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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中国文学反映现实的传统模式
——从柳永词看北宋的都市繁荣

2018-01-29蔺若晨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汴京柳永

□蔺若晨

(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山西 太原 030027)

现实生活的多样性赋予了文学作品的丰富性,文学总是千姿百态,变幻无常,它有时逃避现实,有时批判现实,有时歌颂现实,有多少人生态度,就有多少变换关系,但无论如何变换,文学总是不会逃离现实的框架。白居易的诗注重现实,认为文学不仅反应社会生活而且和当前政治斗争相联系,积极干预生活。他在提出“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的结论包含两方面的意思,一方面是反映时事,一方面为现实而作。白居易继承了汉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从中唐的社会现实出发,是对现实主义诗歌理论的一大贡献。宋代随着城市经济的发展和市民阶层兴起,文人词的创作采用民间通俗音乐带来了新变和活力,以写情的真切大胆和不避俚俗见长。柳永词符合这种口味,承继文学作品干预社会的功效,借用词这种形式来反映社会、反映市井生活等社会各个层面。

宋初百余年间,国内比较安定,生产持续发展,经济高度繁荣。孟元老、周密等著名大师通过撰写书籍将汴京城与临安城镇商贾云集,产业独具特色之景展现而出,同时展示出了城中歌舞升平,繁荣昌盛之态。与此同时,宋朝时期,天子给予朝中士大夫以及各功臣丰厚待遇和优厚的补贴,使得朝中各官员及士族子弟生活富裕,增添奢靡之气;普通百姓通过工农商等业维持生活,其收入也相当可观,因此萌生娱乐的想法,各式各样具有文学气息的娱乐表演形式油然兴起且发展迅速,于此之中,词独具特色,文学气息浓厚,为当时最吸引人的文学模式。柳永的生平经历非凡,其飘无居所,为人豪放自由,尽管生活得不够安定,但却含有独特过人的人生经历,且艺术造诣极高,在作词写作方面词汇丰富,因为其人生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汴京,对汴京城有着非同常人的情感寄托,在他撰写的两百多首词赋中,歌颂汴京城富饶繁华,描写其风土人情的词占了五分之一。宋人所说的“咏歌太平”“形容盛明”的词就是指这类词,这类词可分为四种,下面我们分别加以论述。

一、承平盛景

柳永的众多词赋与其生平经历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其生活在繁荣富饶的时代,经历了眼前繁花似锦的城市生活,作为一名著名词人,他通过词的形式将眼前清平盛世的大好景色以及百姓安定,生活方式千姿百态形式记录下来,从民俗娱乐到多重形式的建筑,再到富丽的灯火,统统在词中呈现。试看《破阵乐》。

露花倒影,烟芜蘸碧,灵沼波暖。金柳摇风树树,系彩舫龙舟遥岸。千步虹桥,参差雁齿,直趋水殿。绕金堤、曼衍鱼龙戏,簇娇春罗绮,喧天丝管。霁色荣光,望中似睹,蓬莱清浅。 时见。凤辇宸游,鸾觞禊饮,临翠水,开镐宴。两两轻舠飞画楫,竞夺锦标霞烂。罄欢娱,歌鱼藻,徘徊宛转。别有盈盈游女,各委明珠,争收翠羽,相将归远。渐觉云海沉沉,洞天日晚。

