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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资本的信用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经济社会学分析

2018-01-29中共漯河市委党校图书馆

图书馆理论与实践 2018年10期
关键词:信任信用图书馆

刘 涛(中共漯河市委党校图书馆)

1 引言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以信用为基础重塑了图书馆与读者之间的关系。[1]2018年1月1日起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共图书馆法》(以下简称《公共图书馆法》)第四十四条规定:“读者应当遵守公共图书馆的相关规定,自觉维护公共图书馆秩序,爱护公共图书馆的文献信息、设施设备,合法利用文献信息;借阅文献信息的,应当按照规定时限归还”;[2]2014年6月14日,国务院印发的《社会信用体系建设规划纲要(2014-2020年)》要求加强文化领域信用建设,加强诚信教育与诚信文化建设。这些法律法规的施行对包括公共图书馆在内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领域加强诚信建设、开展信用服务提出了新要求。近年来,上海图书馆、杭州图书馆、广州图书馆、合肥市图书馆等以第三方信用平台为依托开展图书馆服务的案例正在引领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创新的风潮,[3]受到业界和学界的广泛关注。2017年11月26日,“2017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论坛”发布《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杭州宣言》,将“信用”的理念和实践引入图书馆,以信用代替押金赔付。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大幕已经拉开并依托“互联网+”呼啸前行,关于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理论研究也必须及时总结经验并引领实践。正如李国新所指出的:“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价值与意义,可以有多种维度的解读与阐释,但如果仅仅把信用服务理解在图书馆服务这一层面上,还是远远不够的”。[4]基于此,文章尝试以经济社会学的资本理论为视角并运用其理论工具,在评述相关研究的基础上,将信用视为资本并细分为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从而解释信用服务对于提升和维护公共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的逻辑和基础,最后提出完善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政策性建议。

2 研究评述与分析框架

2.1 关于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研究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是用户根据社会信用评级机构或图书馆赋予的信用指数,按照一定的规则,免费享受公共图书馆服务的一种服务方式。[5]有学者[6]较早地进行了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研究,其探讨的信用、承诺制以及图书馆的信用本质等议题,仍是当下研究的重要起点。目前关于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管理、制度、体系等方面。在图书馆信用服务管理方面,张秀梅[7]将其定义为图书馆为了防范或减少用户的信用风险、维持图书馆和用户之间信用关系而进行的与信用相关的管理活动;张燕青[8]总结了公共图书馆读者信用管理模式。这些研究均假设图书馆服务信用管理有助于提高服务效能,但并未指明其发挥作用的机制。在建立图书馆信用服务制度方面,朱金德[9]、司敬新[10]较早提出在图书馆构建读者信用制度,任家乐等对这一制度进行了进一步研究。[11,12]这些研究将图书馆信用服务推向制度化建设的方向,但研究的思路仍是基于传统信任机制的构建,未能阐明信用服务提升效能的逻辑。在图书馆服务信用体系建设方面,张秀梅[13]提出构建图书馆用户信用体系的构想;任家乐等[14]探讨了图书馆用户信用体系的层次、特点和建设模式等。上述研究为理解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提供了重要的理论参照,奠定了进一步研究的基础;但另一方面,这些研究呈现的特点是经验总结多而理论解释少、以图书馆学理论为视角研究多而以多学科视角研究少,隐含着预设性的效能假设而未能阐明其理论逻辑和基础。2017年,《图书与情报》刊发了由李国新、范并思、吴建中等专家撰写的《因为信用所以简单——“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专家笔谈》系列研究,将公共图书馆信用研究推向新的高度,[15]其中李国新教授明确提出要对信用服务进行“多种维度的解读与阐释”的构想。

