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裂缝》和《法国中尉的女人》的后现代相同解读

2018-01-29刘军霞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中尉萨拉萨特

□刘军霞

(运城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山西 运城 044000)

后现代主义起始于20世纪40年代末到60年代初,发展于60年代中期到70年代后期,繁盛于70年代末到80年代,相较于之前,当代归于沉寂。后现代主义反传统,强调以“批判”“颠覆”的方式去认识世界;不相信真理,不在乎统一性,极其依赖碎片化。哈桑指出,后现代派依赖碎片,极力挑战传统的统一整体性;用碎片挑战秩序、主体,认为整体、意义无意义。[1]

《裂缝》是英国文学巨匠女作家多丽丝·莱辛2007年的新作。《裂缝》中,主体消解,情节解构。通篇小说由历史片段和评论构成。另外,以读者为中心,由读者阐释小说,形成自我多元化的观点。“碎片是我唯一的信任”是美国后现代小说家唐纳德巴塞尔姆的作品创作态度,这一金律在莱辛在其作品《裂缝》中发挥得淋漓尽致。[2]

《法国中尉的女人》是英国诺贝尔获奖者候选人约翰·福尔斯于1967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一经问世,就因其不确定的叙事特点备受关注。小说讲述了维多利亚时代,出身卑微的下层女性萨特和来自贵族的男性查尔斯,如何在一个荒诞、丑恶、冷酷的现实世界里,颠覆传统、反叛现实,认识自我、寻求自由、挣脱传统束缚,最终两性和谐成长的艰辛历程。

一、碎片化与不确定叙事

在小说《裂缝》中,作者通篇用37个碎片讲述了一对恋人的故事。这37个碎片既关联又分散。一方面,作者故意引导读者碎片化阅读,跳跃式欣赏;另一方面,作者告诫读者故事是虚构的。尤其是在后半部分作者故意在主人公马洛娜、古罗马历史学家和麦尔之间随意无关联不停转换,时间上更是随心所欲的断裂,先是麦尔讲述,接着历史学家粉墨登场,再是马洛娜,这些人之间相隔了不确定的时间,故事无法串联起来。作者偏要利用这样的后现代写作手法:支离破碎、半真半假,让读者在阅读过程中,无法拼接出一个完整有秩序的故事,却又能领悟文章的真谛——两性和谐。

《法国中尉的女人》中的萨特以荡妇的形象出现:离经叛道,与众不同;更令人费解的是:萨特肆意编造自己的身份——一个被法国中尉遗弃的女人,这样的谎言必然引起维多利亚时期人们的唾弃。萨特的第一次出场,一袭黑衣,衣衫褴褛,却深深吸引了来自上层阶级、受过高等教育、游历世界各地、有着人人羡慕的未婚妻、前途一片光明的男主人公查尔斯。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当查尔斯和萨特在一起时,却发现萨特仍是处女。一方面,萨特需要编造这样的身份来表明自己的存在;另一方面,萨特需要伪装自己,需要这样的叛逆来颠覆和质疑维多利亚时期的价值观,摆脱社会对自己的束缚和捆绑,实现自己真正的自由。如此追求自由的萨特,即使收获了爱情,依然选择放弃,坚守内心的自由。

小说的结局之一:坚守爱情、遵从内心的查尔斯选择与未婚妻解除婚约,脱离贵族,历经艰辛,找到萨特并求婚。出乎意料,萨特选择拒绝。因为萨特明白一旦答应,代表着自己就得付出自由的代价。即使与世俗格格不入,即使萨特心中爱着查尔斯,只是萨特更爱自由、更愿此生不羁无束缚。相反,小说的第二种结局,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查尔斯即使被自由神秘的萨特万般吸引,但在维多利亚时期的社会价值观下,查尔斯选择将萨特送走,坚定回到蒂娜身边。一方面,萨特被当地人称为“悲剧”或“法国中尉的婊子”;另一方面,查尔斯明白虽然蒂娜单纯无知无学识,但蒂娜拥有巨大的物质财富,这才是对查尔斯致命的诱惑。相比爱情,不务正业、游戏人生的查尔斯更需要巨额的物质。小说还有第三种结局,当查尔斯向萨特求婚时,萨特为了绝对的自由排他性,拒绝了查尔斯。恼羞盛怒的查尔斯愤然离开之时,却奇迹般感动了萨特。孩子——查尔斯和萨特的爱情结晶更是让两位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三种结局,各有得失,各有利弊。第一种结局,萨特拥有了绝对的自由,查尔斯却一无所有;第二种结局是典型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价值观选择,“维多利亚时代小说的传统模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约定成俗的,不可能是开放式、无意义的”。[3]只是这种选择确保了查尔斯会荣华富贵一生,实现世俗的成功,但此生的查尔斯注定会孤独一生;第三种结局,貌似美好圆满——有情人终成眷属,却是以萨特的绝对自由为代价换来的。在小说的结尾,作者并没有给出确定的结局。

二、彻底的反传统

作者多丽丝·莱辛从一开始就对西方盛典《圣经》里的创世说:男性优于女性,女性来源于男性,是由男性的一根肋骨所变,提出了颠覆和反叛。在作品《裂缝》中,作者描述了在远古时代,女性是唯一的存在,主导着自己的人生。女性不仅可以自给自足,更重要的是,女性的受孕都是可以通过自己完成的。