这首词描绘了三月一日后君臣士庶游赏汴京金明池的盛况。据宋代孟元老《东京梦华录》卷七记载,每年三月一日,州西顺天门外开金明池、琼林苑,以供游赏。金明池在顺天门外街北,周围约九里三十步,是当时汴京名胜。此词以浓墨重彩之笔,勾勒出汴京气象开阔的都市风貌和社会风俗。起处三句写金明池的美景,花含清露,水映花影,烟笼平芜,柳条拂水,池水清澈,温煦明净,正是暖春气象,仿佛让人浴于春日的清新气息之中。“金柳”二句,承“蘸碧”,渐由对自然风光的描述转入游赏之意。树边所系彩船龙舟,争奇斗艳。“千步”三句,实写仙桥凌波的气势。“绕金堤”四句,写金明池上游乐的场景。百戏杂陈,花样繁多。“簇娇春罗绮”,指教坊歌舞乐妓,簇拥成群,奏起各种新声,歌吹沸天。将金明池上的热闹景象,写得绘声绘色,如在眼前。“霁色”三句,拓开词笔,写金明池的总体氛围,池上景色清明,祥云五色,上下交辉。而池中水殿,在词人的想象中,仿佛海上的蓬莱仙山。下片写皇帝游幸金明池之事。“时见”二字一顿,因为君王只有时世清明、政事多暇,才可能时时临幸此地,这又从一个侧面表达了对太平盛世的歌颂,暗示着太平时,朝野多欢的意思。“凤辇”三句,写皇帝出游,赐宴群臣,所用的字眼和典故也都切合着皇家身份。“两两”二句,写君臣观看龙舟竞渡争标。《东京梦华录》中也记载了当时观争标的场景:“以旗招之,则诸船皆列五殿之东西,对水殿排成行列。则有小舟一军校执一竿,上挂以锦彩银碗之类,谓之标竿,插在近殿水中。又见旗招之,则两行舟鸣鼓并进,捷者得标,则山呼拜舞。”所谓“霞烂”,即指锦彩银碗等锦标,如云霞一般灿烂夺目。“磬欢娱”三句,写宴会上群臣作诗赞美天子,虽属颂圣之语,是身逢盛世之真实心情的流露。“别有”四句,转写士庶游赏情景。游春女子,芳洲拾翠,委钿遗珠,相偕兴尽而归。这几句是出自曹植《洛神赋》中“或采明珠,或拾翠羽”的描述,展现游春情态。“渐觉”二句,以黄昏暮色作结,暮云深远,池上的亭台殿阁渐渐笼罩在暮色之中恍如神仙洞府。这两句展现的却是一片迷离景象,显得缥缈奇幻,空灵飞动,富于联想。此词以时间推移为经,以池上游春盛况为纬,条理丝不乱,井然有序。铺张扬厉淋漓尽致地叙写了汴京金明池上的繁华景象。

二、应制颂圣

早年柳永为求仕进,除写了一些干谒之作外,亦有不少歌功颂德之作,主要是呈现给宋真宗与宋仁宗的作品,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北宋的盛世气度。如:《玉楼春》

星闱上笏金章贵。重委外台疏近侍。百常天阁旧通班,九岁国储新上计。 太仓日富中邦最。宣室夜思前席对。归心怡悦酒肠宽,不泛千锺应不醉。

这首词是一首颂圣之作,是对宋真宗时物阜民康、时世清平的赞颂。“星闱”句写百官上朝参见皇帝。“金章贵”是代指百官鵷鹭成行的雍容盛况,或谓金章指重要的奏章。“重委”句,是颂扬皇帝信任御史、谏官,能从谏如流,同时能疏远近侍宦官。“百常”句,谓当朝大臣,都是老成持重的元老重臣,辅佐皇帝将天下治理得井井有条。“九岁国储”,指国家的粮食储备足供九年之需。《礼记·王制》云:“国无九年之畜,日不足。”《淮南子·主术训》云:“夫天地之大,计三年耕而余年之食,率九年而有三年之畜,二十七年而有九年之储。”柳词即用其意,与下片换头“太仓日富”句相应。真宗太中样符年间,连岁丰稔,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七四记大中祥符三年(1010)八月,“诏近臣观书龙图阁,上阅《元和国计簿》。三司使(宋代掌管天下财赋的长官)丁谓进日:‘唐朝江淮岁运米四十万至长安,今乃五百余万,府库充离,仓库盈衍’。上日:‘民俗康阜,诚赖天地宗庙降祥,而国储有备,亦自计臣(指财政官员)官力也。”九月,“江淮发运使李溥言:今春运米六百七十九万石,诸路各留三年支用。”大中祥符三年、五年六月,诸州言岁丰谷贱,咸请博籴。真宗命内藏库出钱百万贯,用于和市。这些资料,也可以为柳永此词提供佐证。“宣室”句是用汉文帝与贾谊的典故,颂扬皇帝思贤若渴,重用人才。“归心”二句,与前词一样,在最后归结到自身,谓自己心情怡悦,正应宽怀畅饮,一醉千钟,语气中流露出强烈的欣悦感,这正是深处在太平盛世中的人才能体会到的真切感受。