2.2 信用、信任与资本理论

经济社会学将社会学的参考框架、变量和解释模型应用于分析稀缺物品和服务的生产、分配、交换及消费活动等复杂的现象。[16]事实上,包括信用服务在内的公共图书馆服务是一种准公共产品,对其生产、分配、交换及消费所产生的效能和公平的解释是理解公共图书馆存在和发展正当性和合法性的重要基础;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是嵌入在政府、市场和社会公众所构成的社会网络之中的。社会学家布迪厄的资本理论为经济社会学提供了一个理论基点,他认为资本是一种嵌入在客体或主体结构当中的力量,也是一种强调社会内在规律的原则,资本表现为三种基本类型:① 经济资本,可直接转换为货币,这一转换过程是私人产权形式的制度化;② 社会资本,它由社会义务所构成,在一定条件下也可以转换成经济资本,而这一转换过程以某种身份的形式被制度化;③ 文化资本,在某些条件下,这种资本能够转换成经济资本,这一转换过程是以教育资质的形式制度化的。[17]这一理论为观察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即将信用视为一种资本,将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置于经济、社会和文化结构中进行考察,探究其发挥作用的理论逻辑和基础。

穆勒认为,信用是以信任心为根据的,[18]这表明,信任是信用的基础,信用是信任的效用,信用是现代社会更加制度化的一种信任模式,它是能够自我实施和通过第三方实施的信任机制。由此,文章在关注信任与信用之间差异的同时,更注重挖掘经济社会学中关于信任与将信任作为资本的相关研究,除特殊说明外,将信任与信用作为具有相同的理论基础和变量进行处理。就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而言,褚树青认为:“‘信用’作为维系图书馆与用户之间关系的一种纽带,一直存在于图书馆服务中。‘信用’是资源共享非常重要的一环,很多‘内容’的共享都是建立在‘信任’之上的”。[19]据此,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逻辑和基础能够在经济社会学的资本理论视角内得以解释,这也正是文章的主题所在。

2.3 分析框架

基于上述研究,文章将信用视为经济资本、社会资本和文化资本,利用经济社会学的分析工具,探究信用服务所发挥作用的机制,即揭示信用服务与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之间因果关系真实联接的方式,从而深化当前的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研究,并提出进一步推动信用服务发展的对策性建议。

3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经济社会学分析

3.1 信用作为经济资本

研究表明,信用或信任作为一种经济资本,在宏观方面有助于维护社会稳定、提高经济增长效率,在微观方面有助于提高组织的绩效和企业核心竞争力。[20,21]作为经济资本的信用,强调信用服务在成本收益的原则下对公共图书馆服务收益的影响。从这一角度而言,公共图书馆服务供给的成本分为生产成本和交易成本,前者是指为生产图书馆服务所消耗的各种资源成本,后者是指为完成图书馆服务供给所消耗的成本。笔者认为,信用作为一种经济资本之所以能够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原因在于有二:在生产成本方面,它能够产生公共图书馆服务的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从而提高公共图书馆服务的生产效率;在交易成本方面,信用能够降低图书馆服务供给过程中公共图书馆与读者之间信息搜寻、谈判、监督和实施规则的成本,从而节约了图书馆服务供给的交易成本。

规模经济是“考虑在既定的(不变的)技术条件下,生产一单位单一的或复合产品的成本,如果在某一区间生产的平均成本递减,那么,就可以说这里有规模经济”。[22]随着生产规模的扩大和生产要素的集中,单位产出的成本会逐步下降。信用是扩展服务和产品生产规模的要素之一,在陌生人之间建立信任关系是交易范围扩大和经济发展的关键。事实上,信用产生规模效应的理论在公共图书馆提供信用服务的过程中已被验证。如,徐建华[23]的研究表明,信用服务能够进一步削平服务均等化、标准化的公共图书馆的门槛,能够系统、批量地开发出潜在读者,坚实图书馆的办馆基础和存在价值。范围经济是利用单一经营单位内的生产或销售过程来生产或销售一种产品而产生的经济。[24]随着生产种类的扩大和产品合并生产,单位产出成本会逐步下降。信用是扩展服务和产品生产范围的重要要素,Mahnke[25]的研究表明,在不同的活动或过程中,在不同的用户中,知识共享可以通过知识总量增加的成本分摊而降低知识服务成本,从而产生知识共享的范围经济。吴建中的研究表明,上海图书馆依靠传统信用获得的注册用户占上海总人口的15%,但如果想提高到发达国家30%的标准,只有通过创新图书馆信用服务才能达到。[1]

