再生产过程分为生产、分配、交换、消费四个环节,并指出“在消费中,产品脱离这种社会运动,直接变成个人需要的对象和仆役,被享受而满足个人需要。因而,生产表现为起点,消费表现为终点”。[6]因此,消费的增长和结构升级,可以带动投资的增长及产业结构优化,从而形成投资与消费的良性互动,从而推动社会再生产过程循环往复和螺旋上升。
近年来,随着居民收入的快速增长,全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从2012年的21.4万亿增加到2017年的36.6万亿,年均增速达到11.8%,高于同期GDP年均增速近4.6个百分点。2017年,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58.8%,比2012年提高3.9个百分点,高出同期资本形成总额贡献率26.7个百分点。新常态下,消费已逐步成为经济增长最重要的动力和支撑,动力源泉将发生由生产主导向消费主导的根本性转变。20世纪60、70年代是我国人口出生高峰,在2020年之后,我国将面临人口老龄化的冲击。2017年,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已达11.4%,根据联合国《世界人口展望(2017修订版)》的报告,预计中国将在2025年左右进入深度老龄化社会,即65岁及以上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超过14%。这样的人口结构决定了未来对汽车、住房等耐用消费品的消费将呈现出回落的态势,而对医疗、健康等现代服务业的消费需求将显著增加。2016年,随着二胎政策全面实施,未来对教育、文娱产业的需求也将快速增加。这必然要求以重化工产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要及时做出调整,以适应居民消费需求的变化。
(二)消费结构升级带来产业发展新机遇
中国社科院副院长蔡昉认为,中国有望在2022年进入高收入国家的行列。[7]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王一鸣认为,只要经济保持中高速增长,2020年中国基本跨越中等收入阶段进入高收入国家行列,[8]我国居民消费结构升级的步伐将大大加快。
1.消费形态由物质消费向服务消费转变。恩格尔系数是评价消费结构最常用的指标,即食物支出占居民个人消费总支出的比重。21世纪以来,我国居民的恩格尔系数呈现不断下降的趋势,从2001年的41.1%下降为2017年的29.3%,接近联合国划分的20%至30%的富足标准。[9]2016年居民人均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娱乐、医疗保健等服务消费支出比重已达32.5%。物质消费占比不断下降,服务消费占比不断上升,居民消费需求由生存型需求向发展型需求转变。
2.消费层次由中低端向中高端转变。随着城乡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持续增长,居民的消费观念也悄然发生了变化,不再只紧盯价格,而更为重视消费的品质、档次和体验。比如近年来,以方便面、啤酒为代表的快速消费品市场增长放缓,2016年快消品市场销售额增长2.9%,创10年来的新低。人们对食品消费的要求从单纯追求温饱向追求食品安全、绿色有机、营养价值和饮食文化方向发展,数量消费逐步让位于品质消费。
3.消费行为由模仿型排浪式消费向个性化消费转变。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已经历了三轮消费结构升级:20世纪80年代,“三转一响”即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成为温饱型消费的标志性商品。20世纪90年代,彩电、冰箱、洗衣机成为改善型消费标志性商品。21世纪以来,以住房和汽车为代表的耐用消费品成为小康型消费的标志性商品。2017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我国形成了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中等收入群体”,他们将是引导社会消费的主体力量,其消费能力和消费欲望显著增强,更重视生活质量的提升和个体精神世界的富足。尤其是在互联网时代,借助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拥有了更大的消费空间和选择自由,消费方式的升级满足了消费者个性化、差异化、品质化的消费需求,从而引发新一轮的消费结构升级。