又如,《玉楼春·皇都今夕如何夕》皇都今夕如何夕。特地风光盈绮陌。金丝玉管咽春空,蜡炬兰灯烧晓色。 凤楼十二神仙宅。珠履三千鹓鹭客。金吾不禁六街游,狂杀云踪并雨迹。

这首词是描写上元节,但与一般上元节举灯不同,不是写民间游宴而是专指宫中赐宴与百官集会。首句“今夕何夕”发端,接云“特地风光”,再看下阕“凤楼”“鹓鹭”这种京城张灯与与朝官宴集伴随在一起的“特地风光”,正好是真宗所定的天庆、降圣节的庆祝场面。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卷70记大中祥符元年(1008)十一月,“诏以正月三日天书降日为天庆节,休假五日,京师于上清宫建道场七日,宰相迭宿。罢日,文式官、内职皆集,赐会锡庆院。是夕,京师张灯。”又《宋史·礼志十六》:“大中祥符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诏天庆节听京师然(燃)灯一昼夜。六年四月十六日,先天、降圣节亦如之。”柳词所述,就是大中祥符间这种节日的张灯与宴集,故有“今夕何夕”与“特地风光”之语。“金丝”二句,即是描写京城中歌吹沸天、张灯结彩的盛况。下阕写文武官赐宴于锡庆院。锡庆院在宫城之南,本是宋太宗任京兆尹时的府邸,大中样符元年(1008)以后,就作为圣节酺宴百官的场所,因名锡庆院。“凤楼”句是谓锡庆院楼阁高耸华丽,如神仙洞府,“珠履”句是谓群臣列集,熙熙雍容之状。“金吾”二句,是自己的口吻,谓风光如此,而又逢“金吾不禁”,京师解严,尽可狂游狎妓,纵情欢赏。柳永写这类作品时,还忘不了提及欢游之事,可见对一般民众来说,这又是太平盛世的表现了。

三、帝京情结

宋代这个独特的朝代中,许多词人对帝京的情感描写丰富,宋祁曾在其著作《玉楼春》中表达自己对帝京的偏好之情;欧阳修也作下“青春何处风光好?帝里偏爱元夕。”以表达自己对帝京的独特之情;李清照在远离繁华都市之后深深思念帝京之景,作下《永遇乐》表达内心隐藏已久的情感。这些词人的心中都蕴含着对帝京的一片热忱,而柳永对帝京的情感则更上一层,即便早已离开汴京,但内心对汴京的渴望从未减少。孤身一人漂泊在外,身无居所,飘忽不定,对曾经美好的生活的思念更是加深。如:《戚氏·晚秋天》

晚秋天,一霎微雨洒庭轩。槛菊萧疏,井梧零乱,惹残烟。凄然,望江关,飞云黯淡夕阳间。当时宋玉悲感,向此临水与登山。远道迢递,行人凄楚,倦听陇水潺湲。正蝉吟败叶,蛩响衰草,相应喧喧。

孤馆,度日如年。风露渐变,悄悄至更阑。长天净,绛河清浅,皓月婵娟。思绵绵。夜永对景,那堪屈指暗想从前。未名未禄,绮陌红楼,往往经岁迁延。 帝里风光好,当年少日,暮宴朝欢。况有狂朋怪侣,遇当歌、对酒竞留连。别来迅景如梭,旧游似梦,烟水程何限。念名利,憔悴长萦绊。追往事、空惨愁颜。漏箭移,稍觉轻寒。渐呜咽,画角数声残。对闲窗畔,停灯向晓,抱影无眠。