科斯[26]最早提出交易成本理论,认为交易成本就是每一笔交易的谈判和签约费用及利用价格机制存在的其他方面的成本。威廉姆森提出交易成本包括合同签订的事前成本和事后成本,前者包括草拟、谈判和确保合同履行所付出的成本,后者包括不适应、讨价还价、建立和运转及保证成本。[27]公共图书馆服务的供给也是有成本的,如,与用户进行“签约”(对读者进行识别、接受读者注册等)成本、监督和实施契约(确保用户遵守与公共图书馆相关的各项规章制度)的成本、以及保障图书馆服务顺利供给的成本等。弗鲁博顿等指出,在没有诚信的情况下,各种制裁和保障的运行成本将非常高,互利合作的许多机会将会消失。[28]过去以收取押金来规避读者不遵守信用行为的做法可能是读者接受图书馆服务的最后一道门槛,限制了图书馆服务的范围和用户规模的扩展。[29]一方面,公共图书馆为防止用户的机会主义引发的信用失范行为,将押金作为一种信用抵押品,降低由于信息不对称所带来的管理困难;但另一方面也加大了用户获取公共图书馆服务的成本,抬高了获取图书馆服务的门槛。信用作为一种经济资本作用机制,有助于稳定交易双方(公共图书馆与用户)的心理预期,降低由信息不对称所产生的交易成本。信用有助于降低交易的不确定性,还有助于在服务过程中减少公共图书馆与用户的监督和执行成本。信任关系的形成有助于节约契约执行中的沟通成本和讨价还价成本,形成更加合理的治理结构,提高组织运行的效率。信用服务能够确保公共图书馆与用户遵守服务契约,降低预防用户行为失范的成本,提高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效益。

3.2 信用作为社会资本

社会资本是社会组织的特征,诸如信任、规范以及社会网络能够通过促进社会合作行为来提高社会的效率。[30]社会资本也是行动者在行动中获取和使用的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社会资本通过促进信息流动、对代理人施加影响、确定社会信用和强化认同感来发挥作用。[31]基于上述研究,笔者认为,与政府和市场机制一样,社会网络也是资源配置的一种基本机制,通过社会网络,包括公共图书馆服务在内的各种资源得以配置。社会资本是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信用和信任是社会资本的基本要素,是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发挥作用的本质特征之一。作为社会资本的信用,强调信用服务嵌入在社会网络中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基于此,笔者认为,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具有多重嵌入性,通过嵌入在制度和技术/平台等社会网络之中,实现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价值。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是嵌入在制度网络之中的,通过制度信任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公共图书馆是政府和社会为保障公民的文化权利而设置的一种制度,公共图书馆制度包含了公共图书馆精神和核心价值、公共图书馆法律和图书馆权利/自由、公共图书馆治理与公共图书馆活动(如日常运作、突发事件等)四个层次。[32]因此,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是将基于制度网络的信任嵌入在多重制度网络之中的。① 信用服务嵌入在作为“社会交易的意义系统”的公共图书馆精神和核心价值的非正式制度之中,信用为公共图书馆精神和核心价值实现提供了稳定性、可见性和可执行性,这构成了信用服务的正当性和合法性的基础。②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嵌入在一系列关于公共图书馆的政治社会契约、法律法规章程和其他正式规制安排之中,这些正式制度为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利益相关者提供了激励和约束机制,通过制度的自我实施机制和第三方实施机制,确保信用服务在公共图书馆制度运行中具有规范性、可信性和可执行性。③ 信用服务嵌入在公共图书馆治理结构中,公共图书馆治理是基于共同的认知和规则对公共图书馆事务进行协商互动和管理从而实现利益相关者利益的过程。这意味着公共图书馆隐含了由社会、国家、政府、公共图书馆和用户等形成的复杂的委托代理关系。信用服务可以有效克服公共图书馆治理过程中由于信息不对称和代理人机会主义引发的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降低公共图书馆运行的代理成本以提高公共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效能。④ 信用服务嵌入在公共图书馆日常运作之中,公共图书馆日常运作中出现的信用行为可以看做是在公共图书馆制度信任基础上产生的结果。信用服务表征着公共图书馆制度网络的完善程度和运作状况,也反映信用服务方式本身的质量。