在不确定的年代,生活着这样无所不能的女性。然而,又不知什么时候,出生的这些裂缝人中竟然出现了男婴,这足以让她们恐慌、不知所措。裂缝人觉得这些变异的婴儿——男婴简直是丑到了极点,于是她们就把这些男婴扔到了杀人岩。在这里,雄鹰出没,她们本想着这些丑陋无比的男婴会被雄鹰啄食,但没想到的是,这些雄鹰竟把男婴放到了山谷,这些山谷濒临大海,男婴不仅活了下来,而且慢慢变成了一个部落——突起族。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有些胆大叛逆的裂缝人开始接触和了解突起族,就这样开始了男人和女人的故事。但是,与成熟的女性比较,突起族男性显得野蛮未开化、幼稚无比,甚至连语言都需要女性一点点教授。在莱辛的小说中,男性变成了幼稚、愚昧、未开化的野蛮人;女性代表着优雅、聪慧和成熟能干。作者大胆地与传统对抗,旨在反抗挑战女性不如男性、是男性附庸的错误传统观点。

但与当代女权主义不同的是,作者并未一味“赞颂”女性,而是客观理性地指出相比突起族的主动积极,极具冒险精神,女性显得传统守旧、被动等待、不知创新改变。两性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最终,裂缝人选择接纳突起族,和突起族一起生活,一起建立家园。通过质疑、反抗、颠覆挑战传统经典,作者莱辛想告诉世人和世界:男性不必凌驾于女性,女性不必成为男性附庸;相反,女性也不必高高在上,男性也勿需被否定。两性各有千秋、势均力敌,各取所长,互相尊重,和谐共处才是王道,方可长久和发展。

《法国中尉的女人》女主人公萨拉一出场就桀骜不驯、离经叛道。在世人眼里,她是淫妇、无比堕落、恬不知耻,她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是“好女人”的反面教材。对于宗教信仰,她选择相信自己,而不是相信上帝。她看穿了人世,看穿了维多利亚时代的信仰,看透了人们对《圣经》的狭隘解释。对于波尔蒂尼夫人因所谓地狱观念而备受折磨这一场景,萨拉只是在一旁冷眼观看,觉得波尔蒂尼夫人既可笑又可悲。看到萨姆和玛丽在草丛中的拥吻,萨拉坦然微笑,在心中给以祝福和赞扬,而欧内斯蒂娜尽管心中对性无比向往,却不敢表现出来,尽量压制和掩盖。

然而,也就是这瞬间的坦然一笑足以让查尔斯震撼,两人在精神上达到共鸣。与其说是查尔斯慧眼识珠,认识到了萨拉的真实、纯洁和无畏,不如说是萨特唤醒了查尔斯内心对真实和自由的无比向往和追求。萨特是世人口中的“疯子”,言行怪异,她主动背负骂名“法国中尉的婊子”,敢于与世俗对抗,手刃世俗的伪善,捍卫自我的尊严。即使在耻辱的社会压力下,萨特依然为自己塑造了一个不随波逐流的世界:与清规戒律决裂,解除性别和阶级束缚,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不受束缚,自由自在。对于出走,萨拉亦是心甘情愿、毫无留恋和牵强,萨特就是要摆脱世俗的束缚,甚至是婚姻的牵绊。

表面上,萨拉失去了一个美满婚姻的机会,一个痴情的丈夫,只是萨特知道,比起这些,她更在乎自我的独立,不愿成为男性的附庸。在小说的最后,特立独行的萨特依靠自己的努力,成为衣食无忧、光鲜照人的潮流引导者。正是这份自食其力和精神独立,足以让萨特有底气和能力与男性平等对话、与世俗对抗。福尔斯赞扬萨拉这样的女性,就是要告诉女性和男性: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要敢于挑战当下的社会价值观,而不是一味地顺从和遵循;尤其对于女性,敢于挑战传统美满幸福婚姻价值观:即女性依附男性,相夫教子,敢于追求物质和精神的独立,实现自我价值,而不是寄希望于男性,成为他者或是第三者。对于男性来说,尊重女性,承认女性的主体性,不再凌驾于女性。两性互相尊重,彼此扶持,和谐共处。

三、结语

长期以来,在传统父权制的压迫下,两性关系极不平等,女性从属于男性,成为男性的附庸和第三者。后现代经典代表之作《裂缝》与《法国中尉的女人》对传统父权制提出了彻底的颠覆和反叛,也对现代极端的女权主义提出了质疑和批判,不过于强调两者的异质性和主导性,而是苦苦探索两性和谐发展之路。由此说明,《裂缝》和《法国中尉的女人》是走在时代前列、思想前沿的探究者和引领者,是对人类文明高屋建瓴式的审视。两性和谐发展不仅是两性关系的终极目标,也是人类文明发展的解决之路。

猜你喜欢

中尉萨拉萨特
信猫萨拉的小纸条
信猫萨拉的小纸条
自因还是自为?*——萨特自因理论探究
Vikor methods basic in risk management of petroleum enterprise in Yemen
萨特的电影剧本创作与改编述评
这很值得
中尉的微笑
毛岸英曾被授予苏军中尉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