消费结构升级会加速过剩产能的出清和加速新兴产业的发展,居民在低收入阶段,消费主要满足生存需求,农业和纺织业得到较快发展。处于中等收入阶段,温饱问题基本解决,对家电等耐用消费品需求增加,带动重化工业的发展。未来十年,中国将跨越中等收入陷阱,进入高收入国家的行列,产品消费几近饱和,服务消费占比快速提升,居民消费需求从“吃穿住用行”向“学乐康安美”转变,[10]进而形成以服务业为主导的产业结构,形成了新的经济增长点。
(三)扩大消费需求有利于人力资本的积累
经济学的开山鼻祖亚当·斯密认为,增加劳动的数量和提高劳动效率是拉动经济增长的重要途径,而劳动效率的提高有赖于社会分工的深化和资本的积累。20世纪50年代,新古典增长理论认为在资本边际收益递减规律的作用下,最终人均产出将停止增长,仅靠生产要素投入难以解释全部经济增长。因此,新古典增长理论通过引入外生的技术进步因素,提出技术进步是比劳动、土地、资本等其他生产要素更为重要的推动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但是,新古典增长理论没有对外生技术进步产生的原因给出合理的解释。20世纪80年代,内生经济增长理论重新探讨了长期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并认为人力资本的积累不会出现边际收益递减的情况,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关键因素。人力资本不仅有内部效益还具有外部效益,即人力资本本身能形成递增的收益,而且还能增加劳动、资本等其他生产要素的收益。
劳动者的消费是人力资本提升的根本途径,生存型消费只能解决温饱,弥补劳动者体力的损耗,维持劳动的简单再生产。以科教文卫为代表的发展型消费,提高劳动者的学习能力和综合素质,实现人力资本的扩大再生产,促进人口红利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有助于提升全要素生产率和塑造经济增长的内生动力。如果消费能力提升缓慢,不利于人力资本的积累,抑制劳动者学习能力的提高,从而影响效率的改善,难于适应和引领经济发展新常态。
三、构建消费驱动经济增长的长效机制
构建消费驱动经济增长的长效机制关键在于保持收入稳定增长,而保持收入稳定增长关键在于提高劳动生产率。劳动生产率由资本劳动比、人力资本、全要素生产率三个因素支撑。新常态下,随着资本边际报酬递减和劳动年龄人口的逐步下降,要素驱动发展的空间被进一步压缩。因此,需要通过优化资源配置、增加人力资本投资、实施创新驱动等途径提高劳动生产率,以提高供给体系的质量,从而扩大居民消费。
(一)产业破旧立新,实现新旧动能转换
改革开放以来,主导产业的变迁反映劳动生产率的不断提升。20世纪80年代,为解决轻、重工业比例失衡的问题,我国实施扶持轻工业发展的政策。1992年,党的十四大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居民收入水平快速上升,对耐用消费品的需求也大幅增加,以家用电器为代表的机电工业得到迅速发展。机电工业的发展又推动了其上游电力、钢铁、煤炭、石油等基础工业的发展,产业结构呈现出重化工业发展趋势。1998年,为了应对亚洲金融危机,国家推进住房改革以刺激需求,取消福利分房而实行货币化购房,伴随着城镇化步伐加快,房地产业和汽车产业逐步成为国民经济的支柱产业。2008年的4万亿经济刺激计划,使国有企业的生产能力进一步扩大。虽然带动了2009年和2010年经济回升,但产能过剩的问题更加凸显。短期刺激只会固化落后的产业结构,延缓产业转型升级的步伐,不利于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因此,必须加快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优化资源配置,推动人才、土地、资本等生产要素从产能过剩领域转移到新兴产业中来。
1.深化国有企业改革。2016年,国资委主任肖亚庆在两会上曾说,国有企业特别是央企产业结构偏重,在重化工领域分布的央企资产占央企资产总额比重接近70%,面临较大的产能过剩压力。因此,优化国有经济布局和结构调整是促进国有资本做强做优做大的根本途径。通过横向重组、纵向合并、专业整合、外部并购等方式促进资源向优势主业企业集中,提高产业集中度、化解产能过剩。建立资本投资运营公司,打造国有资本市场化运作的专业平台,促进国有资产管理从“管资产”向“管资本”转变,赋予国有企业更多的经营自主权。