不仅如此,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还依托互联网信用平台如“芝麻信用”等互联网征信系统得以实施。互联网为人类社会提供了一个虚实交互的平台,一种让利益相关者融入其中并进行价值创造、资源整合交互的生态系统,是快速配置资源、服务和价值的合约框架。Weinberger[33]提出图书馆平台化的基本原则是面向所有人开放、开放图书馆所有资源、每个人都能够在图书馆平台上依己之愿进行创造、将所有资源嵌植到整个网络生态系统中;图书馆平台的转型不仅贡献资源和服务,还能建立网络和社区,对各种资源和主体进行深度整合,形成完整的产业链条。[34]由此可见,平台化趋势基于互联网技术拓展了公共图书馆的社会网络,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以基于互联网技术的信任为前提嵌入在图书馆资源平台之中。Tee等人[35]认为平台是一种大量相互具有技术、组织、产品关联的利益相关者在技术、产品、交易系统集聚、分工、衍生、竞争与合作的合约框架。而包括平台在内的任何合约都是不完全的,面临着预见成本、缔约成本和证实成本的约束和困境。[36]实际上,这意味着平台面临不完全合约的冲击而具有不稳定性。信用或信任是弥补不完全合约的重要机制,能够有效降低公共图书馆服务过程中对用户进行甄别、防范和执行合约的成本。同时,平台本身是一种合约的第三方执行机制,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能够基于技术平台相关的第三方对用户的信用失范行为进行惩罚。当前,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依托第三方信用机制(如“芝麻信用”等),也有研究者提出将“读者信用纳入个人征信系统”。[8]这些实践和措施的基本逻辑是构建基于技术平台的社会信用网络,从而提高公共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效益。

3.3 信用作为文化资本

布迪厄认为文化资本是在对知识和认知基础上的象征资源(如“信誉投资”“品牌忠诚”等)掌控的基础上,作为信用形式而发挥作用的力量,它预先设定了讲信用的人怀着“信用会得到回报”的信心或信念。[16]基于此,笔者认为,作为文化资本的信用强调信用服务在信誉和信任原则下对公共图书馆服务收益的影响。信用是一种声誉和信任机制,在用户与公共图书馆互动过程中能够简化公共图书馆制度规则执行的复杂性,从而节约公共图书馆服务供给的成本。同时,这种简化复杂性的机制具有报酬递增效应,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参与者越多、互动越多、守信行为越多,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效益越高,公共图书馆存在和发展的合法性和正当性越强。

阿克洛夫指出,克服因信息不对称引发的“柠檬市场”(即劣币驱逐良币)的机制有担保、品牌、执业资格证等,这些都是“信任”或“声誉”发挥重要作用的制度性安排。[37]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实际上是克服因信息不对称引发“用户柠檬市场”的制度安排。① 它相当于一种用户利用图书馆服务的信用担保制度。公共图书馆拆除作为担保机制的押金、资历或组织证明等传统信用机制,并不意味着不再需要信用机制,而是使信用机制“轻量化”,变传统的有形“硬担保”为以信用为核心的制度性“软担保”,变传统的公共图书馆独立执行的信用机制为将用户信用置于第三方信用执行机制或信用网络之中,增强了信用的有效性和可执行性,从而有效拓展和提高了公共图书馆服务的范围和质量。② 信用服务也是公共图书馆对行为失范用户的甄别机制。它相当于用户为利用图书馆服务而树立的“品牌”,品牌本身就是一种信用制度安排。守信的用户要不断为“品牌”进行投入,但也会有不断的收益。如,任家乐等[11]所主张的“读者信用积分制度”基本逻辑就在于要求用户通过信用积分来树立诚信“品牌”,从而获得更多更好的图书馆服务。③ 信用服务相当于用户利用第三方信用机制为公共图书馆提供了“信用资格证”。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嵌入在“由法律制度、信用伦理、信用意识与信用评级、调查、征信、信用保险、担保、管理咨询等机构”[13]构成的信用体系之中,通过信用制度环境与组织构成的网络传递信息,公共图书馆掌握了可以识别出用户是否具有“信用资格证”的信息,可以节省为防范用户失信行为投入的成本。④信用服务是图书馆组织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克瑞普斯将企业组织定义为一种无形资产,该资产拥有有助于有效率交易的声誉,谁拥有资产谁就拥有声誉,而组织文化是组织所使用的相互关联的各个原则,是交易各方监督和实施规则的沟通方式。[38]构建和维护声誉(信用或信任)的组织文化能够提高组织运行的效率,减少监督和控制的成本。信用赋予了公共图书馆优化组织文化的功能,能有效维护公共图书馆的声誉,提升公共图书馆工作的效率和效益。⑤ 信用作为文化资本,是增强公共图书馆获得社会承认从而强化行动合法性和正当性的重要举措。公共图书馆获得社会支持,反映了作为社会制度的公共图书馆与“国家与社会”的其他社会制度和组织进行互动和资源交换的过程。[39]这意味着,公共图书馆如果要获得稳定的社会支持,必须维护基于信任的声誉,必须将信用作为一种自身发展的资源,信用服务有助于推动公共图书馆的行为、服务和制度构建更符合社会的期待和认可,强化公共图书馆行动的合法性和正当性。