《戚氏》上片由秋日黄昏之景引人旅思。“晚秋”句,点明晚秋时令,微雨初过,庭轩寂静。“槛菊”三句,是庭院之景,秋雨梧桐,西风寒菊,花残叶落点缀着荒寒的孤馆。而残烟凄述,漠漠如织,一片“凄然”。“望江关”二句,写庭外远景,正是“关河冷落”、“残照当楼”,一抹孤云在夕阳的映树下,显得愈发暗谈。”当时二句,用宋玉悲秋之典,其(九辨)中说:“悲哉!秋之为也萧瑟兮,草木摇落面变衰。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远道”三句,写孤身行役,内心凄苦。“正蝉吟”三句,承前“倦听”,仍从所闻着笔。“蝉吟”“蛩响”,亦是“倦听”之声,但它们又与游子内心凄感相应。第二片“孤馆”三句,承上启下时间由薄暮推移至夜深。“度日如年”,苦况可想。“风露渐变”,秋已更深,人愈难堪。“悄悄”,是孤寂之状。“长天净”四句,写长空云净,银河清浅,皓月澄鲜,清光如练,引动游子思绪绵绵。“夜永”三句,承“思绵绵”,转入对旧日情事的追念。“未名未禄”三句,即是“从前”旧事,想当初,虽无功名利禄,却富浪子情怀,红尘紫陌,绮帐灯昏,经岁经年,流连忘返。种种情事一一涌上心头,故第三片换头,即承以对狂放不羁的少年生涯的回忆。“帝里”,指繁华富庶风光无限的汴京而自己亦正值青春年少,风流放浪,“暮宴朝欢”,况且还有一班意气相投的“狂朋怪侣”,歌宴酒席,尽情征逐,流连不已。明代沈际飞管评此数句说:“插字之妥,撰句之隽,耆卿所长。‘未名未禄’一段,写我辈落魄时怅怅靡托,借一个红粉佳人作知己,将白日消磨,哭不得,笑不得。”(《草堂诗余别集》)以下“别来迅景如梭”一句,陡然跌落,“旧游似梦”,把京华旧事,一笔勾销。词“烟水程何限”,写别后飘然一身,江湖羁旅,烟水茫茫, “念利名”二句,身被名缰利锁所牵绊,心则又不可遏制地追念“往事”,因此只能“空惨愁颜”。“漏箭移”以下,又回复至此时夜景,夜已渐深,寒气浙浓,那堪又传来数声若隐若现、若断若续的画角哀鸣。窗前一灯孤照,照人愁影,床前天涯倦客,又是整夜无眠矣。以此作结,写尽了孤馆独处的况味。

柳永在描写自己独自漂泊时期,凄苦经历之时对汴京的思念之情也流露而出,然而他怀念的并非功与名,而仅仅是汴京城中的自然风光以及百姓的情感和生活。吴曾评判柳永,认为其非俗人也,正如在《八声甘州》中所曰:“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这正是柳永独特之处啊。陈振孙也曾说过柳永的词描写细致,形容十分贴近生活,将自己内心的情感完美寄托。观柳永词,就如看子美诗,品李白诗,其中的文采值得称赞。

四、盛世红颜

柳永词中提及的女子,不是如同玩物一样的观赏品,也非权利之下的牺牲品,他与歌姬关系密切,为其挥洒词曲,将她们作为自己的挚友和知音。柳永认为她们不应沦为凄苦生活中的一员,他充满同情和愤慨,故抒写的女性的心曲和对爱情、对生活的向往细腻真挚。对他来说,歌妓也是同达观富贵一样的正常人,是值得尊敬的,他了解那些女子真正期盼的生活,知道她们对平生活的渴望,故将她们可怜凄惨的身世描写详细,希望赢得后人的同情。看:《引驾行》。

红尘紫陌,斜阳暮草长安道,是离人、断魂处,迢迢匹马西征。新晴。韶光明媚,轻烟淡薄和气暖,望花村、路隐映,摇鞭时过长亭。愁生。伤凤城仙子,别来千里重行行。又记得临歧,泪眼湿、莲脸盈盈。 消凝。花朝月夕,最苦冷落银屏。想媚容、耿耿无眠,屈指已算回程。相萦。空万般思忆,争如归去睹倾城。向绣帏、深处并枕,说如此牵情。