2.努力发展先进制造业。2017年12月12日,习近平在江苏徐州考察时强调,必须始终高度重视发展壮大实体经济,抓实体经济一定要抓好制造业。制造业是实体经济的主体,是立国之本、兴国之器、强国之基。现代化是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变的历史过程,其实质是由工业化驱动的现代社会变迁的过程。目前,我国已处于工业化后期,制造业占GDP比重不断下降,但并不意味着制造业重要性下降。制造业所蕴含的生产能力和技术创新是经济保持稳定增长的关键,并对农业和服务业等领域的技术创新产生强大的辐射带动作用。我国制造业在国际分工中仍处于价值链较为低端的生产制造和加工组装环节,随着劳动力等生产要素价格优势逐步弱化以及一般制造业对外资的全面放开,将倒逼企业加速转型升级,由生产环节向微笑曲线的两端延伸,即前端的研发设计和后端的品牌管理,这两者都属于生产性服务业,这也是产品差异化与企业竞争力的主要来源。生产性服务业贯穿于企业生产的上中下游,是制造业的延伸、转移和分离,是社会分工专业化的结果。随着制造业与服务业的界限日益模糊,二者呈现出深度融合的发展趋势。服务型制造或制造服务化是制造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如创新设计、定制化制造、全生命周期管理、系统解决方案、供应链管理等,不断增加服务要素在投入和产出中的比重,促进企业由单纯提供产品向“产品+服务”转变,不断迈向价值链的中高端。
3.推动民营经济发展。在电力、石油、天然气、铁路、民航、电信、军工等领域深化混合所有制改革,既可以降低国有企业杠杆率,也有利于促进民间投资,有利于提高混合所有制企业效率。
(二)增加人力资本投入,提高劳动者素质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要形成“实体经济、科技创新、现代金融、人力资源”协同发展的产业体系。人力资本是经济增长的引擎,与物质资本投资相比,人力资本投资的经济效益更高,而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对劳动者素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即要从“人口红利”向“工程师红利”转变。
1.重视发展职业教育。职业教育是厚植产业发展优势的根本举措:一是在经费保障上,贯彻落实2014年国务院《关于加快发展现代职业教育的决定》,确保地方教育费附加用于职业教育的比例不低于30%。鼓励社会力量兴办职业教育,给予非营利性民办职业学校国民待遇,在财税、土地、金融等方面给予政策扶持。二是在课程设置上,增强职业教育与区域产业发展的协调性、互动性,做到专业设置与产业规划相互对接,促进课程内容与职业标准紧密融合。加强中等和高等职业教育在专业设置、培养目标、教学过程等方面的相互衔接,形成具有梯度层次、特色鲜明、动态调整的课程体系。三是在校企合作上,推行产教融合、工学结合的现代学徒制,实施招生、教育、实训、就业一体化技能型人才培养模式,健全企业参与校企合作的成本补偿机制。四是在职业发展上,借鉴发达国家经验,建立国家资格框架,搭建学历资格证书和职业资格证书等值、互认平台,改变过去各级各类教育各自为政、缺乏沟通衔接机制的弊端,把各级各类教育等都纳入到同一个的体系中,形成上下贯通、左右通达的技能人才培养“立交桥”。在此基础上,建立职业资格、职业技能等级与相应职称比照认定制度,不断提高职业教育吸引力。
2.加强新时代教师队伍建设。教师是未来生产人才的人,加强教师队伍建设是提升教学质量的核心环节。教育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基础工程,是提高全民素质的必由之路:提升教师培养层次,为义务教育学校培养本科层次教师,为高中阶段学校培养研究生层次教师,促进教师职业素养与能力提升。提高教师待遇,健全中小学教师工资长效联动机制,确保中小学教师平均工资收入水平不低于当地公务员平均工资收入水平,不断提高教师职业吸引力。改善薄弱环节,加强幼儿教育、特殊教育、乡村教育、职业教育的师资队伍建设。