4 结论与建议

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有着深刻的政治和社会逻辑,它不仅反映了技术要求和资源依赖,还受到更广泛的社会制度环境和治理结构的影响,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是嵌入在制度、治理和技术之中的。文章认为,信用作为经济资本之所以能够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原因在于它能够产生公共图书馆服务的规模效益和范围经济从而降低图书馆服务的生产成本,也降低了服务供给过程中公共图书馆与读者之间信息搜寻、谈判、监督和实施规则的成本,从而节约图书馆服务供给的交易成本;信用作为社会资本之所以能够提升图书馆服务效能和维护公平,原因在于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具有多重嵌入性,即它嵌入在作为“社会交易的意义系统”的公共图书馆精神和核心价值之中,嵌入在一系列关于公共图书馆的政治社会契约、法律法规章程和其他正式规制安排之中,嵌入在公共图书馆治理结构之中,嵌入在公共图书馆日常运作之中,嵌入在图书馆资源平台之中,从而为信用服务提供了合法性支撑、制度网络、治理结构、技术平台和可执行机制;信用作为文化资本之所以能够提升和维护图书馆服务效能和公平,原因在于它是一种声誉和信任机制,能够简化公共图书馆制度规则执行的复杂性,它相当于一种用户利用图书馆资源的信用担保制度,也是公共图书馆对用户行为失范的甄别机制,相当于用户利用第三方信用机制为公共图书馆提供了“守信资格证”,它赋予了公共图书馆优化组织文化的功能,是强化公共图书馆行动合法性和正当性重要方式,从而节约公共图书馆服务供给的成本。同时,这种简化复杂性的机制具有回报递增效应,随着信用服务的开展能够不断推动图书馆服务的效率和效益的提升。

本研究对于推动和完善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具有如下建议。① 加强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顶层设计,完善信用服务的制度网络保障体系。以贯彻落实《公共图书馆法》第十三条“建立公共图书馆网络”、第二十三条“推动公共图书馆建立健全法人治理结构”、第三十条“公共图书馆应当加强馆际交流与合作”[2]等规定为契机,积极制定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相关法规,确保信用服务有法可依;在保护隐私、责任明确、数据及时准确的前提下,按照风险分散的原则,将公共图书馆用户信用信息纳入个人征信系统,推动公共图书馆信用数据与个人征信系统数据的信用信息交换共享机制;开展用户信用教育,弘扬积极向善、诚实守信的传统文化和现代市场经济的契约精神。② 加强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的治理机制建设。以总分馆制为依托建立多重信任关系,构建公共图书馆信用服务网络;开展公共图书馆联盟运动,将信用服务置于图书馆联盟化网络之中;制定信用服务标准,将信用服务的操作流程和技术参数贯穿于公共图书馆的目标、服务、组织、流程、信息之中加以协同推进;建立用户信用与回报相匹配的信用积分制度,增加守信者获取图书馆服务的机会,限制、直至禁止失信者获取图书馆服务;制定规范的用户信用异议和申诉处理机制。③ 建设公共图书馆的“互联网+信用”技术平台。引入基于“互联网+”的第三方信用机构,使互联网信用体系与本地化信用体系建设相衔接,增强用户失信威慑力度和惩戒力度;把降低服务获取成本、规范用户行为和提高用户体验结合起来,建立信用数据库并构建与之相匹配的用户信用体系,对用户信用进行分级,构建用户行为失范风险监测预警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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