这首《引驾行》词写漂泊游子在途中思念京城佳人之情抒发旅愁。起首二句,写“长安道”。唐代刘禹锡《元和十年戏赠看花诸君子》诗云:“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后世借指京城之道,这里用其字面,指“长安道”。柳永曾行役至陕西渭南一带,如其《少年游》词即云:“长安古道马迟迟。”这条“长安道”至宋代自然再也没有了大唐盛世时的那种热闹喧嚣,故柳永笔下的“长安道”皆是一派萧索氛围。此词中的“斜阳暮草”渲染的也是同种气氛。这种萧索之感不仅来源于怀古之思,更主要的是来源于游子的孤独行役生涯,故“离人”“断魂”“迢迢”“匹马”“西征”等一连串带有强烈情感色彩的词汇纷至沓来,仿佛令人目不暇接,这正是柳水最为擅长的,浓墨重彩的铺排手法。“新晴”以下,转说气候。时令是“韶光明媚”的春天。春光殆荡,“轻烟淡薄”正是“暖风重得游人醉”之时。举目遥望,花树隐隐,村落宛然,主人公摇鞭寻路,“时过长亭”。然而就是这路边的“长亭”引发了游子的离思。古代驿路边.每隔数十里即设一长亭,供行人歇脚休息。但“长亭”,又是送别之所,长亭折柳的意象,已是离别的代名词,具有了深沉的文化内涵和丰厚的感情含蕴,最能唤起旅途中人的无限愁情。故下面即承以“愁生”二字,由对春景的描绘,转入对离思的抒写,而“长亭”向“愁生”的过渡,使这种转折显得十分自然。“伤风城仙子”以下,是“愁生”的具体内容。游子所思佳人是汴京城中的一位歌妓,一一别之后,千里遥隔,自己行役不已,更是相思不已。“重行行”,用《古诗十九首》中“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之句,而“生别离”,自然又让人联想起“悲莫悲兮生别离”之语,词意悲切。“又记得”二句,追溯分携时佳人莲脸含愁,泪眼盈盈的情景,因为这个恋恋不舍地场景,正是游子在旅途中千般思忆、最难忘怀的一幕。下片承以对佳人苦况的揣想,别离之后,她定然也是孤单寂寞,日日销黯凝仁,独自伤神。每逢良辰美景,对花对月,内心必定分外凄凉。而最让人难以忍受的便是漫漫长夜,银屏冷落、鸳被空展、夜夜无眠,或许自分离之日起,就已经在掰着指头,算着自己的回程之期吧。这段设想,真初动人,如在眼前,颇显温存。“空万般思忆”二句,是说万千思念,俱属空幻,解不了相思之渴,排不掉愁绪之深,只有早日归去,与佳人重逢,才是唯一的慰解之方,“向绣帷”二句,翻进一层设想,写将来归京之后,与佳人同衾共枕,将向她细细诉说自己此时对她的魂牵梦绕。由现在设想将来如何重忆现在。不过所有这些究竟还只是设想而已,对于落拓潦倒、飘零无定的游子来说,只能是一种未知是否真能实现的期望和心愿罢了,这种设想越温馨、越热烈,内心的愁绪只会愈发强烈。他大胆真诚地将歌妓作为知己,真诚希望与歌妓结成婚姻,尊重歌妓,善待歌妓。

柳永所作相关词赋中不仅展现了宋朝时期的风土人情,世俗生活,同时映射出帝京城中休闲富饶的生活方式。柳永的词赋遍布整个汴京,汴京城中的每一处都藏在柳永的词中,从富饶的都市生活,到节日庆典,再到歌颂对帝京的喜爱怀念之情……汴京的生活为当代词人进行铺垫,为他们的艺术探究提供土壤。宋词创造了繁荣的宋朝,通过一首首宋词,我们能够深入了解汴京城中的每一种生活方式以及生活细节。

在唐末五代宋初的时候,词是朝廷宫闱,达官贵人、文人学士的雅玩,反映的主要是风花雪月、宫闱起居和个人的喜怒哀乐,很少触及广阔的社会生活。而且五代以前的词,大多是根据一般民间小曲填写的,形式比较短小,称为“小令”,词的形式和内容的大变化发生在北宋中期,这个时期商品经济发达,城市生活丰富,词以其特有的抒情手段与文体风格出现,恰逢其时地充当了表现这种新兴生活方式的最佳表现形式,而社会进步也推动了宋词本身的发展。柳永使用长调慢词,创制了许多新的词牌,并伴随着他的足迹深入到了广阔的社会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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