3.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推进公共服务均等化是加强人力资本积累的有效途径。2017年,我国常住人口城镇化率达到58.52%,而户籍人口的城镇化率只有42.35%,还有2.25亿无户籍城市常住人口,如何让他们进的来、留得住、发展好是未来城市竞争力提升的重要方面。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以城市群为主体构建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协调发展的城镇格局,加快农业转移人口市民化。农业转移人口在城市落户不以土地承包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的退出作为前提条件,维护其合法权益,让他们安心进城落户。逐步缩小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在享有教育、医疗、就业、社保、住房等公共服务方面的差距,努力实现基本公共服务常住人口全覆盖,在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上不断取得新进展。通过加快人力资本积累,提高农业转移人口的学习能力、生产能力和创新能力。
(三)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全面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科学技术是推动社会发展革命性力量,这是马克思主义科技观的基本命题。[11]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在高质量发展阶段,必须“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效率变革、动力变革,提高全要素生产率”。
1.加强原始创新能力。改革开放之初,我国整体科技水平与发达国家具有较大差距,具有明显的后发优势,通过“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加快了工业化进程。经过40年的发展,我国科技水平与发达国家的差距进一步缩小,由以前的跟跑转变为现在的跟跑、并跑、领跑“三跑”并存阶段,可供跟踪模仿的资源越来越少,低垂的果实都已摘完,而发达国家对尖端技术、核心零部件和重大装备实施严格出口控制。因此,习近平在2016年全国科技创新大会上强调,关键领域核心技术受制于人的格局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科技基础仍然薄弱,科技创新能力特别是原创能力还有很大差距。而技术创新的源头来自于基础研究所产生的新原理、新定律和新知识。根据《2016年全国科技经费投入统计公报》,2016年我国研发经费为15677亿元,基础研究经费只有823亿,占研发经费的比重为5.2%,与发达国家15%左右的水平相比仍有较大差距。基础研究经费主要靠中央财政投入,地方政府和企业对基础研究投入缺乏热情。企业只愿意搞见效快的科研项目,那就无法成为行业的领跑者,只能亦步亦趋。因此,企业只有加强面向产业的基础研究,才能牢牢把握行业技术发展的方向,提升产品迭代能力,从而成为行业的单打冠军。
2.加快科技成果转化。科技成果转化是科研优势转化为产业优势的关键环节,针对我国科技成果转化不畅的现实,2015年10月1日修订后的《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法》正式实施。科技成果使用权、处置权、收益权“三权”下放给科研单位,不用审批和备案,成果转化收益全部归单位所有,并进一步加大对科研人员的激励力度,最低标准由20%提高到50%,以形成增加知识价值的分配导向。在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应加快制定国有无形资产管理办法,落实免责容错机制,解除科研单位成果转化的后顾之忧。在高校和科研院所内部成立技术转移办公室,建立相应激励机制,吸引既懂技术又懂市场复合型人才专门从事技术交易工作,使科技成果市场价值最大化。加大对科技服务业扶持力度,在研发设计、创业孵化、技术转移、科技金融、知识产权、检测验证等方面培育科技服务机构,形成有利于科技成果转化的生态体系。
3.加大知识产权保护力度。1991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科斯曾说:“清楚界定的产权是市场交易的前提”。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产权保护制度是市场经济的重要制度基础。知识产权保护是完善产权保护制度最重要的内容。新常态下,知识经济时代加速到来,知识及其运用能力成为强化核心竞争力的关键因素,保护知识产权就是保护创新。要推动专利法修改,进一步加大对知识产权侵权违法行为的处罚力度,大幅度提高违法成本。对国内外企业和不同所有制企业的知识产权实施同等保护,营造公平竞争和激励创新的营商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